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到楚辞的自称和对自己的称呼,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还是还怪自己啊,想了想温声说道:“我既已下旨昭告天下,你便是这大楚的七皇子,辞儿,是不是要对我改称呼了?”
楚辞听到皇上的话,有些惊讶,微微抬起头看了皇上一眼,楚辞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没有用朕这个自称,在自己模糊的记忆中,那个慈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也是常常用的我,父亲曾说过:“在这里,我只是一个寻常的父亲,丽儿,你是我的妻子,辞儿便是我的孩儿。”
楚辞惊讶的神情全部落入全神注意着楚辞的皇上眼中,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孩子,看来对自己还有有些模糊的印象的。
“孩儿”楚辞只说出了这两个字,便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是此次此刻,楚辞却泪流满面,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喜悦。原来自己的父亲都记得。
皇上看到一向自持的楚辞此时此刻却哭得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楚辞的身边,这个孩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成长的和自己一般高了。皇上伸手想把楚辞揽进自己的怀里,只是由于身高的原因,最终楚辞把自己的头轻轻的放进了皇上的肩膀上,哽咽道:“父皇。”
皇上听到这声迟来的“父皇”,重重的答应了一声:“哎。”
楚辞发泄完了心中的情绪,不好意思的在下人的服侍下洗漱了一边,再次坐在了皇上的身边。
楚辞刚才的一通发泄,心中的委屈尽消,只剩下对皇上的浓浓的父子情。
皇上缓缓开口道:“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只想着月国,辞儿母妃的国家臣服臣服为多久,肯定会暗中反叛,以至于被花家利用了这样的心理,再加上你的眼睛是那么像你的母亲,所以便中了花家的圈套。”
楚辞摇了摇头说道:“当年的事情,父皇也是受奸人蒙蔽,我只是。”说道这里,楚辞不知道下面的话该说不该说。
皇上像是看穿了楚辞的未尽之言,温声问道:“辞儿是不是想说,为什么当初只凭着一枚玉佩便认定了清风的身份,并没有验证清风身上是否有火焰形的胎记?”
楚辞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直接的说了出来,一旦自己说“是”,便是表明自己对皇上心生不满,是怨怼天颜。可是这是自己的心结,如果不解开,怕是自己永远无法和父皇真正的亲近起来。楚辞一时陷入到两难的境界。
皇上看出了痴痴的犹豫,也知道楚辞为何会犹豫,在皇上心中,这何尝不是自己和儿子的心结,皇上并未让楚辞为难,而是直接解释道:“当时看到那美欧玉佩也太过于突然,完全沉浸在自己最爱的孩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更何况那修尘说的把七皇子带出宫的情形和那晚一模一样。更何况当年你出生之后,由于眼睛的颜色,一直背负着灾星,无论我如何去镇压,总有一些不怕死的人跳出来,当时全部精力都在这上面,你身上的胎记倒是知道,只是这么多年过去,记忆也有些模糊了,秋猎那日,看到因为伤口而撕裂的衣服,隐隐约约有火焰形胎记的样子,我就一下子想了起来。抱歉,辞儿,是父皇的不对。”
楚辞没有想到皇上会主动为自己解释,心中在未有任何心结,一时百感交集。皇上看到楚辞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也是欣喜,本想着即便自己解释了,自己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够很快的原谅自己。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的理解自己。
“你和杨丫头的婚事?”皇上不知道楚辞对于杨如雪是何种感情,当初之所以会给他们赐婚,更多考虑的是杨如雪的心情。只是此时此刻,这楚辞是自己的孩子,那么更多的肯定是楚辞的感情。只是以皇上自己的看法,既然杨如雪钟情于楚辞,以杨如雪性情,是不会对一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人动感情的。想来辞儿也是喜欢她的吧,只是为了求自己心安,还是问上一问。
楚辞一听皇上提自己和杨如雪的婚事,便赶紧说道:“请父皇成全。”
皇上笑了一下:“本就已经为你们下了旨意,难不成我还会做那出尔反尔的人吗?”
