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惬意的古代生活(重生)——东小木
时间:2018-01-05 16:19:47

  前面两位姑娘姓苏,父辈都在礼部做事,官职不大,与夏家是裙带关系颇为亲近;后面讲话的是禁军统领刘汀之女,天子近臣。她一出口,等于是作实了。
  “曾小郎见过天子了?”
  “那倒没有,师太那日进了宫。”
  “不错。”从回廊处走过来一位身量倾长的姑娘。
  蔺天欣刚与母亲分别,看见闺友们都聚在这里,便过来凑个热闹。她是蔺御使的女儿,蔺御使,就是从李贤妃处倒向杨皇后的那位舌官。
  “公主大义天亦怜见,圣上龙体大安又多亏了慧慈师太,京华街正建的宅子,就是圣上为昊义公主修的,圣上不会薄待有功之臣。”
  两位苏姑娘眼睛眨了眨,师太习惯了光明山显见是不会进城,那宅子摆明了是曾小郎的,不知圣上会不会按照公主府的规格去建。就算宅子不希罕,但是这份殊荣可不是人人能有的……
  “夏姐姐,如此看来,丞相大人果真是疼你的。曾小郎好是好,唉……”苏大姑娘说着瞥向石凳上端坐的沐青梅。
  那个美得夺目的姑娘,模样儿胜过扬州瘦马,气质还不输她们,又浑身带刺。她们是瓷,那位是砾,碰不过不说还怕失了身份,看着真真儿可气。
  夏婉茹下意识把目光投过去,脑子生疼:原来,这就是他钟意的姑娘!他是喜欢这样的姑娘?
  想到那个目光明亮笑容暖心的男子,夏婉茹心口像是压着一方称□□,又沉又紧。
  “这样的姑娘”沐青梅正歪着嘴巴笑,哟,尹子禾命真好,宅子有皇家安排,娘子有名僧安排,啧啧。
  眯眼思忖:昊义公主已经拿回来了,接下来就是淮南王的名声,以及准南王府几百条被冤杀的性命了。
  “二娘子!”
  一个乍乍呼呼的婢女狂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夫人让我告诉您,皇后跟齐王上山了,速速去接驾。”
  “什,什么?”苏小娘子跟姐姐苏大娘子惊得膛目结舌。
  众女慌作一团,就连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婉茹一样花容失色。各家婢女陆续奔来禀告,皇后和齐王唱的这一出戏事前应是没有半点风声,弄得夫人贵女们措手不及。
  杨皇后携子代皇帝还愿,齐王康铎手捧亲手抄写的经书缓缓呈向观音大士座前。
  贵女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母子俩已经从殿中出来了。身后还有夏老夫人和佟氏,慧慈师太就在身旁。观夏老夫人婆媳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几位应该是刚刚谈了些什么,心情不好。
  “臣女(妇)参见皇后娘娘齐王殿下!”
  “都平身都平身。”杨皇王今日兴致颇高,语气轻快。
  齐王一身祥云纹长袍,脖间还系着条白狐围领,面色苍白无光,像是大病初愈。然,看在众贵女眼中自然依然是威挺清俊,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权利向征啊。
  沐淳见到的齐王与尹子禾口中的有差别,实在是太瘦弱了,一看就是沉闷的性子。不过,古话说蔫人出豹子,想必这也是他的藏拙和避芒之法。
  今日阳光极好,皇后招呼众人去后山赏桃花,齐王适时告退。
  慧慈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殿下这病怕是夏日才会痊愈吧。”语气很怪,明明是疑问句,听起来却像陈述句。
  齐王点点头,说他也有此意,方太医的药有备无患。
  沐淳感觉齐王和慧慈的关系并非君臣而是像长辈和晚辈,且是感情极好的那种。
  不过,亲生儿子还在生病,母亲却兴致甚好,沐淳略一想,猜测这怕又是一种政治手段,或许李贤妃母子情况更差了。至于齐王的病到底是怎么来的,沐淳懒得想,左右药吃得越久,皇帝就越心疼。齐王能说能走还能上山,看样子这病也影响不到他争夺储君,顺势而为。
  齐王这就走了吗?众女好不失望,本就是皇后派,关系能进一层自然更好。
  “皇侄皇嫂来了,怎还有心事闭关呐,慧慈一通禀,我忙不迭地赶来了,还不迟吧,哈哈哈。”清修的慧真居士来了。
  这个笑靥如花音似风铃的中年妇人就是大长公主了?沐淳诧异,在想象中以为人家是一怨妇。论投胎,自然是投身公主最好,若是那得宠的,养面首都没人敢置喙。入庵出家的公主,历史上都数不出几个,沐淳难免想岔了。
  看着上面的三个“大”贵人,沐淳有些焦急,不知怎么样才能为她手中正在做的这个大项目铺路。
