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O^拜拜,”施琪立马甜甜地说。
就在施音要挂电话的时候里头突然传来施琪的声音。
“哦,对了姐!我坐等你杀进决赛!加油啊!”
施音一愣,随即莞尔,“好。”
挂完电话,才发现有好几条短信。
【恭喜恭喜,我前几天才看节 目,才发现你上了这个节目。——刘旸】
施音很是尴尬而虚伪地回到——谢谢。
【妈呀,阿音,你居然被黑成这样?哈哈哈,果然运气太好是会遭殃的。不过没事,遭殃之后又会好的。——叶子。】
【现在网上对你风评不太好,你也别做什么,原创官方会站出来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比赛,然后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阿姝。】
看到这儿,施音不由皱了眉。
她得罪了什么人?
眼前闪现了画着浓妆黑眼线窈窕的少女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竹马刘旸终于出来了哇咔咔咔……:)一个存在感不高的男配。
☆、第二十一章 施音,你要坚强。
*
半决赛如期而来。
施音坐在化妆间等待着上场。
现在综合排名来看,贺向南第一,林晓第二,大胡子第三,高枂第四,施音第五,美声女第六。
而最终晋级的只会有四个人,而高枂近几次比赛表现都不太好,有被施音反超的局势。
再加上之前的口角之争以及一直以来和她气场的不合,让施音很是怀疑高枂。
那个最后笑起来鬼气森森的女孩。
她不由看向高枂,她正对着镜子补妆,深黑的眼线,卷翘的睫毛,大红色的红唇。
她很漂亮。
如果说施音是莲花,而她则是玫瑰,带着刺的玫瑰。
高枂透过镜子察觉到施音的视线,随即对着镜子中的施音扬起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眼睛里写满了轻蔑与挑衅。
施音亦回她一个不甘示弱的笑容,端庄大气。
好似再说,我奉陪。
对方则轻笑一声,不再看她,继续风情万种地补着妆。
施音垂眸,握紧了双拳。
不管怎么样,不管到底是不是她,都无所谓,总会有人在背地里做一些动作。
有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是适时的反击,对于幕后黑手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
很快,就快要到施音上场了。
经过前几次,这一次她反倒不那么紧张了,只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她并不清楚,那是什么,那种感觉就好像旅游回家上飞机的时候总感觉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很慌乱,又很神奇。
她有些焦虑,一旁的欧阳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紧张吗?”
“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很慌。”
“没事没事,你就是太紧张了,产生了错觉。”
“但愿吧。”施音背上冒上了冷汗,她皱着眉祈祷。
这会儿陆叶已经上台开场了,她上次第二,所以在第二个上台。
她深呼吸,没事的,施音,那只是你的错觉。
贺向南上场了,工作人员带着施音去候场。
隔着幕布,贺向南随着一串富有节奏的响起,青春洋溢,让人忍不住想要随着音乐一起悦动起来。
他很有潜力。施音想。
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施音看了一眼。
施琪?这个时候她打电话来干嘛?
她满怀疑惑地接起来,就听见施琪焦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姐!你快来,妈妈……妈妈昨晚中风住院了,昨天进行了抢救。”
“本来妈妈不让我告诉你,可是付不起医药费,他们要把妈妈赶出医院。”
“可是万一,……万一妈妈又中风了,我该怎么办?姐姐,你快来,我好怕……”
“我真的好怕啊,姐姐……你快来……”
轰的一声,脑袋一片空白。
施音全身都在颤抖。
她想起妈妈两年前的那一次中风,不堪的记忆涌入大脑。
头脑有些发昏,她忽然听不见声音了,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变成了紧箍咒。
观众在欢呼,好像贺向南要下场了,再等我五分钟好不好,五分钟过后我就来……
不行,万一这五分钟妈妈就……
不可以,施音。
施琪颤抖的哭声还在继续,在她耳边旋转,旋转……
“姐……你快来啊……”
施音忽然很不甘心,甚至有点愤怒。
都走到这一步了,都走到这一步了,都走到这一步了!
