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解渴——酥芙蕾
时间:2018-01-14 15:52:50

  “我也不是说,打算现在就怀孕。”
  梅衫衫解释道,“身体健康的女性,可能想怀就怀,想生就生了。可是生育于我,风险要大上许多,我希望尽可能的提前调养好身体,以免留下遗憾。”
  邓嫂理解了。
  只要不是头脑发热,一门心思要尽快怀孕生子,那就好。
  她应了下来,“我回头拟定个计划,还要配合医生做个体检,我觉得调养个半年吧,应该差不多……”
  ***
  晚上,卫修回到家中,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一阵晕眩。
  “宝贝你……”
  书架上,堆满了梅衫衫的书;衣帽间里,他的衣物旁边,满满当当的,挂着她的衣服,新增的好几个鞋架上,摆满了各式女鞋,还有一个大橱柜,显然是专门用来放包包的。
  不同于以往,每回上来过夜,带上几件衣物,那样小打小闹。这个情形,她分明是把常用的东西,全都搬了上来。
  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她连邓嫂都一块儿搬上来了。
  梅衫衫眨眨眼睛,“我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等你来邀请我同居?这么主动,会不会不好……啊!”
  “——太好了!再好也不过了!”
  卫修欢呼着,搂过她的腰,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灿烂得晃眼,那份开心,像是会传染一样,让梅衫衫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他把她放下来,俯首急切地吻住她的唇,舌尖叩开齿缝,寻找到她的香舌,邀请她共舞。
  热烈的吮吻,迫不及待的啃咬,那些无法溢于言表的激动和喜悦,在这唇齿相依的一吻中,尽数传达给她。
  呼吸渐渐变得火热而急促,听到邓嫂的脚步,梅衫衫拍打他的背,他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指腹抚过她泛着水光的嫣红唇瓣,喃喃着,“我好开心……”
  又突然拥住她,“嗷”地吼了一嗓子。
  邓嫂吓了一跳,探头出来看,见两人紧紧相拥着,才老脸一红,赶紧缩了回去,默念非礼勿视。
  “好了好了,”梅衫衫哭笑不得,“之前不也差不多就住这边了吗?干嘛这么激动……”
  “那不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卫修其实也说不上来,但她正式地跟他住在一起,同进同出,饮食起居皆在一道,那就是不一样的。
  “我太开心了!”他又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一齐跌坐在沙发上,仍然把她搂得紧紧的,蹭着她的脸颊,不住地跟她表白,“宝贝我好爱你!我太爱你了!每天都更加爱你!”
  表白的话,听过再多遍,心中还是一样的甜蜜。寒冷的深秋,却像是一瞬间绽开了满世界的春花。
  梅衫衫的笑意在脸上扩散,回应他,“我也爱你。”
  ***
  同居的生活,跟之前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然而卫修就是格外的激动,开心得不能自已,时刻挂着媲美朝阳的灿烂笑容。夜里,更是热情得梅衫衫险些招架不住,直到她威胁他,再这样她就搬回去了,他才委委屈屈地收敛了几分。
  三日后,卫永德终于可以离开加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了。
  说是普通病房,也是VIP豪华单间,房间宽敞,独立卫浴,还带有会客空间。
  病房里堆满了商界友人送来的鲜花和慰问品,被卫伯母指挥着,分别记录好,统统运走。
  情形转好,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虽然他还不宜移动,卫家人总要都去探望一番,包括麻烦缠身的郑承望。卫修和梅衫衫自然也不例外。
  一段时间不见,郑承望瘦削了不少,眼窝深陷,眼底黑青,整个人显得阴鸷又颓废。他旁边的卫永言,比他的气色也好不了多少,头顶甚至隐隐可见丝丝白发,夹杂在乌发之间,让他看起来,比平日里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卫永德醒着,天光之下,他注意到弟弟的状态,眼眶一涩,哑声道,“永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卫永言笑笑,只是那笑意浅薄,不达眼底。
  看着兄长虚弱的模样,愧疚与后悔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麻木。
  “这是他应得的,”卫永言告诉自己,“他给你戴了这么些年的绿帽,把你当傻子一样耍,看着你敬重他,崇拜他,对他感恩戴德,他想必是得意的吧?”
