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解渴——酥芙蕾
时间:2018-01-14 15:52:50

  这么说来,卫修还是周女士的外孙?
  投胎技术这么好,怪不得行事肆无忌惮。
  “他母亲死于车祸,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也在车里,侥幸生还——还敢飙车,看来没有心理阴影。在你混进这个圈子之前,他就被送出国了。果然一刻也不消停,一回来就惹事。”
  “为什么被送走?”梅衫衫问。
  “丑闻。大约七八年前,当年闹得路人皆知,才上初中的小鬼,就有高中部的学姐为他跳楼,一尸两命。”余致远似笑非笑,“你也见过他那张脸。”
  “这么恶劣?”
  “我记得当年媒体报道铺天盖地,披露了不少细节,他仗势逼迫学姐,经常在天台幽会,云云。还有目击证人声称是两人起了争执,他把人推下去的。不过后来周家说他在别院写生,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才洗脱了嫌疑。舆论怀疑是包庇权贵,很是口诛笔伐了一阵。卫家迫于压力,把他送去了欧洲的寄宿学校,形同流放。”
  梅衫衫蹙起了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然而高烧过后的大脑浓雾笼罩,怎么也捕捉不到那丝异常。
  “写生?他会画画?”
  余致远睨她:“没听懂重点吗?这小子有玩弄年长女性的前科。”
  “年长”二字咬得格外重。
  梅衫衫笑了:“欧洲风气开放,他在那边待久了,说不定早已突破自我,改喜欢年长男性了呢?”说着,目光不怀好意地在他身上溜了一圈。
  余致远汗毛根根竖立。
  思及卫三儿那张娘们儿兮兮的漂亮脸蛋……不行,想静静。
  这时,医生带着几名护士,来为梅衫衫做检查。
  她的高烧是心动过速引发的血液回流,造成体温过高。好在已经退了烧,医生又做了心脏彩超,确认并未复发。
  检查完毕,余致远居然还在。
  “你今天……不忙吗?”梅衫衫狐疑。
  “再忙,也没有你重要啊。”余致远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察觉到她的僵硬,笑得更加温柔,“太太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听到护士们小声议论“余先生好帅啊,对余太太真好。”“是啊是啊,好羡慕……”梅衫衫差点没忍住白眼。
  机会难得,他无非是想借她的由头,找卫氏的麻烦。
  待到医护人员散尽,她幽幽叹气,“当初你非要点名娶我,害我被汤小姐当成横刀夺爱的心机婊,被婆婆小姑嫌弃,你的红颜知己们扎我的小人儿,估计都能建立个小人国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没有,你只在乎你自己。”
  “就快要宣布离婚了,在这种关头,你忍心把我推到风尖浪口上?”
  余致远不为所动:“谁让卫修先兴风作浪,把你卷进来了呢?”
  ……那一钢钉的确太轻了!
  动之以情失败,梅衫衫换了路线:“你还没发现吗?这就是一个阴谋。他苦苦暗恋身为年长男性的你,终于忍不住对我这个心脏不好的‘情敌’出手……哎,别走嘛!”
  ※※※
  流言如风,不胫而走。上层圈子里无人不知,卫家老三回来了,骄纵狂妄一如既往,惹事的本事更上一层楼。
  可怜体弱多病的余太太遭受无妄之灾,还在住院中,余总心疼爱妻,愁眉不展。当日的追逐虽然没祸害到无辜民众,可齐二差点翻车,撞断了鼻梁骨。
  卫氏一下子对上了余齐两家。这段时间,卫氏和余氏都在政府公关一个大型旅游开发项目。时机敏感,飙车的公众影响恶劣,卫氏有可能会因此输给余氏。
  卫永德兄弟一边授意引导舆论,同时急召卫修回老宅。
  而始作俑者卫修,正暴跳如雷——
  “她怎么结婚了?她怎么能结婚了?!”他瞪着周伯,“她为什么会嫁给姓余的?”
  周伯:……因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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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hapter 5-
  卫修从小到大,几乎没为什么事情懊悔过,这次却后悔不迭:“原来她那时候说过的手术,是心脏手术?余家不许外人探望,你确定她没事?”
  早知就按原计划来了……可那样又不会再遇她了。
  “梅小姐并无大碍,是余家夸大其词。”周伯道,“您接下来打算……?”
  卫修冷冷一笑,“接下来,咱们不是要回老宅,赴‘家宴’么?我本来就要寻个由头闹点事,余致远倒是帮了我的忙。我也想看看,父亲明明看不惯我,却为了争项目,不得不为我说话的憋屈样子!”
