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烦恼——幽祭
时间:2018-01-05 16:00:55

  引虫的结果半喜半忧。虫子成功从圣隆帝体内被引出来,为此圣隆帝流失了大量的鲜血。当初服下周公散,圣隆帝的血液里种了一对虫子。这两条虫子到了舒适的血液中,开始不停地繁殖。圣隆帝昏睡的时间越长,就表明他体内的虫子数量越来越多。当血液里满是虫子时,他将再也醒不过来。如今虫子虽然被引了出来,但是随虫子一起出来的鲜血也一道失去了。要不是有沈适和张廉合力,吊住了他的一口气,只怕他体内的虫子还没有全部引出来,圣隆帝人就死在了冰床之上。
  圣隆帝完完全全清醒过来,已经在一个月之后。在此之前,六月的大梁已经连着两个月没有下雨。
  庆历三十年,天大旱,粮食颗粒无收。饿殍遍野,民生多哀怨。朝廷下令开仓放粮,有那贪官污吏与奸·商勾结,趁机扣下粮食,以致有仓而无粮,十仓有七八空。水陆两道,匪徒横行。百姓从一地逃往另一地,死在路途中的不计其数。
  老白心吃不饱饭,民心不稳,有那心思活跃的打着“太子无德,上天降罪的旗号”揭竿而起,民变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从昨天写起,今天早上也写了,直到现在才敲定,仍有不太如意的地方,我也改不动了,实在是困了,接连两天开会,我都要死了,还好明天不要开会了。
关于皇帝引虫的那部分,体温降低,血液流速问题可能是个bug,还请不要太计较,么么哒。
 
  ☆、雷霆
 
  圣隆帝一醒, 秦容立刻自请前往军中,带兵剿灭趁势作乱的暴民。圣隆帝一口驳回秦容的请求, 依旧让秦容继续监国。
  “天灾年年都有, 不过轻重缓急之分。每年六至七月,农田缺水情况最为严峻, 一旦连日不下雨, 旱情便会加重。你初理朝政,不得其中门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些蛀虫不过是欺你年轻罢。哼!朕还没死呢。”
  圣隆帝面色不善, 听了秦容将他昏睡的这一个月里发生的重要的事情一一道来,他心中有数。旱情加重, 秦容下令开仓放粮, 救济灾民, 所颁布的一系列政令都是好的,坏就坏在那些贪得无厌的东西身上。水至清则无鱼,圣隆帝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 蝇头小利贪了就贪了,他们万不该动朝廷赈灾的粮款。
  粮食就是百姓的命, 命都要没了,还奉什么朝廷朝廷,做什么顺民?岂有不反之理?
  “你明日照常上朝, 朕醒来的消息暂且压着,朕到要看看,哪些人在那里蹦跶得欢。”
  “是,儿臣遵命。”
  依照圣隆帝的意思, 秦容将圣隆帝醒来的消息压了下来,照常处理朝政。之后几日,朝中虽不时有急报呈上来,秦容也都按照以前的惯例,与大臣协商着处理了。一道道政令颁布下去,到了最下面,形同于一纸空文。
  朝廷政令无法正常实施,民变越闹越大,不过几天时间,民变已经由一处势力壮大到几处,随着一座城池地陷落,民变势力接连成片。暴民组成的乱军得了好处一路北上,浩浩荡荡。见到城池就攻,遇到富人就抢。
  秦容的案头每日都有急报送到,朝中大臣纷纷主张出兵剿灭乱兵,秦容却按下不表。圣隆帝既然要他稳住,他便稳着。不过几日时间,秦容就从这个漩涡中跳了出来,他渐渐明白了圣隆帝的意思,捋清了这一团乱麻。
  既然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他何不再往这潭水中掺些料,让水更浑浊些?
