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商媛——刘小刀
时间:2018-01-08 15:39:42

 
    “朕问过太医,为什么好好的胎儿,不过吵几句嘴就没了,太医稍作迟疑才回朕,说是怀胎之初,是胎儿最为脆弱之时,宫中女子大都娇生惯养,身体孱弱,保不住孩子并不意外。”
 
    “这个,确实如此。”
 
    刘庆不再多说。两人确实走到云妃寝宫之外,但刘庆并没有走进去,在外站立片刻,转身走回自己的寝宫。“相王”不明就里只有跟随,以为刘庆有话要说。谁知刘庆安排人收拾了一座偏殿,安排相王住下,什么也没说。
 
    此举让所有人诧异。
 
    这算是什么意思,监禁还是保护?
 
    “相王”自己都诧异,若是担心他有反意,宫中关押嫌犯的地方数不胜数,有必要放在眼皮子底下这么近的地方吗?这样子,倒像是担心有人加害与他放在身边保护一般!可是,怎么会呢,他们生来是敌人,他要保护他?
 
    实在太诡异了!
 
    “相王”在忐忑中过了一夜,次日,闲在殿中,开始翻看这里收藏的古籍打发时日。刘庆自去上朝,朝中纷乱不堪,就相王是否有反意,和原泰父子是否污蔑吵了一个早晨。刘庆就着揉耳朵的小动作掩护,将两个小棉花团塞进耳朵,然后露出淡淡的笑意,终于清净了。
 
    后宫之中亦不安宁,太后等了一天没有结果,次日按耐不住,直接带了大队侍卫要冲进武贵太妃寝宫审讯,外面的守卫不敢放行,一面温言阻拦,一面遣人去报知皇上。守门的侍卫队长是皇上亲信,知道皇上并不想与武氏决裂,只能硬着头皮,抗下太后的滔天怒火。
 
    刘庆堵耳朵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贴身伺候的苏公公。他暗自一笑,默不作声,直到下面的人来告诉他太后的动静。这事非同小可,急忙过去摇了摇刘庆的胳膊。刘庆这才自己拿出棉花听苏公公说话。
 
    太后啊,一直是个让他头痛的存在。
 
    刘庆站起来,殿中骤然一静,不知道出了何事。刘庆道:“太后在后宫武力逼迫武贵太妃,朕先过去看看,今日朝会散了吧!”
 
 第一百九十章 太后要发威
 
    什么!
 
    武氏大多是武将,不在朝中,但不影响武家在朝中的地位。武氏一系忙出去几个有分量的紧跟着过去助阵解围。韦氏一系大喜,韦稹自然也含笑跟过去,道理讲不通,那就不讲了。关键时刻,女人的胡搅蛮缠也是很好的武器!
 
    守卫在贵太妃宫外的侍卫首领心里的苦水波涛汹涌,奔流不息。昨日被宫里面的人骂个狗血淋头,今日被太后的人骂的恨不得跺跺脚跺出条地缝钻进去,什么叫里外不是人?看他!
 
    皇上啊,您赶快过来吧!
 
    一身银白闪亮盔甲覆身的侍卫首领心里再是忧愤,面对太后宫里两位体面的嬷嬷也毫无办法。
 
    两名四十上下,打扮得体的嬷嬷一左一右,一手插腰一手点在侍卫首领面前。四片嘴唇不知疲惫的上下翻飞,说的什么,侍卫首领一个字没听进去,他的目光乱跳,全被飞溅的口水吸引,一边感叹女人侃侃而谈不逊大儒的语言表达,一边犯恶心。这么多的吐沫星子,根本没法躲啊!
 
    “……太后要见太妃,能出什么事!再是皇上的命令,皇上还要听太后的呢,还不快让开!再拿着鸡毛当令箭,小心太后一句话,让你回家抱娃娃去!”
 
    “末将尚未成家。”
 
    “少废话,赶快让开,耽误了大事,你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啊,是啊,太后一心为皇上着想,你是皇上的人,这个都不清楚吗!”
 
    “相王嘴硬,只能从这里下手,太后这是帮皇上分忧你不明白吗!”
 
