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负隅顽抗的结果,便是大首领决定遣散众男子,独宠他一人,在树神面前,与他结为夫妻,从此尊他为夫,一世忠诚。
萧玉台捏着小奶猫的耳朵,惊讶的双眼皮都瞪成了单眼皮:“果真孤陋寡闻!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大首领既然甘愿放弃首领之位,不如我来!”
白玘斜睨一眼:“你敢。”
涂黎族虽说是以女子为尊,但首领之位,却是凭男人选出来的,谁纳下的男子最多,谁便是地位最高的大首领。大首领既然要与薛衍结为夫妻,那便是自愿放弃了大首领的位置。
“想当初,小老头我也是玉树临风,文采风流的小秀才一个,当年的大首领也是这样三拜九礼才娶了我的……可后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公中财产
萧玉台略感好奇:“后来?后来大首领后悔了吗?”
小老头苦笑一声摇摇头:“怎么可能!涂黎族崇拜树神,既然在树神下发下了相守一生一世的誓愿,怎么可能违背?是我,我本来是被强留下来的,当然了,娇妻相伴,也不是那么勉强。可后来吧,这族里的大首领本来与我妻子不睦,有一回阴差阳错与她单独相处,这就有些难以把持,恰恰好完事儿以后,又被族人给撞见了……我违背誓言,就成了这涂黎族的公中财产。”
萧玉台更好奇了:“什么叫公中财产?”
小老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算身经百战了,片刻脸色恢复如常,淡定回答:“就是吧,以前我不管跟谁,一夫一妻也好,一妻多夫也好,女子可以拥有很多男子,男子却只能有一个女子。可后来呢,我就可以有很多女子了,别说首领们了,就算是不能生育的女子,也能来和我那什么……”
“哦。”萧玉台恍然大悟,觉得这涂黎族的种种习俗,简直颠覆了外界的习俗。“你这就是男妓啊?”
“咳咳,咳咳……小姑娘,这样说话,可不讨人喜欢。”
“那薛衍现在在哪里?”白玘见萧玉台神往已极,打断了话头。
这一问,又牵扯出一大堆话来。
“在某个树屋里。涂黎族本来的习俗,是一妻多夫,如果你非要一夫一妻,那就是浪费了女子的生育权啊。所以嘛,这就要有些考验,首先,迎娶男子的女子要独自一人出去,打一头大型猎物回来,野猪、老虎、大熊都可以,猎物越大,树神的祝福就越高。然后,这期间族人会将新郎子,啊呸,新郎官打扮好,藏在某个树洞中。女子回来后,严验明猎物,然后点燃一炷香,在这柱香内必须从所有树屋中找到男子,不然……婚礼取消,女子仍旧可以做回自己的大首领,男子嘛,就惨了点了,得和小老头儿一样,变成宫公中财产。”
“那程涛呢?就是那个丑点的。”
老头儿捋了捋胡子:“喏,树底下那不是?今天的仪式是所有人都必须参加的,他已经是涂黎族的人了。说不定三首领肚子里都已经怀上他的孩子了呢。”
萧玉台感慨道:“还真是,除了还是女人生孩子,这涂黎族简直是阴阳男女颠倒了啊。”
“这个大蜘蛛,以前就是大首领最喜欢的。每个月他一个人要占十五天,剩下的十七个分剩下的十五天。你看看,他脸都绿了。又去找茬了哈哈哈,他不敢找薛衍,就去找程涛,开始被程涛揍了一顿,然后程涛被他的蛇咬了一口……现在程涛不敢还手了。”
“那三首领不管吗?程涛不是三首领的人?你们这的男人,太惨了!”萧玉台道。
老头儿唏嘘一声:“怎么不是?至于程涛,三首领得手的太容易了,就不当一回事了。”
“世间负心汉那么多,这涂黎族满是薄情女啊!”
