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自己的错,为什么非得让庭钰背这个黑锅?”齐夫人觉得非常生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庭钰?他们会觉得,现在安家落难了,我们齐家便不讲义气,欺负你们孤儿寡母。庭钰将来还是要生活的,你让他名誉遭受这样的伤害,知道他得承受多少吗?”
“我会说清楚一切,不会让齐先生为难。”安木杨起身,鞠躬说,“对不起,这件事情,叫您生气了。”
而此刻,饭馆里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里,放的便是记者对齐庭钰的采访。说的,也是有关取消婚礼的事情。
记者将话筒送到齐庭钰嘴边,问他:“刚刚得到消息,说是您跟之前的安氏大小姐,婚礼取消了?请问齐总,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还是说,之前之所以跟安大小姐结婚,就是一场商业联姻。现在见安家倒了,所以便不再举行婚礼?”
齐庭钰身边跟着保镖,他不欲回答这些问题,保镖便将记者全部挡在外面。
但是齐庭钰越是选择不说,记者们的好奇心就越重。到了下午,有关这场婚姻取消的新闻,便传遍了。
安舒童坐在办公桌前,看到报社记者写的稿子,吃了一惊。忙喊了人来问,采访的记者说:“安总,您还不知道吗?这件事情,现在的关注度还挺高的。是有人捅出的消息,说是齐家见安家倒闭了,就想悔婚。”
正文 119我之前一直暗恋霍二哥
“悔婚?”安舒童是不太相信的,因为据她听二哥的意思,齐庭钰不是那种人。
而且,安氏出事后,她也因为木杨的婚事,跟二哥讨论过。二哥说了,齐庭钰不是那种人,而且他看得出来,安家出了这件事情,齐庭钰对木杨,只会更好不会更差。
所以,现在突然闹出这种风波来,她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行了,你先下去吧。”安舒童想了想,拿起手机,给安木杨拨打过去。
只是那头,手机显示关机。她又连着打了大概三次,都是显示关机。
安舒童没办法,只能将电话打给薛蓉。电话才打通,她就听到那头薛蓉在哭,旁边好似叶雪在劝着她。
“舒童,你说木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婚事,她说取消就取消,这么大的事情,她连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她主意怎么就这么大呢。”薛蓉是真的着急,她本来是觉得就算丈夫入狱了,就算安氏破产倒闭了,但是只有木杨嫁去了齐家,那么,她们母女的未来,就是一片敞亮的。
可是谁知道,突然的,毫无预兆的,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么说,婚礼取消,是木杨的意思?”安舒童背往椅背上靠了靠,轻轻呼出口气来,如果是木杨的主意,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薛蓉伤心:“舒童,你再劝劝她吧。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她向来跟你关系好,你劝劝她,她肯定会听的。”
“算了,二婶,木杨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毕竟,婚姻这么大的事情。”安舒童想到昨天在医院里的事情,此番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她便不应该跟大嫂在医院那种公开场合下提陆从安。
木杨这么坚定地选择取消婚礼,肯定是因为知道陆从安现在依旧单身。她觉得陆从安心里装着的那个人是大嫂,她觉得大嫂已经嫁人了,所以陆从安跟大嫂不会有希望,所以她便抱了希望。
薛蓉哭得不能自已:“你说现在怎么是好?咱们安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要钱没钱,要家业没家业,以后木杨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薛蓉越想越觉得日子到头了,没得指望了,便索性放弃一切形象,嚎啕大哭起来。
“二婶,你先别哭,木杨现在人呢?”安舒童还是试图安慰,“我去找她说说话,虽然知道想劝她可能没用,但是说说话,也好用一些。”
“她刚刚出去了。”薛蓉说,“打她手机打不通,她关机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安舒童说:“你先别哭,我去找她。”
挂了电话后,安舒童拎着包,直接去了齐氏集团办公大厦楼下。楼下围堵着一群记者,安舒童走近了才发现,被围在中间的不是别人,正是安木杨。
安木杨知道齐氏楼下会有记者蹲点,所以,她是主动过来的。也是主动在记者朋友们跟前,澄清了一切。
取消婚礼的事情,与齐庭钰没有丝毫关系,是她主动提出来的。纵然安木杨事先已经打好了腹稿,也想过很多应对之策,但是面对一群记者的一再质问,她还是应付不来。
“木杨!”安舒童走了过去,直接拉着安木杨就走。
记者们就黏在安木杨身边,不肯离开,尖锐的话题一个个抛来。
“安小姐,你说你因为身子不好,不想拖累齐总,那么之前为什么答应举办婚礼?”
“安小姐,请问,因为你身子不好便取消婚礼,这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还是齐总?安氏破产倒闭了,您的父亲又坐了牢,本来嫁来齐家是有好日子过的,现在突然婚礼不举办了,将来你们打算怎么过?”
安舒童将安木杨挡在身后说:“安家虽然倒闭,但是谁说不能东山再起?再说,木杨该怎么过,这是她的事情,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而且这件事情,也没什么报道的价值,别拍了。”
“霍夫人,安小姐是您的姐姐,这件事情,您持什么态度?”
“我听说,霍氏跟齐氏,刚刚签订了合同,是有关生意上的往来。那现在霍总跟小齐总连襟做不成了,是不是这合同也得废?”