为什么上天要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她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为什么她要有如此累赘的妈妈?
这样疯狂的想法让她浑身一怔,一滴滚烫的泪水砸了下来。
施音,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
不可以,施音,比赛可以重来,但妈妈只有一个。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听见自己异常冷静的声音,“你跟医生说我马上就来,你千万别让他们把妈移出去了,我马上到。”
她挂掉电话忽然毫无预兆地转身就往后跑,身后的工作人员猝不及防。
“施音姐,你要去哪?马上就要上场了。”
施音拼命地往后跑,装作自己听不见,好像这样就不会动摇了。
她不可以为了比赛放弃妈妈。
中风有多么可怕,小时候她就知道了。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外公因中风休克而死,当时地处偏僻,救护车还没来,外公就死了。
所有人痛苦地看着他不断痉挛,痛苦地和死亡作斗争,却无能为力。
最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所以,她不可以迟疑,哪怕一秒都有可能杀死她的妈妈。
她听见欢呼声,她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她忽然感到很痛苦,眼泪再一次泛滥了。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
施音,不可以哭。
你要坚强。
所有逝去的喧嚣,全都成为了背景音乐,施音只是拼命地跑着。
从痛苦到绝望,再到麻木。
……
*
舞台上。
陆叶站在台上,他已经说完了所有的介绍词,然而施音却没有上台。
他皱了皱眉。
台下的观众也不由议论纷纷。
好在,工作人员反应迅速,立马换上了第三的林晓上了场,平复了这场风波。
然而,对于陆叶来说,一场没有施音的比赛,好似突然间失去的光彩。
一场比赛下来,他忽然发现,这是第一次静不下心去聆听音乐。
魂不守舍中,他度过了一场又一场表演。
后台,导演也是勃然大怒!
“这个施音是要干什么?!耍大牌吗?!这话都不说一声就走,是要砸场子吗?!”
“简直岂有此理!!打电话告诉她,以后的比赛不要来了!”
助理收到了施音的短信,倒是站在施音这一边。
“她发短信给我说,是她妈妈中风了。”
导演有些动容,但面子上还是过不去,板着一张脸说,“那也不行,当我是活菩萨呢,老子可没那个好心,规矩就是规矩!”
助理劝说道,“小女孩也不容易,年纪轻轻就遇到这种事,慌乱也倒是正常,走得时候还哭得一塌糊涂。”
“就给个机会吧,错得也不算很离谱。”
导演皱着眉,深深的叹了口气,然而怒气依旧。
“那总要有个惩罚!不然以后选手都临时出走,不然我以后要怎么管?!”
助理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颇有些可惜。
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两人齐齐抬头,却见陆叶正一手敲门,一手插兜地站在门口。
*
病房内。
中年妇女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沉睡着,皱纹布满了不算太年老的脸上。
手上吊着水,一滴一滴,预示着时间的推移。
施音坐在床边,静静地坐着。
手机已经没电了,放在一旁的桌上,她没有给它充电。
她不想去看网上这时候对她的各种批评和指责。
也不想面对主办方对她的惩罚。
她把自己封闭起来,逃避着现实,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画地为牢。
她忽然很想很想自己的爸爸,那个六年前死于车祸的父亲。
她的爸爸,从小有着音乐梦,即使最后什么也没有成就,只是当了一个吉他老师,却依旧没放弃。
他把希望寄托到了她的身上。
他教她弹吉他,教她识谱,带她听音乐会。
