鉴宝大师有妖气[古穿今]——西方不败
时间:2018-01-01 19:55:47

  梅景铉一伸手就接过了手串,却是道:“小五,你说清楚。”
  “梅景铉,你——”
  梅景铉冷冷道:“要骂人以后再骂,你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孟昕是我的舍友,她收了你这一件礼物,结果爱你爱的茶饭不思,今天走神,砸鱼鳔胶的时候把手指砸断了。”
  说完了,她就忍不住抽泣起来。梅景铉蹙起眉头,一把拉过了她的手。她想甩开这一只手,但是梅景铉紧紧拽着她,生了根似的牢固。就这么一路把她拽到了楼下,梅景铉打了一辆车,司机师傅问他们去哪里,她这才止住了哭泣——
  “上海人民医院。”
  车子开进了闹市区。她闭着眼睛斜靠在窗口。
  “小五。”
  她不理睬。
  梅景铉自己打开车窗,然后点了一支烟:“……半年前我来了一次上海,认识了孟昕。”
  她冷笑道:“你那时候还认识了我。”
  “对,不过我认识孟昕在先……当时,有一个顾客拿着一件高仿的康熙蓝釉来福佑楼推销,在场的鉴定师都没那个能耐鉴定出真假。我正要下楼,忽然有个女员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说,康熙的蓝釉要从远处看真假。”
  “……”
  小五愣住了,她记得这个场景!
  “我当时来上海,一是来看生意,二是来看看储备的人才培训。干古董生意的,好的人才就是最大的机遇。我听了那女员工的鉴定说辞,当时以为她是蒙尘的明珠,说不定可以把她招到身边帮忙。就下楼来,将店里的一串手珠赏给了她。”
  小五默不作声了,她终于知道这手珠怎么来的了。
  “给这串菩提的时候……我是作为一个老板给员工一点工作上的奖励。”
  她冷笑道:“那你从那之后,不就是跟孟昕好上了吗?”
  梅景铉没有反驳,只是冷静地告诉她:“小五,我选拔人才放在身边,是需要经过一系列的测试的。我想带孟昕出去,是想测一测她的对古董的了解。第一次,我带她去了国际秋拍的会场,想听她对那些藏品讲出一个门道来。结果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也一言不发了,继续听。
  “我当时以为孟昕害羞,不敢说。于是邀请她下一次去民间藏宝大会上看看。也是想听听她的见识。结果你也知道了,我遇到了你。”
  她点了点头,却是问道:“那你后来还找过她了吗?”
  梅景铉掐灭了烟头:“没找过,不过到你们单位打听过了。孟昕的表现很一般。”
  “……”她无言以对。
  车到了,梅景铉先下了车。她跟在他身后,忽然不想见孟昕了。
  怎么说呢……可悲之人自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有可悲的地方啊。
  手术还在进行中,梅景铉的到来引起了走廊上的一阵风波。
  小五坐在座椅上,慢慢理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初孟昕逞能,把她的话语拿去作为己用,结果惹出了这一段风波……理智上,她已经完全原谅了梅景铉。你不能要求一个老板,连给员工奖励,测试员工的权力都没有。
  然而感情上,她还是责备梅景铉的。怪只怪,你不该遇到她啊。
  等了一会儿,那边的风波还没平息。结果另一个重磅人物——梅景铄也来了。
  梅景铄穿着便服过来的,跟哥哥一样,他也有帅气的脸庞和一米九的高个子。但她明显感觉到:梅景铄比他哥哥会镇场子。这不,梅景铄一过来,周主任,何师傅,王经理他们都不吱声了。似乎怕这个二少爷多过怕大少爷。
  “哥。”处理完了事故,梅景铄才走到了梅景铉面前:“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景铄,这件事跟我有关。我不能走开。”
  梅景铄的目光有意无意略过了走廊:“哥,我把老傅留在这里。你要安排什么就跟老傅说一声。明天爸大概就会知道这件事了,到时候我来跟爸说。”
  “那好。”梅景铉不置可否。
  小五坐在椅子上,还是这一条走廊,她又看到梅景铄走了过去。
  走廊上渐渐无人了,到了半夜时分,孟昕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病人手术已结束,提出要见梅景铉,于是梅景铉走了进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梅景铉又出来了。这时候走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小五蜷缩在角落一隅,看到梅景铉坐在了身边。
  梅景铉看着她,说道:“孟昕已经没事了,医生给她接上了所有的指骨。”
  小五点了点头。
  “我跟她说了那些话。”
  她微微张了口:“那她有什么话跟你说?”
