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子马上就去,莫遥走。”一扯莫遥的袖子,赶紧避开娘的雷区。
“凌风你娘,好,好、好•••”凌风盯着这个在好字上吐不出下文的女子。
“好什么?”
“好霸气外露啊。”总算把气捋顺了“刚我被那气势怔住了,太牛了,好有指点江山的气场啊。”莫遥望着凌风眼睛忽闪忽闪的冒着泡。
看着这个冒傻气的女的,直接无视,上马走人。
“凌公子,我不是说明天吗,怎么才过去小半个时辰,你又回来了,是我说的不清楚还是你没挺清楚,或者是你舍不得我这的好茶,还是你身边那位小姐舍不得我。”冷月坐在首座上茶盖拨弄着茶叶,有一句没一句的调笑,眼神只盯着青花瓷的茶盏,半响也没听到下面的回应,不觉抬头一看,这两位不速之客也只顾悠然的品着茶,压根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冷当家的,我们今天必须马上拿到名单。”凌风看冷月没了调笑的心思如是开口。
“必须,凭什么?”冷笑一声,双眼冷冽的光与凌风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凌风哂笑一声,也不说话,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似的物件手腕一飞,悄无声息的落在冷月主位的茶几上。
冷月盯着那块令牌半晌,神色凛烈,衣袖一甩,起身道“跟我来。”凌风收回令牌,错冷月一个身子,两个男人无声但又凝重的往外走去,莫遥忙不迭地跟上。
书房中,冷月从书架上一摞摞厚重的资料中,扫视一番,在第二层第三个的那堆中抽出一本来,摔到桌上。一个转身径自坐在书桌前的圈椅上“这就是你们要的卷宗,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看完就马上给我离开。”
凌风从左上拾起卷宗立马翻开来看,莫遥赶紧凑过去,只见卷宗密密麻麻的字体跟一窝蚂蚁一样,虽然工整还是让有密集恐惧症的莫遥全身发抖,移开目光,正好对上冷月不善的眼神。冷月的神色明显是气极了,原本仿若仲夏夜月色笼罩山涧小溪般朦胧、清冷但又魅惑的双眸,层层水雾已被眼中那两团小小的红色火焰所蒸发,现在就是令人发毛的怒。心中隐隐不安,今天凌风此番强硬的调查好像惹恼了这位尚不知底细的男人,以莫遥对上辈子女人锱铢必较本性的了解,这个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也说不定,这个人以后最后不要再打交道了。
冷月看着莫遥瑟缩的目光,发狠杀了一记眼刀,恫吓的意味颇深但是这么娇媚的人做出来,怎么看都有点撒娇的意味。
“啪”卷宗重新被丢回书桌上,割断了两人的你来我往的视线,凌风抱拳“谢,冷大当家的,我看完了,这就不打扰了。”说罢瞟了一眼莫遥后者会意,两人协同而去。
刚走出门外,冷月懒洋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凌公子,好生本事,但也请记住,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
“凌某受教,告辞。”停下来回了这么一句哂笑一声,大踏步的离开,莫遥看着前面大步流星的身影,忽的觉得“人在江湖漂,谁能不挨刀,可凌风好像从来不在乎自己会挨刀,这是无知者无谓呢,还是他有足够的自信把挨的刀原封不动甚至是变本加厉的换回去。这个男人的背影很深、很重,莫遥双手抬到眼睛上挡住了刺眼的眼光,凌风的背影越走越远,追啊,小跑步的跟上。
第18章 第十八章
“凌风刚才那卷卷宗说厚不厚,但绝不薄,少说也有二十来页,你看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看清楚了没”。莫遥拉住缰绳很艰难的驾驭着□□的马儿,左右迎风摇摆。
“那样的卷宗我自小看到大,虽不敢说一目十行,但是看完那些东西确实不用费什么功夫,况且我也只是挑要紧的看,找到我需要的就行了。不费事。”凌风稳稳地端坐在马背上,一手执缰绳一手给马儿捋了捋鬃毛,惬意的那畜生频频回头追逐那只手。
“哦,冷月不答应的时候,你给他看的那牌子是什么,怎么他看了后就松口了。莫不是皇上御赐的金牌,写着如朕亲临什么的。”莫遥贼兮兮的表情看得凌风眉头一皱。
“没什么一块牌子而已。”说完一夹马肚子,马儿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窜出莫遥好几个马身,摆明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莫遥一挥鞭子,努力地赶上去,努力地控制着自身在马上的平衡,“那你查到了那个嫌疑人什么资料,我们这是往哪里赶。”莫遥在后面气喘吁吁的抛出问题,对凌风这要搭不理的表情也多少有点不满。
“往城南,莫愁巷去。”凌风回头看向莫遥“资料显示,那个拥有这些客户的应召公子叫赵书琪,现住在城南莫愁巷,现年22岁,入这行时15岁。”终于赶上来了,喘着气的莫遥巴巴望着凌风“我们这是去人家家里抓人啊。”
“不是,他只是嫌疑人,我现在不能确定是他,去看看探探虚实。驾!”一抽马背,马儿吃痛撒开了跑起来,莫遥那个心痛哦,放低重心尽量贴在马背上,死死抱住把脖子,余下的一只手一咬牙狠狠地抽了一马屁股,蹭的一下跃了好远,好容易追上了凌风,莫遥被颠地骨头架子都有散架的趋势,看着前面衣袂飘飘,有身型有发型的凌风,暗自抚额:耍帅是需要本钱的。
莫遥跌跌撞撞的从马上下来,一步一步慢慢走,起初还似踏在棉花里那样飘忽,看到凌风站在一个独立小院的大门前,跟了上来“这是那个叫赵书琪的家吗?”
