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初遇见——和晓
时间:2018-01-12 16:39:45

 
    “就没想过!何谈误会?”朱贝妮莞尔。
 
    陈小西捂着胸口,假装很受伤,人却大笑起来。
 
    朱贝妮觉得许文衡、梁昉什么的,都可以做浮云了。沧桑历史都可以被时光抚平,她遇到的这点小困惑算什么呢。何况,许文衡这个人,已经是被她下决心摒弃的人了。他带来的困惑更不值得为之伤神了。
 
    这样想之后,整个人都轻快起来。她跑跑停停,一会儿被地上的油菜花吸引,一会儿被树上的木瓜花吸引,一会抬头看如云樱花,一会驻足开成绿色绣球的花……陈小西呢,始终步调一致,不急不缓地走,只在朱贝妮为花拍照的时候,停下来看,偶尔也拿出手机,对着拍照的朱贝妮拍照。拍了也不告诉朱贝妮,恍若没事儿一样把手机揣口袋里。
 
    “原来公园还有这等妙处!”朱贝妮喜不自禁。来之前的颓废一扫而光。
 
    “菜市场也有。”陈小西道。
 
    “疗伤的菜市场。挺新鲜的。”朱贝妮笑。
 
    “奥秘在于人多。熙熙攘攘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混在人群中,可以减少我执,没有我执,就没有痛苦。”
 
    “我当你只是历史好,没想到心理学也好。”朱贝妮赞许。
 
    “哼,岂能让你一眼就看透!我还有很多好你不知道呢。”陈小西小骄傲。
 
    “是啊。譬如说,之前你说你专职找女友,我就不知道你找得怎么样了。”朱贝妮调侃。
 
    没想到一向镇定的陈小西竟别过视线,闭口不言了。那时候夕阳光线斜照过来,要不是红黄色的光照在脸上,朱贝妮都怀疑自己看到陈小西脸微红了。原来饶舌如他,也有纯情的一面。不想更为难他,朱贝妮假装自然地转移话题,又回到自己的英语口语上。
 
    “师父,为什么我想提升英语口语,你却让我写文章?”
 
    “先要解决有话说,其次才是说得标准。”
 
    “知道了。”
 
    从上海鲁迅公园回到公司宿舍,时间已经近晚饭。
 
    “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我要吃鸡公煲!”粒粒欢呼。
 
    “你们的学习时间搞得越来越长了。”曾媚道。
 
    “马上要吃晚饭了,你们竟然没吃晚饭就回来?”何美丽道。
 
    朱贝妮看着她们仨:“什么叫语言表露心声,听听你们说的话!”
 
    粒粒骨碌着漆黑的眼睛,似乎没听懂。
 
    曾媚率先笑起来:“我是担心你不知不觉在恋爱嘛。”
 
    何美丽拍拍曾媚:“吃饭她付钱,即使如此,人家也不给她第二次的机会。放心啦,人家没看上她!”
 
    朱贝妮笑笑,没有接话。她知道,按照何美丽的观点,男人要有丁点儿追求女人的心思,必然要想方设法去夸奖,去赞美。吃饭抢着付钱,没事送点礼物。一句话,“爱你就是舍得为你花钱”!朱贝妮曾经想反驳,转念一想,想到自己的父母,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觉得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
 
    时间飞逝。四月、五月从日渐强烈的日光中溜走。
 
    自那日一别,许文衡再不纠缠。杨青青反倒有事没事经常找朱贝妮聊天,但是也只聊些皮毛,从不深谈。经过两个月的不懈努力,朱贝妮从一个半小时写一篇文章发展成半小时搞定。这项重大胜利要归功于陈小西。如果不是他在后面追得紧,朱贝妮难免在女伴们的糖衣炮弹中放松。
 
    有一天发工资,朱贝妮突然发现自己银行卡里钱多得“撑眼”。掐掐算算,自己两个月没有逛过街花过钱了——后来陈小西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去付饭钱,想到他自夸仅读书期间的兼职收入都比自己工作几年的工资还高,朱贝妮也随他,只默默记着,基本做到这次你请,下次我请。
 
    “最近忙的没有时间花钱了。”朱贝妮坐在写字台前自言自语。一旁的室友曾媚望过来:“你要逛街吗?周六下班之后我陪你。”
 
    “亲爱的!你真是解语花!”
 
