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世交之女
作者:红叶似火
话本里都有一位这样表小姐,才貌双全,寄人篱下,还遭长辈棒打鸳鸯,郁郁寡欢,赚足了大家的眼泪
对此韩月影总是嗤之以鼻
不料她有一天会成为比表小姐更尴尬的存在——世交之女
出生落魄,寄人篱下,无财无貌,琴棋书画一窍不通
还霸占着府上风光霁月大公子的未婚妻之位
表姐表妹们:就你这样的小黑妹才配不上青云哥哥呢
未婚夫哥哥:我有心爱的人,绝不会娶你
众小萝卜头:丑八怪,丑八怪……
身无长物小黑妹:你们给我等着
****
PS:架空,架得很空,民风开放,考据党勿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咳咳咳,小月,外面风大,回屋去歇着吧。”一个脸上爬满了皱纹,穿着一身靛蓝色粗布衣服的妇人怜爱地看着坐在客栈门外台阶上的少女。
韩月影固执地摇了摇头,小脸鼓鼓的,两只眼睛又大又圆,像玛瑙石一样明亮,她抱着膝盖,脑袋搭在上面,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不要,爹爹说了立冬就回来,这都过去五天了,他今天一定会回来的。桑妪,你得了风寒还未痊愈,吹不得风,快进屋吧,等爹爹回来我叫你。”
桑妪见她不愿回屋去,无奈地苦笑道:“老身先进去,小月你等累了先回屋歇会儿,说不定一会儿韩爷就回来了。”
“嗯。”韩月影小手托着两腮,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头上的两只圆髻随着点头的动作,一摇一晃的,煞是可爱。引得经过的路人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会心的一笑。
从日出东方一直等到斜阳西垂,随着天边最后一抹光亮地消失,月牙从地平线上爬了起来,冷风带着寒意肆虐而来。
韩月影抱紧双臂,早上还笑弯弯眼睛,此刻已经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了,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一脸的落寞。
“咳咳咳,小月,回去歇着吧,说不定等你睡一觉韩爷就回来了。”桑妪拿了一件外衣披在她身上劝道。
韩月影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刚一转身,忽闻背后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她飞快地转过身,小脸上一片惊喜,指着从远处的官道上疾驰而来的几骑兴奋地说:“桑妪,你看,是不是爹爹回来了?我就说他今天一定会回来的。”
桑妪揉揉眼睛,笑得一脸温柔:“兴许是吧,韩爷知道你惦记着他,办完事肯定会尽快赶回来。”
“嗯。”韩月影重重地点了点头,纯真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几匹马。
不多时,骏马飞驰到客栈前,猛然勒住了缰绳,随后三个身材挺拔的男人从马上跳了下来,直往客栈而来。
令韩月影失望的是,来的是三个腰间别着大刀的衙役。
“你们谁是韩月影?”三个衙役一踏进客栈,张口就问道。
借着客栈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发出的光亮,韩月影瞧见说话这衙役的左边眉骨处有一颗小拇指指尖那么大的一粒黑痣,甚是显眼,不由多看了两眼。
旁边的桑妪见了,忙推了推她,笑着招呼道:“三位差爷,你们找小月何事?”
眉骨带痣的衙役上前两步,看着只到他腋下的小姑娘,问道:“你就是韩月影?”
韩月影点点头,一双圆溜溜,好似会说话的眼珠子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差爷,小女就是,你找小女何事?”
那衙役从胸口中掏出一团用蓝布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韩月影:“小姑娘,节哀,你父亲韩凤阳在从樟南回昭安的路上,在洪山遇上了泥石流,不幸遇难,这是他的遗物,你收好。”
韩月影如遭雷劈,身子一晃,小脸煞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喃喃自语:“不,你们骗人,你们骗人,爹爹说了立冬就回来……”
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淌出,瞬间滚落到地上,掉进尘土里,留下一个个铜钱大的印记。
***
这已经是韩凤阳噩耗传来的第三天了,从那天开始,韩月影就呆呆地坐在客房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面前摆着那张从韩凤阳衣服上扯下来写着他遗言的血书。血书上只有一行大字:小月,拿着玉佩去京城找贺坤钰。
血书的旁边放着一块拇指大,雕成红杏状的玉佩,玉质温润,表面泛着一层柔和的荧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衙役说,他们找到爹爹的时候,他手里就死死握着这块玉佩和血书。
想到相依为命的父亲骤然离世,韩月影的眼泪又忍不住往外涌了出来。
桑妪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放下托盘,把里面的红枣花生粥放到韩月影面前,慈爱地劝道:“小月,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变吧。若是韩爷看见你这个样子也会很难过的,你也不想他走得不安心,对吧。”
韩月影吸了吸鼻子,抬起哭红肿的眼睛,渴盼地望着桑妪:“我要去洪山看爹爹。”
那衙役说,韩凤阳一行十五人,连同泥石流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都被淹了,无一人生还。因为道路阻隔,洪山又多危峰,地势陡峭,因而他们将韩凤阳就地掩埋了,只带了他的遗物回来给韩月影。
桑妪拍了拍她的手,怜悯地看着她:“傻孩子,洪山在几百里外,四周高山环立,陡峭难行,你一个小姑娘去那儿多危险。再说,立冬已过,很快就将大雪封山,你便是去了洪山,山上也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哪还寻得着韩爷。”
“桑妪,你这么清楚,莫非你去过洪山?”韩月影扭过头,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珠子,眨也不眨的望着桑妪。
桑妪抬起手背抚过下巴,轻轻地摇了摇头,温柔地说:“桑妪哪去过,都是昨夜听那三个差爷所说。听桑妪的话,咱们还是先完成韩爷的遗愿,把这块玉佩送到京城去吧,等过两年,你长大了,若想祭奠韩爷,咱们再去洪山走一趟。你说好不好?”
