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宝大师有妖气[古穿今]——西方不败
时间:2018-01-01 19:55:47

  晚上整七点,梅景铄到了。
  下了车,姜焕就带着两个美人迎了上去:“呦,梅二少你今天可晚了啊。”
  “下午的飞机误了点时间。”梅景铄跟他说说笑笑的,又让司机把车倒进了车库里。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苏州,古董兄弟也备了,这美女也随你挑。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梅景铄原本气定神闲,但听到“古董”两个字,眼睛皮子跳了跳。
  几番寒暄下来姜焕带着梅景铄走远了。
  等人全部走光了,车库里,一声轻微的“痛……”声过后,车厢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咔擦”一声响。车子的后备箱盖子被顶了起来,爬下来一个小小的女孩。她浑身都是血,伤口呈暗红色,粘着树叶泥土等。
  真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姜家兄妹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存在。杀了人,还想着毁尸灭迹……
  她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包括自己怎么被杀死的,但是之前的事情……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是眼下活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她的视线里是一片血红的模糊,而更痛的部位……左眼,左眼也坏掉了。可是就算再疼,也要爬出去啊……姜焕这种人渣不会救自己的。发现自己还活着,说不定补上一枪。所以,她忍着疼忍到了现在才出来。只希望趁着夜晚逃出去才好……
  “咳咳。”只是稍一动弹,就咳出许多血沫子。
  她的手在狭窄的车内摸索……这边不是,那边也不对……该死,出口的按钮在什么地方?!
  右手却无疑中摸索到身下一处,橡胶垫子内有个四四方方的小硬块,这,这又是什么?
  与此同时,左手终于拨开了开关。车顶开了。她举起右手,看到掌中有一个白色包装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硬块……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看姜焕藏得这么隐蔽,说不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随手放在了口袋里。
  爬下车,她咬了咬牙,用仅存的右眼环顾了一周,目光放在了一辆造型特别漂亮的轿车上。
  她爬到了轿车的前门,前门是锁着的,到了后门,后门也是锁着的。最后她几乎不抱希望了,爬到了后备箱的部分。手往上够了够,车厢盖子居然动了一下。
  下方有个按钮,她又按了一下按钮。只听“咔擦!”一声,后备箱真的打开了!
  事到临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进了后备箱,耳边的嗡嗡声已经变成了轰鸣,而汹涌的腥甜在喉口泛滥。
  只有经历过这么彻底的绝望,才知道希望多么可贵。
  昏死过去之前,她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苏州城里,别墅区内。
  从姜家出来的时候,刚刚好才八点。
  梅景铄开车向来喜欢飚速到100码,反正郊区也是限速100码。
  刚刚回到了别墅,远在香港的母亲就打来了电话:“小铄呀,苏州玩的好吧?”
  “妈,我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惦记着玩?”
  “哎呦,你不管多大,在妈妈眼里都是小孩子。书上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吗?你呀,多走走,玩玩,说不定就遇到什么漂亮女孩呢。妈妈呀老啦,就指望抱漂亮的乖孙孙呢……”
  梅景铄无语,自家母亲什么都好。就是催他结婚这一条……
  “妈,我暂时不考虑这个。大哥他不也是没考虑结婚吗?”
  “你大哥他……哎,如果妈妈早点遇到你父亲就好了。你有什么比不上你哥哥的?给你取名叫铄,给你大哥取名叫铉。分明是偏心嘛……”
  铉,古代举鼎器具,状如钩,铜制,用以提鼎两耳。因为九鼎是天下的象征,所以铉也象征着权力。父亲给大哥取名“梅景铉”也是动了心思的:大哥是父亲公开的继承人,是父亲发妻的儿子,所以,将来梅家的江山要给大哥……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一样了。毕竟哥哥最近搞砸了不少生意,爸已经对他不信任了。
  敌人倒霉,就是自己的胜利。于是梅景铄笑道:“妈。我叫松鹤楼的师傅给做了点船点,下周带回去给你尝尝……”
  挂了电话他就把车倒进了车库。
  排气缸熄了火,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抽个烟,解解闷……
  今晚那个叫姜焕的,分明对古董一窍不通。还大言不惭地跟他夸耀:“我这龙泉窑青瓷缠枝牡丹大瓶是在北京潘家园古玩市场两万块钱收的,结果专家过来一看,说这个值两百万,价格翻了一百倍!怎么样?兄弟是不是捡漏了?”