    于是朱贝妮给陈小西打电话,取消周六的见面。陈小西试图以种种理由阻止。朱贝妮情急之下叫道:“我们不必每个周末都见面。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不复以各种借口不同语气纠缠。
 
    出于对陈小西两个月以来尽心尽力教授英语的感激,朱贝妮试图缓和一下自己刚才的突兀:“谈恋爱的人才频繁见面,我们不必。”
 
    “我们——”电话里,陈小西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祝朱贝妮玩得开心。
 
    挂完电话,朱贝妮心里闪过一丝生涩。但仅止一闪而过,好像若有所失,又查无踪迹。恰巧粒粒跑过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去干吗?”朱贝妮一愣,反问。
 
    “去逛街呀。我刚才在卫生间都听到了。”
 
    “哦。”是了,她原本和曾媚说好一起去逛街买夏天的衣服的。
 
    “一起去吧。我请你们吃饭。”曾媚温柔地对粒粒说。稍停片刻,又说道:“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朱贝妮还没有来得及问是什么事,陡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什么事?”原来是一直猫在床上帐篷里的何美丽。
 
    “我的Obama呀。你吓死我了。”粒粒拍着胸吁气。
 
    “我的习大大呀。吓死你活该。”何美丽毫不客气。算算她是全公司宿舍里对粒粒最不肯想让的人了。“什么秘密?”她再次问曾媚,语气里全是好奇。
 
    “你怎么在寝室?”曾媚比她还好奇。
 
    “别提了。我又失恋了。快说说你的什么事,让我乐活乐活。我太需要刺激了。”何美丽换个姿势,侧躺在床上,春光大见,她也毫不为意。
 
    曾媚温柔一笑:“走!一起逛街去!秘密嘛,晚一会儿再说。”
 
    “我知道一个地方,适合无聊的你。”朱贝妮噗嗤一笑。她想起了上海鲁迅公园。
 
 第八章 职场的宴席
 
    六月的上海,阳光已经显示出充分的热量,天色也暗得越来越晚。
 
    说是陪朱贝妮购物,曾媚更像是主角。她一口气买了十几件衣服,让大家见识了什么是“疯狂扫货”。
 
    何美丽摸曾媚额头:“额滴娘。你没有发烧。”
 
    “曾媚,你不是失恋了吧?”又过了一会儿,何美丽好像恍然大悟,惊呼一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曾媚没有生气,反倒笑得俯仰起来:“我还是告诉你们吧,我快要离开上海了。”说完继续埋头挑衣服:“走之前,当然要疯狂一次。”
 
    “什么?离开?你要回老家?”朱贝妮愕然地追问。
 
    “也不是。”曾媚摇摇头:“我原本计划吃饭的时候告诉你们的。我男朋友想自己开公司。他在小家电行业已经做了八年销售,觉得现在条件成熟是时候自己干了,所以要回他的老家开自己的公司。”曾媚甜蜜地回答。曾媚和他男朋友虽然同在上海,却分属不同的省份。曾媚这次决定奔他家乡而去,大概两个人也有婚嫁的打算了。
 
    “销售的终极正路。恭喜你们。”何美丽说。声音里反而没有刚才的生龙活虎。
 
    “为了降低风险,他找了两位投资人,我先留在上海继续工作。公司注册正在办理,什么时候办下来,我什么时候回去帮他们做帐。”曾媚一脸幸福的期许。曾媚在公司做财务。
 
    “真的很好!”朱贝妮充满祝福地看着曾媚,心里一面为曾媚高兴,一面暗暗遗憾自己又要失去一位谈得来的好朋友!
 
