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初遇见——和晓
时间:2018-01-12 16:39:45

 
    “咱家也有爱情。虽然不轰轰烈烈,对咱来说够了。”曾媚也笑。
 
    “我总是贪心。其实我家猪头也无可挑剔呢。”何美丽像是猛然醒悟。
 
    “大概只有我跟粒粒没有爱情了。”文惠看一眼粒粒,说道。
 
    “还有我呢。”朱贝妮道。
 
    “你还不快去把你的口语老师收了!”何美丽对朱贝妮说道。
 
    “不干!不爱我的人,我坚决不爱。”朱贝妮万分坚决。
 
    “我们三个,可以成立‘三个单身汉’俱乐部。”粒粒终于恢复过来。
 
    “还‘三个火枪手’呢,图书馆里小说看多了吧。”何美丽很不屑粒粒的话。
 
    就这样一路说说闹闹,到了她们约好吃饭的地方。说是联合请曾媚,最后温柔的曾媚姐姐非要抢着付钱。
 
    第二天下班回来,曾媚的床铺果然空了。
 
    粒粒对着空的床铺乌拉乌拉哭起来。何美丽烦躁至极,打电话给猪头,要求晚上借住一晚。不过就,猪头骑着摩托车来,把何美丽接走了。
 
    “不如你跟我去社区活动室看书吧。”朱贝妮对粒粒说。
 
    粒粒跟着朱贝妮,朱贝妮带着许久没看的专业书,两个人结伴去了社区活动室。
 
    日子重归规律。以后的日子,何美丽常常夜不归宿,粒粒和朱贝妮常常相伴去读书。朱贝妮一直以为粒粒在看小说,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发现原来粒粒读的是高中课本。粒粒不说,朱贝妮乐得假装不知。
 
    周末,又见陈小西。
 
    虽然仍旧明显很瘦,但神态还似以前,从容,淡定,若隐若现的微笑。午饭过后,正是下午两点,空气里燥热凝滞,陈小西便向朱贝妮推荐桂林公园。
 
    “桂林公园当年是上海黑社会大佬黄金荣的私人宅邸。”陈小西侃侃而谈,“花了350万银元修建,没想到建好五年之后,上海沦陷,园内建筑跟树木被日军毁坏。抗战胜利后,黄金荣修葺,又一次没想到,解放前夕又遭国民党军队严重破坏。后来被上海市园林管理处修复、接管。上世纪80年代末以‘桂林公园’的名义对外开放。”
 
    桂林公园绿荫覆盖,小桥流水,假山楼阁,带足苏式园林的风韵。园内布置精心设计,移步换景,美不胜收。关键是,绿化率极高,一入园,温度明显下降,凉意袭来。
 
    “真是个乘凉好地方。”朱贝妮赞叹。
 
    “桂花香时来更灵。桂林公园内有20多种、1000多株桂花树。桂花开的时候,满园香甜,妙不可言。”陈小西积极向朱贝妮推荐:“中秋节我们再来,如何?”
 
    “好呀。”
 
    “一言为定。”
 
    两个人公园内闲逛了一会儿,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开始就着文章说英语。陈小西夸朱贝妮进步不少,“hear”、“hair”都能分清了。朱贝妮也不管夸奖里是否有嘲讽,只管照单全收。
 
    两个小时左右,一周五篇的文章都聊了一个遍。彼时到了下午四五点,暑气消了不少。
 
    “附近有个康健园,小时候去过,难得里面有手划船,你要不要去划划试试?”眼看话题聊完要散场,陈小西像忽然想起一样,随口问朱贝妮。其实手划船什么的,一周前就列入行程安排了。
 
    朱贝妮自然很好奇,满口应允。
 
    康健园里果然还有手划船。
 
    一个不是生在江南,一个从小长在城市,两个人都不懂用手划桨的秘诀,手忙脚乱,歪七扭八划了许久,才摸索出规律来。心有余力不足的过程,也意外地好快乐。小船在灌木丛伸出的枝条下穿行,有花瓣从树上打着转儿落下,喜得朱贝妮神采飞扬。
 