见韩月影不说话,她把那块玉佩拿了起来,晃了晃,叹气道:“也不知这块玉佩的主人与韩爷有何渊源,让他到死都还惦记着这事……”
这句话对韩月影触动颇大,她抬起头,接过玉佩,定定地看了几眼,下了决定:“桑妪,咱们明日就进京,去找这个叫贺坤钰的人,把这玉佩给他,完成爹爹的心愿。”
闻言,桑妪笑了,摸摸她的头,笑眯眯地说:“这就对了,韩爷若地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咱们明日就出发,赶在下雪之前进京。”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君报道,^_^
老规矩,还是每天早上六点更新
☆、第二章
昭安离京城有三百多里的路,并不算近。
料理完韩凤阳的后事,韩月影就背着一个小包袱跟桑妪一起上路了。她的行李很简单,一件厚实的棉袄,两件换洗的长袖秋衣,再来就是韩凤阳的牌位了。
韩家人丁凋零,韩凤阳又是个坐不住的主儿,常年带着韩月影四处晃荡,老宅因为长久无人居住修葺,已经衰败得不成样子了。因而韩月影只能把他的牌位随身带着。
客栈老板是韩凤阳的旧识,见她们一老一少可怜,特意托了客栈里一个经常走这条官道的刘姓商人捎上她们。
这位刘掌柜是做毛皮生意的,每年夏秋之际都会去西北收集毛皮,再运到京城,高价转卖给京中的贵人们。
他的车队不小,有十几辆马车和二十几个伙计。多捎两人也无妨,因而一口就答应了。
到了出发那日,韩月影和桑妪一大早就起来到客栈门口候着,等着刘掌柜他们装箱,套好马车。忙完一切,刘掌柜把她们俩安排到了最后一辆马车上,那辆马车上的两口木箱子里装的是相对较便宜的羊皮、豹皮。
能有免费的顺风车搭,已经很不错了,主仆两人也没什么好挑剔的。桑妪拿出一件破旧的袄子平铺在箱子上,两人相依相靠坐在上面,又拿出棉袄盖在腿上,就这么迎着朝露和北风出发了。
因为天气一日比一日冷,眼看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就要来临,刘掌柜急于在大雪封路前赶回京城,将手里这批货卖个好价钱,因而行程很紧,天不亮就启程出发,日落后才歇息,中午只在车上吃两口干粮,喝点凉水解渴。
这么紧赶慢赶,只花了七天时间,他们就到了京城。
刘掌柜带了这么多货进京,要去另一边排队缴城门税,因而双方在快要进城的地方就分道扬镳了。
谢过刘掌柜,韩月影抱着包袱,搀扶着桑妪往城门口走去。
走到离城门两百步的地方,韩月影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望着眼前这道四丈多高,古朴大气的城墙,肉嘟嘟的小脸满是惊叹:“桑妪,京城的城墙真高!”
