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案寻情——乌龙小瓜瓜
时间:2018-01-05 16:00:05

 
“沐无心,”男人真的给莫遥松了绑,两人面对面的聊了起来,走向很奇怪,绑匪和被绑票的关系,居然瞬间转换为委托人和代理人的关系,有够错乱的。但两人居然就这么和谐的聊开了。
 
“讲真,您这年纪、这经历、这江湖地位,这么多年还没看开,怎么反倒越陷越深了呢?”莫遥还是真有点同情他的。
 
“这世界我无可留恋,所有东西都能操控玩弄,但心中最美好回忆却是跟她,又是她亲手将我从天堂推向地狱,纵然权势滔天,也未能解得了心结。”沐无心,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吐露心声。“生无可恋,但恨却支撑了我这十年,但我终究只想要一个答案而已,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有点深奥,不是很懂,我假如哦,假如,我过去看到她生活美满,家庭幸福,儿女成双,然后告诉她你的事,你觉得她是向你忏悔呢,还是觉着往事已经过去,祝福你并对你抱有歉意,为你祝福,哪个你能接受一些?”莫遥用自己的思路想想可能的存在情况,“你是希望她过的好,还是不好,还想让她回来跟你继续过吗?十年过去了,十年之间能发生多少事,就算她过来了,你们也回不到当初了。你到底想要的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还是只要知道她的近况和对你的所想呢。”
 
沐无心听后久久不语,似乎陷入沉思,眉宇轻皱略显挣扎,良久长叹一声道,“人生总有些执念,我的付出总要有所响应,就是石头沉水也得有丝涟漪吧,年轻人,我比你年长,但在个事情上我却仍执着如少年,我不奢求能再续前缘,这个就像你说的几乎无可能,但空谷呐喊,我也希望有一丝回音。你能了我这个心愿吗?求你了。”
 
莫遥心中主意已定,也想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去看看,帮沐无心寻寻人,自己偷偷的看看父母亲人,找到他的答案后再回来,“那我想跟我夫君见一面再走行吗?”
 
“别见了,到时候保证你能回来就行了,只要你自己最后愿意回来就行,面还是别见了,但我允许你留一封信给他,解释一下,这个可比我当年的境况好一些吧。”沐无心为自己的体贴而感动。
 
“哪有好吧,你明显就是想复制你们之前的情况,看看我们这一对的反应嘛,不过也可以,我速去速回,留一封信也好,免得他担心。”沐无心淡淡的看着莫遥扯淡,这话你自己信吗?莫遥,其实,你也是想回去的,好吗,就看你还舍不舍得回来了。呵呵,人性。
 
提着笔,莫遥茫然,压根不知道写什么,写因为一个叫沐无心的老男人的逼迫,被迫充当信使回去原来的世界,给他找他的女人?过去感觉要付出什么代价似的,不安,过去能干些什么,去看看自己的亲人、朋友,在感受一下现代文明,这次到底是“去”还是“回”?吸满墨汁的狼毫,从笔尖滴了一滴饱满的墨,顿时晕开了一张宣纸,这个墨点渲染得像一个黑洞,能够吞没一切,连光都无法逃逸。
 
莫遥放下笔,歪着脑袋,望着窗外发呆,风吹起一片树叶,打着旋的飞走了。
 
凌风没费多少力气就追踪到了沐无心的所在,也可以这么说,沐无心是有意让凌风这个时候找过来的,因为莫遥已经送走一天了,他很想知道凌风,这个他认为的十年前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历史要重演吗?感觉很期待啊。
 
“她人呢?”凌风的声音跟他手中的宝剑一样寒冷。
 
沐无心压根无视凌风手中的剑,眉眼一挑道,“走了,哦,应该是回了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应该也有很多疑问吧,这个女子,好像跟这个世间的其他女子都不一样,她是那么的有趣,又那么的显得格格不入,你不好奇她的来历吗?我是指这的来历。”沐无心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道,“灵魂出窍知道吧,或者说鬼上身你懂吧?你这个妻主呢,差不多是这种情况,不过她这个鬼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鬼,而是另外一个世界的鬼,那里跟我们不一样哦,可以说完全颠倒,我们这边是女尊,她们那边是男权,所以,她尊重你,是她那边的习惯,而不是在这边的出淤泥而不染,不要把这点看得太高了,弟弟。”
 
“谁是你弟弟,别跟我套近乎你,管她是不是鬼,哪里的鬼,反正她现在就只有一个身份。”凌风语气平平,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面上一点不显。
 
“在这边是这么一个身份,在那边就不一定了,别这么僵着,好歹咱两都遇到过这种情况,该好好聊聊才是,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吧。”沐无心抬指一弹,瞬间震开凌风的剑锋,“坐下喝茶。”
 