程涛正和蜘蛛交涉,被胳膊上花花绿绿的蛇唬的跳脚,远远的就看见他家表小姐,一脸看好戏的笑意,甜蜜蜜的挽着身边男子的肩膀,明明是看见他窘迫的要命,偏偏不缓不慢的走着,笑盈盈的瞧着……
程涛越发悲愤,抡起一拳,朝蜘蛛揍过去,蜘蛛抬手一挡,正好打在两条蛇尾巴上。蛇扭曲着昂过头,撕拉一声就缠住程涛,张开獠牙,咬了上去。
“啊啊啊啊!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反正被咬了,程涛也不管了,奋勇上去对蜘蛛拳打脚踢,又被咬了好几口,蜘蛛也被他按在地上,生生的捱了几记铁拳。片刻,程涛脸色发青,这才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
“啪啪……”程涛哼哼几声,含糊道,“什么声音啊?下雨了吗?”
啪啪,脸上又被人扇了两下,额头上还有点毛茸茸暖呼呼的东西在动来动去,程涛猛地睁开眼,这才看见,是表小姐正扇他的脸呢。
“哼!”程涛悲愤道,“表小姐,您明明看见了,还不帮我,为什么非要等我被人放倒了才过来?”
萧玉台从他头顶抱过自己的小奶猫,笑道:“你都是人家的人了,我管你做什么啊?”
程涛结结巴巴:“您……胡,胡说什么啊,您听谁说的?”
程涛蹲着丧气了一会儿,才黯然道:“一开始语言不通,我还以为那姑娘是喜欢我。那人家都那么主动了,我,我就随便也主动了一点,哪知道……人家把我当成良家少男,玩了就白玩了。额,这蛇怎么不咬我了?”
萧玉台从草丛里揪出一种随处可见的藤蔓,挤出汁液。
程涛看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不对,表小姐,你不是想和我说,这藤蔓的汁液可以驱蛇吧?这东西,到处都是啊?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蠢。你还真以为这里的人天生能御蛇?是药物的作用,你家少爷在哪里,知道吗?”
仪式早就开始,也没人管他们,只是有两个短裙花脸男子看着萧玉台白玘,到时候好让他们两队树神告罪。程涛指着一片树屋:“就在这里面。我早上跟踪过来,被蜘蛛发现,也不知道,到底是进了哪个树屋。”
“无妨。那老头儿告诉我,仪式开始以后,我作为男子亲属,可以一起去找,只要先找到阿衍,就可以离开了……他们不会再阻挡我们。”
程涛点点头:“那就好。不对,那我呢?”
“你已经是人家的人了啊……”
“表小姐,你这样特别不厚道!”
正说着,奇形怪状花花绿绿的涂黎族人朝这边拥挤过来,萧玉台和小奶猫被白玘抱开,避开人潮。程涛蹲在地上,反应迟钝,被踩了好几脚,历尽千辛才从脚底下爬了出来。人群挤壤,就看见一点花色的皮毛,被簇拥着过来才看清,一个围着豹皮小短裙的女子,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两手扛着一头成年老虎,毫不费劲的过来了。见到萧玉台,将老虎往地上一扔,怪腔怪调的问道:“你……就是……表姐?你要和……我,抢男人?”
“我是薛衍的表姐,他不愿意呆在这里,也不愿意娶你。我会带他回去,没有任何人能扭曲他的意愿。”
大首领“哦”了一声,显然没听懂萧玉台说的什么:“他是我的!”
第二百五十四章抢亲
说完,便又扛着老虎继续往前,萧玉台和白玘也被带到了神树底下,老头儿冒出来道:“你们两把手指割破,把血印在红布上就行,就算告罪过了。不然,那仪式没办法进行。你就妥协妥协,先让仪式继续下去,等到时候,你先找到薛公子就行。”
萧玉台凑近白玘,见他轻轻摇头,便知道血珠还不能用,这涂黎族习俗古怪,也有些复杂,迟则生变,白玘便施了个障眼法,过了这一关。
接下来,便又唱又跳,冗长的仪式过后,终于点燃了香。大首领神色狠厉的看了她一眼,朝树屋走去,她人高马大,步子迈的飞快,很快就找完了十来个。
白玘用血珠感应了一番,圈出了一个大致的方向,萧玉台急忙过去,终于在香燃尽之前,将昏迷的薛衍给找了出来。奇怪的是,大首领进了一个小木屋,半天都还没出来。
木屋还在不断晃动,果然,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大首领哇哇怪叫着揪着一个短裙男子出来,赫然就是蜘蛛。她一见薛衍已经被萧玉台找到,连踹了蜘蛛好几脚,又冲着萧玉台哇啦哇啦怪叫起来。
小老头又冒出来了:“她让你选兵器,要和你见血决斗,非死即生。”
萧玉台眯了眯眼:“为什么要决斗?你没和我说实话?”