  他不懂古董,但也知道龙泉窑的市场价。两百万,那是三年前的价格。
  这几年,没有人来炒龙泉窑。哪里还有什么两百万的起步价?一百万就封顶了。也是这些纨绔子弟不懂行情,以为是个古董就保值了。
  梅景铄掐灭了烟头,也不知道是哪阵风作祟送来一点细微的血腥味。
 
 
第4章 救命
  与此同时,梅景铄听到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
  这声音细微的犹如受伤的蝴蝶轻轻颤抖。但紧接着,“唔!”地一声呻吟清晰地传了过来。
  梅景铄顿时觉得大脑的头皮发麻。
  是谁在车里?!
  他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从座垫下摸出一把手枪。然后慢慢靠近了后备箱,拉开枪的保险,按下了黑色的按钮,左手用力一提就提起了后盖……触目所及,一片血红中一只小小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他。目光流转在他的枪口上。
  另一只眼睛,却是血红一片。
  女孩咳嗽了一下:“你要……杀了我吗?”虚弱的声音,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根风筝线,说断就要断,说要飞走就会飞走。
  即使梅景铄见多识广,此时此刻他也被眼前这个景象震惊了。谁来告诉他——自己的车里怎么出来这么一个人?!
  他十分警戒地问道:“你是谁?”
  “……我……”女孩虚弱到说不出话来,只是卷起了身体。
  梅景铄都不忍心看了,不管她是谁,他先打了个急救电话:“120马上就来了。”
  女孩虚弱地张口:“咳咳,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梅景铄面有不忍。这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岁都没有,跟学校门口的那些放学的小孩一个个头。却浑身是血地躺在这里,虚弱地叫他救她。到底是绑架?拐卖?还是……梅景铄瞬间动了许多念头,这小姑娘应该是糟了什么案子。
  他蹲了下来:“小妹妹,要不要帮你叫警察?”
  “叫,叫警察也没用……”女孩有点绝望,绝望中还带着点恨意:“你跟姜焕是不是一伙的?”
  梅景铄这下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不是……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这下她听懂了,闭上了眼,长一下短一下地喘息道——这是一个好心人呐!
  “……你叫什么?”
  至少,至少知道恩人的姓名才可以。她真的很怕,很怕面前这个人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男子顿了顿:“梅景铄。”
  听完,女孩就昏死了过去。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今天这么多折腾,已经耗完了所有的心力……本来恢复了跳动的心脏又停了下来。
  “喂?喂!”梅景铄看事情不对劲,立即抓住了这小姑娘的手,触手所及一片冰凉,他倒吸一口气,探了探她的鼻翼……已经没有了呼吸。
  人……人死了?!
  梅景铄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手指移到她的颈动脉,还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淌。只是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上大学的时候,他学过一些急救措施,其中就有“心脏复苏术”。
  他只是稍一犹豫,立即把小女孩从后车厢里抱了下来。放在了平整的水泥地面上施救。
  虽然说对方是个女孩,但这种时候,梅景铄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不男女了。
  他把左手掌根部放在女孩的心窝上方,按照记忆中的那样,双手手臂绷直按压了三下,手下,女孩的心脏还是停止的……他擦了一把汗,紧接着心脏复苏术的第二步……人工呼吸。
  梅景铄低下头,两根手指撑开了女孩小小的嘴唇,然后就贴了上去。她满嘴都是血,刚一靠近他就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但顾不得这些了,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气息送入女孩的肺部……血味,津液味掺和在了一起。
  一下,两下,三下……心脏渐渐有了反应。
  小女孩渐渐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刚才那个陌生的男子近在咫尺,他吻着她的唇,腮帮子一鼓,就把呼吸送入了她虚弱的身体当中来。
  唇与唇贴得很近,她全身疼的发酸,却也能感觉到一点酥酥麻麻的……触觉。
  男子察觉到她醒了,他停止了人工呼吸,睁开了眼睛。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女孩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奇怪,分明以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可是现在,她能清晰地听到体内那种勃起的声音。带动着血液也缓缓暖了起来……
  是什么悸动将整个灵魂的星星之火微微点燃。
  这时候,耳边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她的身子一腾空,这个男子抱着自己走向了救护车……
  两周后,苏州人民医院里。
  重症监护室402床,女孩睁开眼就到了这个地方。周围,仿佛有各种星星点点烟花般的光芒闪烁着。一半是清晰的天花板,一半是黑暗。手上插满了针管子。闭眼,左眼钻心的疼痛。昨天的手术过后,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左眼的视力。
  有护士过来,换了她的吊瓶,吊瓶上标着白纸黑字的标签——孟小五……这就是她的名字吗?
