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易主？”辛川眉头微蹙：“新主人是谁？”
“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记得清楚。”楚河抱怨道，但还是拧着眉头翻着眼珠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像姓周吧，叫周晶还是周品来着？”
……周品？！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你们怎么了？表情这么夸张？见鬼了么。”楚河随意地问了句。
辛川和毕小絮对视一眼后 ，辛川示意楚河坐近一些，斟酌着将直播杀人游戏这件事情从头至尾告诉了他。
楚河的最越长越大，脸上的震惊也越发浓郁，即便辛川的讲述结束后 ，他的脸表情仍旧没有恢复原状。
“我去，这是你编来玩儿我的吧？！”楚河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哪可能啊现在社会这么和谐！”
辛川耸耸肩膀，不再多言。
楚河揉揉脸后又顺着揉揉头发，“等等等等，这是真的？”
一旁的毕小絮点了点头。
楚河继续揉脸。
空气一下子陷入诡异安静的氛围中，除了彼此的呼吸和偶尔衣服之间的摩擦声外，就只剩屋外时不时传来的响动。
楚河将他的两颊揉得通红后，突然拉着椅子，又往二人身边靠了靠：“所以你们现在还在查与直播杀人相关的东西？”
辛川点头肯定道。
“你们胆子还真大。”楚河眉头一拧，盯着二人看了许久，接着脑袋一转，不满地盯着辛川：“这事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就这么不可靠吗？！”
辛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是在默默的提醒他，两三秒就把人供出来的家伙压根可靠不到哪儿去。
楚河纯当不理解，仍旧一脸认真地说道：“你要是早点说，我还可以给你一个同情优惠价啊。”
“为什么不干脆算我免费。”
“别闹了兄弟，我也是要生活的！”
“那就对折吧。”
“都说别闹了，原本给你的价格就很低了，你看看我给其他人的报价，哪一个不比你贵个好几倍。”接着他就掰着手指给辛川例句谁谁谁的某项业务价格多高，比辛川贵了多少多少倍。
毕小絮在旁边儿听着，越听越觉着神奇，感情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个不显山露水的有钱人？
似乎是感受到毕小絮炽热的视线中所蕴含的意思，楚河摆摆手，脸上顿时堆满了无奈：“你别看业务价格高，坏账特别多，就比如拿了资料后拒不付尾款的，还有调查中途当事人离奇死亡的，还有辛川这种恶意压价的，倒霉的时候甚至一个月都没有进账。”
楚河在二人面前狠狠抱怨了一通，说道动情之处声音都哽咽了。
辛川挑挑眉没吱声，毕小絮则出声简单安慰了几句。
下午，穿黑色西服的人再一次敲开房门，说要带辛川和毕小絮去认认今晚要住的房间。
二人对自己暂时性失去人身自由这件事情倒是不算紧张，一来，这群黑穿黑西服的人对他们还算客气，二来，这儿还有辛海和楚河。
辛海打着哈欠表示自己也要回房睡个午觉，便跟着辛川二人一同出了门，独留下仍旧沉浸在职业感伤中的楚河。
辛川的房间在楚河的隔壁，里面是辛海的房间，而毕小絮则住在辛川的对面。
而里头的那两个房间，估计是那一胖一瘦两位“神棍”的，其中一个房门上还贴着一张符。
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里面简单的布置了一番，即便是客房也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不过即便房间再怎么温馨，毕小絮此刻也不愿独处，她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后，便朝着辛川房间走去。
加上不甘寂寞前来串门的楚河，撇开真正回房间午休的辛海外，三个人又重新聚到了一块儿。
晚餐时，本以为会在房间里用餐的几个人被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叫去了一楼大厅。
大厅的桌子上摆着一桌精致的餐具和美食，色泽诱人香味扑鼻。
入座后，楚河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面前的糕点，“不知道是不是太饿的缘故，这东西吃起来真好吃。哎你们怎么不动啊？吃啊。”
毕小絮也饿，但是她刚拿起筷子，突然听见从楼道传来的脚步声，她扭头看了一眼，是那一胖一瘦两位“神棍”。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如果不是那位胖“神棍”吴大师身后跟着一个半大的小鬼的话。
小鬼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个头，穿着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五官模糊而呆滞，脖子里系着一根铁链，铁链的另一头则缠绕在吴大师的手腕上面，他的动作略显僵硬，在吴大师的牵引下正一步一步地跟在其身后。
