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商媛——刘小刀
时间:2018-01-08 15:39:42

 
    庙祝了然结果阮文烟递来的签,轻声读了一遍,抬头:“这是姑娘求得的?”
 
    阮文烟道:“您详解便是,难道还分人来解?”
 
    庙祝淡淡笑道:“这是自然。但看这签上诗句,似乎不怎么吉利,若是女施主您求得的,便是十分不妙的下下签。但若是这位小施主的……”他看向李媛,“便又当别论。”
 
    阮文烟大喜:“不是我的,是她的,您快给解说一二!”
 
    庙祝看向李媛,眼神闪烁:“相由心生,小施主眉目端正,当是不随外物动摇几身,乃是心智坚韧这人。这般心性,若是男子,怕是刚愎自用之人,不好。若是女子,却是难得的福相。皆因世事艰难,女子尤其不易,若能严正几身,平和处事,则不论外物如何变迁,心中安定,便是大幸。”
 
    阮文烟有些不明白,说的似乎都是李媛的面相,不是解签吗?
 
    李媛已经谢道:“多谢大师解惑。”听明白了,就是她命不怎么好,但是她心态好,不在意这些。因为不在意,便不会因为种种不幸而难过。直白一点,她抗击打能力强。
 
    还真不是什么好签。
 
    阮夫人听他说完,走上前去地上阮文烟抽到的签:“大师看看这一个。”
 
    庙祝看后连连点头,道:“常言道好事多磨,错过了花还有柳,不错,上签。只是……”
 
    “只是什么?”阮夫人急问。
 
    “世人皆已花为美,育之,赏之。这路边翠柳怕是不大被人看在眼里。所以,缘分到了,外物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这个人。”庙祝看着阮夫人,话说的已经十分明了。这就是说,阮文烟的有缘人怕是身份地位都比不上阮家。
 
    阮夫人略有遗憾,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有阮家的家业在,便是家室差一些,大不了他们多扶持一些。“多谢大师。”
 
    李钊巡视完各个铺子,最后来到酒铺,顺便喝一杯新到的枣杠子。掌柜算账的小几成了临时酒桌,一壶酒,一碟花生米,两只酒盏,两人一边喝着一边闲话家常。
 
    一壶酒还没喝完,秦府的曲管家找了来。李钊一见到他,以为又是来拿银子,先给掌柜使了眼色打发出去。曲管家坐在掌柜的位子上,制止了李钊掏钱的举动。急道:“不是,不是,今日来找李东家是为了别的事。”
 
    李钊:“曲管家有何事,但说无妨。”
 
    曲管家未语先笑,慢慢道:“李东家,家中千金可许了人家?”
 
    “不曾。”这是要给做媒?可他一个管家能认识什么像样的?
 
    曲管家笑着:“我家大爷,您是见过的,如何?”
 
    李钊诧异:“大爷,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我家大爷年纪轻轻已是官身,前程似锦不可限量,便是做妾,也是一般人家求而不得啊!”曲管家自信满满。
 
    李钊脸上的笑意早已一扫而光,阴沉沉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捧在手里养这么大,自己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送去给别家妇人面前伏低做小,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这话是您说出来的,又是秦大爷的意思,看在救过小女一次的份上,我就不说什么了。若是旁人来说,今日怕是要被打出这条街了!”
 
    曲管家一呆,看李钊脸色愈发铁青,晓得他不是拿乔,讪笑两声道:“这,这也是大爷看小姐伶俐,一见难忘,这才冒昧提亲,您不答应那就当我没说,来,喝酒,喝酒!”
 