  今日,慧慈一直在不着痕迹地观察沐淳,其的一言一行她心中全然有数。慧慈越看越是纳闷,明明一副薄命相,性子却格外火烈又不失圆滑狡黠,从她眸子里就没观出一星半点小姑娘该有的东西。
  慧慈不得不承认,这姑娘出乎她的意料。
  换得是随便哪一个,独自一人听了经又吃了斋,早就沉不住气想开溜寻婆婆去了。可她呢,丝毫没觉得难堪过,现在居然还有心思品鉴别人,品得津津有味。
  齐王还是要走,说是要去大营巡视,大长公主娇嗔留他,齐王像哄孩子一样给她顺发丝,拍了又拍,保证下次一定上来住三日好好陪陪她。
  大长公主不依,说回京一年多了,忙得就没一日闲过,再不信他了。齐王无奈地看着杨皇后,一副拿皇姑奶奶没办法的委屈模样。杨皇后赶紧上前帮儿子说话,三人说说笑笑就像寻常人家一样和睦温馨。
  三刻钟后,近二十贵女陪着皇后赏桃花,没多会子就分成了两路。再后来,跟臣妇们聊完天的皇后,又来寻臣女们玩了。
 
 
第124章 讨厌鬼
  “看到你们,不免想到还在娘家时……”皇后开始感慨了, 年纪大了, 芳华尽逝, 所图的东西从数不清缩减为一两样,但是曾经的痕迹却在心中抹不去。
  她道:“今日难得来得如此齐全,想个好玩的法子来乐乐吧。”
  齐全, 这个词值得玩味, 众人心里笑开了花。皇后如此说, 不就等于说他们都是自家人吗。燕京贵族们哪能少了玩乐的法子,既然凤口都开了, 多的是出谋划策的伶俐人儿。
  最后, 众人一致拥护夏老太君的提议:做诗咏春或猜谜。
  做诗?沐淳头大。
  古人真就那么爱卖弄文采?民间二月二龙抬头, 三月三上巳节, 五月五端午八月十五中秋,大大小小动不动就开诗会。在碧水,尹子禾最爱凑这热闹, 他有多喜欢, 沐淳就有多讨厌,她喜欢赏诗, 完全不会做, 偏偏想去赏人家,必须先得做一首才能入门。文化水准不够格,就不能一起玩耍。
  沐淳心说这肯定没我的事,下意识往角落里缩, 听听她们做的过过干瘾就成了。
  慧慈瞧见她的行为,抿嘴笑了笑,这笑冷冷的。
  “每人一首,都要做,别扰了娘娘的兴致。”说话的是夏老太君。
  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哪年都是夏婉茹拔得头筹。夏家有些东西可以谦虚,但这燕京第一才女的名头是不会谦的。
  小尼姑们手脚麻利地把长案和方椅端过来……
  *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太阳又偏西了一些,沐淳听得想打瞌睡。这些都是什么破玩意儿,少有能入耳,惹得她好想抄两首前世的名诗给这些贵女们长长见识。自然,除了夏婉茹的,才女就是不同,她咏花的极有新意。不像那些庸脂俗粉,全是华丽辞藻不见灵魂。
  倒是有几个姑娘情知才华有限,弄了好玩的谜语出来凑趣,她跟着偷乐了好一会儿。
  皇后道:“看来今年又是夏氏茹娘赢得奖赏了。”
  苏小娘子征得了自家祖母的同意,大胆进言:“娘娘,还有一个没作呢。”
  “哦,谁啊?”皇后笑问。
  苏小娘子指向被桃花树挡了一半身子,最角落里的沐淳:“那位沐娘子。”
  沐淳的年纪在一众贵女里是中等,个子也不算高,从皇后齐王现身始,她便谁高个就站谁身后去,杨皇后现在才注意到她。
  “沐娘子?”皇后作势恍神,她压根想不起此人是谁。见慧慈轻轻点了点头,旋即才想起这么个人来。
  “沐娘子是吧,还没想好吗?”杨皇后再次看了眼慧慈,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颇有些不耐。
  沐淳耷着头,听见周遭传来了压抑不住的讽笑声。附近还有放肆的冷哼灌进耳朵,嗡嗡嗡像苍蝇似的恨不得伸手打开。
  她今日就是一个另类,与人家格格不入。
  就算她再是不在意,此时也有些着恼了。可恨她代表的是尹子禾的面子,若是她自己,她才不在乎这些,大不了站起来说自己不认识字,不识字又犯了哪条国法家规?谁还能奈何她不成。可见,沐淳已经气得有些浑不讲理了。人有慕强心理,反之亦有践弱心理,现在她就是那个可以任人践踏的弱者。
  “嗯?”杨皇后再次提醒。
  “沐妹妹若是不愿作诗,便给个谜语吧,今日大家坐在一处玩乐,没得漏了你一人。”夏婉茹的声音和她名字一样,温柔谦和。
  苏小娘子好生气,为什么夏姐姐要帮这个讨厌鬼说话,明明是要她出丑的!
  但是苏小娘子转眼看到杨皇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刹时便懂了:表姐厉害。
  沐淳眼神闪了闪,尔后静静抬头迎上夏婉茹:我和你很熟吗?为什么要帮我?