  “孟昕说,我不该给她那一串菩提手串。她现在不要了,还给我这东西。”
  她这才放下了心,以孟昕的性格,应该还跟梅景铉说了什么,只是,那不在她的过问范围内。也不知道梅景铉是怎么跟孟昕坦白的,孟昕居然把这一串象征着她的爱情的千眼菩提换了回来。总之,只要孟昕放弃了梅景铉那么悲剧也就结束了。
  于是道:“那你以后,不要再见她了。”
  “对,我不该见她。小五,孟昕告诉我,那天她鉴定出康熙蓝釉是因为你跟她说了。”
  她刚才就明白了,但是现在知道这个有什么用:“你不该见她,难道就该见我?”
  “你说的不错,我该见的人是你。孟小五。”
  “大少爷,我们好像不怎么熟。”
  “小五,上次我到了上海一共四十三天。第六天,我见到了孟昕。但到了第四十一天,我才认识了你。我们只见过了三次面,当时还不算什么认识。”顿了顿,她听出梅景铉的话中有话:“如果当时我先遇到你,情况肯定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想让我跟孟昕一样躺在病床上吗?”
  “不会,你是我所需要的人才。我会把你从上海带到香港去好好培养。”
  但少女“呵”了一声:“梅先生,你有你的立场,我有我的原则。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就是她今天对梅景铉的回答。
 
 
第22章 装裱【通知】
  上海一夜明媚,却没有半点风声。
  晨曦熹微的时候,人民医院的大楼走廊里只剩下了小五。
  她并不觉得寒冷。一个人的时候,更适合孤独的人反省自己。收拾了之前的那些情绪化的片段。她开始后悔,昨夜的冲动实在是太丢脸了。还有,一冲动之下,她对梅景铉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又庆幸,庆幸孟昕回头的不算晚。
  一个护士过来道:“孟小姐,病人想见你。”
  她走了进去,看到孟昕的手上缠了厚厚的纱布。侵染着血迹。
  “孟姐姐?”她有点害怕,但脚步还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过去,面对孟昕。
  “小五,你吃没吃早饭?”
  “没吃。”她怎么有心情去关心什么早饭:“你还好吧?”
  孟昕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小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借了你的话去接近他?”
  她心下一酸:“昨晚梅先生跟你说了什么?”
  孟昕垂下睫毛:“他说,他很生自己的气。如果当时遇到的人是你的话,那么,我就不会受伤了……小五,如果他这么夸我,那我宁愿五根手指都断了。可是你,你做得很好不是么?他不会在意我断了什么,他只会在乎他在意的人。”
  小五微微摇了摇头:“你太固执了,放手吧。”
  孟昕闭上眼,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可是小五,我真的好羡慕你。”下一句,却是加重了语气:“羡慕到恨你,我是不是很坏?”
  小五叹了口气,知道这一段友谊算是断了。只是她还有话要说:“我是梅景铄二少爷的属下。”
  “不管你是谁的人,反正我连做他的人的资格都没有。我已经明白了,所以我放手。”
  说完,孟昕怔怔落下泪来。小五站了起来:“那我先走了,孟姐姐,你好好保重。”
  走出病房,小五看到一轮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昨晚,一朵烂桃花就这么凋零了,但既然是烂桃花……还是早早掐断为妙。
  隔日她请了个假,出门的时候有电话来了,是梅景铄的声音:“喂?小五。”
  “二少爷。”
  “怎么有气无力的?没吃早饭?”
  她早吃过了,只是没什么精神:“午饭都烧好了。”
  “那多吃点。昨天看到你,个头倒是长高了,就是太瘦了些,弱不禁风怎么能做事?”
  闲谈中掺杂着关怀的语气。她立即来了精神:“那好,我中午多吃一碗饭。”
  梅景铄又道:“小五,这半年来你的工作干得不错。这一次和盛春拍,我这边的人手不够。老傅就把你的档案从福佑楼调到了梅氏集团的总部去。从明天开始,你就去上海半岛酒店那边帮忙和盛春拍的鉴定事宜。”
  “好的。”她想起一事:“孟昕受伤的事情怎么处理?”