  他吩咐道,“让人盯着些,把视线焦点都引到我身上,不要给梅小姐造成困扰。”
  这就是你让人大肆黑自己,跟卫氏的洗白唱反调的原因吗……
  不对,这小魔王几时在乎过别人的困扰?! 
  “可这到底对您的声誉有碍,”周伯劝道。
  “我什么声誉?”卫修讶然看着他,“当初某些人恨不得将我的‘恶行’昭告天下,我不是早就声名狼藉了吗?”
  周伯:……所以就索性自暴自弃了吗!
  富家子弟飙车屡见不鲜,大众都有些麻木了,如果不是余致远借机搅混水,还真激不起什么水花。不过八年前的跳楼事件又被翻出来,倒引起不少议论。
  而给热度更添一把火的,竟是卫修的好样貌——这个看脸的世界,媒体找到几张他的低像素旧照,一发出来便被疯狂转发。
  唇红齿白的小少年穿着英伦式的西装校服,书包随意地搭在肩头,一脸淡漠骄矜,透着几分高高在上的不驯,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人或事能被他放在眼里。
  “小王子!漫画里走出来的校园男神啊啊啊”
  “什么男神,不过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草菅人命的人渣”
  “以前的事情谁又知道真相?我不相信这么好看的男孩子会做坏事,颜值即正义!”
  “真是世风日下,长得好又有钱就什么都可以被原谅了吗?那可是两条人命!”
  ……
  舆论沸沸扬扬,这把火居然没怎么烧到自己头上,梅衫衫意外之余感慨,算余致远还有点良心。
  不过这么一来,她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清晰了起来—— 
  八年前网媒还不发达,信息传播渠道有限且速度迟缓。以卫家的势力,封口可谓易如反掌,怎么会让事情如烽火燎原,闹得人尽皆知?
  除非有人推波助澜。 
  当年事件发生时,正逢梅衫衫随家人回老家奔丧,奔波劳累大病了一场,不闻窗外事。补习过旧报道和卫氏几代血雨腥风的狗血小道,她摇头叹道,“豪门深似海啊!幸亏我就快上岸了,以后做一个自由快乐的小富婆,这辈子都不必掺和这些……” 
  …… 
  儿媳又住院,还引起如此轩然大波,余母本就对她不喜,这下更忍不住对回到家中的余致瑶抱怨——
  “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病秧子!三天两头住院,肚皮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专心在家备孕,开个什么画廊,每回人家显摆媳妇显摆孙子,我都不好意思开口!”
  连汤家正经的女儿都配不上致远,更别提这个汤太太婚前生的混血野种!能嫁进余家,她那不知道在哪个荒郊野外的祖坟都要冒青烟。就这还不安分,净给致远惹麻烦! 
  “以前那个徐诗音,好歹还是言情书网出来的。勾着你哥哥几年,结果转头嫁到美国去了……”
  在那之后不久,因着老爷子的遗嘱,提起与汤家联姻,儿子好容易松了口,只是不要汤小姐,竟然非要寄居汤家的病西施。她怕再起波折,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幸而她最担心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并没有发生,婚后夫妻俩远谈不上如胶似漆,儿子更是没耽搁在外面交女伴——病秧子伺候不好丈夫,总不能让他委屈着吧?
  余致瑶嘀咕:“那您当初也没看上诗音姐啊……”
  “事实恰好证明我的预见!她不就移情别恋嫁老外了?”余母瞪她,又扭头呵斥余父,“脚不许架茶几上!”
  “行了,致远向来有主见。”余父悻悻地收回脚,“中饭吃什么?”
  余致远自小优秀,一路名校,进入余氏后展露出过人的商业才干,向来是圈中子弟典范,余父余母的骄傲。与卫家那声名狼狈的老三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然而有能力的人势必有主见,无法影响儿子的想法,算得上是余母唯一的缺憾。
  生活果然不能尽如人意。余母暗叹一声,转头吩咐帮佣张罗菜式去了。
  ※※※
  卫家老宅占地广阔,宫殿般的建筑掩映在园林花丛之中。亭台楼阁,曲径通幽,流水潺潺,处处皆是风景。
  卫老爷子夫妇去得突然,之后的争斗残酷惨烈,患难中相互扶持而来的兄弟情格外坚固。不同于豪门家族常见的兄弟阋墙,卫永德和卫永言的感情极好,至今两家仍合住在老宅中,并未分家。
  镂空雕花大门缓缓开启,一排车队鱼贯驶入,绕过前院中心的喷泉,在门前停下。卫修下车,伸了个懒腰,环顾这阔别八年的……家?