    ……
 
    侍卫首领要紧牙关,不出声也不让步。
 
    韦太后等候了一会儿了,见自己的两名亲信这么久都说不动一个小小侍卫,心头火气,几步过去,声音低沉雍容又满含威严:“让开。”
 
    侍卫首领面上不显,后背和额头开始冒汗,挺直脊梁一动不动:“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出。”
 
    “哀家是皇上的母后!”韦太后气势逼人,又向前小半步。侍卫首领鼻尖也冒汗了,再不退,就太近了……
 
    “皇上驾到……”苏公公尖利的一声喊,此时听在侍卫首领耳中宛若天籁。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参见皇上!”尽管正在走过来的刘庆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皇上来了,韦太后也不再自降身价为难一个侍卫,转身面向刘庆赶来的方向,待他走近一些才缓缓道:“皇上调教的人果然了得。”声音平缓,但蕴含的怒意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刘庆紧走几步过来,含笑道:“母后息怒,儿臣也是为了稳妥。”
 
    韦太后冷笑:“不让出来即可,为何也不让进呢?不让别人进也可,连哀家都不许?”
 
    刘庆:“儿臣也是避免他们通风报信,一急之下就下了不许任何人出入的禁令,一时疏忽,没想到母后会为儿臣分忧,是儿臣的不是。不过朝廷大事,自有儿臣和众朝臣,母后身在后宫,还是保重凤体,少操劳一些。”
 
    “皇上是叫哀家休要多管闲事是吗?”韦太后凤眸微眯,儿子越大,越发离心,实在让人心伤。
 
    刘庆淡淡一笑:“儿臣送母后回宫。”
 
    “哀家不走,这件事,你不解决,哀家帮你解决。昨日你带相王进宫,哀家本以为你会做些什么,结果呢!”韦太后越想越气,好容易养大的儿子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吗!
 
    “母后,暂时还没有什么证据,朕能如何?朕也要顾念天下悠悠众口啊。”
 
    “没有证据去找啊,哀家这不正是要帮你吗!”
 
    “母后,屈打成招不能服众啊!”
 
    韦太后简直要打人了,这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吗,怎能把她想的如此不堪!她,她堂堂一国之母,会做出严刑逼供的事吗?
 
    “还需要屈打成招吗!证据明明白白的很,那江陵来的父女两个一早偷偷溜走,这就是明明白白的证据!如果问心无愧他们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一定是有什么勾结在其中!”
 
    “他们原本就定下了那日要启程。”刘庆随口替他们辩解,但心里也是阵阵泛凉。愿意救济一城百姓的善人,属意的君王不是自己,很有挫败的感觉。
 
    “哼,人都跑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韦太后的气愤跟刘庆有些类似,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归附他们!
 
    这边正说着,李媛带着红缨已经步入宫门,凭着刘庆给她的金牌,一路畅通无阻还有侍卫领路。
 
    刘庆正不知如何作答,便听到先行的侍卫来报:“皇上,李县主求见,已经被带过来了。”
 
    李县主?许多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
 
    也是刘庆封的随意,只给了头衔没给封地,所以一时没有名号。只把她的姓氏挂在了前面。
 
    别人不知道,刘庆却第一个便想到了,一时心头狂喜。他注意到侍卫的话,她是“求见”,不是被带来的!
 
    “快请进来!”刘庆脸上难得见到这么轻松愉悦的神情,一时太后都有些吃惊。待反应过来是谁,她心里也疑惑起来,都跑了还回来,有什么阴谋?“等等,哀家陪皇上一起去看看。”
 
    李媛一路走着,眼见皆是一尘不染的青石板路还有炫目的朱墙,前面的侍卫一言不发,也不知会走向哪里。任她做了许多心理准备,心里的慌乱还是愈演愈烈。
 
    “侍卫大哥,皇上在哪里啊?”
 
    前面的侍卫头也不回:“后宫。”
 
    后宫那么大……李媛不问了。她想,这名侍卫也是不知道确切地方的。好在没有多久,就有里面的太监出来接应,带着李媛径直去了太后寝宫大福宫。
 
    原以为只需面对皇上一人,不想还多了一位。李媛心跳的厉害。稳住,一定要稳住!
 