楚辞听出了皇上语气中对自己的纵容,再次感受到了父皇对自己浓浓的父爱。
而远在莲花村的杨柏新一家,因着皇上的旨意,一时成为莲花村乃至望月镇人人羡慕的一家。女儿别被皇上亲封为清平郡主,并且亲自赐婚于当朝七皇子。大儿子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并和望月镇慕家有了婚约,二儿子金榜题名,先是县令,因着建立图书馆有功,直接被皇上圣旨调回了京城之中,成为人人羡慕的京官。并且与大户小姐也有了婚约。
这日杨柏、周莲香和杨冬尽收拾好了之后,对准备去睡觉的杨冬尽说道:“老大,我呢商议一下事情。”
杨冬尽听到杨柏新的话,疑惑的坐了下来。
周莲香看到自己家大儿子疑惑的眼神,笑着说道:“是这样的,之前张老弟不是和你商议过,想着让你去京城开酒楼吗?”
杨冬尽虽然不明白好端端的娘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情,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的,怎么了娘,你们不愿意?”
杨柏新没有想到杨冬尽对误会他们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不愿意,只是我和你娘商议了一下,明年三月份你和你二弟同时完婚,按理说这样的日子你妹妹应该回来的,只是那长乐长公主怕是那时将近临盆,你妹妹肯定是不放心的,再说长乐长公主也算是你妹妹的恩人,我们也不能做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所以我和你娘商议了一下,当着你们的婚事我们去京城办。”
杨冬尽可是真是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爹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气魄,两个儿子的婚事要在京城中办,要知道他们去的最远的地方恐怕就是蕲州县城了。
杨冬尽平复了一下受惊的心脏,问了一遍:“爹,娘你们确定要在京城中办吗?”
周莲香闻言笑了一下,说道:“老大,这几年我们家的变化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家是这莲花村数一数二的,本想着在这莲花村风风光光的给你们两个兄弟办婚事。只是想到你妹妹院子啊京城,明年三月因着长公主的将近临盆的身子是肯定不放心回来的,再说你二弟现在在京城为官,京城中的宅子也够大,你这也要去京城开酒楼,总要去京城的,便想着去京城办婚礼,只是不晓得慕家和季家是否愿意。”周莲香说道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
第六百四十一章商议
杨冬尽知道爹娘是想着能够给自己和二弟最风光的婚礼,既然他们二老这样决定了,便想着他们是有这个底气的,听到周莲香的担忧,便出声安慰道:“娘放心吧,慕家这边我回头去和师傅商议,我想着他们肯定是愿意的,至于季家那边,我想着爹去信商议一些,然后让二弟也去信,这样更显得郑重。”
杨柏新一锤定音:“慕家,老大去商议,我再亲自上门,季家也让老二去信,等到老二有回音了,我也亲自去一趟,毕竟是你们的婚事,这样才显得尊重他们。”
周莲香也赞同,三人又具体的细节商议了一番,才算作罢。
京城中,杨春归接到家里来的信,看了一番思索片刻,便换了出门的衣服,一身蓝色衣衫,外加一个浅色马甲,又从下人手中接过毛领披风,便带了一个侍从前往长公主府中。
正在和长公主查看年货的杨如雪听到门人回禀说是要杨大人来了,喊了一声长公主:“母亲。”
长公主知道杨家老二和杨如雪关系融洽,也听到了杨家老二来找杨如雪,微微笑了笑说道:“这手头的活计也就没了,剩下了明日再做也是一样的,母亲也有些乏了,你去吧。”
杨如雪闻言,对长公主微微屈身:“那雪儿先过去了。”
长公主点了点头,伸手拢了拢杨如雪额前的碎发,温声说道:“去吧。”
杨如雪和长公主告了别,便快步向蔷薇苑的花厅中走去。这长公主府的人都知道杨如雪和杨春归是兄妹,所以每当杨春归来的时候,都会请了杨春归去杨如雪的蔷薇苑花厅中,然后去寻了杨如雪。
杨如雪来到花厅之后,看到杨春归正在静静的欣赏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字画,微微笑道:“二哥,这寒冬腊月的,你怎么来了?”
