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一,盐小茴突然莫名地感到坐立难安,但此时四妹重病不便离开,她只能静下心,坐在一旁看着晕睡中情况微微转好的四妹。
盐大郎当然也放不下心,自家重病的四妹,自是不肯离开的。这时,盐三郎带着几张大哥之前做好面饼,还有一大壶水,匆匆到来。
“大哥,二姐,四妹现在怎么样?纪大夫,大哥,二姐你们先点面饼垫垫。”盐三郎满脸担忧神色。
“好一点了,三郎,四妹身体不好,以后你可不再吓她了。”盐小茴接过水和面饼说。
“我那有吓过她,是她胆子小。”盐三郎顿感有些委曲。
“说你不听是不是,四妹生的心疾,最经不起吓。”盐小茴生气,当即伸手就捏住的盐三郎的耳朵。
意外的是,盐三郎没像往常那样痛声大呼,不仅如此,还眼中忍不住伤心流泪,“二姐,小四妹真得了心疾吗?她会死吗?我不想她死,虽然她太胆小。”
“别哭,别哭,纪大夫已经帮我们想了办法,只要细心地温养,四妹就不会有事。”盐小茴说着不禁眼中微湿哽咽。
一旁盐大郎望着也不禁心伤过,走过抱住自家三郎,憨声道:“没事,我们会想办法挣钱,不会让四妹死的。”
纪大夫看着,也忍不住揉揉微湿的眼睛。
一夜陪护,
到第二天早上,盐四妹醒来,纪大夫又诊断了过暂时无恙。
盐小茴,盐大郎,盐三郎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而纪大夫看着一夜未睡,脸色憔悴的三个小孩,顿时大发脾气地将三人赶了回去。
三人不得已都回了家。
盐小茴回到家中,第一件事想到的是找李一,随即急冲到李一的房间,却意外看屋中无人,只有一只猴子抱着个大酒坛呼呼大睡,惹人发笑。
因为这猴子,盐小茴及时发现四妹发病,对这只猴儿盐小茴不禁是喜欢,还心有感激。所以盐小茴也没打挠这只猴子睡觉,只是这猴子身上挂着个的黄色锦袋,引起她的注意。
她轻手将其取下来,打开锦袋,里边有一封书信,盐小茴展信阅读,原来是李一家中突发急事,不得不赶回,本来昨日回来想当面道别,却没想到她不在家,只好留信。并且还留下五千两白银,作为寻找到金矿的分红。
盐小茴对李一的突然离开,心中有些不舍略略发苦涩,却又觉陌生不敢太多细想,成了藏在心底的淡如清烟的愁绪。
“走了,就走了呗。”盐小茴倔强地笑了笑自语,随即将目光转向那五千两白银,心中开心,因为这银子不仅解了四妹吃那贵重药材的急需,还让她有钱去修商船,
“修商船,出海的事该越早越好,而出海所需的航海指南针罗盘,海图,航海日记,”盐小茴低语着,随即转身拿着锦袋回到自己房中。找出那个被自己从山洞内沉船上带出来的牛皮袋。
牛皮袋打开里,里内正装着盐小茴刚才跟中小声音念着的三样东西,航海指南针罗盘这是很珍贵的东西,海图,航海日记也十分难找。“咦,这是什么,这条项链上面的金坠子好精致,上面嵌了颗黑珍珠,周围的图案应该得那艘沉船上的图案一样,是来自琉璃国的。”
“卡,”一声脆响,盐小茴似乎手上无意中碰到什么机关,金坠子被打,里边露出一条白色帛卷,上面写着数行,盐小茴不认识的琉璃文字。
第39章 虑
盐小茴想了一下,随即找来一些锅底灰和一小块白布,照葫芦画瓢地将那数行琉璃国文字,画起来。
全部弄完后,盐小茴又是一阵琢磨,将那一小条写着琉璃国文字的帛卷,放回金坠子里,顺手就把项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我再来看看,牛皮袋中剩下什么,是不是如藏宝图上标的那样最有价值的存在。”盐小茴来了兴趣,小声嘀咕着着又开始继续查看牛皮袋中的东西。
不一会,又拿出数样精致的东西,一枚不知道是什么国度的金币,一把嵌金的琉璃国木梳,一只精致的陶埙及一张乐谱。
其它另外三样东西,盐小茴一时间弄不清它们具体有什么作用,一把古老的铜钥匙,一个鸡蛋大小刻着奇怪花纹的铜盒子,这个铜盒子已被封死,根本没有办法打开。
最后一样,是被烛蜡所封的药丸,因为之前有被李一试药的经历,所以盐小茴下意识内心强烈拒绝接触,这种不知道有什么效用的药丸。
