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总裁。”萧航应了一声后跨步走进洗手间里,转而扣住了潘付博的手。
“程墨舫,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有什么资格。”潘付博挣扎着,大声嘶吼道。
程墨舫止住脚步回头,目光凌冽犹如利剑,他掀了掀薄唇开口:“我有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来评判,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就该付出代价。”
“呵,代价,你以为你就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吗?那你怎么不说自己要付出代价。”潘付博扯着嘴角笑得一脸狰狞。
“萧航,一会顺便把他舌头也割了。”程墨舫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嘶……”被萧航一用力拧了一下胳膊,潘付博疼得眉头拧在了一起,他断然没想到程墨舫竟然会这么狠。潘家好歹也是个有权有势的大家族,他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
“程墨舫,你不能动我,放手啊,快放手。”可惜程墨舫已经揽着季凌音离开了,没有再理会身后男人的嘶吼。
“程……程总。”匆匆赶来的人是李志聪。
他战战兢兢看着程墨舫,开口道:“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啊,是潘付博,是他安排的,我只是……”
“李志聪是吧?李家我可以留下,但是你,别让我再洛城看到你。”
程墨舫说着没再理会他揽着季凌音继续往前走。
“谢谢程总,我明天,不,今晚就离开,再也不会回来。”这应该是程墨舫能给的最轻的惩罚了。
其实刚刚在季凌音离开包厢后,潘付博很快便跟了上去,李志聪自然知道潘付博的目的。所以他便留在包厢里拼命灌左楠和白梦涵酒,不让她们两去找季凌音。
白梦涵和左楠喝的实在是不行了,白梦涵拉开包厢门出去吐,结果看到了正襟走来的程墨舫。
程墨舫认得白梦涵,见左楠和白梦涵两人在场却没有季凌音,所以冷声问了句:“就你们两过来的?”
白梦涵自然知道程墨舫这句话的意思,她摆摆手开口道:“还有凌音,她好像喝多了,去卫生间了。”
程墨舫往包厢里一扫,在看到李志聪的时候眉头一皱,立马转身朝卫生间走去。
没想到,还真是他所想的那样。
走出酒店门口,在一阵凉风吹来之后,季凌音的意识终于清醒了过来,她推开程墨舫,与他拉开了距离,“程先生,刚刚真是谢谢你了。”
季凌音声音低哑,带着一股清冷,很诚恳的道谢,但这疏离客观的语气却明明白白的与程墨舫拉离了更远的距离。
程墨舫抿了抿嘴角,在看到她脸上那十分明显的五个巴掌印时,眉头紧蹙在了一起,他朝她走近两步,伸手想去抚她凌乱头发遮住的侧脸,在程墨舫靠近自己时,季凌音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程墨舫眸子越发的暗沉了几分,他看着她,几乎要将她看透,“苏樱,你对我非要用这样的态度吗?”
季凌音扬着嘴角轻轻笑了。
念唐的大门口有两盏很漂亮的水晶灯,闪着五彩的光芒,很漂亮,那抹光笔直打下,垂落在季凌音带着讥讽笑意的脸上。
美艳得无比清凉。
程墨舫看着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丝钝痛。
不远处的停车坪里,白梦涵正弯着腰呕吐着,左楠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背。
季凌音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动静,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心里的担忧瞬间被愧疚代替了。
好一会,她回过头来,再次将目光放在程墨舫的身上,开口道:“程先生,请问您希望我用什么样的态度对您,是,您今天救了我,我很感激您,如果您现在对我提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不触及我底线的事情我都能做到。”
顿了两秒她换了换语气继续说:“我这个人其实也不喜欢欠人请,所以程先生有什么要求,不妨说说看。”
季凌音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淡然,像是刚刚在卫生间里被欺凌,受惊害怕的并不是她一般。
程墨舫不由得想起了那天他带着她飙车,前几秒还害怕,愤怒,可下车之后却又立马恢复淡然的模样。
在他以前的记忆里,苏樱从来都没有这么好的适应能力。到底是什么样的而经历,让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变得如此之大。
就像是,所有的伤害,甚至是生命和死亡在她眼里都无足轻重,不值一提。
而刚刚,程墨舫在说出废了潘付博一只手,甚至说要割了他的舌头时,他也注意到了,季凌音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的意外或者说,觉得残忍的表情。
以前那个胆小,怕黑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不敢一个人去公墓,甚至连一只虫子都怕的苏樱哪去了?
程墨舫盯着季凌音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足足看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什么要求,你都能办得到?”
正文 第78章:我不能,也做不到对你视而不见
第78章:我不能,也做不到对你视而不见
“是吗?任何要求都可以?”程墨舫朝她走近两步,伸手钳住她的下巴,加重声音又问了一遍。
季凌音这次没有躲,也没有再往后退。
他的力气没有很大,只是轻轻捏着她的下颚,逼她与他对视。
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狼狈,脸上刚刚被潘付博扇了一巴掌,此时还是火辣辣的疼,头皮因为刚刚被他扯了头发,也疼得发麻,而脑袋,更是因为喝了酒,现在又吹着风而晕的厉害。
她将手握紧成拳,指甲陷进肉里,逼迫自己要保持清醒。
她在心里轻轻吐了一口气,这才抬眸看着程墨舫,开口道:“前提是,不触及我的底线。”
程墨舫眼眸暗了暗,开口问道:“那你的底线是什么?”
