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来一股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因为那五年看多了人的脸色，季凌音变得敏感许多，在与人交流的时候，也学会了通过人流露出来的眼神去看一个人的本质。
这是以前的苏樱所没有的技能。
尽管此刻季凌音依旧看不懂程墨舫暗沉的眼眸里，隐藏的是什么情绪，但至少她看出了他的反常。
而程墨舫的这一句道歉好像说了很多次，每次在把她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之后，他好像都道过歉说自己来晚了。
但其实，真的一点都不晚。每次，如果他再晚到几分钟，甚至是几十秒，她或许都无法安然无恙的站在他面前。可他每次都出现的刚刚好。
可就算这样，他们的关系，他们的距离，好像也只能这样，只能保持这样的刚刚好。
她无法再对他产生依赖，或者说，她不能，也不允许自己在对他产生任何依赖。
突然的，她脑海里出现了一首歌，那首歌是这样唱的：我们的距离到这刚刚好，不够我们拥抱就挽回不了，用力爱过的人不该计较，是否要逼人弃了甲，亮出一条伤疤……
多么像他们现在的状态。
不该计较么？
即使被伤的遍体鳞伤也不该计较么？
顿了几秒，季凌音抬眸看着程墨舫，淡淡的开口道：“不用道歉，你早到晚到都跟我没关系，今天是来参加霍爷爷寿宴的。”季凌音的意思很明显，道歉也该找霍爷爷道歉。
说完这句话后，她抬起脚朝刚刚楚萧然指的，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小樱。”程墨舫伸手拉住了她，并且低声唤了一句。
季凌音回头，先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又将目光看向大厅最亮的灯光下正聚集着人群，低声道：“生日宴已经开始了，你赶紧先过去吧，我去个卫生间。”
季凌音说着要从程墨舫手中抽开自己的手。
“我先陪你去。”程墨舫放开了她，却抬脚跟在了季凌音的身后。
“不用了，这里我不见得没有你熟悉。”季凌音故意将话说的程墨舫没有反驳的余地。
说她刻薄也好，不留情面也罢，过去发生的事情她可以不计较，这段时间以来程墨舫对她的好，对她的所有帮助她也记在心里。可她无法忘记以前的一切从头来过。
除非有一天她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程墨舫眼神暗了暗，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来，“我有话想跟你说。”
今天在赌场，程墨舫不出意外的赢了杰克约瑟夫。把杰克约到外面咖啡厅里，他们两谈话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而在看到季凌音的病例和CT时，杰克约瑟夫当场就发飙了，他起身将资料狠狠摔在桌子上，安耐住脾气厉声道：“程先生，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当年那个病人的案例，跟你拿给我这位小姐的案例，几乎是一样的。”
要说不一样的，当年那个病人只拖延了两年，而季凌音，整整过了四年多。
“正是因为在这样，你更应该接受。”程墨舫平静地看着杰克，沉着声音开口道。
“当年，根本就不是医疗事故，而是一场意外，责任不在杰克先生你。”程墨舫顿了两秒补充道。
“钱你拿回去，你说的条件我也不会接受。但这件事我拒绝，我不管你以后会怎么对付我，这件事我绝对不会接受。”杰克约瑟夫很坚定的开口。
正文 第191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第191章：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是我的爱人，我们暗恋彼此很多年，但我们都以为，对方喜欢的是别人，所以也错过了很多年，后来，因为意外我们结婚了，可是，我却误会了她。”
“因为我对她的伤害，她跟我提了离婚。那时候我以为她死了。后来才发现，原来她怀着我的孩子，去了国外。在临产临近时，她发生了意外，孩子夭折，她带着满身的伤，用了另外一个身份回国了。因为我的过失，我失去了她一次，如今，我没有办法接受，再失去她一次。”
“我知道，跟你说这些只是多余的废话，但是，我恳求你，杰克先生，如果您不能救她，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有能力再救她了。”
杰克约瑟夫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他大概也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微光凌厉的男人，竟然也会又如此感性的一面，他更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用这样的方法试图打动他。
确实，杰克被打动了。
因为当年那场事故中的患者，是他的前妻。当年，他一意孤行，没听任何人的劝告执意自己动手做了那场手术。
手术本该是成功的，可因为手术中一个很微小的失误，导致了他前妻的不幸离世。
这个失误，并不是他或者任何一个医生护士造成的，只是因为，他的前妻，在到医院前吃了一种有助于血液扩张的药物。
而那个药物，是很久很久以前，杰克开给她的治疗头疼病的药。可他没有提醒她，手术前不能吃那种药物。
因为这件事，杰克的医学生涯就此败落，他落的了一个杀妻罪名。外界传言说他因为跟前妻离婚，将一大半的财产分给了前妻而不甘心，想要报复。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和前妻其实还真心相爱着，而当年他前妻之所以跟他离婚，也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他们甚至还约好，如果她这次好起来，那么他们两就立即复婚，一辈子也不再分离。
可是，老天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所以，程墨舫跟他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他才感动到差点流泪。