小老头咳了两声:“哎,说了说了,你提前找到新郎官,那这男人就归你了,不过呢,你得证明你有这个本事才行。你要是赢了,就能带新郎官走了,要是输了……就得留在涂黎族,生满十个女孩子才能出去,而且,新郎官又成了涂黎族的公中财产。”
“这里的男子很危险啊,一不小心就成了公中财产。不过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天大的美事。”
小老头猥琐的笑了两声:“嘿嘿,嘿嘿,好说,好说。你看这个蜘蛛,因为嫉妒吃醋,破坏了大首领的婚事,被大首领赐下去了,送给那些上了年纪的不能生育的女子,比做了公中财产还不如呢。来了,接草啊。”
大首领黑黝黝的手递过来一根藤蔓,萧玉台拽住这一头,她就暗暗使劲。小老头故意慢吞吞的解释:“要拽了啊,要拽了,两个人同时拉,断在谁那边,就由对方先开始攻击,先出三招……”
话没说完,白玘挑了挑眉,那藤蔓在大首领手边断成了三截,而萧玉台这边的完好无损。
大首领哇哇叫起来,不可置信,但只能遵守族规站在原地。萧玉台慢条斯理过去,扎了三针下去,她便噗通一声跪下来,闭上了眼睛。
族人们都举起拳头大叫起来,萧玉台拔出针,在她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下,大首领迷茫的清醒过来,还要对萧玉台动手,却被白玘一掌拍飞,挂到了树上。等其余人七嘴八舌的告诉她,她已经输了时,她暴跳下来,又把腿给摔骨折了。
萧玉台默然的看着族人七手八脚的去扶她起来,幽幽道:“我感觉好像看见了一头大猩猩。”
薛衍蹲在地上:“我也觉得。太蠢了,简直看不下去。”
白玘突然拽开二人,一根长枪插飞过去,一群身形彪悍的女子冲过来,呜哇呜哇乱叫。白玘扫飞前面一排,快速的和萧玉台说明了原因。
“大首领突然死了,是吐血死的。我们先出去再说。”
萧玉台指了指红布:“用这个。他们不是敬畏树神吗?正好,涂黎族自己创造出来的禁忌,可以拿来用一用。”
红布从天而降,绕着这些愤怒的涂黎族人转了几圈,将大半的人都围在了中间。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红布,挂在树上时日长了,已经不再结实,他们手中有长枪,有刀刃,可以轻易的划开,甚至徒手也能脱困。
可这是树神的衣裳,树神会通过降落在红布上露珠来传递她的旨意,没有人敢动,唯恐动弹一下就将红布给划破了。老头充当了翻译,萧玉台很顺利的就看到了尸首。
“是中毒了。但是,是一种慢性毒药。她今天先是打虎,然后在情绪激烈的情况下,吸入了催情香,和蜘蛛行了房事,又与我比试失败,连番的刺激让她难以平静。这些都激发了毒性的发作,但最直接的,是这种驱蛇藤蔓的果实粉末。”萧玉台用手帕在她鼻子下面沾了沾,果然有一些淡黄色的粉末痕迹。老头儿拿给两个首领看看,顺便翻译解释。
“这种果实粉末,直接催发了她体内的毒性,导致她吐血身亡。她是被人毒死的。”
二首领与大首领长的差不多,但眼睛更大,真的犹如铜铃:“哇啦哇啦!”
老头儿:“她说你胡说八道。”
萧玉台道:“这句话你不说,我也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