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傲下手没有一点留情,快准狠,饶是再能隐忍的程墨舫,也忍不住闷哼一声。
程墨舫抬头,擦了擦被他打的流血的嘴角,然后抬起手一拳朝殷傲还了过去。
“你没有资格打我。”程墨舫厉声说道。
“我打的就是你,你个混蛋,人渣。”殷傲也不示弱,在受了程墨舫重重一拳之后又抬起拳头挥了过去。
“天呐,你们在干什么?”拿着食物进来的白梦涵,看到的就是两个大男人扭打在一起的画面。
“住手,你们快住手呀!”白梦涵急的快要哭了。
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一边,伸手想去拉扭打在地的两个人,可是她又不敢。
因为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洛城一霸程墨舫,一个是恶霸殷傲,无论是哪个人,都是她伸手不能触及的人。
“别打了,凌音醒了。”白梦涵急中生智唤了一句。
果然,两个人的身体立刻僵住了,片刻后,都从地上爬起来,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同时不忘朝病床上的女人看过去。
在看到床上的女人紧阖着双眼,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时,两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程墨舫嘴角还在流血,眼睛也被殷傲打肿了。
当然,殷傲也没好到哪去,鼻子红肿,手臂像是要脱臼了一般。
“那个,我去喊护士给你们处理一下伤口吧。”白梦涵说着转身朝病房外面走。
“等等。”
“回来。”
听到身后异口同声的声音响起,白梦涵愕然的止住了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挂彩的两个人。
“没什么事,不用喊医生来。”程墨舫开口道。
殷傲似乎也同意程墨舫的话,没有反对。他朝白梦涵走近两步,看着白梦涵问道:“小音怎么回事?”
他是看到新闻才知道季凌音出事的,知道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进来看到程墨舫坐在病床前,他脑袋嗡一下炸开了,想也没想就一拳挥了过去。
季凌音从回国后短短几天已经进了三次医院,有两次都是因为程墨舫,这让他气得快要炸了。
看着脸色阴沉,带着伤却依旧英俊帅气的殷傲,白梦涵更是紧张起来,甚至比跟程墨舫独处一室时还要紧张,“小,小音她吃山药过敏了。”
“山药过敏?”殷傲瞳孔放大,声音也不自觉加大了几分。
认识她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山药对于她来说有着多致命的伤害,而季凌音自己,也怎么可能不知道山药对自己的危害?
“是,是的。”白梦涵紧张的点点头,不敢再抬头看殷傲的脸。
顿了两秒,她又补充道:“现在已经没事了,应该马上就会醒了。”
听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殷傲紧蹙的眉头才微微放松下下来,但在转眼看向程墨舫的时候,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程墨舫知道殷傲心里的想法,也将目光转到他身上,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难道你觉得我有让她吃下山药的本事?”
程墨舫和殷傲都一副山药是剧毒的表情,不过对于季凌音来说,山药确实是致命的毒药。
殷傲被堵的没话说,偏偏这时白梦涵又帮程墨舫说话,“那个……其实是程总救了凌音,是他做了紧急处理,然后把凌音送到了医院。”
白梦涵说完这句话之后,病房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抬起头才发现,殷傲的脸变得更黑了。
突然的,程墨舫朝殷傲走近两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沉着声音问:“她是不是苏樱。”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殷傲却听出了程墨舫心里的笃定。
仿佛已经知道了躺在这里的人就是苏樱一般。
殷傲微愣,但还是很坚定的开口说:“不是。”
“长得一样,声音一样,吃山药过敏一样。”连左手比右手使用的多也一样。
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呢?
“反,反正就不是。”殷傲说着,用力掰开程墨舫的手。
他们却不知道,此时病床上的人已经清醒了过来,而程墨舫下一句话却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苏樱右手手臂上有一块豆大的红色胎记,你敢掀开让我看吗?”程墨舫声音清冷,像是从远方传来的一般。
季凌音愣住,他怎么知道她右手手臂上的胎记?
明明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穿过露肩露手臂的衣服。
“凌音,你醒了?”白梦涵的一句话将两个男人的目光再次拉到病床上。
程墨舫缓缓回头,看着季凌音,“你右手手臂上有没有胎记,敢掀开给我看吗?”
“程墨舫。”殷傲低吼了一句,想要阻止程墨舫。
季凌音在心里轻轻吐了口气,虚弱地开口:“好,我给你看”
然后,她抬起左手,慢慢地挽起她的衣袖。
正文 第63章:怎么,害怕了?
第63章:怎么,害怕了?