“你是怎么知道，当年事情的原委？”当年那件事，在美国，在他所在的圈子确实挺轰动的，但就是因为轰动，一些巴不得他下台的人才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夸大他的丑闻，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就给他判了刑。
他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也为此活在愧疚里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一个人替他觉得冤，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过，“责任不在你”这样的话。所以，当所有人都职责他，说他的错时，他自己也就真的觉得，一切的责任都在于他自己了。
程墨舫脸色缓了缓，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认真查一下整件事情的原委，就知道了。或许，那件事也并不能算是个意外。”
程墨舫说着，伸手从旁边椅子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袋文件，递给杰克。
杰克在看完白纸上的内容，还有文件袋里调出来的照片之后，眼睛变得更红了，眼泪霎时就掉了下来。
他当然没有想到，事情是这样的结果。
原来根本就不是意外，也不是失误。
而是有人故意陷害。
“据我所知，当年您爱人的主治医生并不是您，而是这个人。”程墨舫指着照片中的男人说道。
没错，那个男人是杰克的同门师兄，虽然他是师兄，但每次都输给杰克。
而当年，他们两更是同时喜欢上了他的前妻，可是他前妻却选择了他。离婚的时候，他前妻却是用了那个男人为幌子，逼他放手。
当时他正忙着做一个医学研究，对妻子难免忽略，而且那个研究几次失败，他心里压力也大，索性也就离了婚，先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研究上。
可是没有想到，事实的结果会是这样。
资料上只有那个男人给他前妻的开药证明，还有手术前他们之间的通话证明，和见面的照片，并没有准确的证明，当时那几粒药丸，是他让她吃的。
不过就算是没有证明，杰克也很笃定，这件事跟那个男人脱不了关系。
“杰克先生，这是你唯一能翻盘的机会，我希望你好好考虑。”程墨舫郑重的看着几近失控的杰克，沉着声音开口道。
程墨舫的话让杰克约瑟夫冷静了下来，他有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季凌音的病例接了过来，看了好一会后，他低沉着声音说：“我之所以会给我妻子做手术，是因为我有信心，但这个……”
“说实话，我没有很大信心。”
杰克约瑟夫的话让程墨舫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眼神也略带失望。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杰克约瑟夫放下病例，抬头看着程墨舫，有些欲言又止的说：“从这些拍片看来，没有多大的希望，但还不够准确，如果可以，让您爱人到我之前就职的那所医院做一个更加全面权威的检查，看那个检查结果会更加准确。”
“而且，我只是说没有信心，并不是说就不能。你知道的，我已经颓废了这么多年，现在就算是我有这个心想要回去，也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给我机会。”
“这个你可以放心，证明你清白，让你重新回医院的事情我会解决。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就可以。”
所以现在，程墨舫需要做的事情，除了让杰克约瑟夫重新回到美国医院之外，就是想办法让季凌音去美国那边做一个基准的检查了。
可是，要怎么说服她呢？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季凌音垂了垂眼眸，避开了程墨舫的视线。
“小樱……”
“爹地，你迟到了，迟到了的人要接受惩罚哟。”程墨舫刚张口唤了季凌音一声，后面的话却被小奶包给打断了。
程墨舫将想要说的话咽回喉咙里，转身抱起程熙栀，温声问道：“什么惩罚？”
“惩罚就是，帮暨叔叔找个女朋友。”程熙栀一脸认真地开口。
旁边的暨尚宇，刚端着一杯果汁倒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却因为小奶包一句话给吐了出来。
不等众人说话，小奶包有些发愁的开口：“爹地，暨叔叔的女朋友真的很难找，长得好看的，脾气不太好，脾气好的，身材又不够好，身材好的，颜值又不够高，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咪符合条件。可是妈咪要等我长大嫁给我，怎么能让给暨叔叔呢。”
最后，他还请轻叹一口气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暨叔叔打光棍了吗？”
众人：“……”
这个孩子一定是外星来的，鉴定完毕！
正文 第192章：苏樱，你以为你自己很干净吗？
第192章：苏樱，你以为你自己很干净吗？
霍老先生一向喜欢热闹，现场气氛也一直很活跃，酒会快到九点的时候，大家都像是刚开始那般的气势高涨，没有任何要离场的意思。
季凌音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一个晚上，她都躲在角落里。看着霍老先生在一大堆人的簇拥下切了生日蛋糕，致了辞之后，季凌音放下酒杯独自去了卫生间。
“柚子姐，能得到霍导演这次的电影角色，多亏了你在霍导演面前极力的推荐，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我也只是在森哥面前说了几句话而已，是你有本事，这部戏虽然是个双女主，但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把握好了，你的演员生涯会更上一层楼的。好好加油。”苏柚浅笑着拍了拍楚若菲的肩膀，在透过镜子面前看到从门口进来的季凌音时，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苏柚心一慌，甚至忘了自己放在水池旁边的手提包，便转身朝季凌音走去。
“小樱，你真的是小樱吗？”不愧是演员，苏柚一走到季凌音面前，表情立马变的惊讶又惊喜，把喜极而泣样子演的活灵活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