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阴沉着脸,盯着戏台子。
“烧!”
还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手里逃走,摸索着拇指的玉扳指,神色莫名。
转身军装上的披风带起一片冷然。
沈海与他的父亲弓着腰跟在顾明身后。
扬城瞬间换了主,两个月内,沈家也不知如何得罪了顾明,被顾匪血洗了,只是沈公子不知所踪。
田家好像提前得了消息,早早的离开了扬城,留下的物资和金银,逃过了一劫,不过没几日,顾司令身边出了个极为宠爱的美人,喜爱穿大红大绿的长裙。
有人隐晦的说,那位美人与田家的小公子有些相像,也特别喜欢听戏,尤其喜欢一出《玉堂春》,谁唱的好就得赏,唱不好,当场就没了命。
收到消息的言梦,手中的毛笔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完成一幅山水图。
“先生...都已准备妥当。”如生回答。
言梦收起最后一笔,盯着一处空白看了一眼,又几笔画上一棵梨花树,放下笔。
“走吧...”
如生看了一眼桌上的画,敛了眼神,跟着言梦离开。
夜深人静,睡的正熟,只是扬城的一座院子里,灯光依然透亮。
屋内传出一阵阵暧昧让人难以启齿的声音,但是门外的侍卫早已适应了一般,偶尔相互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到了深夜还没有停歇。
“司令~你让他们离开嘛,人家都不尽兴,人家要好好伺候司令~”男子哑着嗓子,端着柔情似水。
顾明被迷的正浓,心中还有防备,但是想想小东西一向听话,手无寸铁,既然小东西要玩,也不好扫了兴致,不过,今晚小东西真是前所未有的热情,让他都承受不住了。
一帮人被顾明下令退下,整个院子顿时羞人的声音一阵盖过一阵。
顾明从来不知道小东西还有这么多花样,男子可以这么柔软。
突然一声闷哼,院子归于平静,屋里的灯光也熄了。
“呸!这兔儿爷真够带劲的,司令可真享福。”一个护卫吐出口中的草沫子,有些羡慕。
“嘘~你想死是不是?司令和公子岂是你可编排的!”旁边的护卫连忙提醒,紧张的看着院内,见没有反应,送了一口气。
“你想死别连累我!我找人倒班,你先待在这里。”
“额....好”
正当护卫昏昏欲睡,言梦带着大军已经攻入了城里,直奔顾司令的院子而来,多少人,还在睡梦中就已经被了结了性命。
只有几个护卫的院子,如生轻松就解决了,将整个院子围起来。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顾明也没有从里面出来,如生自知不正常,派人上去查看,打开门的一瞬间。
全身染着血的顾明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对什么事情难以置信。
穿着一袭红裙,画着艳丽的红唇妆的田照清从屋内走出,好似惑人的妖精,对着言梦展颜一笑:“你来了,小言。”
言梦伸出手,说道:“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
“......好”
田照清牵住言梦的手,倚靠在言梦怀里。
“别哭...”言梦摸着照清的头安慰。
“我没哭~”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出。
言梦忍不住一笑,还好,他还是这么可爱。
言梦将田照清抱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细心的将对方的妆卸掉,将对方的红裙一件件蜕下,细细的清洗着每一处。
认真的好像在雕琢一件宝贝,田照清坐在桶里,温暖的水一点一点洗去他身上的污秽,可是洗不去心上的。
他知道,这一切与小言无关,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怨恨的,为什么当初他去玉春堂的时候言梦不在,为什么言梦走了不带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找他,为什么?他有很多话要问。
可是,他只想好好的抱着他,靠在他身上好好的路一场。
“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来……为什么现在才来?”
言梦胸口灼热,眼泪烫的他生疼,他以为照清应该早就跟田家人离开了。
是他欠了照清的。
双臂拥着对方,让对方尽情的哭出来,将所有的苦痛哭出来,能哭出来比什么都好。
“对不起”我来晚了。
将睡着的照清抱出来,擦干身上的水,放在床上后去收拾战场。
“先生。”如生一直站在门外,小小的孩童在他身边已经有他胸口高了,摸了摸如生的头。
“外面怎么样了?”