凌风点点头“是,看着院落很是清静雅致,看得出是小富之家。”
“能不有钱吗,一次一百两,种田的干十年八年也没这钱。”莫遥小市民的计算着。
凌风抬手敲门,不一会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身著青衣的年轻公子,相貌清隽,姿色上乘,看来很可能就是赵书琪本人。
“我们是衙门的捕快,来这是有一桩案子来找赵书琪赵公子。”凌风掏出捕快令牌说明来意。
眼前的人眼神闪了闪,脸上出现惊慌的神色,不过一伙就掩盖了过去“奴家就是赵书琪,既然大人有事要闻,还请入内详谈。”说罢侧身引路。
来到大厅,只见一小童坐在地上玩着雕刻精美的木质小人,赵公子俯身把孩子抱起,叫来下人“把小公子抱下去,好生照顾。”一小厮领命抱着可爱的孩子退下。
赵书琪看着凌风和莫遥望着孩子包下去的方向,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儿子,叫李意,已经三岁了,妻家姓李,妻主是个丝绸商人,现出门办货这个月都不在家。”
“你结婚了”莫遥虽说不上吃惊但还是有点意外,跟凌风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这个人不是要找的那个,年龄上不符,重要的是一个有家庭的人,作案动机基本上没有了。
凌风沉吟了一下“请问上个月初五,这个月十一你在哪?”
“我上个月初跟我家妻主和孩子回了趟老家扫墓因为上月初三是我娘的忌日,前天刚回来。”有不在场时间,嫌疑可以排除,可是,莫遥和凌风眼中的火星子是撞到一起了,赵书琪必是打开这个案子真象关键的一环。
“李夫郎”凌风变换了称呼道“我们会到这的来意,你多少应该知道些,既然你已经从良有妻有子,相信你也不会让以往那些不愉快的事影响到现在的生活,我们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告诉我们,得到我们要的答案后,我们会立刻离开就向我们从来都没来过。”
赵书琪很惶恐频频点头称是,虽然面上极力掩饰着惊慌的神色,但紧握在一起的双手还是泄露了真实的情绪。
“我们了解到,最近死的这几位权贵都是你客户名单上的人,你们应召公子的客户名单可是你们的金饭碗,绝对无可能泄露给别人的,我想请你告诉我们谁得到了你那份名单?”凌风不紧不慢的问话极具压迫性,审问犯人时的压迫气场全然是放开来。
赵书琪毕竟是个娇弱的公子,表面上的镇静都被打破了,哆哆嗦嗦道“四年前我遇到了我家妻主,我们相爱了,从那以后我就把名单封存起来,不再做那一行。”赵公子用手绢拭着眼角溢出的清泪“婚后一年的3月初7,我记得那个日子,老天爷也好像知道什么似地天气异于往常的黑沉,一个人敲开了我家的门,他知道我的底细,说除非我把名单给他,不然他就把我之前做的事都在我妻主面前抖出来,我不能让我妻主知道,我当时已经怀了意儿,我不能让人毁了我的家,毁了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于是你就把那份名单交给了他。”莫遥想到会是这样。
“对,给了他,我没得选。我也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些事情。近几个月那些人一个个死去,虽然说是病死的,但怎么会那么巧,都在这几个月病死还都是我曾经的客人,这然我很不安,我知道你们迟早是要找过来的。”赵书琪说着说着就呜咽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凌风面前“我求您了,千万不要跟我妻主说这件事,不然我们这个家就毁了,意儿,意儿可怎么办,我可怎么办?呜呜”
凌风扶起脚边哭的梨花带雨的男人“我们来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凶手,你放心你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不过问,现在你告诉我,你认识那个人吗?”
