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罗天立也被对方这一番动作搞蒙了,明明刚刚还表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现在却不声不响走了,还真是怪人!
沈伞到底是世家出身的,虽然聪明劲比不过罗天立,但自幼出身世家,比罗天立想到的东西更要深远一些,他可不认为对方会就此罢休,只是不知他会如何出手。
“哎,真是烦恼,原以为在这里不会遇上什么对手,谁知道……”沈伞有些懊恼地想着,因为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心里不免也有些担忧。
“天立,咱们赶紧回去。”沈伞心里没注意,所以想回去找罗秋韵想想办法,看看事情要怎么解决。
罗天立收了华衣公子让人送过来的钱,整整一叠,总计一万五千两的银票放在身上,总觉得不安全,便同意沈伞的提议,早早赶回家再说。
因为担心被人跟踪,两人饶了老远才回去,到家把详情跟罗秋韵说清楚,罗秋韵也猜测到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哎,果然高调不得。”罗秋韵现在越发觉得做事受限制,连买只大狗熊都能引人注目。
不过,她也忘了一点,倘若不引人注目,自己的大狗熊如何卖出一万五千两的高价?
正所谓,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
谁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来着,只要以后小心点,估计也难得有人能猜出,他们以为的那个所谓的高人便是自己……
罗秋韵暗暗思考了一番,最终决定按兵不动,毕竟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要反击也难,就索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越神秘越让人难以捉摸,这个道理罗秋韵也是懂的,加上对方也没采取什么激烈的手段,如果只是在背后操纵的话,只要自己真一点马脚也不漏出来,他们自然查无原因,还怕他们作甚!
打定了主意,罗秋韵的心也安稳了许多,沈伞见状,心底不知不觉有了主心骨,也不觉得害怕了。
日子照旧,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另一边,华衣公子回去后,自然是有所动作的,但正如罗秋韵所料,他们一番盘查下来,还真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信息,甚至连沈伞他们怎么跟那位高手联系上的都搞不清楚,就觉得奇怪了!
因为奇怪,他又在计划外原地逗留了几日,可惜,最终还是毫无收获,反而收到另一个不太让人高兴的消息。
“主子,宫里来人催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华衣贵公子面前的侍卫恭敬地禀报道。
看样子,此人还真是非富即贵,能让宫里派人催他,自然是后者居多。
果然,华衣公子冷哼一声,淡淡道:“别管他,回信说本王要找儿子,他们爱咋地咋地,别给我塞女人就行,否则,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砍她一双。”
侍卫大哥:“……”
不过,谁让人家是王爷呢,还是连皇上、太后都搞不定的逍遥王,得了,主子吩咐什么就是什么吧!
侍卫大哥似乎习惯了他家王爷如此霸气的表现,反正他们当跑腿干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当年王妃殁、世子失踪那会儿,闹得比现在更厉害也不见他怎样,如今顶撞两句怎么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还真一点也不假,换成别的侍卫,要是敢这样暗自诽腹自家主子,万一被知道了,绝对落不了好果子吃,可他们却不怕,这就说明了他们不用害怕。
逍遥王是什么人?
虽然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但是,却始终不是那些不明是非、残忍暴虐之徒,否则他也不会得到那么多属下拥护和爱戴。
“诺。”侍卫得到主子命令,当即躬身告退,随后官道上便多出一骑直奔帝都方向。
留下来的人,看着自家主子渐渐变色的脸,便知道他老人家又被宫里算计了,现在心情正不爽,都赶紧想办法要岔开刚刚的话题。
其中一名壮硕的青年站了出来,在自家主子面前请示说,“王爷,咱们寻找那位高人之事如何了?俺倒是迫不及待想要会会他,顺便问一下他是咋整的,居然赤手空拳就能打死大黑熊,够厉害!”
第二十一章 夏收忙
提到那日偶尔却一直未有幸见面的那位“高人”,逍遥王暴戾的情绪也慢慢和缓下来,对面前的侍卫说:“大勇行啊,连这主意都敢打,别不小心当了人家的肉垫子才好!”