待这一胖一瘦两位“神棍”入座后，睡了一下午的辛海也打着哈欠从楼上小跑下来，凑到了毕小絮身边坐下。
毕小絮不动神色地将实现从小鬼身上挪开。
她先前曾听辛川说起过有些道士会养小鬼供自己差遣，难道就是这种？
她又悄悄瞥了小鬼一眼，只觉得对方脖子里的铁链异常刺眼。
辛海入座后便自觉地开始解决面前的美食，见他吃得起劲，毕小絮也跟着拿起筷子，正欲夹上一块，突然瞥见对面的吴大师正眯着眼瞪向这边。
准确来说，是瞪辛海。
吴大师嘴角一勾，扯出一抹蔑笑后，抬起头动了动手指。
下一秒，站在他身后的小鬼像是接收到某种命令一般径直朝着辛海的方向走来，而原本系在他与吴大师之间那根不算长的铁链也跟着越拉越长。
最终，小鬼走到辛海面前。
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那张五官仍旧模糊不堪。
毕小絮故作淡定，实际心脏早已“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隐约意识到小鬼过来的目的，也觉得自己应当提醒辛海，只是她的身体却因太过紧张而变得十分僵硬。
此时辛海正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正仰头喝着，小鬼缓慢地伸过手，似乎打算去推辛海的茶杯，可惜由于他的动作迟缓，辛海早一步喝光了果汁，脑袋一仰，堪堪躲过小鬼伸来的手。
“真不错。”辛海回味一番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之后，小鬼又试图将辛海的汤碗推翻、果汁打翻、甚至想在辛海起身的片刻抽开椅子。
可这一切都被辛海幸运地避开了。
直到这时候，毕小絮才发现，小鬼过来的目的似乎仅仅是对辛海恶作剧。
虽然这么会所有些不厚道，不过她因此稍稍放心了一些。
一而再再而三地失败，小鬼模糊的五官上显露出一丝焦急和惧怕，正当他准备再接再厉打翻辛海手中的筷子时，扣在他脖子里的锁链突然一紧，紧接着，他便飞了出去，摔在吴大师的不远处。
脖子里的锁链收得较紧，小鬼不得不起身爬到吴大师身边，而大师则神色如常地吃着东西，只是伸手摸了摸系在手腕上的铁链。
下一秒，小鬼模糊的五官突然变得扭曲而痛苦，身子不住地抽搐着，他挥舞着四肢奋力挣扎，黑洞洞的嘴巴越长越大，像是有什么细碎的声音会溢出似的。
他在遭受惩罚。
毕小絮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声从饭桌上响起，声源处正是吴大师面前的瓷碟，此时上面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田螺。
“挺好吃的，所以给你一个尝尝。”辛海笑着朝吴大师说道：“不用跟我客气，大家都是同行。”
吴大师脸色一变，怒火飙升，刚想站起身，却被一旁的瘦“神棍”压下，“吴大师，别跟他一般见识。”
辛海挑挑眉，重新拿过面前的田螺，枕着脑袋优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而此时的毕小絮已经顾不上一旁的辛海了，因为她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熟悉的震颤。
杀人直播，即将开始了。
五分钟后，两位主播进场。
如他们所料，今天的主播中仍旧有方柯。
方柯的手段一如既往地干净利落，对方甚至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直接拧断脖子。
只是本该随着一方死亡而结束的杀人直播在此刻并没有结束，屏幕中的方柯站在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便微蹙着眉头看向四周，看来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接着，死亡的主播名字被抹去，出现了新的主播人名。
第三个主播，入场。
毕小絮心下一沉，这和当初周品干净利落杀死洪超及其与几人后从而改变了游戏规则似乎极为相似。
只是新入场的主播仍旧不是方柯的对手，即便他的动作相对敏捷，手中也及时出现了武器，可其慌乱的情绪终究还是给他带来了致命一击。
好在这一次的时间稍稍被拉长一些，对方死后，游戏结束。
第60章 第六十章
游戏结束后约莫半个小时，方柯才从房间里出来，像是刚洗过澡一般，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飘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同大家招呼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地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拿起面前的餐具神情自然地吃了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毕小絮早已吃完，倒是楚河和辛海仍旧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面前的食物，那种明明已经塞不下还硬是往里塞的魄力是在令毕小絮佩服不已。