赵书琪擦着眼泪呜咽着断断续续道“那个人,是,是我以前,一位,客户的公,公子。”
“什么?谁!”凌风声音徒然拔高,吓得赵公子腿肚子一软差点跌倒。
“是千牛卫中郎将郑希,郑大人的大公子郑苑。”赵书琪说出来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
莫遥再三跟赵书琪保证不泄露他的事后,从他双手的禁锢中抽出了袖子,追随凌风的背影而去。
“中郎将郑希,现55岁,十年前休了原配夫郎,也就是大公子郑苑的生父,那年郑苑应该是9岁,被其母送到了北邙山、上清宫修身养性,其父被休回娘家一年后病逝。”
望向凌风,莫遥神色凝重“这就是他杀人的原因,他小时候受过心理创伤,对于母亲这种休戚结发夫郎的行为,对幼子毫无关怀的行径很是受伤,所以,那份名单中有休夫行为,不,在他看来属于抛夫弃子行为的人都是他的目标。”
“今天好在有重大突破,赵书琪因着名单的关系和郑苑保持过联系,知道他的一个住址,我们去那看看,还有既然知道了案件的根源,看来我们有必要拜访一下郑希郑将军。”凌风眉宇之间的愁云淡开了些,整个人看上去没那么凌厉了。
莫遥看他辛苦,隐隐有些心疼,插科打诨的跟他聊着“你怎么看赵书琪要求我们瞒着他妻主的事。”
凌风偏头对着莫遥,眼神却没有放在她身上,视线飘忽的很远“他是个可怜人,但是也是个幸运的,他有了一个改变人生的机遇他把握住了,想守护这份幸福的心坚定如此,可以理解,毕竟这个世道对男子的要求太过苛刻,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对谁都好。”
“那你不认为那是一种欺骗吗?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掩埋自己的过去,毕竟他妻主是跟他过一辈子的人,她应该有知情权吧。赵书琪隐瞒着,就像一块石头压在自己的胸口,自己也不是很痛快吧。这样的幸福感觉有点像空中的楼阁,一旦捅破,他们的日子就不知道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凌风听着莫遥的话,感觉这人就是在诱哄自己说出心里话,不满一个人摊开了说心事,挑眉反问一句“那你认为如果他妻主知道了会怎样,如果你是他妻主会怎样?”
莫遥认真的望着凌风的眼见,那打趣的心思收了起来“从逻辑上来说,如果他妻主知道了,无外乎两种可能。第一:更加怜惜他,会为他以前所受的苦而心疼,会为他勇敢地选择自己完全抛开过去而感动,会为他辛辛苦苦瞒着自己战战兢兢维护这个家而自责,因为如果她能够给他信心,让他主动告诉她,他就能卸下心头大石,更幸福的跟她生活在一起;当然这个的前提是他的妻主足够爱他。第二种,也就是他的妻主会为他的过去感到受了侮辱,会对他的这种欺骗行为感到愤怒,她有十足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厌弃他,外人也会站到她一边,共同指责那个男的不知廉耻,残花败柳之身还想当正经人家的夫郎,会笑话他的不自量力,当然这个家就散了,他自己也必定万劫不复,可怜的幼子也注定身世凄苦。这是他的妻主不够爱他的结果。”
凌风手中的马鞭顺着马儿的毛捋,对上莫遥的眼神,头微点着道“你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若是他的妻主会怎么做?”
“其实已经回答的差不多,如果我是在妻主的角色,跟我结婚的人必定是我爱的人,他之所以为他必然是由过去的他渐渐长成为现在的他,每个人都有过去,你没在他的过去里面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的现在和将来与你息息相关不就行了。那个人没有过去啊,何必查的那么清楚,留点神秘感和私人空间是很有必要的。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凌公子。”莫遥眨着眼睛,调皮的问道“如果你是那个夫郎,你会不会说呢。”
“如果是我,我不会主动揭开这件事,为已经过去了的没有必要的事影响现在的生活太傻了吧,那又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也不会可以隐瞒,倘若她有问起,我一定不会藏着掩着,一定坦陈相告。不知莫小姐,对我的回答也还满意吗?”说罢两人相视一笑,策马离去。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两人躲在木门两侧,莫遥向凌风比划了一个三,凌风了然的点点头,在莫遥的手指从三根递减到一根的时候,飞起一脚踹开了门,两人火速冲了进去,但没有半个人影。
眼前这间屋子是赵书琪透露的,郑苑的住所,一家在闹市区租的小屋,附近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住在这里倒是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环视这间屋子,总体感觉很怪,莫遥皱眉和凌风对视道“你有没有发现这间屋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凌风也扫视一圈略略思索道“总感觉没什么个人特色,一个人的房间布置摆设,多多少少会有些个人的喜好在里面,看一个房间也能够粗略的看到一个人的性格,可是你看看,这间房子,这些摆设。”凌风拉开衣柜门,翻着那些衣服,各种风格都有,指着书架从上面抽出一本书“你看看,不同风格,按理说一个人的喜好不会广泛到这种地步,还有这些书,阳春白雪有之,下里巴人亦有之。”把书塞回去,冲莫遥耸了下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