苏樱右手手臂上有一个豆大的红色胎记,不止是右手手臂上有一个,她右腿大腿内侧也有一个。
两个是一模一样的,妈妈说她出生的时候也有。是遗传。
季凌音咬着唇,伸出左手放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上。
可就在她手指触到自己手腕的衣袖,轻轻将衣服挽起时,一只大手覆在了她纤细的手背上,“点滴马上就要打完了,先把针头拔了再说。”
说着,男人将另外一只手抬起,按下了呼叫铃。
程墨舫突然的变脸,让病房里其他的两个人微微愣住。
殷傲更是,脸上表情无比复杂。
跟季凌音从小学就认识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手臂上有胎记的事情,可是他不敢开口阻止,此地无银三百两这种话若说出来,程墨舫那么聪明不可能不怀疑。
可他没想到,关键时刻程墨舫会主动放弃。
“程先生不是要看我手臂上有没有胎记么?”季凌音声音很虚弱,说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尽管这样,她的眼神也没有半点示弱,依旧是坚定的,倔强的。
程墨舫垂着眼眸,他的眼睛和嘴角因为挨了殷傲的拳头而变得红肿,甚至还有未干的血迹,看上去跟他整张脸出奇的违和。
这么多年,她何时见过他有过如此狼狈的模样?
从来都是他让别人受伤,这可是第一次见他受伤呢。
“身子没有不舒服?先吃点东西吧。”程墨舫说着,把手从她手背上移开,直起身子让出了位置,然后转头看了白梦涵一眼。
白梦涵很快反应过来,从桌子上拿过自己刚刚买的粥,打开,然后端着走到季凌音的面前,“小音,你饿不饿?你现在身体很虚,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季凌音抬眸看着白梦涵,轻轻摇头说:“我不饿。”
然后,她又将目光放在程墨舫的身上,嘲讽般开口:“程先生不是要看胎记么?怎么,害怕了?”
程墨舫回头,侧眸,目光深邃如墨。那双漆黑的,深邃的眼睛,像是死死的按捺着什么。
是,他害怕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到底是害怕她是苏樱?还是更害怕她不是苏樱?
亦或者是,他还没有做好面对任何一种结果的准备。
程墨舫抬眸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转身朝病房外面走去,没有再停留片刻。
他一走,季凌音整个人便软了下来。
她赌赢了,程墨舫果然没有勇气查看“真相”。这应该是第一次,心理战她赌赢了他。
可心里却没有任何胜利的感觉。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让他发现她的准备,可在关键时刻他却真的放弃了。
第五天,季凌音脸上的红肿才彻底消退下去。她也终于能恢复正常的工作了。
“我们下午先去《最娱乐》杂志社把上次落下的杂志封面拍完,明天去电视台做访谈。”
“对了凌音,你新歌写的怎么样?公司在催了,说这个月要把新的单曲录好,如果你没有感觉不想写,我会跟公司说请人写词作曲。”
在殷傲去办理出院手续时,左楠在就在病房里开始喋喋不休的安排接下来的工作内容。
左楠说到新歌的时候,季凌音在整理东西的手顿了一下。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有回头,开口道:“这几天我会写好。”说完话后,她又弯下身子,将衣服叠好,装进书包里,动作流利一气呵成。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拼,实在不行,我让公司找枪手按照你的风格写……”
“楠姐。”季凌音将手书包放在一边,起身把目光放在左楠身上,这才开口接上了话:“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话说多了,容易留下诟病,就算是没有做也会被人说做了。
“行行行,我不说了。”左楠说完去拿季凌音放在床上的行李。
“对了……”
“叩叩叩——”左楠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被敲门声给打断了。
敲门的人,是一身西装革履,抱着一大束香水百合的萧航。
他抱着花走进来,走到季凌音的面前,开口道:“季小姐,这是程总送您的花,不过您今天是要出院?”
季凌音没有去接萧航手中的花,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在医院里的这几天,萧航每天都来,上午抱着花过来,中午拎着补汤,下午提着营养餐。
五天如一日,从不间断。
季凌音实在不知道程墨舫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尽管她已经明确表示了不接受他的任何东西,他也还是没有停止这样的行为。
但这五天他没有出现过。
萧航已经像是已经习惯了季凌音的冷漠一般,没有说什么,而是将花放在一边,对季凌音开口说了句:“季小姐,恭喜你身体康复。”
说完话后他走出了病房,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正在南城出差的老板的电话。
“老板,季小姐今天出院。”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一愣,随后沉着声音开口:“出院?谁允许她出院的?”
萧航无奈,老板,自然是医生同意出院的,而且季小姐那性格,像是有人阻拦就不会出院的么?当然,这话萧航没感说出口。
“老板,那汤还送不送?”那汤是程墨舫让人在国外买来的,专门调理肠胃的药汤,一个疗程是半个月。
“送到她住的地方。”她住的别墅离他很近。
“算了,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