“我的情况,全都是拜你所赐吧。”凌风也不矫情,顺势收剑入鞘,坐下喝茶。
 
“比我当时情况好那么一点,看来第一公子名不虚传啊,她对你也比我那个对我好一点,还给你留了封信。”沐无心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从桌上推了过去。
 
凌风品着茶,理也没理跟前的信件,沐无心还在等,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见他喝完茶,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了那封信,小样,还跟我装淡定,沐无心得逞的笑容还没彻底绽放出来,马上就被凌风的反应,惊的扭曲了。
 
只见凌风拿起那封信看都没看就着桌上的桌台,烧了个干干净净。
 
“你?”疯了,沐无心想说,但是没说,因为凌风的这个举动,比当年的自己,不,甚至是比现在的自己都强很多,沐无心有一霎时的恍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那个念头又跑的太快了,我得静静。
 
“这个没有意义的东西,看它作甚,她能回来,等她回来自己亲口解释,不能回来就是废纸一张,所以写的什么,无关紧要。”凌风心中所想不止这些,他和她之间的事,轮不到别人来看戏,他和她之间从来也都是平等的,她要走他留不住,这是选择,他也得继续没有她的人生;她回来,那也有得帐要算清了再说。但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矣。
 
凌风从沐无心处回来时已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烧掉信件后,凌风没有理会失魂的沐无心,自己回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凌风是翻墙回的家。表面的平静下面,已是滔天的巨浪,好累,不想说话,不想去想这件事,沐无心给的信息足够多了,多到凭凌风对莫遥的了解,知道他说的那个匪夷所思的情况就是事实,也知道,作为躯壳的莫遥可能还在沐无心手中,但那个真正的莫遥,拥有灵魂的那个,此刻跟自己的距离应该是一整个世界。
 
尽管莫遥的身体,仍控制在沐无心手中,但凌风却一点想现在把她抢回来的想法都没有,他甚至不想见她,因为没有灵魂的莫遥,就不是自己认定的那个人,见不如不见。
 
可笑,接受莫遥如此另类甚至是灵异的存在,居然这么容易,好像自己老早就做好了准备似的,不管她是什么,仿佛都能接受,只要她还是她。
 
去找沐无心之前,早就把这个人的底细也摸得一清二楚,一个暗黑王者,作为一直以寻求真相,捍卫正义的一方,凌风以前就或多或少摸到过他的踪迹,了解他的一些背景。加之这几天,疯了似的搜查,更多的隐匿都被他翻出来了,包括她有个失踪的妻主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两个决然对立的人,居然能面对相同的情况,虽然这种情况是沐无心自己刻意制造的。 
 
虽然不想去想,但大脑却不停使唤的自己抽丝剥茧,理顺整个故事。凌风此刻很想放纵自己的情绪,不去想各种可能,但长久养成的习惯已经刻到了骨子里,自己丝毫没有办法。
 
凌风烧了那封信,并不全然是作秀,他对沐无心说的,也确实是自己心中所想。
 
不管是出于逼迫还是什么,莫遥的离开是不争的事实,这种极甜之后的跌落谷底的感觉,真像有一把火在煎烤着自己的心。理智再如何强大,也丝毫不能克制内心崩塌的情绪山洪;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怎么可能不在意、不难受、不心痛。
 
推开窗,月光皎洁,转身抱过来两坛被莫遥藏在房中的酒,本来是打算月下共饮的,拍开泥封,现在就一人饮酒醉吧,再也没什么仪态可以顾忌的,一仰头,就往下灌,确实酣畅淋漓,从喉咙口烧到心肺,之前浑身冰凉的感觉被酒瞬间冲刷的干干净净,微醺的感觉上来了,好像世界也染上了这么个节奏,身体会很自然的跟着晃动,感觉很奇妙,很美好。
 
“下雨了吗?”凌风望了望天,月亮还在,没有雨,那哪来的水?抬手往脸上一抹才知道,已经泪流满面了,哦,原来是我哭了。伸手沾了沾脸上的泪,舌尖舔了舔,尝不出眼泪的味道。凌风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酒坛子,呜咽着哭了,没有哭得梨花带雨,也没有哭的很美,只是哭的像一个孩子,一个走失了的孩子,无助、伤心和恐惧。哭一阵,喝一阵,自言自语一阵,骂骂咧咧一阵,已经醉了。
 
 
 
 
第115章 爱的代价
此时的莫遥,正坐在一个咖啡厅中,对面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优雅的女人。
 