“听说我们攻了扬城,川西、密阳、淮古三个军阀也趁机在攻打顾家军在东北地区。”如生将主要情况禀告言梦。
“东北先不管,三方争斗还有一段时间,密阳的主帅也去了?”言梦思考着什么才是对他们才是最有利的。
“探子回了消息,密阳主帅带了大半的兵马去了东北。”
“集合军队,我们直接攻打密阳。”言梦下令。
“先生……密阳可是最远……”如生不明白。
“密阳的主帅也是姓顾。去准备吧!”言梦没有多说。
如生不会反驳言梦的决定,领了命便不再问。
谁也没想到,南言军在攻打了扬城之后居然去了西北,不足十天就将密阳拿下,密阳军的主帅还未继承顾明的军队,老巢就被人端了,气的人当场就吐血,晕死了过去。
主帅躺下了,军心涣散,瞬间就被其他两军分割了。
川西和淮古防备着南言,在得到南言修养生息,不经松了一口气。
他们可不想跟南言对上。
*
“小言~”照清被言梦搂在怀里躺在软塌上。
自从照清被他带回来,变被他收了,只是言梦一直没有给他名分,对言梦来说,照清不该被养在后院,照清是个男人,男人就该保家卫国,当个真正的铁血汉子。
照清自小就没有学过功夫,对军事方面也没有接触过,言梦自己一点一点的教给他。
已经勉强与其他将军过个几十招了。
身体也被他用灵力温养着,不管是身体的强度还是速度,都比普通人高了一节。
只是照清的性子有些暴虐。
“小言~~想什么呢?”照清仰着头亲着言梦的下巴。
“想你呢~”有些痒,推了推,对方反而变本加厉,转移到嘴唇。
同他纠缠了一会,见照清还在捣乱,掐了一把对方要命的地方,对方惊呼一声,连忙爬起来看坏了没有。
“小言!”愤怒的瞪了言梦一眼。
“我的错,我的错。”言梦赶紧认罪,亲了亲他的额头。
照清见对方认错态度良好,也就原谅了,不过有一件事一直堵在心里,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道:“小言,你是不是嫌弃我?”
“怎么这么想?并没有的……”言梦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让心上人这么认为。
“……你……你一直不碰我,不是嫌弃我吗?”照清吞吞吐吐的问道。
“自然不是,我爱你的,我就爱你一个人”言梦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自然要给对方最好的,知道自己只能陪他这一辈子,怎么着也要让他活的舒坦一些,怎么会嫌弃他。
听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言梦不由得发笑:“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那种事,没想到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你不是嫌弃我就好~”照清显的很开心,虽然他厌恶被男人压在身上,但是如果是言梦,他能接受。
“照清,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言梦难得严肃。
照清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什么事?”
“我是个女人……”
“……”
作者有话要说: 照清:已经做好被压的准备,结果……人生处处是惊喜啊!!哈哈哈哈!!!
言梦:照清~~(宠溺脸)
☆、23 公子小言4
“你...你...你是个女人?!!”
照清一下子从软塌上跳起来,瞪着眼睛震惊的看着对面玉面潇洒的人,完全想不到竟然对方是女人。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接收爱上了一个男人的纠结许久的蠢样,还默默的说服自己当下面那一个了,没想到居然......照清羞恼,转而狂喜,他本就是性向正常,自己爱的人是个女人,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了。
言梦见照清纠结了一会,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也不见动作,脸涨的红红的,蹭到言梦身边,右手颤抖着摸上了言梦的...胸。
言梦就任他摸,带着笑意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样子。
分外可爱,想吃......
并没有感觉到期待中的柔软,依然是一副平坦的触感,照清惊恐的反复摸了几遍,随后像是认命了一般,有些气恼的冲言梦说:“以后别同我开这个玩笑了......胸这么平,你明明就是纯正的男子!”
“我真的是个女人,不信,我们回屋给你验验?看看我的胸是不是真平?”言梦坏笑着挑眉看着照清。
照清被撩到了,脸嘭的一下就红了,一直泛到耳朵尖,双眼灼热的盯着言梦。
“验就验!”抱起言梦就急切的往屋里走。
言梦自小被培养唱旦角,为了身材柔软无骨,更加贴近柔媚的女角色,一直被前班主控制饮食,十几年来养成了习惯,每顿也吃不了多少,再加上言梦修真辟谷,身体就更加轻巧了,照清抱在手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倒是更信了言梦的女子身份了。
心里头更加火热!
