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对一般人家来讲,是算多的。因此,值班的奕詝,接了这案子。
有捕快劝戒奕詝别接这案子,说是蒙面人抢劫,很难找到线索。如果破不了案,那么就影响刑部的声誉。
“如果怕影响刑部的声誉,那么设这部门做什么?”奕詝冷冷地反问。
劝奕詝那捕快,赶紧闭嘴。
因为奕詝介入这案子,得到刑部尚书暗暗吩咐的捕快,紧急出动,很快将两位犯罪嫌疑人抓住,拉到刑部衙门。
这两位犯罪人,一个叫龙五的是偷惯,还有前科,在刑部衙门挂过号。报案人被抢那日,他在附近溜达,然后还有钱是赌。还有一个叫农玉田,刚来京城定居不久,邻居告诉来暗访的捕快,说见一个蒙面人,跳进农玉田住的小院里,再没见出来。
奕詝还没出去调查,就有捕快拉来两人,说这两人,都有抢劫的嫌疑。
“这么快就抓到犯罪嫌疑人了?”奕詝有些不相信,“往常听说刑部门难进脸难看捕快不帮破案……难道传闻不是真的?”
两位犯罪嫌疑人抓到了,捕快还帮奕詝审问。可是审问后,居然找不到证据证明这两人抢劫……
奕詝原本想发作,因为自己想好好地查一个案子,居然让这些人抢着帮忙。可他听说那些抢着忙帮的捕快,抓来了两名犯罪嫌疑人,又审不出什么名堂,正头痛。
奕詝知道这事后,反而笑了,走向审讯室。
“四爷!”正在审讯室里面对两位犯罪嫌疑人一筹莫展的捕快,见实习捕快奕詝走进来,忙站起来。
“怎么,犯罪嫌疑抓到,却问不出证据?”奕詝的话语虽然冷,听的人,却分不出是褒是贬。
“呵呵,四爷,你慢慢审啊……我们审累了,休息一下!”那些捕快赶紧退到一旁。
奕詝坐到审讯主位,望着那两位犯罪嫌疑人……
奕詝许久没有说话,那两位犯罪嫌疑人都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你被抓来,是因为有你看到拿十两银子去赌场赌,但你昨天,没钱买吃食,还跟包子铺的老板娘讨了几个包子来填肚子,怎么居然有钱赌了?而且还是十两银子这算是较大数目的数额!”奕詝看了审讯记录,然后抬头问龙五。
“捕快大人,小的已跟前审讯的捕快大人说了,这十两银子,实际并不是小的,而是城南米铺老板所给。城南米铺老板,每天都要到赌场赌十两银子,从不间接。可昨天他骑马时,掉下马来,腿摔断了,不能亲自到赌场去赌,于是叫我帮他到赌场赌一把,输就输,如果赢的话,就跟他对半分……虽然我赌输了,但从米铺老板那里,得了一两银子的报酬……”
在一旁的捕快忙说已跟城南米铺的老板确认过,确有其事,那龙五没有说谎。
“……”奕詝一下说不出话来,心想世上真是什么无聊的人都有。
奕詝于是望向那叫农玉田的。
农玉田显得很镇定,好像此事跟他没任何关系一样。
奕詝站起来,朝农玉田走去,然后细细地打量他。
农玉田给人的感觉,是文质彬彬又极爱打扮,穿得很是光鲜。奕詝望着他,对他也没有丝毫怀疑之意。而且看审讯记录,农玉田说他不知道有人跳进他处所的院子,反正没事,只在家练字画画。
“你是一个很风雅之人!”奕詝望着农玉田手上沾着的颜料痕迹,说道。
“捕快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小的是否可以走了?小人不想把光阴,白白浪费掉。以这光阴,可以练很多字看很多书了!”
“好,你可以回去了!”奕詝点头答应。
农安田嘴角动了动,好像是笑也好笑是其它的意思。他站起来后,朝奕詝及站在一旁审讯过他的捕快行了个礼,往外走去。
“等等……”
农安田正往外走,听到有人朝他叫等一下,一愣,一只脚抬起另一只脚像是抽筋一样,软瘫在原地。
农安田慢慢转回头,见奕詝望着他……
农安田好一会,才问奕詝:“捕快大人,您可有事?”
奕詝哈哈笑道:“也没什么,小农,知道你擅长书画,我想到你处所欣赏一下!”
“到我处所吗?”
奕詝继续笑道:“是呀,我的书画不行,因此最喜欢欣赏别人的书画!”