把牛皮袋内的所有东西,看过以后,她航海指南针罗盘,海图,航海日记这三样东西单独挑出,剩下的其它东西,全将其装回牛皮口袋,收到床下的石板夹层中。这一招还是跟自家那个机灵鬼三弟学的。
想三弟,就是不禁思虑起与三弟是双胞胎的四妹,“此时小四妹病情已稳定下来了,又有纪大夫在一旁应该暂是没有危险,接着下来,就是修商船的事,本来想学让三弟学习个三,四年后继承商船,学习出海的经商的事,只是现在看来只有我先代替三弟出海经商,因为四妹的病等不了,治病买药的会需要很多,同时我还寻找那个会换心医术的海外奇人。”
一时间,盐小茴心里忽然觉得心里好难过,说上不上来的感觉,嘴中竟无意识用低弱地声音念起,那日李一站在门前为她念的那首诗,少年还略青涩的声音,那俊俏挺立少年郎,望着她突然间温笑的样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盐小茴声音似乎越念越变得遥远,仿佛跟着盐小茴身边忽然刮起的风,
吹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离长安城一千米外的驿站,李一正准备跨坐上刚刚新换的好马,但身边忽刮而来的清风中,他似隐约听到盐小茴的声音,正低念着,自己之前为其念的那首,李一不禁停下动作,心中情不自禁念颂:“……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殿下,我必须在傍晚前赶回宫中。”李一身的暗卫提醒说。
“好,我明白。”李一只得暂收思念,他随即迅速下马,策马大喝:“驾。”,骑马沿官道,向长安城疾奔。
扬起的灰尘,很快掩住李一策马离去的背影,空中的风,此时莫名地打起旋转,似还在留恋着什么,
直到扬起的灰烟全部落下。
另一边,盐河县,盐小茴的家中,
此时盐小茴在低念完最后一句诗后,难过的心情消散许多,这时也不禁感到倦意袭来,她也不再强撑着,
她脱了外衣,穿着贴身的儒衣,上床上休息,很快入睡。
只是盐小茴不知道她睡着时,她那条刚得来戴着的项琏上,嵌着的那颗极其漂亮的大黑珍珠,散发出的淡淡温润的光,在盐小茴四周形成一个模糊巨贝壳,微不可见地一点一点滋养着熟睡的盐小茴。
一觉无梦,好眠,
再次醒来时,发现此时已是第二天太阳高升之时,
吓得她急忙起身,刚坐起却意发现自己全身皮肤上,不知为何多了层黑色污渍,怕有什么问题,她急忙跑到厨房打了热水,把自己全身上下仔细地清洗一遍,又重新换了衣服这才放心来。
之前急忙,没在意,此时她回过神来,赫然发现:“咦,大哥,三弟全都不在家,会不会去纪大夫那看四妹了。”
盐小茴想了一下,麻利地弄了两个炒菜,蒸了盘盐肉,又热了六个玉米面和着白面做的窝窝,加上一大壶清水装后放入家里现成的竹篓中,背好,锁好门。她立刻疾步快走向‘和善堂’医药铺。
没多一会,
盐小茴就来到医药铺刚进入,就看到自家大哥,跟在纪大夫身后,一边学习医术,一边听候纪大夫咐吩随时准备上前帮忙。
“大郎,刚才我把脉时的手法,看懂了吗?”纪大夫问。
“懂了,师傅把脉中途又换了种手法,因为仔细瞧了下,在想师傅是不是觉得刚才那位病人,所说的病状,可能与他本人所说的不一样。”盐大郎认真回答。
“对,那病人其实根本没病。”纪大夫眉毛一挑颇有要发火地征兆,“这些有钱人,闲着没事干,总觉得自己有病,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他,大郎等会去抓药时,只要没毒的,情温的,配一起不会吃死人的,统统多抓起,配成一副,送到那李员外的府上。”
“师傅这样是不是,不太好。”盐大郎憨直道。
“你这傻徒弟,真不如你二妹机灵,早就知道我就应该收她。”纪大夫爆脾气说。
“纪大夫,我大哥虽然不机灵,但也不笨,你刚才不也考测过他吗,虽然大哥确是性子太过憨直了些,但学的医术,关于人的性命,可不能偷奸耍滑。”盐小茴浅笑,边说边走来,将背篓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二妹,你来了。”盐大郎不禁露出喜色。
