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是个技术活——玉不毁
时间:2018-01-12 16:12:54

 
 第二百五十章惊天大案
 
    “……娄广义这个丧心病狂的狗东西,迎娶了王爷的私生女,姐姐和外甥落水之后,生死不明。他竟然暗中派人,将丁家满门灭口,只有我侥幸不死,可也落下了病根,我脏腑受损,当年救我的老大夫断言我活不过三十岁。我如今已经三十有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苟延残喘。过了三十岁,我就在想,既然我能与天争命,为何不为我丁家满门复仇!我对娄广义恨之入骨,故意接近他,暗中下药将他身体的隐疾恶化。他难以忍受之下,意志果然减弱,我也因此有机可趁,让他‘无意间’得到了这本奇书。又因为我的暗示,他渐渐的对这本奇书深信不疑,在一连七天七夜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眠之后,他终于决定,要修行‘圣术’。我成了他最信任的人,一面帮助他,一面暗中搜集证据。”
 
    如今的娄夫人是丁郡王的私生女,丁家当年之事早已不可考,可娄广义在任多年,也做下过草菅人命之事,也曾强抢民女,又因败露被娄夫人发现,为了掩盖罪行,并且安抚娄夫人,娄广义将知情的一村人百余口全都暗杀,还将此女卖进了妓院。事后却做成了山贼入村的假象,丁妙查到此事之后,暗中搜集证据,将那姑娘解救出来。
 
    事后丁妙带这姑娘前去告状,谁料才露出一点风声,那姑娘便死于非命,丁妙逃了出来,辗转得知其中还有丁郡王府的手笔,才知道娄夫人的真实身份。
 
    “……计划开始没多久,丁郡王就因病去世了。真是讽刺!可惜,就算他死了,我当年搜集的证据也全被毁了,根本定不了娄广义的罪。这计划只能继续下去。”
 
    七斤惊讶不已:“因为你要报复娄广义,可他又有丁郡王撑腰,所以,你就想让他犯下一个弥天大罪,大到丁郡王都无法护着他的地步?若是县主不曾来,你原本定下的最后一个新娘是谁?”这新娘的来头必须得大,不然,娄广义如何伏诛?
 
    薛衍飞快答道:“知州的幼女?她今日便要成婚,是圣人赐婚,要嫁给平王为妻。进入平王的封地,必定是要经过临安县的。”
 
    “没错。我当时想,若是娄广义不敢,就对他下点无尘散,务必要让他动手。只是后来,张永明逃脱,县主与侯爷都来了,丁郡王又病逝了,那要定她的罪名,余宁县主也就够了。”
 
    七斤慢慢站起来,走到丁妙面前,高高的抬起手,一声清脆巴掌声后,丁妙的脸看得见的变红了。
 
    丁妙转过头,擦掉嘴角的血迹:“就是这样。和清儿实际也没太大关系。”
 
    七斤道:“没有她暗中帮忙,你能这么快就得手?那孩子,是早就预定好的牺牲品。你们两个真是一对废物!你要报仇,就要用那些女孩子来作为祭品吗?”
 
    丁妙苦笑一声,蹲地道:“强权当头,罪证确凿都无能为力,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精心策划,就是为了复仇……”
 
    萧玉台眉目冷淡,轻瞥一眼:“也许不过是因为你命不久矣,所以才想尽办法,求一件大事。人在生命的尽头,总会有些诡异于常人的想法。你办了一件惊天大案。”
 
    丁妙笑道:“惊天大案?不枉此生。”铁链哗啦哗啦,他突然凑近萧玉台和薛衍,还没靠近就被张永明三人拦住。丁妙挣扎着张牙舞爪
 
    “小子,你要当心,小姑娘,你也要当心。太聪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因为你和我是一路人!迟早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疯狂……”
 
    萧玉台赶上前,眼疾脚快的朝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滚!”
 
    七斤憋了半天了,也一齐动脚:“谁和你一样?丧心病狂的狗东西!”
 
    既然是让人心头一堵的真相,自然不能只有自己犯堵。薛衍带着丁妙进了地牢,与娄广义对质,不久,就听到地底下娄广义一声凄厉长啸,想从地狱最底层传出的吼叫声。
 
    有悔恨,却被强烈的愤恨掩盖。
 
    “丁妙误我!丁妙误我!薛衍,老夫再生为人,必与你势不两立!”
 