    粒粒眼睛骨碌骨碌转,好像终于才明白大家说的是什么,哇的一声叫起来:“我不想让你回家。你不要辞职,等我走之后你再走!”
 
    曾媚极温柔地看着粒粒,说:“我老公等我呢。他们公司正好缺会计。”
 
    粒粒当即转向朱贝妮和何美丽:“你们答应我,一年之内不要走!”
 
    “一年之后呢?”何美丽逗粒粒。
 
    “一年之后我先走!”
 
    “你去哪儿?”朱贝妮怕粒粒走极端。
 
    “我会去到我想去的那个地方!一定!”粒粒字正腔圆,竟有别样的坚毅。
 
    “呦。小屁孩要长大了。”何美丽伸出手,调戏般抚摸着粒粒的脸庞。粒粒一歪头,贴近那只手:“一年!一言为定啊。”
 
    朱贝妮和何美丽对视,发现谁都不能做保证,就嘻嘻哈哈搂过粒粒,拥着她看新上架的衣服去了。
 
    第二天到公司,路星星摇头晃脑,一脸得意。看到朱贝妮,招招手道:“朱贝妮。我告诉你一个很棒的创意。”
 
    “什么?”
 
    “卫生巾可以做鞋垫。能固定,还特能吸汗。两天一片,即用即抛,还不用洗鞋垫。”路星星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不,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激动!
 
    朱贝妮哭笑不得:“你那半包卫生巾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是呀。平白扔掉实在是浪费。浪费就是犯罪。对了,我女朋友现在在新西兰做代购,你有想买的东西,可以让我女朋友帮你代购。”
 
    “我记住了。”
 
    路星星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每一次下脚都很重。大概是为了刻意感受那份“柔软”吧。他一颠一颠,又去了别的女生那里。估计是帮他女朋友做宣传去了。
 
    朱贝妮刚打开电脑,就见内部通讯系统在闪烁。原来是小安拉了一个小群,群里洋溢着一片兴奋。朱贝妮快速往前翻浏览信息,吃惊地发现:原来是公司总经理助理肖皿皿要离职。
 
    小安和肖皿皿是出了名的不和。小安做采购,肖皿皿手握尚方宝剑,隔三差五要求小安就某个价格波动给说法,就某个商品做三家以上比价。小安明火无处发,暗中不知说了肖皿皿多少坏话。
 
    每次朱贝妮看到肖皿皿,总会即刻联想到总经理,潜意识中冒出“不正当关系”几个大字。当然也有警惕心起,觉得总经理和助理之间并无不轨证据。个中联想,大概是从小安那里听多了吧。
 
    如今肖皿皿要离职,小安大有笑到最后的成功感。她拉了几个平时工作时交好的同事,在绘声绘色讲肖皿皿离职内幕呢。也不知道她是从谁那里知道的。
 
    朱贝妮对这些小道消息并不着迷。虽然把自己定位成公司的过客,毕竟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拥有的同事。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即使是对以苛刻著称的不事言笑的肖皿皿,她也怀着某种不舍。
 
    “肖皿皿,”有一次吃午饭的时候,小安神秘地压低声音,对大家说她找算命先生帮肖皿皿算了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挺正常,写出来不要太吓人哦。算命先生当场就愣住了。过了许久,才对我说:‘你改名吧。这名字血光气足,凶!’我没有告诉他那不是我的名字,我问老先生:‘假如不改呢?’老先生直摇头:‘小年轻不要不相信,每隔十八年,总要因这名字促一次霉头’老先生掐指一算,不多不少,这人生第二次促霉头就发生在未来三个月内,让我走着瞧。说中了,心服口服回头找他改名字。你们留心看,未来三个月,肖皿皿肯定有变故。”
 
    三个月没到,还没来及看肖皿皿变故,她竟先离职了。
 
    “你们不知,这离职,就是变故呢。”小安在群里说,引得其他人纷纷让她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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