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很有说服力,毕竟此时石室里是四比一,形势明显对谭胡子不利。
孙老板为了防止谭胡子有什么小动作,连忙走到他身边,“你说的对,是兄弟我急糊涂了,来,我来帮你拿火把,你仔细看看到底是什么机关?”
谭胡子摸着冰凉的石壁,心里也一片冰凉,“老孙,这里恐怕不是机关那么简单,我们恐怕是中招了。”
“谁的招?”
“这个墓的招儿。”
第122章 .**阵
孙老板被谭胡子说得心里越发发毛, “这墓又不是个活的, 还能有什么招?”
刚才那个被灯婢吓到的手下忙凑过来,“老板,你看没看过一本小说,那小说里写了一个幽灵墓,那墓神出鬼没的,里面还有……”
还没说完, 就被孙老板没头没脑地抽了一顿,“我让你胡说八道, 你也不看看我们现在在哪里, 你就不能挑点好的说吗?”
那个手下被他打得不敢出声, 连忙缩到了一边。
可是他的话, 倒是提点了谭胡子。
谭胡子双眼眯着,伸手捻着自己的胡须, “说不定,这墓里真有鬼。”
孙老板被他说得背后一凉, 就听谭胡子继续道, “咱们把这事前后连起来,好好捋一捋。刚才光顾着高兴了,没想起来其他的。现在想想, 咱们这趟进来太顺利。这么大的墓,比十三陵地宫都大, 那么多的宝贝, 却什么防盗措施都没有, 你们难道不觉得蹊跷。”
孙老板听到这里,一肚子腹诽,说这墓里机关上千年了不好使的也是你,如今放马后炮说墓里蹊跷的也是你。
谭胡子到底是多年的“专业”人士,强自镇定下来,“这个墓,如此的不设防,现在看来,它是自信自己的手段比那些简单的机关更厉害,让我们中了招自己都不知道。果然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孙老板实在不耐烦他这会儿还扮高人、掉书袋,“什么真真假假的,您倒是说说看,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谭胡子想了想,“老孙,你有没有见过道上人用的**烟?”
“当然。”孙老板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提起这个。
所谓**烟,是一种常见的骗局道具。下手的对象是那些有烟瘾又贪小便宜的人,别人问一句“要不要来一支”,立马高兴的不知所以,生怕贪不着便宜的那种人。一口烟下去,人还是站着的,魂儿却没了,要他干吗就干吗,你跟他说话,他还条理清晰,头脑分明,给个题目,超常发挥出个五千字小说估计都不在话下。人家要什么给什么,银-行-卡-号、银行密码、家里值钱的东西、口袋里的现钞……等效果过去了,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可是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我们谁都没有抽这个烟,或者闻到这个味儿啊?”孙老板的手下也不解。
谭胡子越琢磨越像,“我不是说我们中的就是**烟,这手段可比**烟厉害得多。你们不觉得这墓里的宝贝有点不真实么?”
“怎么不真实了,那黄金的棒子,我亲手握着的,那些字画的箱子,我亲手打开的……”不管此刻是不是被关在青石窟里,但是一听那些价值倾城的宝贝是假的,孙老板就急了。
谭胡子摇摇头,“不对,越想越不对。各个朝代的墓,大大小小的,我下过不少个。可从来没有人开山为陵,还在里面建宫殿的。”
“谁说没有,那个电影里就有了。”一个手下反驳道。
谭胡子都想抽他一巴掌,“你都说了那是电影,可真正的墓,即便用了夯土,可是因为后来地面上的变动,多数里面都变形了,别说这几十米的高度,就是几米的高度都很难维持。但是这个墓里,根本就不像墓。”
有个手下也点头,“对,这墓里,这么多宝贝,跟做梦一样。”
谭胡子点点头,“可不是就像做梦。在刚开始的墓道里,那墙壁上有宫殿的壁画,所以我们就都看到了宫殿;因为我希望这里有唐三彩,所以就有了一整间的唐三彩;老孙希望是轻巧好拿的字画,所以就有了那么多箱的字画;你们希望有奇珍异宝,所以那个宫殿旁边就有了堆积如山的珠宝玉器。”
那个被女尸吓到的手下不解的问,“那……那个灯婢呢?那玩意儿总不会是假的吧,我可从来没见过,更想象不出来。”
谭胡子神色更加郁闷了,“那玩意儿我在其他地方见过,所以……”
“所以大家脑子里面有啥,只要脑补一下,这里面就能给你实现出来?”孙老板眼睛都直了,问谭胡子,“您是这个意思?”
