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克星——曲小蛐
时间:2018-01-09 15:53:12

  “好吧。”顾景琛垂眼,目光专注,“意思就是……我们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什么下一阶段?”
  这次轮到丁浅一愣。
  “晚会前你怎么答应我的?”
  顾景琛无奈地看着她。
  “……”
  半晌后。
  “……‘在一起’?”
  “嗯。”
  一声低笑短促而微闷,男声悦耳磁性,“我答应了。”
  “——这会不会太快了??”
  “不会。”
  “别人有可能不相信的!”
  “除了你,大概所有人早就已经相信了。”
  “…………”
  等丁浅看起来终于接受这一既定事实,顾景琛掀唇。
  “心理准备结束了?”
  “……嗯。”
  “那么,”顾景琛抬腿,上前一步,“作为你名义上的男朋友,我觉得我很有必要对一件事提出质询。”
  丁浅一怔,抬眸:“什么事?”
  “……”
  顾景琛没有直接回答,垂手指了指她的手机。
  礼堂会议之前发生的通讯录名称被曝光的事情,骤然划过了丁浅的脑海,她恍然大悟,继而面露尴尬。
  “那个……”
  “我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顾景琛又踏前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终于近到呼吸可闻——
  “之前Kura广告拍摄的那天中午,你当时指着那个小瓷器,笑得开怀的原因——就在我的身上?”
  丁浅:“……”
  果然,背后给人起诨号,是要遭报应的。
  “说说看,为什么我在你通讯录的备注里,会是‘掐丝珐琅’?”
  顾景琛微微狭起了眼睛,俯身贴近了一点。
  丁浅认命地闭了眼解释——
  “因为第一见到学长……嗯,大学第一次见到学长,是宋瑶同学给我看了学长的一张定妆照……我没认出来。”
  说到这儿,丁浅心虚地睁开眼瞥了一眼男人的神情。
  一如平素高深莫测。
  丁浅心里哀叹,嘴上继续开口:
  “我当时跟宋瑶玩笑,……说‘美到掐丝珐琅的级别,只是个花瓶也会有火起来的一天’……”
  “所以,我在你眼里,一直就是个花瓶?”
  顾景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来。
  “是开玩笑的。”
  丁浅没胆地小声解释,闭着眼往回缩了缩,“而且,重点也不是花瓶……是掐丝珐琅才对。”
  “有区别?”
  “当然有!掐丝珐琅那么好看,无论色泽、质地还是——”
  丁浅本能地睁开眼辩驳,只是睁眼的瞬间才发现,面前好看的“掐丝珐琅”不知何时突然贴近过来——
  被现场“抓包”,顾景琛眼底笑意一深,去势不减。
  一个轻浅的吻,落到丁浅微启的唇上。
  “……”
  丁浅身形蓦地僵住,余下的话音也被直接咽了回去。
  顾景琛的眸色微深,在阳光下反着熠熠的光泽,深邃的瞳孔仿佛要把她吸入其中。
  丁浅的眼睫轻轻地抖了两下,最后还是慢慢地合了下去。
  像是两片收拢的蝶翼,在瓷白的皮肤上打下弧度漂亮的碎影。
  顾景琛情不自禁地抬手扶住了女孩纤瘦的腰身,将人侧转了一点角度,半靠在长廊的石柱上。
  午后的暖阳从身侧披下,一半淡金一半阴翳,连呼吸的温度都跟着时而温灼,时而微凉……
  等这一吻结束,丁浅只觉着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响着心跳的声音。
  ——躲都躲不开,逃也逃不去。
  她费劲地压着脸不肯抬起来,也顾不上那人靠在她旁边气息微乱的笑声,有多磁性和勾人。
  丁浅呼吸了一下,更觉得脑袋里面有点晕乎乎的,神智残存多少已不可知。于是她也就忘了去思考,原本只是确定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此刻似乎他们的行为却远不止于此。
  等丁浅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靠着的石柱微凉的温度也能传到大脑的感温系统里,她站直了下身体。
  ……嗯,腿有点发麻。
  还有点发软。
  ……真怂。
  低沉的男声却是蓦地在耳边响起——
  “后天,我要出国了。”
  “……!!”
  丁浅猛地抬起头来,睁得微圆的杏仁眼充分表明了她此时内心的情绪波动幅度。
  带着控诉的眼神毫无障碍地传达到了顾景琛那儿。
  顾景琛怔了一下,低笑,伸手轻轻点了女孩儿眉心一下。
  “你现在在乱想些什么?”
  “……没有。”
  丁浅也觉着自己反应过激了,脸色微红地压了下颌,脚尖在地面上轻划了两圈。
  “WANNA & BEST提出续约,因为一些原因……我没办法拒绝。”
  似是想到了什么,顾景琛的眼底掠过些复杂的情绪。
  只是这些内容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他躬身到和女孩儿的视线平齐的位置。
  薄唇微启,眼瞳含笑。
  “所以,我很着急啊。……怎么也得在离开之前,定下一个能带着过年的名分才行。”
 
 
第40章 孙清茹
  作为学校里这时候的第一名人, 顾景琛一出国, 当天晚上消息就在全校都传遍了。
  “我算是看懂了。”
  宋瑶摇头叹气, “D神这是临走之前在学校范围内宣誓主权呐……难怪他一向低调, 却突然搞了礼堂告白那么一出, 我还以为是被你这个小妖精迷晕乎了呢。”
  宋瑶的称呼让丁浅哭笑不得, 她伸手假作要去捏宋瑶的脸颊——
  “你能不能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宋瑶躲开,做出嫌弃的表情:“像你这种不追星不花痴不颜控的才是已经快要绝种了好吗?”
  丁浅下颌微扬, “我需要吗?”