    七斤叹道:“你看看这样的人,他的悔恨只是因为自己失策被骗,从来都不是为了那些无辜的可怜女孩子。男人不将女人的苦难当回事也就罢了。娄清,你是个女孩儿,从小在娄府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为什么还要去害这些女孩儿?临安县这样的地方,穷乡恶水,民风闭塞且彪悍,对失贞的女孩儿滥用私刑的不在少数,当初,你为什么会同意丁妙的计划?”
 
    萧玉台和七斤走在前面,娄清跟在后面,扶着她的婢子也不将她当回事,故意推搡想让她出丑难堪。娄清虚虚的扶了一把小径旁边的花枝,被刺扎的一手是血。
 
    “一开始,就是我的主意。我比丁妙更清楚,临安县是什么地方。有一回,我被后娘骗出了门,被所谓的山贼劫持,险些失身。逃出来的时候,我被一对和善的老夫妇救了。他们对我非常好,可转眼,他们就凶神恶煞的亲手参与了一次对失贞女孩的行刑。用尖锐的大石头,一下一下,将年轻的女孩儿给砸死了。”
 
    “那样和善的人,一瞬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我就知道了,贞洁对临安县来说,就像一个能隐藏和释放人心底罪恶的心魔。后来,就有了这个计划。何况,你说我不幸,这就对了。别人,又凭什么能够幸运呢?”
 
    娄清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有些迷离的看着一处假山。这里花草簇拥,隐约幽径暗生。
 
    “里面有个山洞。我为了拉拢娄婆子,献身给虎子,很是策划了一番。第一次,就是在这个山洞里,很局促,黑暗潮湿,我担心打湿了裙子,只能站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摇摇晃晃。虎子也很害怕,可大概是色欲熏心,最后还是成了。”
 
    “我想最后进去看一眼,单独的。可以吗?”
 
    七斤瞪她一眼,准了:“滚吧!”
 
    娄清进去了很久,这个可怜可恨之人,七斤对那丁妙和娄广义恨之入骨,对娄清的容忍度却极高。
 
    萧玉台站在原地,半步不曾挪动,七斤连问都不必问,就知道她必定是在担忧小白,担心他的事情不顺利。和她搭了几句话,萧玉台都不曾搭理,七斤便百无聊赖的蹲在地上拔草芯子玩。
 
    揪着草的嫩芽,往上一拔就扯出一段青嫩的芽,七斤指着嫩芽对两名侍女道:“你们尝尝这个,草芯子可甜了。”
 
    侍女笑道:“大人也吃过这个?奴婢们小时候倒是常吃的……”
 
    七斤抽了抽鼻子,突然起身:“不好!好大的血腥气!”
 
    萧玉台嗅觉更灵敏于她,几步进了山洞。
 
    然已经迟了,娄清本就身子虚弱,再加上失血过多,已经是气绝身亡。她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是绝情,两个手腕上都是在石头上划出的伤口,纵横裂驳,半人高的石头上全是鲜血,汩汩淌流。她就坐在浅浅一层的水中,裙角湿透,神色安详,像是初见时那个温婉柔和的大家闺秀。
 
    七斤道:“不知道为什么,对她的可怜多过于可恨。人的同情心常常会跳脱在理智之外吗?还是偶尔才会如此?”
 
    萧玉台想了想,还是将事实告诉了她:“丁妙之前,见过张永明一面。他说,张永明胸前那块玉佩是丁家的传家宝。”她伸出手在大石头下面摸了摸,从水底下一个布满青苔的洞里掏出一块坠子。“果然在这里。你看。”
 
    这块坠子和张永明那块是同等材质,是个比他的略小的圆形。
 
    七斤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张永明那块玉佩那么奇怪,原来是一个刻着莲花的葫芦一分为二。所以,她非死不可。”
 
    娄广义伏诛,此等惊天奇案大破,百姓纷扰,薛衍暂时留在临安县。萧玉台担心表弟,也搬到城中。
 
    这天,阳光大好,照的她睁不开眼,一连好几日的晴天,晒的她心急火燎,早晨起来不到半个时辰便又换了一身衣裳。正欲出门,就见门外裂目的艳光下,白玘握着一块拳头大的冰玉,三分调笑三分正经,还有三分假正经的问:
 
    “热吗?”
 