将言梦的外袍轻轻的解开,眼前的雪白便弹了出来,冲击了照清的眼。
“你怎么?”怎么穿上衣服跟脱掉差别这么大?!!照清疑惑的看着言梦。
“以后再告诉你......”双手一揽,照清顺势倒下。
红鸾帐暖,一室温存。
*
5月,淮古军扶持三岁小儿登上帝位,淮古元帅自封为淮古镇国将军。
腐朽的封建王朝不需要一个三岁小皇帝,多年的军阀割据,淮古军还妄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天真。
想要恢复帝制的宗室皇室子弟自然是喜不自胜,自从出了各种起义军,到处都是以元帅司令自称的乱匪,专以打压宗室为乐,享受惯了封建王朝带来的荣华富贵,没有人能够受得了这么大的落差。
如今恢复王朝有望,宗室们自然举起双手赞成。
有了淮古军当靠山,言梦身为玉春堂的旦角身份便成了他们有力抨击的借口。
张口闭口区区戏子,戏子乱国乱朝,国家动乱,百姓疾苦都全是成了言梦戏子身份的错,就连家里的母猪下不出崽都成了戏子乱国,老天爷降下惩罚的理由。
老百姓可不管这些朝廷势力之前的搏斗,谁能让他们吃饱饭谁就是老天,淮古军传播的谣言也只能蒙骗一些单纯的人罢了。
如今这世道,只要能够活的下去,谁还管别人是不是戏子!
见效果并没有预期的好,想要借此吞并南言的野心计划并不能够进行下去,淮古与小皇帝也只能圈地自萌。
川西军也并不搭理他们,合作与南言作对,为什么?
他们在川西待的挺好,物产丰富,百姓生活富足,而且地势易守难攻,本来川西的大帅起义,只是因为全家人被饿死,家乡人民饥一顿饱一顿的惨状,被迫逃离乞讨,为了生存才起义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如今好日子都已经有了,傻子才要打仗呢!
川西大帅大手一挥,将淮古派来的使者抬上车给送了回去,并送了一袋米,意思很明显:你们要是饿的吃不上饭了,本帅就赏给你们一袋。
气的淮古镇国将军当场就气晕在龙椅上,三岁小皇帝也因此从腿上摔下来,成了痴儿。
言梦在接到消息的时候,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出手反击,旧朝的镇国将军和小皇帝就这么简单的被川西给团灭了。
拿着信,忍不住笑开了花:“这个川西大帅还真是有意思!叫什么来着?”对她胃口。
如生也眯着眼,回道:“姓白,叫白洛,小名叫白萝卜,白洛是后改的名。”
“白洛!这人不错!”言梦忍不住称赞。
“他想要好好过他的小日子,那怎么行?这天下总归不能这么下去,至少这帝制就得废了。”言梦将信一把仍在书桌上,语气十分坚定。
清朗的外表配着一双凌厉的眼睛,让人一时从她的脸上移不了目光。
“照清怎么样了?”想到这个男人,言梦也是一阵头疼,偏偏要从基层做起,从没有学过腿脚功夫,去当个小兵,还不得被人给吃了!
还不准让她管,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都不听话了。
想到昨晚他一身伤,还是将抽屉里的伤药给带着了。
“先生,您要去看田公子吗?田公子正在训练呢,您还是去大厅吧,几位上将在等着您呢,这伤药我帮您送去吧!”如生比起以前低眉顺眼了许多,很少像以前那么泼辣活泼了。
言梦想了想也行,指不定照清不乐意自己去训练场找他呢,将伤药交给如生,让如生带句话就离开了。
如生右手紧紧握住药瓶,又松开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的怀里贴身放着,去药房随意拿了瓶跌打酒让人转交了给照清就小跑着进了大厅。
训练场内,照清一遍一遍地与人搏斗,趴下又爬起,爬起又趴下,一次次像是不知道疲惫一样。
好不容易再一次被打倒在地上,坐下来喘口气就听领队说发跌打酒。
大家都排队去领,虽然只是一瓶跌打酒,但是军队里的比外头卖的效果好,一直很抢手。
“照清,你也快点去领一瓶,别被那帮土匪给强光了啊!!”刚与他对打的小兵提醒他。
一会就轮到了照清,领队从一旁的篮子里将一瓶跌打酒拿出来:“这个是你的,如副官特地让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