谭胡子点点头。
孙老板觉得不太靠谱,“那我要是想象个美国总统,它还能给我变出个克林顿来?”
谭胡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假设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给了个不靠谱的建议,“要不我们大家坐下来,集体思念一下克林顿?”
“你拉倒吧。”孙老板都想抽他了。
他手下更脑抽地补了一句,“要是这墓没见过克林顿,给我们弄出个四不像来,咋整?”
孙老板直接就抽过去了,“让你瞎bb。就不能说点好的。”
谭胡子还在那儿纠结呢,“也不对,不光是我们想的,其实我们看到的这些东西,壁画里都有,难不成我们是受到壁画的暗示?那么是不是我们把壁画毁了,这迷障就破了?”
“不管是不是,大家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先从检查这些青石墙壁开始,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线索。”孙老板也没招了。
“可是,可是那墙里有爪子。”手下也快哭了,让他们跟人对砍,没问题,可是那乌漆麻黑的爪子,谁知道是个啥玩意啊?”
孙老板自己心里也没底,可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说不定你们看错了……说不定刚才那个山子不小心破了机关,自己先跑出去了呢?哪有那么多怪物……”
这么一说,那三个手下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是看错了,还是迷症了,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如同一团浆糊似的,怎么都不够使。
可是被困在这里时间长了,人人都觉得开始胸闷气短,口渴异常,要是再找不着出去的通道,搞不好要被活活困死在这里。
有一个手下心一横,“老板,我们手里还几个雷-管,要不然,炸了吧。”
“是啊,炸了吧,就挑着来路的方向,看能不能把通道给再炸出来。”另一个人也同意。
孙老板望了谭胡子一眼,意思是,我这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干这个活,你可是砖家,你看呢。
谭胡子又打量了一次洞顶,心想这雷-管威力有限,应该问题不大,不然老困在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炸吧。”
三个手下在青石壁上开了个孔,将雷-管放好,点了火信就往石棺后面跑。五个人齐齐在青石棺后面缩成了一团。可是等了半天,整个空间里静悄悄的,连个出气的声音都没有。
孙老板最后自己都耐不住性子里,站起来一看,傻眼了,那石壁上,孔还在,雷-管却没有了。
孙老板此刻已经不知道应该问候谁家的祖宗十八代了。
看孙老板呆站着不说话,那三个手下也慢慢站了起来,看到那孤伶伶留在墙壁上的洞,三个人面面相觑,迟疑了许久,“老板,看了那石壁里面真的有东西。”
孙老板突然开口问,“还有雷-管不?”
“有。”
“再上一根,这次我盯着,倒看是什么东西!”
手下也别无他法,只能又点了一支雷-管,这次倒没有出什么蹊跷,一声巨响后,碎石粉尘落了一地,那石壁上出现了一个黝黑的窟窿。
孙老板回头冷笑,“看不是炸开了!”
“老……老板……”
“又怎么了?”孙老板转头看手下。
“你看那洞里面……”
孙老板和谭胡子顿时扭头朝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青石洞口通向一片黑暗,但就在那片黑暗里,有两个诡异的黄色的小灯泡在慢慢地靠近,然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怪异的身体,丛生的爪子……
那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蜘蛛。
靠、靠、靠……
“这是什么玩意儿?”谭胡子也被吓着了。
蜘蛛,只要是带毒的,小小一只就能麻醉一个成人,更别说这个足有半人高的。
有个手下直接就哭着忏悔了,“我刚才没忍住,想象了一下那本盗墓小说里的人面大蜘蛛。
我去!
你想想火腿肠鸡大腿也好啊,想这要命的玩意儿干哈?你缺相好的啊?
五个人顿时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火把一致朝向那洞口。
那蜘蛛爬地极快,说话间,它就来到了那被炸开的洞口,在那处来来回回地爬来爬去。
“它在干吗?该不是在结网吧?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
那个已经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行了的手下道,“那个小说里,那蜘蛛都是用这个网子缠住人的,然后把人麻醉,用一个吸管插进人身体里,把人吸干……”
“别说了。”孙老板一口喝断,“还有雷-管没有?”