“这……”农安田迟疑了一下,好像他的书画不敢拿出来献丑一样。
“写出来的字描出来的画,不拿出来展示一下,好像好马不拿出来溜溜,不知道好坏一样,走吧!”奕詝板着农安男肩,并排跟着他走。
那些捕快,看到奕詝跟着那个犯罪嫌疑人农安田走了,担心奕詝出事,都赶紧跟着去。
众捕快来到农安田的处所,见这里布置得很是幽雅。
农安田赔笑着请众捕快坐,还烧水,准备献茶。
“茶不喝了,欣赏过你的字画就走了!”奕詝说。
“好、好!”农安田拿出一些他创作的字画,请众捕快过目。
众捕快来到这里,明说是来欣赏字画,其实带着尽快侦破案件的想法来的。
众捕快随便看了看农安田的字画,见还不错,于是四下打量这里,希望找到有用的线索。
奕詝也在这院子里走着,他也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因为按他的感觉,越是不像犯罪之人,越有可能是罪犯
农安田见众捕快随便看了看他的字画,就在他处所查找线索。嘴角颤了颤。
农安田这表情,让奕詝无意中捕捉到了。奕詝自小的生活在心计十分厉害的后宫嫔妃当中,农安田这表情,让他产生了怀疑。
“这农安田,一定有问题?但他在隐瞒什么呢?”奕詝于是放弃在院子和各房间寻找,继续把目光,投在那些农安田创作的书画上。
☆、第21章 有自恋症的抢劫犯
皇四子奕詝自幼长在深宫,见多了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因此感觉特别敏感。他觉得农安田这人看似没有疑点,但自己怎么感觉,他身上好像有不少谜团一样?
那些跟着奕詝来的捕快,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心想农田应该不是犯罪嫌疑人,于是催奕詝离开。
但奕詝却不挪动脚步,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农安田!”奕詝对着穿着光鲜衣裳的农安田开口了。
“捕快大人,请问有什么事?”农安田恭恭敬敬地回答。
“我想……再欣赏一下你的字画!”奕詝说。
跟奕詝来的那些捕快,暗怪奕詝多事,心想衙门里还有一大堆事没做完,来这里欣赏什么鬼字画哟!
奕詝自行走近那堆字画,翻看起来,特别是翻看那些没有看过的。
农安田原本很镇的样子,却一反常态显得紧张。
“奇怪,我只是看看而已,没想到农安田居然紧张起来,难道这堆字画藏着什么玄机?”奕詝想。
因为奕詝翻看字画,觉得农安田居然莫名地紧张,于是他更加仔细地查看那堆字画。
那些捕快,见奕詝一张张地翻看字画,很不耐烦。但对方是大清的嫡皇子,而且是有名的痞子皇子,如果得罪了他,会死得很难看,只得强忍着不快,站在一旁等着。
这时候翻看字画的奕詝,反而放慢了速度。他故意放慢速度,是要查看农安田的表情。
果然,农安田的腿,居然颤抖着。虽然他强力控制自己情绪,但这些微小变化,逃不过奕詝的双眼。
“农安田,你很紧张?”奕詝故意轻扮淡写地对农安田说。
“没……小的没有……紧……张……”农安田说。
农安田突然表现出来的紧张,也引起在一旁等候捕快的警觉。原本这些捕快觉得农安田没有嫌疑了,但奕詝翻看那堆字画,他为什么表现出不安的感觉?
当捕快之人,多少对犯罪嫌疑人表现出来的不安和紧张敏感,他们看到农安田这样,也觉得有些不对。于是那些捕快,朝那堆字画围过去,跟着奕詝一起翻看那堆字画。
农安田表现得更紧张了,不但腿颤动,连手都颤动起来。
众人查看农安田那些字画,发现他有不少对着穿衣镜的自画像。有些画穿着冬装,有些穿着夏装,有些居然穿着猎装……看样子,好像是要留念穿着那些衣裳去做过什么事一般。
奕詝拿起其中一张字画,拉开画轴,看到这上面画着一个蒙面人,看样子,很有孤芳自赏的样子
“蒙面人?”奕詝举起画,对农安田说。
“这画……是小的……画来玩的……”农安田支支吾吾地说。
“这日期,标的是发生蒙面抢劫案时标的日期,你如何解释?”奕詝问农安田。
“这……也许是偶然……”
“偶然?一个正常人,不可能穿那蒙面服,你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奕詝反问农安田。
“小的……是……穿来玩……”
那些捕快,当然希望奕詝能亲自破案,这样他们配合奕詝,也会跟着得到上司的嘉奖。于是对着农安田喊打喊杀,有捕快拿出随身携带由刑部画师根据报案人及目击证人描述抢劫犯所画的画卷,跟农安田的自画像一对比,外观简直一模一样,连细小处都相像。
农安田还在强词夺理,显得他很冤枉一样。
接下来,就要搜查物证了。捕快先将农安田捆绑起来,然后在四周,如狂风扫落叶一般,仔细地搜查着。
刑部尚书陈若霖知道奕詝出去办案,不放心,跟着来。他知道奕詝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自画像,居然跟抢劫犯的装束一样,于是叫左右手,也帮着搜查。
刑部尚书陈若霖的左右手,都是富有经验的捕快,在他们眼中,一切皆是疑点。
很快,在收藏入冬白菜的地窑中,发现了跟抢劫犯所穿的一样的衣裳,而且,连蒙面的布都有……
刑部尚书陈若霖问农安田:“农安田,在证据面前,你承认你犯下的抢劫罪吗?”