“公归公,不能跟私事混为一谈。”安舒童拉着安木杨坐进车里,这才松了口气。
系好安全带,安舒童轻轻踩油门,车子缓缓行驶起来。见安木杨不说话,她转过头来看。
“木杨,你真的做好决定了?”
安木杨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声,想了想,又道:“我喜欢陆从安,便是追他再困难,我也喜欢他。其实我也没有多想什么,只要我还是单身,只要他还在那里,我就是有希望的。”
“果然是因为陆从安。”安舒童说,“昨天在医院,我跟大嫂说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
“听到了。”安木杨没有否认。
安舒童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去南城找他吗?木杨,陆从安心里能装得下大嫂二十年,他就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你这样做,我怕你会受到伤害。”
“受到伤害我也愿意。”安木杨不在乎这些,“我前面近三十年,都是活得中规中矩,我的一切,都被妈妈安排得好好的,甚至,什么时候该吃药,什么时候该睡觉,什么时候该画画什么时候该弹琴,都被安排好了。每天过的,都是一模一样的日子。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从小就很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的。”
“不瞒你说,我曾经喜欢过霍二哥。”她自嘲地笑了下,“我很自卑,我悄悄喜欢不敢说。我怕说了后,连朋友都没得做。每次他来家里,我都会站在楼梯口偷偷看他。甚至很多时候都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好的男人,偏偏是你的未婚夫。明明我才是安家长女,和霍二哥订婚的……为什么不是我。”
“又会天天做梦想着,如果是我的话,他会像对你那样对我好吗?我时间很多,我很闲,所以,当你们出去玩儿出去约会的时候,我每天都是一遍遍的在想这些事情。”
“呵呵~你一定觉得我很傻,很可怕,很无聊……是不是?”
“我已经失去了霍二哥,现在有一个陆从安放在我面前,我想好好抓住。我喜欢那样的男人,喜欢浑身充满正义感的男人。他们肩负着很重的责任,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感到自豪。”
安舒童安安静静听她说了很多,等她说完了,才说:“你这样做,二婶会很心疼你的。”
“木杨,你打算跟二婶说实话吗?找你之前,我给她打了电话,电话里,她哭得很伤心。一会儿回去,你好好安慰安慰她。”
“我明白。”安木杨点点头,“舒童,今天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不是应该的?”安舒童扯了下嘴角,却是没笑得多开心,“木杨,既然你想努力追求自己的真爱,我支持你。只是,如果到头来,你受了伤害,一定要说。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都是不信的,但是我还是要说,陆从安真的不适合你。他这个人,我听二哥说过,他比二哥还要执拗。”
“他喜欢大嫂,只对大嫂好,对于别的女人,很可能会非常冷漠。如果他到时候态度坚决,或者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你受得了吗?”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我既然做了这个选择,我什么都不怕。舒童,你放心吧,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安舒童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开车。车子到了别墅门口,她说:“我就不进去了。”
安木杨下车,等到她走进家门后,安舒童才开车离开。
薛蓉见女儿回来了,飞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木杨,怎么样?你最后到底是怎么决定的?庭钰呢……他那边怎么说?”
“没怎么说,婚礼取消,已经决定了。”安木杨扶着自己妈妈坐下,“妈,我想任性一回,你就别再管我了。”
“你告诉妈妈,到底因为什么?”
叶雪也着急地问:“是啊,木杨,本来都是定好的事情了,到底为什么?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了,总得有一个靠谱的理由。”
“我爱的不是齐庭钰,是别人。所以,我不想嫁给齐庭钰。”安木杨坐着,还算是冷静。
“什么?”薛蓉气得头疼,大口大口喘气,“还是那个叫陆从安的……是不是?木杨,你脑子坏掉啦?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陆从安那种人,根本不适合你,你既然都已经答应订婚了,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反悔?”薛蓉越想越着急,急得直拍胸脯,“他跟你,不合适,庭钰才是适合做你丈夫的人。你不嫁庭钰,为了那种人,放弃这么好的一桩婚事,将来,你肯定是要后悔的。”
“妈,你别生气。事情已经这样了,您再气,也改变不了什么。”
薛蓉却说:“不行,我得去找庭钰。这件事情,必须说清楚。”
正文 120在家当阔太多好,还上什么班?
“妈,你找庭钰干什么!”安木杨拉住自己妈妈的手,白皙的脸上,表情也是有些厌烦起来,“这件事情,到今天为止,已经结束了。我跟庭钰,也都把话说清楚了,以后我跟齐庭钰,最多只是普通朋友。”
“木杨!”薛蓉气得伸手直戳女儿脑袋,真是恨不得在她脑袋上戳一个窟窿,好看看她脑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你让妈妈说你什么好?说你什么好?唾手可得的富贵,你不要,非得去喜欢那什么陆从安。那陆从安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哪一点比得上庭钰?庭钰温柔多金,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嫁给他呢。”
“安木杨,他能愿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不识好歹,愣是将这么好的亲事推出去。”薛蓉捂住胸口,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木杨,你要是不想妈妈死,你就赶紧给庭钰打电话。现在打电话说清楚了,一切都还来得及。”
“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安木杨起身,表情冷漠,“反正我也没觉得活着有什么意思,妈妈要是不想活的话,正好,我也不想活了。”
说罢,安木杨直接拎着包上楼去了。
薛蓉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叶雪跟女儿安木杉面面相觑,都不晓得该说什么。安木杉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安木杨嫁谁不嫁谁,也跟她没有关系,她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