    低头走进去,眼睛除了自己的脚尖只看得到下面的一两块密布了天然花纹的地板然后是大朵繁花织就的地毯。前面的太监停步,李媛赶紧跪下。“民女李媛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一个节奏很慢却满含威严的女声道:“一直低头不敢看哀家,是做了什么事心虚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宫里宫外
 
    一个节奏很慢却满含威严的女声道:“一直低头不敢看哀家,是做了什么事心虚吗!”
 
    这个声音很陌生,但这种语调,这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让她突然找到了熟悉的感觉,这分明和梦中秦荫的母亲如出一辙啊!所不同的,大概只有这个声音气势更足一些,语气更冷一些。
 
    李媛突然便不那么畏惧了。什么一国之母,也不过寻常富户家骄横跋扈的老妇人罢了!不经意间,弯下的脊梁便直了起来,稍稍抬起头,看到她并拢的双腿,外面覆盖着华丽耀眼的织锦凤袍,还有上面一只柔白细嫩染着嫣红指甲的手。想了想才说道:“民女未曾做过什么需要心虚的事,不知太后娘娘所指何事,还请娘娘明示?民女低头,是不敢直视天颜,不是心虚。”
 
    “不心虚,你们一大早跑什么!”韦太后亲自审问,可见对此事的重视。实在是她也急了,相王已经有了反意,偏皇上还袒护他们母子。她拿不住那两个人,好容易拿住这一个,自然要竭尽全力以此为突破口,找出他们的破绽,让皇上看个明明白白!
 
    李媛垂眸:“民女的父亲一早便定下了归期,就是昨日一早。”
 
    “为何天刚亮就走,那个时辰,城门都还没开,去干什么?”
 
    “娘娘身份尊贵,走到哪里,群臣百姓退避,自然不知我等小民要出行的艰难。城门开启,诸多百姓排队等待出城入城,不早些动身,怕是要排很久。出门不易,且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要走,自然考虑周详一些。”
 
    刘庆忍不住插言解释道:“其父是名行商,惯常出门行路,对这些应该是十分了解的。”
 
    李媛点头道:“皇上说的是,正是家父的打算。”
 
    身后的嬷嬷弯腰在太后耳边低语几句,韦太后冷笑一声:“好个能言善辩的丫头,几乎要给你狡辩过去了!你且说说,即便你们一开城门便得以出城,为何韦大人派去找你们的人追了一路没追到你们,你们的马车还快的过官兵的骏马不成!你们躲藏在哪里,现在回来,又有何图谋,还不老实交代!”后面几句加重了语气,听得刘庆直皱眉头。面前跪在地上的少女是如此孱弱,这么声色俱厉的说话,给吓坏了怎么办!不由皱了眉,脸色阴沉下来。
 
    李媛诧异抬头:“我们是从东门出去的,那时并不知韦大人在找我们啊!我们也是走了一段,听路人说起,不知大人有何要事,这才赶回来的!”
 
    刘庆了然,难怪韦斌的人追不上,他们定然是一路向北追去了。道:“为何走的是东门?”
 
    李媛答道:“民女一直坐在车中,又因为起得早,有些昏昏沉沉的,起先没注意。出了城才发现。问过父亲,他说东城门外原本有个摆摊卖茶水的老伯,曾经帮助过他,想过去看看,不想茶水摊子早不见了。”
 
    “所以,并没有人能帮你们解释为何走的是东门而不是北门!”韦太后略显得意。
 
    李媛面带不解:“我们出城回家而已,走哪个城门有什么关系,不管走哪个,总归是能回到江陵的。”
 
    刘庆不想纠结这些,问道:“你为何回来,你父亲呢,一起回来了?”
 
    李媛:“找不到人,我们转而向北,走了一天在客栈休息,然后听说有朝廷的官差一路询问像我们这样的一队马车,不知有何要事。民女跟家父商量了一下,便独自折返回来了。”
 
    “你父亲为何不一同前来?”韦太后目中闪光,不放过她话语中任何一个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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