农安田望着捕快搜出来的实物,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承认他虽然有钱,但因为无聊,抢劫钱财增添乐趣。还有擅长绘画的他,喜欢做画记录一些有趣的事,于是在抢劫前,先对着穿衣镜自画一张穿着蒙面抢劫服的画像以纪念这次抢劫……实在没想到,这张画,居然被发现……
奕詝当实习捕快,居然亲自侦破抢劫案,而且此案,差点因为一些捕快的粗心,差点让犯罪嫌疑人成为漏网之鱼。
刑部尚书陈若霖在刑部,特地在所有官员面前,嘉奖了奕詝,说他因为细心,所以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
奕詝得嘉奖,整个刑部都跟着开心,因为他们跟着沾光,最少也不会让皇上骂刑部是无用之部门!
道光帝知道奕詝成功破案,很是欣慰。他想儿子终于长大,不再是那整日无所事事的痞子皇子。
而支持皇六子奕訢那些官员,认为奕詝不过是歪打正着,根本不是靠他的能力而是靠他的运气。他们想计日以待,就会显露出奕詝的无能!
奕詝回宫,一路上,那些太监和宫女向他祝贺。
“切,破了这么一个小案子,传得天下人都知道一般!”奕詝很不已为然。
奕詝到养心殿向皇阿玛道晚安,道光帝又夸了奕詝一番。
虽然皇阿玛夸奕詝,但他表现得很冷。
道光帝早习惯了奕詝对他的冰冷,于是对他说做事累了,早些回去休息。
“喳!”奕詝退出养心殿。
很晚了,道光帝还是宣内务府大臣文庆来觐见。
内务府大臣文庆进入养心殿后,向道光帝行礼请安。
“文庆,这段日子,老四和老六在外面表现怎样?”道光帝问。
“微臣回皇上的话,据微臣派出的暗探来报,四阿哥和六阿哥分别在刑部和吏部的表现都很好!”文庆回答。
“很好,宫中生活压抑,老四对什么事都没有兴趣,现在他到刑部做实习捕快,好像比较有兴趣的样子!”道光帝轻声说道。。
文华很想将皇四子奕詝在刑部如痞子一般的做事风格讲给道光帝听,可是转而一想,上次的事,他白挨奕詝打也没人帮他说话。何况在道光帝的眼皮底下,皇四子奕詝在紫禁城的生活都如痞子和无赖一般,讲了也白讲,干脆假装不知道,能求平平安安管理内务府就好!
文华于是在道光帝面前绝口不敢提皇四子奕詝的事,以免引祸上身。
☆、第22章 再见难道是天意
皇六子奕訢跟自己四哥在一起,处处让着自己四哥奕詝,显得很是敬重兄长的样子。
而静贵妃跟着自己的亲生儿子、皇六子奕訢经常是一唱一合,让人觉得这对母子,母关心养子,而子敬重兄长。
奕詝在十岁的时候,母后忽然薨了。然后听到传闻,是自己的皇阿玛下旨毒杀了自己母后。这事给他打击都够大了,然后皇阿玛又把他交给也是传闻暗害了自己母后的静贵妃抚养。此后奕詝养成了心机深沉高深莫测的心性,连身边侍候他的太监、宫女及支持他的亲王、大臣都难以窥探一二。而且言行中,真真假假,让人弄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静贵妃母子来了,奕詝起身迎接,显得很有礼貌,。
“老四,母妃听说你昨日破了奇案,连你皇阿玛都夸你来着!”静贵妃在奕詝向她行礼后,坐下来,接过奕詝让太监送来的茶,喝了一口,说道。
“母妃,您别听外人乱传,儿臣遇到一个变态又有才华的抢劫犯,在抢劫前,自画他传案时的样子,儿臣无意中看到那幅画,因此才快速破了这案子!”
皇六子奕訢听到奕詝低调地说起他侦破的那案子,插嘴道:“四哥,你别谦虚,一定是你有侦破案件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