  约莫又过了一周,小五才转到了普通病房。
  期间,那个救了她的男子过来了两次。第一次,是左眼手术结束后的那一天,男子进来的时候,她睡着,几个护士轮流监护她身体的各项指标。他只逗留了一分钟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她醒着,几个小护士窃窃私语着三个字——
  “梅景铄。”
  这就是,她的恩人呢。
  她并不感觉到疼,麻醉的效果让害怕和彷徨仿佛也一起麻醉了。只是混沌的思维还是理不清“我是谁”这个概念。
  有的时候,她还做一些梦。梦中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问一个美丽的女人:“师父,这哥窑的瓷器怎么看?”
  而那个女人笑着回答说:“哥窑要看金丝铁线。所谓的金丝铁线,是哥窑焙烧后,瓷器釉面上会出现的一种自然开裂的现象……判定真假的方法有许多:哥窑的施釉特点是里外披釉均匀光亮,釉层凝重,无光,失透。釉表均为失透的乳浊釉呈现酥油光泽……”
  还有一次,许许多多人坐在下面观摩,而那个女人走上台子,从容冷静道:“这是高仿品!”
  “陈师傅,这话不能乱说!这是故宫博物馆的旧藏!”
  “诸位,我陈归宁从不拿古董开玩笑。这件宣德青花,青花釉料的重笔处呈银色蓝光,这个呈色是不对的。真正的宣德青花,青花釉料的重笔处呈青灰色银光……”
  梦境的最后,许多人影在走动,似乎在扑灭一场大火。大火中,有谁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但是这些片段只是一闪而过,她又陷入了昏迷。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在重症监护室的这些天里,她昏睡的居多。偶尔醒过来。只能听到医生护士的只字片语。他们似乎在讨论什么毒品走私的案子……这是什么案子?
  这天,她的力气终于恢复了一点点。于是缓缓醒了过来。
  医生喜上眉梢,护士个个都欢呼救过来了。还有警察,身穿深蓝色制服的警察进来看了看,然后交头接耳了几句。她听到他们说“这小姑娘是重要证人”。“能不能让她跟我们警方交流一下?她是唯一的证人,案子现在很复杂。”
  但她开了口,第一句话说的是:“我是谁?”
  笑着的人都面面相觑,正要询问的警察也停下了脚步。病房里陷入了一片安静。
  不久之后,医生又做了一个判断:失忆症。
  “颅内淤血,开放性骨裂……”医生的这些字眼,她听得似懂非懂,但是警察听明白了。他们离开了这里,似乎放弃了把她作为证人的打算。
  大概到了傍晚时分,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滴滴答答的心电图声伴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近。她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白炽灯光下,站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风衣,下巴上有点青青的胡茬——正是那一天救了她的梅景铄。
  陪着梅景铄的一个老人还问她:“小姑娘,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哼哼了几句:“我……我头疼……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梅景铄忽然对这老人道:“老傅,你先出去。”
  然而等老傅走了,门关上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梅景铄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
  这些天里,他可吃了不少的苦头。香港那边,这件案子要瞒着哥哥和父亲。上海那边,福佑楼的秋拍本来是他主持召开的,现在也只能换其他人去了。还有这个小姑娘本身惹了大祸,他为了隐瞒她的信息,不惜把几个流氓弄成了三十年至无期。
  罪名是捏造的“强女干幼女。”但是现在,他最想拷问的是这个孟小五。
  “你为什么装作失忆?”
  她吃了一惊:“你说什么……装失忆?”
  梅景铄提醒她:“你那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不是问我是不是跟姜焕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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