那一胖一瘦两位“神棍”早已吃完，但是也同样坐在饭桌前，直到方柯入座后才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
这时，旁边的辛川和楚河相继饱嗝连连，毕小絮见他们的潜能已经消耗殆尽，便拉着辛川一起将二人从饭桌上拉起身，同众人招呼一声后径直走向三楼。
方柯瞥了二人一眼后，闷头继续吃着。
当他们走过从方柯身边走过去时，方柯的勺子突然掉落。
辛川瞥了一眼后，顺手将其捡起。
方柯道了声谢后，从他手上接过勺子，将其丢在一边后重新换了一个。
辛川的脸色微变，他紧抿嘴唇，重新架着楚河朝着楼梯走去。
抵达三楼的时候，楼下隐约传来开门的声响，没过一会儿，又有交谈的声音传来。
毕小絮好奇心地扶着扶梯探身看去，一旁的辛海打着饱嗝说是方柯的爸爸回来了。
期间楚河一直嚷嚷着困，毕竟昨晚抽了一半时间撞门，没怎么睡踏实，辛海也是哈欠连天的模样发，毕小絮和辛川无奈，只得将他们俩先送回了房间。
自从先前帮方柯捡过勺子后，辛川的脸色一直很不好，他在自己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却不见开门。
毕小絮迟疑片刻后走上前，小声询问道：“你怎么了？”
辛川转身看向她，神情越发凝重，他打开房门，同事邀请毕小絮进屋。
关上房门后，辛川坐在床边发，毕小絮则拉着椅子坐在他对面，椅子的高度比床矮上一截，她不得不微微仰头看着他。
“方柯要死了。”辛川说道。
毕小絮一惊。
“为什么这么说？”
辛川的语气太笃定了，这让毕小絮很是不解。
辛川微微低头，接着深吸一口气，他一把抓过毕小絮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意料之外的，他的手竟有些凉。
“如果和将死之人像这样进行肢体触碰，我多少能够感应地得到。”辛川说，“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一瞬间对方会被一种黑色的气体包裹住。”
辛川的形容有些抽象，毕小絮无法想象，“你是说，你看到方柯被黑色的气体包裹住了？”
他点点头：“就在我把勺子递过去的时候，我们的手指碰到一起，只有那一瞬间，我看到了方柯周围弥漫着的黑色气体。”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那种黑色气体就代表即将死亡呢？”
辛川握着毕小絮的手不自觉轻轻一颤，他垂下眼帘，双眼似乎正盯着某处，沉默一会儿后，开始讲述起来。
辛川偶尔能看见某些人身上漂浮着的黑色气体，从小如此。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那景象实在太过清晰。
他曾经问过师父和师叔，这两个在他眼里最厉害的人也同样不知道黑色气体所代表的意思，师父当时还笑着说，这需要辛川自己去摸索才能得到答案。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因为某天，他的师父身上也出现了黑色的气体。
辛川抓着师父的手，怔怔地看着眼前几乎将师父淹没的黑色气体，疑惑又莫名恐慌。
第二天，师父就去世了。
而辛川也明白了，那种黑色气体，代表着死亡。
听着辛川的叙述，毕小絮恍惚记起辛川曾经在电梯口和她的邻居周江轻撞后，他曾经说周江“快死了”。
以及那次自己被选为主播而不自知时，辛川肯定也感觉到了。
捏了捏辛川的手，毕小絮出声问道：“我当时……也是这样吗？”
辛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默默点点头。
毕小絮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继续蹭着辛川的手，她那时候自己压根不知道什么情况，等她意识到怎么回事的时候，辛川已经替她承受了全部，所以即便她此时仍旧活蹦乱跳的，却不能当做特例拿来劝慰辛川“你看，即便我被黑色的气体吞噬过，不也活得好好的”。
“方柯……方柯的爸爸不是给他请了三个大师么？他们应该会有办法的吧？而且……”毕小絮犹豫了一会儿，将晚餐期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辛川。
“虽然那个吴大师不怎么招人喜欢，但是既然能够养小鬼，那水准应该不至于太差吧？”毕小絮想当然道。
他听后，微微一惊：“你说那小鬼脖子里有锁链？”
“是啊，挺粗的，另一端系在吴大师的手腕上。”
“不对啊，我记得书上曾经说过，小鬼身上并没有锁链，因为鬼不会存有记忆，只会残留下部分执念，加上小鬼本身能力不强，所以很好控制，这也是为什么即便养鬼也专挑小鬼下手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