程墨舫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加重,季凌音被他捏的有些疼,眉头不自觉紧蹙了起来,她咬着唇没说话,一双通红的眸子带着悲凉的情绪。
程墨舫意识到她身体不舒服,立马将自己放在她下巴的手移开,移到了她的肩膀上,“告诉我,你的底线是什么。嗯?”这句话比上一句话的语气要轻了几分,带着他与生俱来的薄凉和淡漠,有着不容人拒绝的阴沉。
不管是他钳住她下巴,还是握住她的肩膀,都让她身体传来一阵阵的不舒服,可她为了尽量不将他惹火,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行为,任由他握着。
两人隔着空气,隔着层层介质对视着,明明周围有不少人来来往往,明明外面纷乱吵杂,可他们却像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
他们眼睛里像是只有彼此,可她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温情。
季凌音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咽下去,撇开头不去看他,用悠淡的,不卑不亢的语气开口:“和你扯上关系。”
像是怕程墨舫听不明白自己的话似的,她又加重语气重复:“我的底线就是不跟程先生扯上关系,只要能撇开这一点,任何事都可以。”
季凌音淡淡的一句话,让男人的脸变得更加阴沉,他伸手将她的脸板正,逼她直视自己,“如果我非要让你跟我扯上关系呢?”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和一丝玩味,像是这样做才能让他觉得舒服。
“程墨舫,这样有意思吗?我现在已经不是苏樱了,苏樱已经死了,这件事你要我提醒你多少遍。”季凌音甩开他的手,怒火也终于忍不住朝程墨舫发了出来。
她前几天还以为,程墨舫会就此放过她,不再与她纠缠,没想到,今天碰到他之后,发现他好像并没有放过她的打算。
虽然今天他出现,将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她对他抱有感谢,但绝对不会因为这点恩情,就忘记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像前几天那样,不好吗?
把彼此当成不认识的陌生人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死死纠缠在一起?明明他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
程墨舫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却并没有开口接季凌音的话,像是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一般。
“你真的以为,只要你换了名字换了身份,就不是苏樱了吗?”
“我是谁跟你还有关系吗?”季凌音冷笑一声。
两人沉默了下来,最后苏樱垂下眼眸,用清凉的声音开口道:“程墨舫,你放过我吧,就当苏樱已经死了,我们做陌生人,好吗?”
这句话祈求的语气这么明显,像是拼了命也要远离他,这让他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
但几乎是立刻,在季凌音说完这话后,他想都没想便轻声有力地对她说:“不可能,这辈子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了。”
他说完话后,突然朝她逼近,然后伸出手将她的后脑勺扣住,低头吻住了她冰冰凉凉的嘴唇。
她脸上的妆因为被她浇了水的缘故有些花,头发也无比凌乱,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很美。
是他一直喜欢的,怀念着的,专属于她的,灵动的美。
他很确定,刚刚潘付博没有吻她的嘴唇。
因为,她的眼妆虽然花了,但嘴唇上的口红却完好无损,除了被她轻轻咬住的那一块有一点点的痕迹之外,没有任何损坏。
而且,口腔里除了浓浓的酒味,和她原本清香的气味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味道了。
可只要一想到,刚刚潘付博将她衣服撕坏,一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那么很有可能潘付博就已经得逞了……
一想到,或许她背井离乡的那五年里,可能也受过类似的欺凌,他的心就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心脏那根最粗最大的血管像是要爆炸一样难受。
他的吻很霸道,犹如海浪般波涛汹涌,带着属于他的专制和脾性。
这样的吻,间隔了五年,季凌音却依旧如此熟悉。
其实也算不上是吻,只能算是撕咬,他在吻她,她在狠狠咬他。
唇齿间满满都是血腥味,季凌音觉得自己脑袋疼得难受,想推开他,想伸手打他,可她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终于,她妥协了,放弃了挣扎,就像当年被他狠狠蹂躏一样,她双眼放空,身体放软。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呆呆地望着他。
不再与他对抗,不再伸手反抗。像是他做什么都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仿佛他就算是今天要吻她至死,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感受到了她的眼神里传来的绝望,男人终于放开了她。
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也没有意料之中的一巴掌。甚至,她鲜红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凄凉的笑容。
这比她扇他一巴掌,甚至拿着刀捅他一刀要难受多了。
“程先生非要让我刚刚对你那一点点的感激,都消失殆尽吗?”季凌音淡淡的开口。
不等程墨舫回答,她又继续说:“如果是这样,那么程先生再见。希望下次我们再遇到,程先生能装作不认识我,也希望,程先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是你前妻苏樱这件事。”这句话她早就想提醒他,可是上次在墓园走的太匆忙了。
季凌音说完后转身离开,可却又被他伸手拉住了手臂。
他轻轻将她一拉,拉到了自己怀里,然后拥着她,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对不起,小樱。我不能,也做不到对你视而不见。”
“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离开,也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