  对着那张漂亮得挑不出瑕疵的脸蛋,宋瑶磨了磨牙, 挤出一个有点狰狞的微笑。
  “对, 你不需要——追星花痴颜控,你对着你男神一个就够了——而且跟苦逼的我们不同,你不但可以看,还可以随便摸随便碰。”
  丁浅:“……”
  “不过——”
  宋瑶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你男神今天下午出国,你就一点怀恋不舍的感觉都没有?”
  “……”
  丁浅的指尖在键盘上一顿,过了两秒她才没什么异常地抬起下巴, 脸上挂着微笑。
  “没有啊。”
  “那你也不去送机?”
  “他不要我去送。”
  “……为什么??”
  宋瑶不解地看着丁浅,“我以为看你们前天在大礼堂的模样, 应该是宣告正式进入热恋期了,结果他出国不用你去送机?”
  丁浅欲言又止, 眼底有些不自在的情绪划了过去。
  直到见宋瑶仍旧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看着自己, 丁浅才无奈地叹了一声, 伸手拿起了旁边自己的手机, 调出了短讯界面,打开之后扔给了宋瑶。
  宋瑶凌空截住,好奇地看向亮着的手机屏幕——
  发件人:男朋友。
  内容:
  不行,你不能来。
  再让我看见你一眼,肯定就走不了了。
  宋瑶:“…………………………”
  猝不及防地,一大口狗粮塞了她满嘴。
  而且……
  宋瑶抓着手机冲到丁浅面前——
  “‘男朋友’什么鬼?!!你们真地暗渡陈仓了?!!”
  “……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丁浅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手机界面,发件人位置的那三个字让她的脸色一红。
  丁浅伸手拿了过来,佯装淡定地转身放到一旁。
  “他自己改的。”
  “……”
  宋瑶沉默地盯着她。
  丁浅无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把宋瑶的脸朝一侧转开。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苦大仇深的眼神看着我?我会以为自己对你始乱终弃的。”
  “虽然没有。”
  宋瑶面瘫脸——
  “但也差不多了。”
  丁浅挠了下宋瑶下颌,“宋小瑶,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对你始乱终弃过?”
  “该说清楚的是你啊丁小妖精——”
  宋瑶扑到丁浅身上一阵上下其手,只挠得丁浅笑着投降,她才绷着脸面瘫问:
  “说,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确定关系的?”
  丁浅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气息都不平,脸颊也红扑扑的,本就精致漂亮的五官更是带着点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情。
  “大礼堂……大礼堂那天。”
  丁浅平顺着呼吸,杏仁眼里水光潋滟。
  宋瑶却没说话,站起身来后,一脸复杂地盯着她看。
  “……怎么了?”
  丁浅被她盯得发毛,笑吟吟地问。
  宋瑶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觉着我们D神有点可怜。”
  丁浅:“……??”
  “他哪里可怜了?”
  “摊上你这么一个……”
  宋瑶伸手,隔着一两米上上下下比划了一遍,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用词,“……这么一个小妖精,万一以后你就用刚刚那表情看着他……啧啧啧……”
  丁浅被宋瑶“啧”得一脸懵懂,她眨了眨眼,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委婉地表达了一下,”宋瑶装腔作调地拿捏着语速,“……我对D神以后的身体的担忧。……嗯,要好好补补才行。”
  “……”
  丁浅蹙着眉想了好一会儿,宋瑶趁机蹑手蹑脚地往寝室外面溜。
  等丁浅蓦地想通前因后果,脸颊微红地腾一下站起身来,她的好室友已经没影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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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丁浅起床洗漱,习惯性地换上运动装之后,又习惯性地从通讯录拨出了一个号码去。
  等对面电话接通,那低沉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哑的睡意唤了一声之后,丁浅才陡然醒神。
  ——那人已经出国了,她不该打电话跟对方约晨跑的。
  “……小星星?”
  之前的问询没有得到回应,顾景琛再次开口,同时推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将落的夕阳把余晖洒进落地窗,然后又披在男人赤/裸的上身。
  白皙而分明的肌肉线条被笼上淡金的色泽,连墨黑的碎发都带着熠熠的光芒。
  男人仰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挂钟。
  下午五点五十。
  理智从昏沉的睡意里苏醒过来,他唇角微掀。
  “你想喊我去陪你晨跑吗?”
  “……”
  刚按下自己心里莫名的失落感,丁浅半是玩笑地应了一声,“对啊,我等你来?”
  那些小心地藏进话音深处的低落并没有被忽略,床上的男人眉峰微蹙,脸上笑意淡去。
  他掀开了薄被,走到衣柜前。
  “你在做什么?”
  听着对面窸窣的声音,丁浅有些奇怪地问道。
  “在找护照,之前回来太匆忙,忘记——”
  丁浅听得一呆,片刻后才回神,惊得低呼:“你别发疯。”
  刚喊出口她就忙看了一眼宋瑶的床位,确定没有把对方吵起来之后,丁浅忙快步去了阳台,同时压着声音跟男人沟通——
  “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你刚下机多久?现在赶回来你是疯了么?”
  “来得及,这边的续约签过了,拍摄在后天,一天时间足够我来回了。”
  男人翻到了护照,拎起了衣柜里一套长衣长裤。
  听着对面明显没有停住的声音,丁浅更是急恼——
  “顾景琛!”
  她压着声音喊他的名字。
  隔着一万多公里的天海云山,女孩儿的声音像是初晨的钟和暮时的鼓,清长而悠远地叩着他的心门。
  原来谁都会想一个人,想到像他此刻,恨不能生了翅翼,飞过这一万公里的山海,去那一畔。
  去那一畔,陪她在初起的朝阳里,慢慢地踱上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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