  乱已成趋势,仓皇出手必然出错。一味的用武力镇压解决不了根本,朝廷一开始失去的是民心,要将这一个乱局扫清了,重新取回民心,才是关键。
  大梁的重镇都有朝廷官兵把守,乱兵乃乌合之众,根本不是官兵的对手,即便之前因为乱起突然,打了朝廷一个措手不及,以致于一座城池失守。但,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再有。乱兵想要北上,就必须正面攻城,重兵把守的城镇根本不是乌合之众能攻下的,一旦久攻不下,乱兵军心必散。打战要吃饭,这些人本就缺衣少食,没了粮食哪里来?唯有烧杀抢掠。
  又几日,朝中有急报传来,乱兵在兵变的地方干尽了烧杀抢掠,奸·淫·掳掠之事。揭竿而起时自称“义士”为百姓谋一条生路之人,等到手上握了点权利,便成横行四野的一霸。老百姓苦不堪言,纷纷请求朝廷派兵剿杀乱兵。
  时机已成!
  秦容得到圣隆帝的首肯,亲自率兵剿灭乱兵。平乱之时,赵祺运粮草先行,每到一地,必以平价售粮,有官兵开道,有赵祺的火眼金睛盯着,试图牟取暴利的商人有心无力。百姓拿到了粮食,吃饱了饭,心就定了。后方无忧,前方百姓苦不堪言,纷纷盼着朝廷早日剿灭乱兵。民心所向,秦容大军所到之处,势如破竹。
  庆历三十年震惊了整个大梁的民变,前后历时不过月半时间,就被秦容彻底镇压了下来。大军班师回朝之日,圣隆帝大加赞赏太子秦容。与此同时,一大批官员落马,家底被圣隆帝命人抄了个底朝天。
  贪墨赈灾粮款的涉案官员,圣隆帝一个也没放过。雷霆之下,血流成河。
  秦容回宫解甲,韩九挺着九个月的大肚早已备好酒菜,等他归来。
  出征前,秦容一般都在东宫中处理政事,他什么时候能处理完奏折,韩九基本能估出一个大致的时间。来得早了,就在偏殿小坐一会儿。来得晚了,正巧赶上秦容出门,有时夫妻二人在半路相遇,没有隔山隔水,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已别有一番趣味。如今数日不见,竟害了相思一般。韩九远远见到秦容那高大的身影,不由得湿了眼眶。
  自成婚以来,夫妻二人还未分开过,这是第一回。不单韩九不舍,秦容也染了些许相思。见韩九由宫女搀着跨过高高的门槛,秦容连忙走过去,将韩九的手从宫女手上接过来握着,一手放到韩九的腰上,扶着她回头往里走。
  “累不累,孩子这些日子还听话吗?你可有偷懒,围着东宫走动了吗?”
  “一点儿也不累。我每日都有走动,不过比不得从前殿下陪我绕着晋王府的小湖边散步时走得多。”韩九怀秦昭和秦晖时,秦容听秋月说,闵棠生他时特别快,原因就在于闵棠是个闲不住的,不论去哪里,从来都是用走的。即便当年怀着他,挺着个大肚子去翊坤宫给先皇后请安时,那也是健步如飞。除了闵棠,韩九的母亲韩夫人生了他们兄妹九人,也没有哪个难产的,一问方知,韩夫人也是个爱动的。为了能让韩九平安生下孩子,生双生花时,秦容每日陪着韩九去散步。之前他要忙完了朝中大事,也要找时间陪她走一走的。
  “知道殿下今儿个要回来,我给殿下准备了您爱吃的五花肉和冰糖肘子,您尝尝味道好不好。”
  秦容爱吃,韩九爱做,夫妇二人于吃喝一道上契合得可以。因知晓秦容爱吃秋月做的肉食,韩九特意找到秋月学做肉菜。今天这两道主菜,就是韩九前不久才跟秋月新学会的菜。要不是肚子大了,行动不像以前方便,这两道菜或许更早以前就被韩九端到了秦容的面前。
  “凝儿的手艺错不了。”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待秦容从耳房里洗漱更衣出来,宫女已将酒菜摆放好,这时两个小家伙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秦昭和秦晖若不是去重华宫给闵棠请安,也不会错过秦容回来的时辰。
  “给父王母妃请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儿人生得粉雕玉琢的,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模样,煞是可爱。秦容和韩九都不是性情严肃的人,偏偏生出的两个女儿,一个活泼开朗,一个沉稳少言。