纪大夫望向盐小茴也盐喜色,“小茴丫头,这下睡好了,睡了一天一夜可把你大哥,三弟吓坏了,喊我去,我查了只是困极了。大郎你你,二妹睡足觉,皮肤也瞧比前两天白了不少了。”
“我也不晓得会这样,纪大夫让你受累了。”盐小茴道谢。
“没得事,没得事,你们兄妹四人没病没灾老夫就开心,唉,只是四妹,这么一点小,就得了那病,真让人心疼的紧。”纪大夫不禁叹气。
盐小茴来这就为了探看四妹,现在听到纪大夫提起,“纪大夫,我家四妹是不是还在那后面的小屋里。”
“在着呢。”纪大夫立语。
“纪大夫,我那么看看四妹,对了,我带来了些食物,还蒸盐肉,我知你特别好这一口,正好趁热把就着窝吃了。”盐小茴笑语。
“你这孩,总想着别人,不用专门弄吃的过来,医药铺有。”纪大夫很开心说。
“那不一样,大锅烧的,那家里烧的精细。纪大夫你别客气。我先去看四妹。”盐小茴说着快步向后。
不一会就走到了后屋,一进屋就看到盐三郎正眉飞色舞,给四妹讲着‘二姐怎么怎么厉害,让族长把祖母大骂一顿,又怎罚了二伯。”
盐四妹被逗得,小手捂着嘴“咯咯”地小声乐笑。
盐小茴看到四妹开心露笑,悬着心又放下不少,陡然发现她进入的三弟与四妹,更是忍不住一阵欢语。
盐小茴跟她们两说说笑笑了一阵,直到纪大夫端了碗药来,盐小茴小心喂着四妹喝下,看着四妹渐渐发困,躺下睡着。
她才和三弟,跟着盐三郎离开。
出了屋,盐小茴看着一刻也闲不下来,动得没停地的盐三郎,不禁忧虑微紧眉头,“盐三郎,从明天开始你跟我去学潜水,还要和我一起去看,船行的那些个叔叔是怎么修我们家的商船的。”
“啊,明天我还想去找小虎玩,带我去找肉虫烤着吃。”他顿时愁眉苦大叫,说着还不忘贪吃地咂咂嘴,似在意想着明天美味的烤肉虫。
第40章 船
盐小茴看到三弟那贪吃的神情,顿觉窝火。
当即伸手狠捏盐三郎的耳朵,“盐三郎,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学习潜水,监工那些船行的叔叔整修咱们家的商船,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努力挣取四妹的医药费,四妹都医得那么重了,怎么一点也不为她想着点。”
盐小茴的话语刚落,盐三郎眼泪珠子一下就从眼中流出,“二姐,对不起,我错了,其实我想如果明天的烤肉虫好,我就一点也不吃,只是闻闻,全部都带回来给四妹补身体。对不起,二姐我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二姐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听到三弟的话,盐小茴心里发疼,泪水一点一点地润湿双眼,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由于自己重活一世,看着是个六岁小孩十分早慧,实际上只是披小孩皮的大人,所以她做的理所当然,可三弟不一样,他是个真正的五岁大的孩子,其三弟相比其他同龄的孩子,能做到想那些,已是很不容易了。
“对不起,二姐太强求你了。”盐小茴一把抱住不断硬咽哭泣的三弟,帮他擦净脸上的泪痕,温笑:“三弟,以后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以后有什么事都由二姐来做,三弟只需快快乐乐的长大。”
“才不要,二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真的想帮你,大哥,还有四妹,我这次会听话的,求你呢,不要让我什么也不去做,我会难过死的。”盐三郎哭花着脸,紧张地抓着盐小茴,神情急切而又认真。
盐小茴没有立回三弟的话,她只是沉默地轻抚三弟那乱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