比她以往所见过的城墙都高,而且从城门十来丈的地方开始地面完全用石砖铺就,平整光滑,一直延伸到城内。
桑妪面色慈爱地看着她:“京城乃大庆之首,自是不同凡响。等办完事,你若好奇,咱们就在京城里多逗留几日。”
这个提议令韩月影眼睛一亮,转身抱着桑妪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道:“桑妪,你最好了。”
桑妪抬起枯瘦的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
哒哒哒……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越来越近,韩月影扭头一看,只见刺目的阳光下,一群烈马疾驰而来,扬起大片黄色的尘土,滚滚如浓烟,遮天蔽日,连阳光都失色不少。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匹棕红色,头上有一小撮纯白色毛发的骏马,这匹红鬃马四蹄腾空,长鬃飞扬,矫健结实的小腿在空中划过一抹飘逸的弧度,宛如乘着风一般朝这边飞来。
不过眨眼的功夫已经飞掠过来,逼近韩月影眼前,她圆溜溜的眸子骤然一缩,手脚灵敏地拉着惊呆了的桑妪就往左侧闪去。
但这匹骏马也陡然侧了个头,往左边拐去,双方阴差阳错地再度撞上,高扬的马蹄直直踢向韩月影的面门。她吓得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挡住脸,但预料中的疼痛并未来临。
过了几瞬,韩月影微微展开手掌,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滴溜溜地眼珠子偷偷从指缝中望过去,只见红鬃马陡然停在了她半尺远的地方,暴躁地用前蹄刨着地面的尘土,鼻孔里还喷着重重的白气。
看来是安全了,韩月影轻轻放下手,对着马头嘿嘿一笑,低语道:“谢谢你!”没给她一蹄子。
红鬃马鼻子一动,侧过头,留了个棕红色的后脑勺给她。
“呵呵……”带着嘲讽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韩月影小脸一红,抬起头,往声源处望去,就见一个穿着雪青色蝠纹窄袖劲装,束着一条紫色祥云宽边锦带,剑眉英挺,眉目俊朗的少年郎站在马前,一脸怒色的盯着她。
韩月影摸摸小脸,瘪瘪嘴,小舌一吐,冲他做了个鬼脸。
惊魂未定的桑妪喘了口粗气正好瞧见这一幕,连忙拽了一下韩月影:“小月,还不快谢谢这位公子,若非他及时勒住缰绳,你就要受伤了。”
原来他就是刚才那个策马狂奔,都快到城门口了还不减速停下来的家伙,韩月影对这种人可没什么好感。
见她站在那儿不吭声,桑妪知道她的倔劲儿又犯了,讪讪一笑,替她致谢:“多谢这位公子,刚才若非公子及时拉住马,我家小姐就要受伤了。”
“谢宁琛,你还在那儿磨磨蹭蹭做什么呢?怎么,输不起啊?”另外几骑已经跑到了城墙下,马上的人翻身跳下来,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谢宁琛过来,便抬起头,大声喊道。
谢宁琛斜了几人一眼:“谁说小爷我输不起,哼,你们等着!”
言毕,把手里的缰绳丢给了匆匆从后面追上来的小厮,然后用在市集买白菜般挑剔的眼神,从头到尾将韩月影打量了一圈,连头发丝都不放过,最后嗤笑了一句:“土包子!”
“你……”韩月影气结,哪个小姑娘会乐意被人喊土包子。她恼得两颊往上鼓起,愤怒地瞪着谢宁琛。
谢宁琛见了,感觉手痒痒的,曲起食指,轻轻在她脸颊上弹了一下:“果然是只小包子!”嫩嫩的,软软的,滑滑的,不是包子是什么。
韩月影气得眼睛暴凸,怒瞪着他:“你个混球!”
但谢宁琛已经背着双手大步往城墙那边去了,徒留韩月影在一旁气得跳脚。
桑妪好笑地看着这一幕,拉着韩月影劝道:“算了,这少年郎也是逗你玩的。时间不早了,咱们得先进城寻个住的地方,明日还要出去打听贺坤钰。”
韩月影瞅了一眼远处的几个公子哥,乌溜溜的眼珠子里闪着狡黠的光芒,乖巧地说:“好,都听桑妪的,不过这匹马好像很通灵性,我刚才肯定吓到它了,桑妪,我去安慰安慰它。”
听到韩月影的前半句话,牵着缰绳的小厮还与有荣焉地点了点头,可后面一句是什么鬼?乘风什么阵势没见过,就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还需要她一个小丫头的安慰?
韩月影没理会他惊讶地眼神,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炒熟的黄豆,摊开小手,递到马鼻子前。
小厮见了,撇嘴道:“你别白费力气了,乘风不吃陌生人的……”
话没说完就被打脸了,先前还高傲不可一世的乘风闻到了炒黄豆的香味,翕了两下鼻子,凑过去,往韩月影手心一舔,砸吧砸吧,几下就把那一把炒黄豆给吃光了。
小厮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
乘风似乎还嫌给他的刺激不够,嘴巴亲昵地往韩月影手心拱了拱,一副还想吃的模样。
韩月影被它逗得咯咯笑,把仅剩的那点炒黄豆全掏了出来,摊到乘风面前。
这些炒黄豆是桑妪怕她在路上无聊,饿得快,特意炒给她做零嘴的,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韩月影好心情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梳理着乘风油光水亮的鬃毛。等它一吃完,她便飞快地收回了手,冲乘风挥挥手:“乘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