  夏婉茹居然想躲开她的眼睛,那什么眼神啊,不屑、嘲讽、全然是看破了她的用意之后,所流露出的挖苦意味。
  夏婉茹下意识的把腰挺直了些,目中也不再有方才伪装出的善意和关心,没来由的多了些上位者见下属的风范,敲打之意甚是明显。
  沐淳眉一拧,心下微冷,暗道回去要好好质问一下尹子禾,什么跟人家说清楚了,从出城路上夏家唤她过去,再到现在的情形,夏姑娘的所作所为她根本就看不懂好吧!
  想着,她站起来,先朝皇后行了个礼,朗声道:“民女的确不擅长诗词歌赋,因条件所限,又天资愚钝,纵是后来家中有米下锅后,用余钱去进学,也是学的孝道妇道等与过日子相关的文章,做诗弹琴等雅事,天下女子并非个个都有幸染指。”
  慧慈直觉有点不妙,这种情绪她也有过,仿如一只露出了尖牙的小豹。
  沐淳没作停顿,继续道:“希望我皇明君能再活百年,这样,民女等乡野女子人人都能吃饱饭,尔后人人也可陶冶情操,懂得赏花识雅。届时,皇后娘娘随意指个路人,她都能出口成章让娘娘开怀。民发憨直不会说话,至此以后,一定回去好好潜心研究诗词歌赋,不求做个才女,只求不被人耻笑。”
  杨皇后脸上讪讪,心中积了怒,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你是一国之后,你的子民饭都吃不饱,你还嫌她不会做诗?民间疾苦你知多少?康西,那是大康战事最多的地方,流民虽在可控范围内,但从未断过。你锦衣玉食坐在深宫里,与“何不食肉糜”的昏君有何不同?
  “愿望很好,希望圣上当真能再活百年。”慧慈把话接过去,替皇后回了。转头又对皇后低声说:“倒是知道拉大旗,牙尖嘴利。”
  “放心,我怎会与她计较。”
  谁知沐淳还没完,再次朝皇后施了一礼,又朝众贵女略略行了半礼,道:“那位文采出众的姐姐说得对。”
  那位姐姐,敢情她根本就不认识夏婉茹?夏姑娘脸上登时挂不住。
  “她说得对,民女不做诗也可以说谜语啊,今日与大家坐在一处,民女也被感染了几许文墨香,便出一个让大家猜吧。”说着对夏婉茹笑了笑:“感谢提醒。”
  “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有半毫分。”沐淳说出前半句,用顾盼生辉的大眼睛扫视各位贵女,听傻了的少女们这才想起“该做事了”。
  “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光认衣裳不认人!”沐淳笑问:“是什么?”
  皇后凤颜一沉,众女俱是默首不语,有那心眼儿薄的贵女已然红了小脸。
  慧慈喃喃又道了句:“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此女跟她的命术全然相悖,着实奇特。
  闻得此言,皇后收起怒容,反手拍了拍左下的夏老夫人。
  夏老夫人总感觉皇后这一拍布满了同情的意味,又瞧见宝贝孙女儿变色的脸,叹了口气:“师太,夏家怕是无福消受这份姻缘了。”
  除非,你能转得过你亲侄的心思。但是膳后你已经说了,你只能由他去。难不成,我夏家真就等眼前这丫头死了再嫁女儿进来吗?可笑。
  慧慈默着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杨皇后倒是知道,慧慈俨然就是把她的难处晾出来,让夏家和佟贵妃也能体会到她的处境。曾小郎是她的亲侄,大康亏欠曾家,她亏欠娘家,有所纵容也能理解。
  自己这个皇后和齐王,亏欠她的就更多了。就算没有这些缘由,以我对慧慈的敬重,又能说什么呢。
  夏老夫人见两位神仙都闭口不言,愈加窝火,接着叹道:“我宁可茹娘应付十个安份的小妾,也不敢要这样的刺儿头。您瞧瞧她,当着娘娘的面就敢出言讥讽京中的姐儿们。”
  夏老夫人上这眼药,是想让皇后立威,惩治这桀骜不驯的贱丫头。
  这边的交谈一直是低声细语,场中的夫人小姐们只在好奇皇后慧慈和夏老人谈的是什么,完全没管劳什子谜底。
  “是针啊!”
  又是沐淳的声音,杨皇后眉心一跳,颇觉头疼,真想把她直接赶了出去。
  沐淳不全不觉已经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那个讨厌鬼,兀自笑道:“是针啊,绣花针啊,所以只认衣裳不认人嘛。”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慧慈首次生出后悔拎她出来“见世面”的心思。
  她原有两个意思,一是想让她来受受措,自惭形秽后自难而退;二是如果她能立得起,便暂时由着禾郎,横竖这丫头没几年好活。
  现在呢,或许没相准她的命格,且她又如此不好拿捏,真就成了个刺手的。
  “师太,我做错什么了吗?”沐淳不再笑了,也没有委屈样,仅是正常询问。
  慧慈憋着一口气,一时哑口。皇后没来由的笑了,转尔把同情的目光投向慧慈。
 
 
第125章 打广告要趁热
  杨皇后嗔道,“师太, 你慢慢管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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