“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莫遥问道。
 
“嗯,是的,穿越那几年,我这边的身体一直都是植物人的状态,所以回来后,就是医学奇迹,我重获新生。”对面的女子,应该也就不到三十五六的样子,妆容精致、衣着得体,气质亲和。
 
“你还想他吗?”莫遥继续问,她看得出来,这个女人现在的生活很平凡,但应该也不错。
 
女人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当我们年少的时候,天真疯狂,以为爱情就是全世界,能够轻易的为一个人生,为一个人死,为一个人放弃全世界,为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自以为高尚,伟大,自己拥有最美好的爱情。是的,这种天真,我曾经拥有过,我曾经深爱过。
 
但这种爱情何尝不是自私的呢,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如果在爱情面临选择的话,就算侥幸爱情能够战胜其他,爱情还是会在岁月中自己自生自灭,淹没不见,因为这样的爱情与世间的一切格格不入。年少时,可能幼稚的认为,这才是真正爱情的伟大之处,但时过境迁后,万般情绪都沉淀下来后,你会发觉自己当时的幼稚,那可爱的幼稚。”
 
“能不能不要用这么一种看破红尘的口吻谈论这个话题,我觉得显得很无情,那个男人,在那边一直在等你,等了你整整十年,你走后他疯狂的找你,甚至失去了一个孩子,对于这些,你还能无动于衷吗?”莫遥很讨厌她哲人似的说辞,说的再怎么云淡风轻,还不是给人造成了伤害,现在讨债的来了,你总得给个说法吧。
 
“我没有云淡风轻,我也并非无情,只是我了解我无法弥补他,因为我不能回去,如果我再说什么,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是不能回去,我自己都觉得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女人苦涩一笑“我没想到他居然怀孕了,现在我提到这个人还是很错乱的,如果当初我知道,算了,没有如果,没有如果当初,我当初就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对他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永远亏欠。”
 
“别说你回来了十年,就是我现在刚回来没几天也很错乱,你们之间的事情隔了十年,本就是陈年旧案,况且还是家务事,感情的事,怎么说的通,但你总的有个回答给他吧。”莫遥也很无语,自己的事还烦呢。
 
“那我跟你说说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吧,”女人喝了一口咖啡,看着莫遥道,“当我在病床上醒来的时候,其实我的身体已经躺了3年,这三年期间我父母像照顾小孩一样照顾我,所以我醒来后各项机能正常,肌肉也没有萎缩,甚至连疮都没有一个,但我的父母却好像老了十岁,看到我醒来的那一刻,他们又哭又笑,我爸多么坚强不外露情感的人,我记得他哭笑着大声喊着“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我女儿醒了”想出门叫医生,差点被病床绊倒。”我从来没见到他那么开心过,那一刻我好难过,好委屈,好开心。
 
我当初交了个男朋友,是我大学同学,以为这几年早就散了,没想到我居然当天就见到了他,原来这几年他也在照顾我,照顾我的父母,那个男孩,我记忆中的男孩,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而且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也曾为我遮风挡雨。
 
在复健的日子里,家人朋友都来看我,鼓励我,给我讲我昏迷的这几年家里发生的事,谁家小孩考上大学了,谁家得了个孙子,哪家亲戚又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了,哪个闺蜜结婚了,凡此种种家长里短。我渐渐在融入我原来就属于的世界。但每当晚上,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心慌,我在慢慢丢失那个世界的记忆和感觉,我的爱情,我的亏欠,我那离奇的经历,好像流沙般消逝。我被白天黑夜撕扯,家人的温暖,世界的熟悉,与对他的思念,疯狂的折磨着我,我晚上疯狂的想回去,但我又不敢,不敢抛弃现在的一切,我的父母亲人。
 
这影响到了我的恢复,我消沉,不再那么配合的做复健,但在父母面前却还是强颜欢笑,我都快精神分裂了,经常自言自语。他察觉了,他不知道原因,但他想方设法逗我开心,回忆我们大学的美好时光,对我言听计从,处处为我想,也关心我的父母,也计划我们的将来。我承认,我被他打动了,我可能对他没有那么炙热的爱情,但,有感情、有感动,有回忆、有未来不是够了吗?我渐渐放弃了抵抗,我没有勇气再回去,我剩下的勇气只够折磨自己。
 
过了很久,我身体康复了,我也用我积攒下来的勇气,跟那个世界和他进行切割,我不回去了,我用余生去承担良心的谴责,我也不回去了,我的余生不能只有爱情。既然当初就作出了选择,那就承担这一切。”女人说完了,如释重负一般,这么多年积压在心底的话,也只能跟眼前这个人说吧。
 
“这叫什么?”莫遥似乎听懂了,又不是很懂。
 
“这叫生活。”女人温柔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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