  “啧,三少好大的排场啊。”有佣人嘀咕。
  “不成器的东西!”卫永言眯起眼睛,看着一身休闲黑T黑裤、高大挺拔的儿子在数名保镖的簇拥下信步走进来,劈头骂道,“回个家而已,摆的什么谱?”
  卫修在沙发上落座,笑容散漫,“有备无患嘛。万一您又想像八年前那样,不由分说先把我打个半死……”
  早就该打死这小畜生!
  卫永言脸色铁青。卫永德劝道,“行了,父子见面就吵架,成何体统?”
  卫永言转过头,懒得再看这逆子一眼。
  卫永德和颜悦色,“回来就好。几年不见,长成大人了啊。”转头问妻子,“阿修今年有22了吧?”
  “对,我记得比阿佑小三岁,阿佑又小依依三岁。”卫伯母笑道。
  卫依和卫佑是卫永德的长子长女,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在他们旁边,郑承望从卫修进门起,就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大伯,伯母,今天不是家宴么?”卫修闲闲倚在沙发中,漫不经心地转着茶杯,“怎么家里混进了两个眼生的外人?”
  另一个,指的自然是卫永言身边的美人。她容色美艳摄人,保养得宜,风韵十足。
  侍立在一旁的周伯俯身,用在座都能听到的音量“耳语”八卦道:“少爷您out了,那可是被尊为「PPT演技」教主、刚刚夺得金艾奖影后头衔的资深影星郑倚菱,网上这几天讨论热度高着呢!「金艾奖收了多少钱」一上热搜,立马被压下去了。噢!据说影后背后有卫姓金主,还有个二十多岁的私生子……”
  郑倚菱脸上端庄的微笑险些挂不住。卫永言直接把手中的茶杯朝卫修砸了过去。
  卫修不躲不闪。
  齐齐变色的卫永德一家,冷漠狠厉的卫永言,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郑倚菱母子……短短一瞬,他看了个清楚。
  茶杯直扑面门,周伯探臂,轻松拦截,反手摆在茶几上。
  卫修笑了:“父亲怎么连茶杯都拿不稳了呢?该不会是帕金森氏症吧?苍天饶过谁啊。”
  周伯提醒他:“应该是「年岁不饶人」。”
  “噢,”卫修虚心受教,“年岁不饶人啊!也难怪卫氏都沦落到与余家那种暴发户平分秋色了。帕金森氏症需要静养,接下来我会进卫氏帮忙,您可以瞑目了。”
  一句“进卫氏”,在座各人面色各异。
  周伯再次提醒:“应该是「可以安心了」。”
  卫修再次虚心受教:“噢,您可以安息了。”
  “混账!”卫永言指着卫修,气得直哆嗦,“卫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想进卫氏?做梦!”
  便听周伯又“小声”嘀咕:“手抖得这么厉害,帕金森没跑儿了……”
  卫永言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郑倚菱柔声安抚他,又软声劝卫修,“三少别怪我多嘴,你父亲其实一直盼着你早日想通归来,一家人团聚。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不过是个想攀龙附凤的女孩子自己寻死,明面上要给公众个交待而已。亲父子哪来的隔夜仇,何况他就是嘴硬心软,你别记恨……”
  看似劝哄,句句暗指他做下那种丑事,还有脸负气出走有脸记恨老子。
  卫修眼也不抬,“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郑倚菱一个眼神制止正欲开口的郑承望,拉住又要发作的卫永言,唇角扯起一抹有些勉强的微笑,颤声道:“没关系的,三少对我有心结,我可以理解。不要因为我再影响你们父子的关系……”
  卫永言想起这些年来她不计名分的陪伴,儿子甚至至今无法堂堂正正的姓卫,看向她的目光转柔,充满歉疚。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狗男女。卫修后背肌肉紧绷,指尖隔着衣服描摹着胸前吊坠的轮廓,好容易才压下心中戾气。
  卫永德暗自叹气。弟弟别的都好,唯独在这件事上犯了轴,私生子生在了前面不说,还偏心偏得没边,他也无可奈何。
  “阿修完成了学业,是该进公司历练了。我们老了,卫氏的将来总是要交到你们手中的。”他语气和蔼,话锋却是一转,“只是,你这回跟齐家孩子闹得也太过了些,怎么还把余致远的太太牵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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