    陈小西稳坐船尾,一派从容,看水,看花,看眼前的人。
 
 第二十三章 一言为定约
 
    七月中上旬,陈小西带朱贝妮去看了一次舞台剧,同时告诉她十月份纽约有一个艺术团来上海,将租下一幢楼做开放式剧场,演《麦克白》,耳目一新的方式值得令人期待,自然不忘邀请朱贝妮届时一起感受。
 
    七月中下旬,陈小西带朱贝妮去看了一次莫奈画展,同时向她推荐上海每年都会有的“春季艺术沙龙”展,趁机约定明年三四月一起去看。
 
    七月下旬伊始,陈小西就积极地向朱贝妮推荐12月31日外滩的跨年灯光秀……
 
    “一言为定。”每次陈小西都不忘这样强调。
 
    朱贝妮后知后觉,终于悟出,虽然学校归来才见两三次,陈小西似乎已经预约了她未来近一年的时间。陡然悟到这些时,心里一酸,差点哭出来。
 
    历史要重演了吗?
 
    听说每个人都会有独特的气质,使他始终吸引相似的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质,只能吸引只愿跟她暧昧而不肯名言说爱的人?
 
    要坚强。朱贝妮鼓励自己。
 
    不要多心,他只是口语老师。朱贝妮劝说自己。
 
    他的体贴及温存,只是因为他是天生细腻的南方男人罢了。朱贝妮游说自己。
 
    于是再面对陈小西的温柔注视时,朱贝妮就淡然多了。
 
    不管什么时候过马路,陈小西再也没有牵过朱贝妮的手。就算是顽皮去登桂林公园的假山,陈小西也没有伸手去扶。他严格地限制了自己,决计耐下心来去等待。
 
    曾媚的空床铺仍旧没有新的继承者,慢慢堆满了大家的杂物。
 
    柳欣没有像小安预言的那样很快下岗,倒是总经理经历了不少动荡。
 
    有一次,总经理去分公司视察,恰逢分公司正门口停了一辆车,双方在“立即、马上?”把车移开上产生分歧,堂堂总经理撸起袖子,率先打出第一拳,使口角最终发展成斗殴。被当地派出所请走了三天。
 
    一波未平,又传出举报。说公司旗下的一家分公司出售某品牌的冒牌记号笔。导致工商局上门检查。虽然在记号笔上证实是虚假举报,却在库存白板上发现了山寨问题。法院一纸罚款,要求公司缴纳几十万的罚金。于是总经理指挥法律顾问好一通忙碌,又让朱贝妮写了一稿又一稿申诉书,最终使罚款降至十万。
 
    原以为劫难终于渡过,却又见总经理唉声叹气,暗自生气。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次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人事经理和法律顾问齐齐出差天津。又过了几天,才从小安那里得知,原来分公司男女宿舍设在一套房内,夏日午睡期间,女生宿舍没锁门,竟然发生一起强奸未遂。
 
    “谁知道有没有遂,说总归说未遂喽。”小安门儿精地说。
 
    因为总经理到处扑火,柳欣的日子明显好过很多。
 
    在公司内有小安一众讨好巴结,天天小零食不断。柳新的气场一天胜过一天,上班都像是未来储君临朝,傲视同事,眼睛都要瞪上天。
 
    人事经理和法律顾问从天津出差回来后,在总经理办公室开了很久的密会。很快,总经理把朱贝妮叫进办公室,口授她即刻写一份公司红头文件,严格要求各公司宿舍不得以任何理由接待异性来访,初次违规扣款月工资的30%,二次违规直接开除!
 
    “不知道公司暗中花了多少钱才摆平那位未遂的女生。”小安看到红头文件后,嘻嘻哈哈对身边的人说,恰巧被路过的朱贝妮听到。
 
    朱贝妮跟小安不似以前那样说说笑笑了,因为小安转移了注意力。近来小安拿出看家本领讨好柳欣,成效斐然。
 
    除了可以近水楼台先知道公司的动向,小安暗中佩服柳欣——她原本笃定柳新干不过一个月,如今又一个月都过去了,柳欣还稳坐总经理秘书的职位。
 
    “柳欣必有过人之处啊。”小安心里想。本着好好学习的动机,小安一次次无底线地讨好柳欣,想套出柳欣的心里话。柳欣很享受,很接纳,却不肯谈深,更不肯分享与总经理相处的终极秘密。
 
    轻易放弃,那就不是小安了。小安越挫越勇,集中精力,拼了老命地跟柳欣套近乎。她就不信,她一片至诚之心,感动不了柳欣!
 