    曲管家端起酒碗看过去,李钊过了好一会儿才也端起来。
 
    回到家中,李媛随手把签文上的两句诗写在纸上,目光只停留在最后一个字上,一个“狂”。李媛看了又看,突的笑了,自言自语道:“这是叫我不要拘谨,做人当狂妄自在一些吗?”偷偷一笑,“挺好的。”
 
    秦荫听完曲管家的回话,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起来。曲管家不解,小心道:“爷莫气,他不识抬举,回头咱再无色更好的。”秦荫摆摆手,笑着解释道:“他越是反对,越说明他在意这个女儿。不许就不许吧,他拦得了一时,总有他拦不住的时候。”
 
    曲管家忽的茅塞断开,笑的奸诈猥琐:“对,对,他那女儿时时出门在外,万一出点意外……”
 
    秦荫斜瞪他一眼,斥责道:“收起你的龌龊心思,爷我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爷是正人君子,奴才小人之心,爷莫怪!”曲管家笑着,早看出他不是真怒。
 
    秦荫拿起书桌上的折扇,“唰”的甩开,手端在身前摇摆两下,扇起一缕青丝。曲管家忙拍马道:“爷当真是玉树临风,英俊不凡,这样在街上走一走,怕是要勾的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暗自垂泪呢!”
 
    秦荫冷笑一声:“少贫嘴了,出去吧。”
 
    “是。”曲管家乐颠颠的跑了出去。秦荫几步走到净手的水盆前,朝着水面的倒影看去,自得的点点头。
 
    李媛还不知道自己又被提亲的事,也不知道父亲已经给了人家两千两银子,她也被三五日一来的媒婆吓到了,唯恐父亲没问过自己的想法便把自己许了出去。是不是该想个法子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喝酒
 
    这次的事算是提了个醒儿,李钊也急迫起来。女儿的事耽搁不得了,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这次的秦大爷好说话,一句话就推了,万一碰上个不讲道理的呢,万一碰上个不讲道理他又惹不起的呢!女儿在外略有薄名,此时看来,真不知是福是祸。
 
    李钊满腹心事,很容易便给人看了出来。黄爷出于关心便问了几句,李钊长叹一声,把自己的担忧给黄爷说了一遍。末了还惋惜道:“当时我就看上武二爷了,若他没有早早定亲,我此时何须犯愁!”
 
    这,黄爷尴尬笑笑,抬头看向正从门后转过来的刘铮。李钊背对着他还不知道,仍在说着:“唉,我那丫头也是个有主意的,不想嫁人,我还想着给她招进门呢,只要武二爷肯,分他一半家产也行啊……”
 
    黄爷快要忍不住了,瞪着刘铮。刘铮饶有兴致的听着,原来不是要嫁给他,是想着“娶”他进门啊,好你个李钊!
 
    李钊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这江陵城也不小了,找个合心意的姑爷怎么就这么难呢!”
 
    “李东家?”刘铮突然出声。
 
    李钊一激灵回头,顿时无比尴尬,也不知他听了多少。挤出笑脸道:“武二爷不忙啊?”
 
    “还好,已经挣到一些家底,不必等着未来岳丈给我分家产。”
 
    李钊顿时脸红:“说笑了,说笑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了,您忙!”一溜小跑着走了。
 
    黄爷笑着:“其实人家给出的条件也不错,武二爷再能干,也不过是三爷手下跑腿的,身家未必有他一个商户多年积累的多!”
 
    刘铮将黄爷上上下下一打量:“真可惜。”
 
    黄爷知道他后面一定还有些什么话,故意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黄爷年纪大些了,虽然雄姿依旧,到底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不然,那父女看上您也不一定。”
 
    秦荫如愿得到了知县的职位,不日便要上任,便定了酒楼请李钊吃酒。酒过三巡,秦荫自己倒满,双手端起道:“这一杯是罚我治家无方,自家下人未经禀明许可,说错了话,还望李东家包涵!”
 
    李钊一怔,立即明白是因为自己女儿的事,原来是管家要自作主张啊!“愿来秦爷并不知情?”
 
    秦荫低下头:“李东家不要取笑了,你亦知我成亲时日不多,何来其他想法?都是下人们妄加揣测想要邀功。令嫒如今和世家贵女交好,又有一手钟先生都推崇的俊秀书法,他日必能寻得如意郎君!”
 