  梅景铄不紧不慢道:“我跟周主任了解过了情况,孟昕受伤,也有她自己工作态度上的问题。现在她的手指半年不能工作,我们会赔偿她这半年以来的一切损失。但是伤养好了以后,到底回不回来福佑楼上班,还要看她自己的意思。”
  “谢谢。”
  “不用说什么谢,春拍的藏品很多,掌眼的时候多长几个心眼。”
  “好的。”
  挂了电话,她忽然意识到:梅景铄梅景铉这兄弟两个,说不定已经在暗地里较上劲儿。
  她既然欠了这个人情,就不能脚踩两只船。太笨的人,注定学不了圆滑处世。
  上海半岛饭店所处的地段优越,交通便利。
  转单位倒不是不方便,只是她能走,但是大哥不能走。
  好在大哥生活自理上没什么问题,看门差使也不算难,她还是挺放心让大哥待在福佑楼的。
  周主任亲自把她送到了这里来,还拍了拍肩膀:“小五,傅老师傅亲自点了你的名,要你来参加本次的春拍团队。这个荣誉,在我们福佑楼里可是头一次。你好好干,干得漂亮了,以后说不定还要去香港,北京参加大型的拍卖会……”
  “嗯。”她多问了一句:“孟昕她现在出院了吗?”
  周主任压低了声音:“她回老家去了,公司赔了一笔钱。”
  告别了周主任,她就住进了半岛饭店。住的楼层在第23楼,隔壁有不少国内知名的鉴定大师。
  开始工作的时候,一个叫做孙涵的经理把她领到了藏品的储备室去。
  到了地方一看,在这里工作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中老年男子,她不仅是唯一一个小年轻人,还是唯一一个女的。自然受到的瞩目就多了。
  一个王师傅还打趣道:“老孙,你带孙女来学习?”
  “嗨,这是福佑楼那边过来的古董修复师。她叫孟小五,小五,快跟各位前辈打招呼。”
  她点了点头:“爷爷好。”这里的人,起码都是伯伯辈分以上的,她有点形单影只的感觉。
  孙主任又把她引荐到了一个老人的身边:“徐师傅,老傅跟我说,这丫头就待在你手下做做事。这个面子您不能不给。”
  “徐爷爷好。”小五郁闷,这代沟起码三代以上。
  “哦,孟小五。”徐老师傅手上正在忙修复一件书画作品,随口问道:“会揭画心吗?”
  小五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会的。
  所谓的揭画心,是古书画修复中最难的一道工序。由于古书画一般分四层,一层画心、一层托心纸、两层背纸。最难的是“揭”的环节,也就是将最薄的那一层宣纸画心分离出来。要求既揭得干干净净,又不能使画心受到丝毫损伤。
  一个古董修复师练习几十年,才可以将揭画心的这一道工序做到完美无瑕。
  孙主任立即道:“老徐,你别为难人家小姑娘。她是做漆器修复的,没做过书画修复。”
  徐师傅冷哼一声:“哦?漆器修复?今年春拍一共三百二十五件藏品,漆器只有七件。也不在我们这边搞维护。那你过来干什么的?”
  孙主任也是尴尬,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头子都是倔脾气:“她是来学习学习书画修复的嘛……”
  小五无语,只能自告奋勇了:“孙主任,徐老师傅,我会揭画心的。”
  孙主任以为她在逞强,于是道:“丫头,这书画修复揭画心是最难的一项。一个弄不好,价值连城的书画就毁于一旦,你呀,太年轻了点。”
  “年轻什么?小姑娘,你过来,先搓给我看看。”
  所谓的搓,也是修复书画作品中的一个程序。也即是在古画完全浸湿的情况下,把附着画心的那层托心纸一点点搓下来。在这一道程序里头,手指力道的拿捏变得十分关键,“搓”的力道大了,则会对古画造成不可逆的二次损坏。
  一位修画师需要经过多年的训练,上万次的反复练习,才能最终拿捏出这“搓”的手感和力道。
  徐老师傅这么说,有点让她知难而退的意味。
  但得看遇到谁了,论古董修复,这些人都得喊陈归宁一声师祖奶奶。
  小五走上前去,脱下了手套,伸出了一双细细嫩嫩的手。
  定好了心神,她才把手指放在了湿润的画面上。拇指和二指捏起一点点纸面,然后轻轻地搓捏。
  她知道,揭出来的画心通常只有0.09毫米,薄如蝉翼。所以一点点都不能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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