 第二百五十一章速战速决,成婚吧!
 
    严绪被一大群彪悍的婆子拦在中间,暑热天气又受到三姑六婆的酷刑,汗如雨下,声嘶力竭的吼着分辨了几声之后,彻底的偃旗息鼓。七斤抡着拳头威胁,也被喷之以唾沫雨,几个回合之后,蹲在了严绪的旁边。
 
    “我不行了……这些,是人吗!”
 
    严绪躲过了一片烂菜叶,却被一个臭鸡蛋砸中了额头,一只已经成型的臭小鸡从蛋壳里掉了出来。他恶心坏了:“那怎么办?我还能活着出去吗?我还要给师傅尽孝啊!”
 
    七斤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可无处下手:“没关系,再坚持一会儿,我已经发了信号弹了。”
 
    严绪感激涕零:“因为我,都给师傅发了你们暗卫用的信号弹了?”
 
    七斤看着蜂拥而上的大妈婆子,沧桑道:“这种阵仗,即使我曾经是身经百战、骁勇无敌的暗卫首领……然而也并没有什么用了!玉台,快来救我!”
 
    两人蓬头垢面,形如乞丐,忽闻故人清名,“恶人”齐齐让出一条通路,两个形容凄惨的小乞丐抬头一看,男子丰神俊朗,女子……这几日一直萎靡不振的萧玉台,十分的神清气爽,正笑眯眯的与一婆子说话。
 
    萧玉台三言两语问清了原委,顿时哭笑不得。原来,严绪今天出门去云夏堂,恰巧半路看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中暑晕倒了。他便将人抱到阴凉底下,扎了两针将人救醒。小姑娘晕晕乎乎的,一起身看见一个不认识的“臭男人”,便大哭大闹起来,没多大一会儿,严绪就被当成欺负小姑娘的衣冠禽兽给围了起来。七斤赶来解围,也被当成丧心病狂的同伙,给拦在了一起。
 
    萧玉台解释清楚,顺便打出了云夏堂的旗号,将灰头土脸的两人给领回家去。
 
    “你们得庆幸,这是在绣房附近,都是女子。若是有男子在场,非打得你鼻青脸肿连你亲师傅我都认不出来不可。”
 
    严绪擦着头上鸡蛋液,刚靠近一点,就被白玘一脸嫌弃的隔开了。
 
    “那弟子与师傅告个假……”
 
    七斤甩甩手:“我也回去沐浴了。午膳不用等我,吃不下。”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身,上下打量萧玉台,将人给扯到一边:“奇了怪了你,前几日叫你吃饭都没精神,被热的七荤八素的,怎么这臭男人一回来,你就神清气爽,这么热,一点汗也没有?”
 
    萧玉台美滋滋的从脖子里掏出那块冰玉,放在七斤手心,让她感受了一把。
 
    七斤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有个男人了不起啊……要不,我也去找一个?”
 
    萧玉台怪道:“你不是看中张永明了吗?”
 
    “哈哈哈,胡说八道什么啊!”七斤怪笑几声,突然变脸。“好吧,他没瞅上我。就这样,再会!”
 
    白玘撑着伞,挡住阳光,小声问:“怎么,得了一件宝物,这么高兴?”
 
    萧玉台郑重点头:“那是自然。不过,我这么高兴,是因为你回来了。”
 
    艳阳高照,白玘作为一条蛇,原本觉得有些难以忍受。这一刻,突然觉得也许凡人所说的岁月静好,就是阳光普照的某一时刻。
 
    街上人来人往,白玘把他的小姑娘拽进小巷子里,克制道:“玉台,我们尽快成婚吧!”
 
    萧玉台摇头叹气:“别这么认真严肃的说这个,会好事多磨,你都已经失约了两次了。反正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速战速决,冷不丁的就把事儿给办了吧。”
 
    这样,即使命运有心,恐怕也来不及捉弄。
 
    “我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好,并不是在一起一朝一夕,成婚这个仪式,还是必须要的。”
 
    临安县的问题都是暗藏的,薛衍接手之后,才发现这娄广义的手段高明,很是忙了一段时间。用午膳的时候,才想起许久不见表姐,问起程涛,得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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