“嘿嘿,王爷,您不是说俺皮粗肉厚吗?不怕摔!”被逍遥王称为大勇的壮汉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听不懂,不过,他憨厚的话语却是成功转移了逍遥王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便到了夏收的时候,夏收在陈家村是比秋收更赶时间,更忙碌的日子,村子里男女老幼,基本上能出动的劳动力都在自家的田里,地头上忙着采收夏天成熟的作物。
基本都是先收了花生、芝麻、红、绿豆等旱作物,然后再去抢收第一季成熟的水稻。
罗家虽然没有水稻可收,但地里的花生和玉米都到了采收的时候,暂时又难请人,只能把住在山上的余彪一家请下山帮忙。
罗秋韵根据各人的身体情况分好工,她自己、陈静还有余彪夫妇加上他家大儿子到地里抢收,剩下两位老人和三个孩子则留在家里帮忙做一些处理工作,主要是给玉米去外衣、将花生洗干净一粒粒拆下来,然后拿簸箕装着放到屋顶,院子外面能晒太阳的地方晒干。
因为地比较多,傍晚罗天立、沈伞下学堂回来也要帮忙,沈三少干了几天,实在忍不住把城里伺候他的书童和下人都喊来干活,结果忙了整整九天才把所有的夏收作物都收齐。
不过,辛苦还是有回报的,等闲下来有时间统计,罗秋韵粗略估计了一下,家里采收回来的花生大概有八百斗,玉米占大头,将近两千斗,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算是陈家村里丰收最好的一户人家。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家的旱地多,产出自然也多,也有部分原因是罗秋韵规划得好,当初合理混种的方法导致产量上升了,村里不少人也发现这个情况,正在议论呢!
夏收之后,很快又开始忙秋种,这个时间相对于抢收来说,倒是宽松一些,但因为缺人手,余彪一家除了二位老人还有最小的孩子,其他人白天依旧得下山帮忙。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过后,罗秋韵才从村里招到人,租村里牛大叔家的水牛帮忙翻地,其他人负责平整和播种,二分之一依旧用来种花生、玉米,另一半,其中一部分栽种红薯,一部分试种土豆。
这土豆种来自早春种在前院外面那片土地,量不算很多,一起种完,大概八、九亩的样子,村里没人认识土豆,都在猜这是什么玩意?
罗秋韵有听到说这是吃的,也有人说那是用来玩的……
反正是众说纷纭。
半个月后,该种上的土地都种上了,罗秋韵给前来帮忙的众人分发工钱,因为干的是体力活,辛苦,倒也出手大方,每人每日两百文,包吃一顿中饭,许多人知道后,都暗暗后悔当初忙自家的活计,没去……
罗秋韵则通过这次夏收、秋种想到一个对于自家来说比较严峻的问题,她缺人手!
特别是夏收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在自己地里抢收自己的粮食,她压根就请不到人帮忙,便是秋种时也差不多,以至于自己和陈静,还有上学堂的罗天立、沈三少都被拉来干活。
倒不是说干活不好,这对于现在的罗家来说,明显是不合理的,所以,罗秋韵现在思考着,自己到底是不是该买一些仆人回来?