    这话李钊最爱听,且不管他是真不知情还是推脱之语,起码表面上他不敢如何了,自己只要尽快给女儿安排好就万事大吉了。
 
    李媛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在街上逛了逛,累了便走进路边一家酒楼。两个丫鬟跟着自己四处奔走也疲惫,当做犒劳也好,点了一桌子好吃的一起坐下吃。小海的信隔三差五送到,得知他一切顺利,她很高兴。且他信里的意思,武二爷的人囤积的更多,看来这人嘴上不说什么,也是个心善的好人。
 
    三个姑娘再能吃也有限,不一会儿功夫便停了箸,点豆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便把手放在肚子上揉了揉:“好饱啊!”李媛还没说话,红缨瞪她两眼道:“没出息,小姐没让你吃饱吗!”点头不服气:“你吃的一点不比我少,凭什么说我!”红缨:“我是饭量大,不是吃不下了硬吃,快吐了吧?”
 
    “好了,别吵,给人听见笑话。”李媛一句话解决争端,叫红缨去结账。
 
    三人走下楼梯,便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背影。李媛紧走几步上前:“爹,你怎么了,喝了多少!”
 
    李钊确实喝的有点多,脸色红的厉害,脚下踉跄。看到女儿,一只手拍在她肩上:“媛儿,我的女儿,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大庭广众之下,李媛霎时红了脸:“爹你喝的太多了!”此时才发现,扶着李钊的,除了他贴身常随林起外,还有秦荫。“秦公子。”
 
    秦荫脸色微红,还算清醒,微笑:“李小姐。你的马车可在附近,不如先送令尊回府?”
 
    李媛唯恐麻烦到他,忙说:“很近的。红缨,快去把车夫叫来扶着我爹!”
 
    红缨应声而去,李钊哼哼唧唧已经不省人事,全靠两人拽着胳膊。
 
    李媛又急又气,质问林起:“怎么喝了这么多?”
 
    林起低头不语,老爷要喝酒,他一个下人还能拦着不成?
 
    车夫跑来了,和林起扶着李钊走像路口停车处。秦荫目光闪烁,开口道:“马车里位置有限,躺了李老爷还有照顾他的下人,怕是没有你的位置了。不如,让他们先走,送李老爷回去再来接你一趟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李媛点点头。秦荫又道:“叫你一个丫鬟跟着吧,他们应该不会照顾酒醉之人。”
 
    这也没错,李媛看向红缨,红缨便一路跑着追过去了。
 
    等人本就无聊,更何况,身旁还站了一个她十分不待见的人,更是让她如坐针毡。秦荫看出她的不耐,笑道:“方才在楼上,看到此处距离那镜湖不远,湖水碧绿,湖边绿柳成荫,不如过去走走?”
 
    “不去,不然他们来接我找不到人。”李媛一口拒绝。
 
    “不去,也好。”秦荫笑着点点头,又道:“你可知令尊为何酩酊大醉?他想拜托我一件事情,可是我拒绝了,他才借酒消愁的。”
 
    李媛冷笑:“我倒不知,你能帮上家父什么忙?”
 
    “是关于你哥的。”秦荫故意只透露一点。
 
    李媛果然疑惑起来。
 
    秦荫朝外面走去:“我去树下吹吹风,你想知道是什么事,就一起去吧。”
 
    李媛想了想,光天化日之下,他能做什么!和酒楼伙计吩咐了几句,带着点豆跟了上去。
 
    秦荫没有回头,虽然喝了酒,但他可没李钊那么实在杯杯见底,他清醒的很。
 
    酒能壮胆,一些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接着酒劲,一鼓作气做了也就做了。秦荫听到了身后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一抹笑意浮现在嘴边。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落水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湖边人不多,只有零零星星几个钓鱼忘记时间的人。秦荫沿着湖岸一直走,走到一个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到的地方。李媛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始终保持着十步上下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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