他经常说,爸爸没有成功是因为不够坚强,所以,
施音啊,你要坚强。
她练习单车摔跤时,他会说。
她第一次练吉他换和弦换不顺溜想放弃时,他也说。
她没考上想去的高中哭鼻子时,他也说。
最后,他躺在病床上死去的时候,他也说。
施音,你要坚强。
这是他常说的一句,也是最后一句。
然而,她却出卖了他。
她看着窗外楼下冰淇淋的广告牌里的女孩。
女孩不高,长得像只小白兔,纯洁干净。
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有一抹乳白。
她是夏星辰,自己的大学同学,有着家里人的护航,有着王牌经纪人江怀义的支持,她在音乐路上一直一帆风顺。
毕业一年,就已是当红的女歌手一枚。
然而自己却依旧什么也不是。
大一那年,妈妈中风了,急需医药费,走投无路之际,夏星辰就真的像是流星许愿许来的小天使一般来到了她的身边。
她答应替她支付医药费,前提是把自己写的歌卖给她。
施音写的歌好听在学校里不是秘密,大学期间,施音也会写一写流行歌赚赚钱给家里贴用。
她以为没什么,却没想到夏星辰看上的是那首月色温柔。
那是她高一的时候和她爸爸一起写的歌,以表达我们对音乐的忠诚,对梦想的执着。
那也是唯一一首她和她爸爸一起写的歌,唯一的。
一开始,她怎么也不愿意卖,而是疯狂地写歌拿出去卖,疯狂地兼职,然而母亲的医药费却像是一张巨大的黑洞。
无论她怎么填,都填不满。
何况施琪还要读书。
最后,她还是动摇了,迫于生活的压力,毕竟,夏星辰答应,只要把这首歌卖给她,她就帮施音付清所有医药费。
而且,保留作曲者的名字。
最后去录制的时候,还是施音给的吉他配乐。
那时候她也从来没想过,这首歌会让夏星辰一炮而红。
虽然在专辑发布申明中有一个角落安安静静的放着她和她爸爸的名字。
然而她们都只知道,那是夏星辰的歌,夏星辰的成名曲。
却没有人知道那是她写的歌,那是她和她爸爸唯一的歌。
想到这,她不由嘲讽地笑了。
妈妈第一次中风,她卖掉了她和爸爸唯一的一首歌。
第二次,她输掉了自己半年来的希望。
她在心里默念,
我不后悔,
一点也不。
然而,视线却一点点模糊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线我基本不会虐男女主
但是我不想亵渎一个人的奋斗之旅,所以事业线可能相比起别人会没那么一帆风顺。
但放心哈,女主复活赛大崛起。
只能说,发糖结束[捂脸]
千万别掉收[怕怕]
☆、第二十二章 反击
*
音乐室。
陆叶皱着眉头,一手习惯性地半握拳放在嘴唇处——这是他思考习惯性的姿势,一手在原谱上修修改改。
改了好久最终都还是不满意,写到一半笔芯也罢工,墨水迟迟不肯出来,在纸上留下凹凸不平的印记以及断断续续的痕迹。
他甩了甩笔,狠狠地在一旁空白A4纸上划了几道,然而却依旧只留下干涩难捱的印记。
他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才写到一半的谱子。
烦躁。
他狂躁地挠了挠一头黑乌乌的头发,干脆把笔丢一边,顶着办公椅往后溜了去。
整个人都瘫在了真皮制大椅上,一手习惯性地搭在眉毛处,一脸疲惫的样子。
他看向一旁的手机,黑色的眸子深如潭水,里头像是有巨兽静静地游荡,暗藏危机。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一会,仿佛时间都静默了。
终于,他动了,长臂一捞,拿过桌子上的手机,没有来电显示。
他皱紧了眉头。
打不通。
他打了无数次施音的电话,然而每次都显示已关机。
他烦躁地把手机丢回去。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黄昏。
淡金色的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很好地勾勒出他不羁的轮廓。紧抿的唇线透露着一丝丝的焦虑与烦躁。
窗外的城市褪去铅华,静谧地被包裹在沉静的夕阳中。
他想起昨天,他站在舞台上,其实很期待她的上场,然后把观众震撼的样子。
他不明白这种自豪的感觉来自于哪里。
只知道没看到她上台,他内心居然有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