上次卖大狗熊的钱,罗秋韵给了五千两沈伞,自己和罗天立占两份是一万两,家里倒是暂时有钱,买的话,安置在山上住便可,反正不妨事,想想这些,她也心动了,便问一下罗天立的意见。
罗天立回应说:“姐,你想买就买吧,反正咱家这么多地,以后总不能都像今年一样自己下地干活。”
这话倒不是说他不乐意干活,只是不想让罗秋韵那么辛苦而已,毕竟家里又不是没钱买不起下人,何苦辛苦自己来着。
罗秋韵跟罗天立相处久了,立马就听出了对方的言外之意,所以,最终决定得空便去镇上的城里找人牙子看看,是时候买一二房人回来帮忙,否则家里还真搞不定。
想着这些,罗秋韵也没耽搁多长时间,秋收过后,选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出发,带上陈静、罗天翔一起坐牛车去。
罗秋韵抱着罗天翔,小家伙得知自己可以跟着去城里,在一旁偷乐了许久。
牛车悠悠走着,颠簸了一段时间,总算进城了,罗秋韵付了钱,在一起进城的乡亲们指点下,找到人牙子集中的地方,请了一位看似老实的颇似庄稼汉的中年男子帮忙。
几人来到人口贩卖市场,罗秋韵最后相中两户人家,总共七口人,一户是父亲带着妻儿,男人二十七八左右,女的二十五六岁,大女儿十一岁,儿子九岁,跟罗天立差不多,听说是家里遭了灾才卖身于人。
罗秋韵有意让他儿子给罗天立当伴读,所以,考察一番后,觉得他们还算老实,便买下了。
另一户是三口之家,老父亲带着两个儿子,年纪要大些,却是不错的青壮劳动力,这是罗秋韵买下他们的主要原因,当然,人品也很重要,罗秋韵试验了一番,看清不是奸猾之辈才买的。
一个人头算二十两,七人总计一百四十两,再给十两人牙子当跑腿费,便花去一百五十两。
付钱,把人买下后,罗秋韵还顺便买了一头水牛回去,免得春耕秋种之时还要租人家的,太麻烦了。
回到家,罗秋韵将人领到余彪面前,让他安排一下住宿,暂时先留在山上,平日放放牛,给地里除除草什么的,有活就先干着,等熟悉以后,罗秋韵再给他们重新作一下详细的安排。
之所以没把人留在家里,一来是屋子太小,没多余的房间,另外也有不放心的缘故,毕竟刚买回来的下人,还得看看他们的表现,倘若藏得太深,没发现他们人品不好,带坏了家里的几个孩子就麻烦了。
罗秋韵决不允许出现这种失误,所以,人手方面看顾得非常严格,就连陈静、余彪他们,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怎么信任来着,而是通过一番观察之后,现在才渐渐放心的。
陈家村里,关于罗家又买下人一事,不少一直关注他们家的乡亲们都收到风声了,大部分人觉得合情合理的,毕竟罗家有钱他们不是第一天知道,但也有小部分人对此妒忌不已。
妒忌这种东西,倘若控制不好,问题就来了,便是罗秋韵也不曾想到,有人会因为自己买了下人一事激起妒忌之心,最后甚至失去理智对他们下手!
一日,罗秋韵正在屋里教罗天翔认字,结果出门买肉的陈静突然哭着回来。
“怎么回事?”罗秋韵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便知道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具体情况而已。
等陈静哭哭啼啼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罗秋韵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陈老二家的怎敢这样?之前老村长不是答应过不许他们再闹事吗?”
“呜呜~……小姐,对不起,连累您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二婶她……她……”陈静说着,脸上布满了愧疚之色。
罗秋韵摆摆手,想了想对陈静吩咐说:“你现在上山去,把你舅舅、舅母或者外公、外婆随便一个请下山,让他们找老村长到陈老二家去一趟,事情便可解决,我就不出面了。”
“这就可以了?”陈静问了句,看向罗秋韵,见她朝自己点头,便道:“好,我听小姐的。”说罢,她拿衣袖擦擦眼泪,便立即起身出门去。
上山后,陈静把事情经过跟余彪一家说清楚,气得余彪他们恨不得拿大刀冲下山找陈老二算账,好在罗秋韵有话在前,不许他们鲁莽行事,这才暂时压下怒火。
“岂有此理,陈老二那王八蛋,这回我决计饶不了他。”陈静舅舅余彪怒骂道。
其他人亦是一脸愤怒之色,尤其是陈静他外公,老人家年纪虽大,但自从来到罗家,住在山上这段日子,主家一直好吃、好喝伺候着,又不用为儿孙生计发愁,面上已渐渐恢复肉色,不过,此时却是满脸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