  比如秦昭,小时候爱动,稍大点能说话了,见着人至少得能说上大半个时辰。到了秦晖这里,镇日里板着一张包子脸,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她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偶尔听她嘴里蹦出一两句话,仿佛有几分道理。
  虽说姐妹两个性情迥异,但是在爱吃这件事上,颇有乃父之风。姐妹二人还不会走路时,圣隆帝就喜欢逗她们哭,每当她们要哭时,只要闵棠拿两样吃的过去,姐妹二人必定止住啼哭,快速爬向闵棠,心满意足地抱着吃的吃得口水横流。
  等她们大一些后,知道韩九会给秦容做好吃的,姐妹二人便爱上了赶巧这件事。韩九前脚将做好的饭菜给秦容送过去,姐妹二人后脚就能赶过来。今天虽和往常不一样,但姐妹二人的习惯一点儿也没变。
  秦晖乖觉地爬上椅子坐好,等着宫女给她穿上衣服,分好饭食,静候开动。秦昭则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见着了秦容,她总要凑过去在秦容怀里撒一会儿骄,甜甜地喊几声父王,非得让秦容喂她吃上几口好吃的才罢休。
  那厢,秦昭方爬上秦容的大腿,稳稳当当坐好了,一旁的秦晖已经吃了好几块五花肉了。小姑娘胖乎乎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动起来,好像胖松鼠在嗑坚果。见秦晖已经塞了一嘴的肉,刚刚撒完娇的秦昭急了,忙叫了一声父王。吃得心满意足的秦晖听到声响,歪着头瞥了手舞足蹈地秦昭一眼,默默收回目光,嘴里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见她飞快吃掉碗里的一块肉,秦晖身后给她布菜的宫女又替她夹了两筷子。小家伙满意地点了点头。
  到最后,韩九给秦容做的五花肉和冰糖肘子到有一半进了两个小家伙的肚子。别看她们人小,可不是一般地能吃。韩九知道两个小家伙要来凑热闹,准备的都是大份的,就是三个成年人也够了,她因为怀孕,没吃两筷子,所以大部分的菜都进了秦容和两个小家伙的肚子。即便是秦容也不得不感慨,两个小家伙有一对好父母,从来不限制她们的吃食。想他年幼无知时,为了一口吃的,与闵棠斗智斗勇,也真是没谁了。
  用过饭菜,宫女伺候两个小家伙洗漱,将专门吃饭的衣服换下后,带下去休息。秦容与韩九也躺下休息了一会儿,起来后不久,重华宫来人了,说闵棠传秦容前去,有要事相商。
  秦容当即赶往重华宫。原来,圣隆帝在此次抄家中,于不少大臣家中发现了神仙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收到了催更通知,一点也没方。今天晚上更新了,字数就够了。感觉棒棒哒。
不过今天睡得有些晚了,不知明天能不能起得来,迷茫眼······
因为今天网络断了,流量发的,所以评论明天再回复了
 
  ☆、旧梦
 
  
  “母妃, 神仙膏到底是什么东西?”秦容当年曾用丽春花提炼出来的药对付康王府的林侧妃,当时张廉就将那从丽春花里提炼出来的药误认为神仙膏。闵棠知道后, 立刻让他焚毁了与丽春花有关的东西。当年, 闵棠提起神仙膏色变,秦容也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只是依闵棠所言, 毁了他带回来的丽春花,如今时隔多年, 闵棠再次因为神仙膏将他招来重华宫,不得不让秦容疑惑。
  “我知道神仙膏, 还是因为安王滥用这东西迷惑人心志, 让人听从他的话上吊自尽。”说起安王, 被锁在记忆深处的画面慢慢在脑中浮现,闵棠沉吟片刻,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庆历十一年, 我与崔贵妃协助皇后进行第二次采选。这一年的采选没有如期进行,一再推迟, 却是因为五庄观和专供秀女居住的宫外别苑出了事,有秀女先后死在了这两个地方。秀女无端身亡,你父皇命大理寺彻查这件案子, 由此引出五庄观观主苏殷命人顶替秀女名额,入宫参选一事。后来苏婕妤,也就是十三公主的亲生母亲,借我之名, 将苏殷本是前户部尚书苏通河的外室子一事说了出来,与此同时还将苏殷仗着有苏通河相护,在五庄观内欺凌强霸民女的事一并抖了出来。