“还有……”
“给我点上,我丢过去炸它。”孙老板此时万分痛恨此行因为路上查的严,根本没敢带枪,这要是有枪,那也解决问题啊。
他点好了雷-管长长的火信,准准地投了过去。
那蜘蛛在石壁口来来回回的动作顿时停了,似乎注意到了这根雷-管,然后它就拖着这根点燃的雷-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快,快走。”孙老板也顾不上雷-管到底爆没爆了,头一个往那洞口冲了过去。
第123章 .旧相识
可是冲出了青石墓穴, 孙老板一下子愣在了洞口。
来时那条满是壁画的白玉长廊已经无迹可寻, 满目所及, 都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没有路,又似乎到处都是路。
后面跟出来的手下也顾不上尊卑,在他身后猛推一把, “老板走啊!”
走, 往哪里走?孙老板茫然无措。
这时, 黑暗中,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笑,那似有似无的笑声在这未知的空间中隐隐回荡着, 说不清的诡异莫名。
孙老板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满殿的灯婢,随之而来无尽的恐惶,他慌不择路, 一头扎进了黑暗中,直往前冲。
可是这笑声是谁的, 当然不可能是“灯婢”发出的。忍不住笑出来的, 是周鸾。
他们四人在经过了钟乳石柱(灯婢)之后, 就听到了昆哥发出的一声惨叫。四人躲在了石头后面一张望,只见昆哥被一刀扎进心脏, 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而山哥也被孙老板的手下围着,眼见就不好了。
可山哥身后不远的石头后面就窜出了一个人, 正是那行为诡异的耗子, 他一把搭上了山哥的双肩, 将山哥扯进了石头后面。
阿秀就有些奇怪了,她看了一眼在那巴掌大的空间里团团转的孙老板等人,轻轻对顾宥真比划了一下,意思去昆哥和耗子那边看看。
耗子挑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是却是个死角,一下子就被阿秀他们堵得无处可逃。
耗子把惊魂未定的昆哥护在身后,冲着阿秀龇牙咧嘴,很是凶狠的样子。
阿秀奇道,“同垣,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同垣仔细盯着耗子看了看,“我也没见过。”
阿秀想了想,“倒是跟第一晚那个村里,被我用饭送走的那玩意儿挺像的。难不成是这大山里的特产,到处都有?”
山哥虽然被吓得心跳跟打鼓一样,听到阿秀的话里提到送饭,他突然就想起来了,“我们在进山的第一个天,他踢到了一个碗。碗里都是米饭。”
阿秀恍然大悟,“原来还真是老相识啊!”
耗子眼冒青光,从喉咙里低低的吼了一声。这一声,一点都不像人的声音,倒像是野兽发出的。
阿秀盯着耗子笑,觉得挺有意思的。
可耗子不觉得有意思,整个人如临大敌,脊背拱起,像随时都要扑过去搏命一样。
突然阿秀一咧嘴,一声类似地低吼从嗓子中挤了出来。耗子被吓得往后一缩,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阿秀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一手就掐住了耗子的后颈。
按理说,这里不是什么要害,也最容易挣脱,可偏偏耗子整个都哆嗦了起来,然后就软软地瘫了下去。
一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东西被阿秀硬生生地从耗子的后颈给扯了下来。
阿秀不太高兴,对着它说,“我已经放过你一次了,这么不知道好歹,还留着你干什么?”说完就要捏下去。
“卡……卡……”一种古怪的声音就从后门传了过来。
阿秀一回头,就看到一条跟小狗差不过大的东西跑了过来。
“山猫?狐狸?不是?”阿秀一时有点拿不准,只见那玩意儿两只眼睛在黑暗里幽幽的黄得发亮。
“是黄鼠狼。”李同垣想了起来,“我见过。”
那黄鼠狼原来在地上急得直转,听到了李同垣的声音顿时停了一下,往李同垣面前跑了两步,突然抬起了前面两只爪子,像作揖一样,直捯捯。
李同垣被它弄得一愣,“你认识我?”问话出口,自己都想乐,怎么跟一只黄鼠狼还聊上了。
谁知道那黄鼠狼直点脑袋。
李同垣突然想起来一件旧事,当年在北京,他还当故事给陶道士和阿秀讲过,“你该不会是马大的黄鼠狼媳妇吧?”
那黄鼠狼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同垣被它弄懵了。
那黄鼠狼急得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