    天津未遂事件之后,太平日子没过两天,总经理旧态复发,开始鸡蛋里挑骨头,找东找西找茬,第一个日子不好过的就是总经理秘书柳欣。上午总经理嫌弃她连日程都排不好,导致他明天将一个上午奔波两个相距甚远的地方拜访大客户;下午嫌弃她订个火车票都订错。
 
    朱贝妮耳朵里飘过总经理独有的狂飙式骂人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不管是什么滋味,考虑到柳欣颐指气使的模样,她都不介意多听一会儿。无奈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想必是中午的冒菜吃得太辣,肠胃不适,只得离开座位,去洗手间。
 
    正酣畅淋漓的时候,猛然听见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很大力气推开了,随后小隔间的门吧嗒吧嗒又被推开了几扇,推门的声音就在自己的隔壁停了下来。
 
    初时朱贝妮还不在意,还以为谁内急,只纳闷为啥明明有空位却又不进,还当像自己一样有怪癖——她总是进离卫生间门最远的隔间,而且还一本正经有自己的理由——远离门口,被人光临的次数相对少,因此也相对干净。
 
    可是,接下来听见脚步往门口走。
 
    原来有人闯进女生卫生间急吼吼找人!朱贝妮恍然大悟。
 
    等等!那个急奔门口的脚步又陡然停住,“咔嚓”,卫生间门锁被从里面锁上了。
 
    难不成是保洁阿姨开始集中做清洁了?
 
    朱贝妮刚想轻轻嗓子开口询问一声,陡然一个暴躁的声音响在耳边——“气死我了!他又骂我了!……再给他搞点事情!”
 
    柳欣?
 
    尽管盛怒之下声音变得尖厉,但朱贝妮还是确信无疑地听出了那是柳欣得声音。“搞点事情?”朱贝妮放松的注意力不由集中起来。
 
    “不嘛,黑虎哥,我不要离开,人家还没有玩过瘾嘛……”柳欣开始撒娇。难怪上次何美丽她们宁肯憋在卫生间也不肯放弃偷听的机会。原来柳欣撒娇如此好听,糯糯软软的,听不出是笑着求还是哭着求,总之让人很难拒绝的样子。这个“黑虎哥”,大概就是何美丽说的那个很宠很宠柳欣的那个人吧。
 
 第二十四章 许诺“搞事情”
 
    朱贝妮在脑海中勾勒着电话那头接电话的人,对柳欣爱之又爱,只好答应的模样……
 
    “好!我答应你,两个月之后我离开……”
 
    没想到首先答应的人反倒是柳欣自己。朱贝妮竖起耳朵,聚精会神,贪婪地捕捉每一个声音。唉,撒娇这件女生杀手锏的武器,她还没摸到门到呢。
 
    不提防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吓得她赶快分分神,管管自己的身体。倒不是担心被柳欣发现——她原本就光明正大没有躲藏,她只怕错失这么精彩的嗲声嗲气的电话。好在门外的柳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正兴高采烈呢,没有留意琐碎的声音。
 
    “这里太臭了!保洁阿姨又偷懒了。黑虎哥,晚上见!”柳欣喜气洋洋地挂了电话。
 
    “咔嚓”,卫生间锁上的门随之开了。笃,笃,笃,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扬长而去。
 
    留下朱贝妮,还在勾勒电话那边深情几许的痴情男人形象。
 
    咦?她和她的黑虎哥,在说什么?
 
    柳欣走了很久,朱贝妮突然回味过来。
 
    柳欣在求一个人“搞点事情”,因为“他又骂我了”。朱贝妮眨着眼睛,突然觉得自己智商捉急。阴——谋——吗?她哆哆嗦嗦地想。一边得出结论,一边赶紧否认。
 
    等朱贝妮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白了。
 
    朱贝妮低着头走进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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