苏婕妤的表姐就是因为生得好,去五庄观进香时被苏殷看上玷污了,才早早香消玉殒。苏婕妤痛恨苏殷所为,又担心苏殷所作所为连累苏家不得善终,因此想替苏家除去这颗毒瘤。苏殷是死了,不过苏家在苏婕妤难产留下一个十三公主后,也没能落得个好下场。苏婕妤死后,你父皇依苏氏家训,让苏氏一族将苏通河一支从族谱中除名。不久后,就斩了苏通河及长子这一脉,只留下苏婕妤生父这一脉,除官贬为庶人。两名秀女之死比起整个苏家的落败,微不足道,所以这两人的死随之深埋起来。直到安王事发,两名秀女之死的真相才大白于世。”闵棠稍稍停顿,看了窗外一眼,收回目光继续说。
  “安王事发的那一年,你正在外面游学,所以不知道安王曾经做过的事。端敏是安王唯一的女儿,对这个女儿,安王十分看重。端敏出嫁在即,安王为了给端敏准备一份与众不同的礼物,对我下手了。”说到这里,闵棠现在想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安王竟然因为两个小儿孩提时代的一点争吵,就想要秦容的性命,当真不可理喻。
  “可是因为记恨儿臣幼时与端敏争抢花灯一时?”秦容插话,确实一语中的,闵棠点了点头。
  “安王给你父皇的一名暗卫下了神仙膏,控制了他,让那名暗卫偷偷在你给我的家书上下了千日咳。我体质偏寒,因此在千日咳发作的那一刻,格外严重。不过也因为千日咳发作时动静太大,召太医及时就诊,太医立刻发现了我体内的千日咳,将毒全部清除了。”
  千日咳是一种慢性毒·药,初发作时,中毒者不以为意,只当是普通的咳嗽,慢慢地,咳嗽越来越严重时,毒素也渐入脏腑,身体随之被毒损坏。这是一种用钝刀子杀人的手法,他不会一刀毙命,而是用慢刀子一刀一刀地磨,直到无法挽救。
  闵棠说得云淡风清,秦容双手紧握成拳。闵棠在宫中命悬一线时,他在做什么呢?与商旅人谈笑风生吧。安王,真该死!
  见状,闵棠拉着秦容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笑道:“事情都过去了,安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京城里来了。他死不了,你父皇也不会轻易让他死了。没了宗室身份的守陵人,日子好不了。我与你说这些,你且当故事听罢了,不必往心里去。”闵棠也不是一个吃了亏还要默默忍受的人。安王几次三番对她和秦容下手,没道理她会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她可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为了让安王的生活更丰富些,她不介意多花点小钱。
  “那后来,安王的事是怎么查出来的呢?”明白闵棠已经出了那口气,秦容心中稍稍好受了一点。
  “春花在街上救了一名带孩子的妇人,因为投缘便将人带到府中。也是凑巧,这名妇人的名字原本在秀女之列,不过当年她与人私奔,家里为了将这件事掩去,耗费了大半家产打点关系,将她的名字从秀女中抹去。官府收受了贿赂,却没有将这名女子的名字抹去,而是让另一人顶替了这妇人。那顶替的人正是死在了宫外别苑里的秀女。当时负责调查案件的顾知觉察到异样,重新掘坟开棺,在那名死去的冒名顶替的秀女尸骨中发现一颗珠子。那颗珠子,正是安王多年前丢失的洗墨珠。洗墨珠难得,上面刻有篆字\'安\'的成色上佳的洗墨珠,唯安王一人所有。顾知命人跟踪,这才发现了安王手中犯下累累命案。他先斩后奏,抄了安王府,搜出了大量安王犯罪的证据,安王无法否认,这才认罪,承认了两名秀女都是他所杀。而他手上的神仙膏乃是五庄观被抄后,他从五庄观里找到的好玩意儿,这东西可以控制人心,让人暂时失去意识。而且,这东西人吃了以后,就很难离得了,安王正是用这东西一点一点地侵蚀人心。便是你父皇的暗卫都抵挡不了的东西,如今却从这么多大臣家中被抄出来,你说该不该重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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