杨春归从袖中拿出杨柏新寄给他的书信,递给杨如雪说道:“妹妹,你瞧一下,是爹娘寄来的书信。”
杨如雪闻言,赶紧上前走了两步,从杨春归手中拿到书信,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很惊讶,爹娘居然回想着来这京城中为两个哥哥办婚礼,信中说了两个理由,一个是为了自己,想着让自己能够见证他们的婚礼,另外的就是为杨春归和杨冬尽着想,想着总归是要在京城中居住,索性就在这里办婚事。并且询问了两人的意见,如果同意,慕家和季家也同意的话,便来京城开始准备,毕竟之前准备的都是在莲花村,家具什么的大件是带不来的,索性在京中重新置办。
杨如雪看书信之后,便问道:“二哥,你觉得如何?”
杨春归觉得有些臊得慌,但是还是咬咬牙说道:“不瞒妹妹,来京城办婚事我是愿意的,况且之前你为我置办的宅院很大,我自己住着也觉得空旷,只是来这京城中办婚事肯定是花费不小,二哥我实在是囊中羞涩。”杨春归说完,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之前的宅院是妹妹为自己置办的,里面的东西很齐全,自己什么也不用操置,甚至于自己来京城的时候,妹妹还给了自己不少的银两,可是在这京城中礼尚往来开销也大,尽管自己有意节约,可是存下来的银两实在是难以启齿。
杨如雪听到杨春归的话,笑了笑说道:“银两的时候二哥不用担心,再说我知二哥的性子,在清廉不过,不然在图书馆差事中想来也能大捞一笔。我们是一家人,二哥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不说你二哥,我想着大哥是开酒楼的,肯定是少不了的银子,所以你们的婚事我想着应该是我和大哥一起置办的。本想着因着母亲的身体,我回不去了,恐怕会是我一生的遗憾,没有想到爹娘有如此的魄力。”
杨春归听到杨如雪这般说,虽觉得心里有些开解,但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但是杨春归也知道现在凭自己的俸禄,恐怕也只能雇得起一顶花轿,再说自己也想着给季小姐风风光光的婚礼,“二哥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妹妹了,二哥这就去给季家去信,询问他们的意见。”
杨如雪点了点头说道:“应该的,我们也要尊重季家的想法,同时也问上一问是否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二哥也顺道给爹娘去一封信,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意见。”
杨春归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杨如雪看出杨春归有话,便疑惑的问道:“二哥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杨春归迟疑了片刻,最终问了出来:“你和七皇子的婚约,还作数吗?”
杨如雪没有想到杨春归会问这个问题,自那日在从宮宴回来的路上,长公主给杨如雪吃了定心丸之后,杨如雪便不如一开始那般担忧,前两日出门参加宴会,也接收到了来自别人异常的眼光,当然杨如雪知道里面更多的是看笑话,可是今日杨春归的一句简单的问话,让自己想哭。
楚哥哥毕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当知道皇上为自己和楚哥哥赐了婚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开心,尽管知道楚哥哥的身世不简单,但是一直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子弟,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当朝的七皇子。尽管有长公主给自己的定心丸,自己也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总归在这京城中,只一个杨春归亲人,至于杨童心,虽然给她说她也能安慰自己,可是总归是撑不起自己的情感,今日乍一听到杨春归带着浓浓的关心问自己和楚哥哥的婚约,怎能不落泪。
杨春归一看杨如雪因着自己的一句话便落了下泪,深恨自己多嘴,然后又想到是不是那楚辞因着身份改变了,便想着毁了这婚约,又是一阵气愤,杨如雪可不知道这短短的一瞬间,杨春归脑中想法已经转了几个弯。
“妹妹,你别哭,二哥这就为你去出气去。”杨春归想的很简单,尽管楚辞现在的身份自己得罪不起,可是他要是敢欺负杨如雪,就是拼着自己的官职不要,也要为妹妹讨个说法。
杨如雪赶紧拉住气势汹汹的杨春归:“二哥,我只是觉得有二哥真好,楚哥哥没有欺负我。”
杨春归听到杨如雪的解释,很不满意,继续追问道:“那你们的婚约到底还作数吗?楚辞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看,这称呼已经从七皇子到直呼其名了,可见杨春归的护短。
杨如雪迟疑道:“应该是作数的吧?母亲说皇上赐的是我和楚哥哥的婚约,所以无论楚哥哥的身份如何的改变,我们的婚事是不会作废的,皇家没有出尔反尔的做法,再说,这几日宫中也没有关于我们婚约的圣旨传出,想来是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