  他分明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和他争夺卫氏,他却这样防备他,算计他。那么他算计他一次,又有什么不对的?
  又没有要了他的命。
  双胞胎还没放学,卫佑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卫依用牙签戳起切成小块的苹果,喂给卫永德。
  卫永言移开视线,目光落到精神萎靡的郑承望身上,心中又是酸楚难言。
  兄长儿女环绕,他唯一的孩子却可能会锒铛入狱。
  至于卫修,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卫修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梅衫衫的手指。不一会儿,周伯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进来后,周伯就把门关上,自己站在了门口。双脚与肩同宽,两手交叠在身前,明明是闲适的站姿,却给人一种休憩中的猛兽,随时准备跃起行动的震慑感。
  来人满脸迷茫,目光落在卫永言身上时,面色变了变。郑承望抬眼,一看清他,瞬间抖如筛糠。
  卫伯母大皱眉头,“阿修,你又在折腾什么?你大伯才刚刚好转一些,你不要……”
  “伯母,”卫修笑笑,“我只是觉得,家人好不容易又聚齐一次,有什么该说的话——”
  他的话,又被一声开门声打断,这次,进来的是坐在轮椅上的郑倚菱。
  “哦,差点把这个忘了。”卫修扫了眼郑倚菱,嫌恶地撇开。
  当年看着他挨家法的时候,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今天?
  上回卫永言一通没头没脑的踢打,郑倚菱险些送了半条命,更有一条腿骨折。她不肯拄拐杖,出进便坐着轮椅。
  当她的目光与郑承望一样,落到房间里唯一的生面孔上时,她差点克制不住地要尖叫出声。
  ——怎么会?他在这里做什么?!
  房门再次关上。
  “好了,人终于到齐了,”卫修站起身,从周伯手中接过几个文件夹,在茶桌上一字排开,“讲故事的时间到了。这个故事,得从祖母怀孕时说起……”
  他所说的故事,太过于匪夷所思。
  双胞兄弟被吞噬,卫永言携带着两套基因,卫修与他是法律上和生理上的父子,然而以遗传学,以基因来论,却是叔侄。
  即便是传看过那几份鉴定文件,在座各人仍然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该信。
  反应最大的是卫永言,“一派胡言!你从小就不学无术,不知道在哪里看的什么神话故事,就来胡言乱语,你分明……”
  他生生止住了话头,差点咬到舌头。
  周伯“啧”了一声,小声嘀咕,“没文化,真可怕。怎么就不相信科学呢?”
  卫修不以为然,“是不是胡言乱语,你拿你的头发,和下面的切片去鉴定一下,不就清楚了?撒这种没有意义的谎,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聊?”
  虽然此“切片”非彼切片,还是听得在座男性下面一凉。
  卫修仍没有放过他,“我说我和你基因鉴定为叔侄时,你丝毫也不见惊讶。我想,你应该早已鉴定过了?”
  他转向床上的卫永德,“大伯,我父亲,可一直以为我是你儿子呢。”
  卫修准备齐全,而且正如他所说,是不是那个什么“嵌合体”,一鉴定便知,做不得假。卫永德心中,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
  他看向弟弟,“永言,你……”
  “我没有!”卫永言否认,“你别听他胡说……”
  “嗤!”卫修轻笑一声,“父亲,你就这么着急否认,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卫永言的表情滞住了。
  是啊,否认卫修所说的,就等于承认自己认定他并非亲生。
  等于把自己捂得紧紧的绿帽,拿出来公开示众。
  可要是承认……
  这小崽子,给他出了一个难题,让他进退两难。如此狡诈。
  卫修还安慰起了他,“你别急,慢慢想,总归我肯定是卫家人,是祖父的亲孙子,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不过呢,”他粲然一笑,灿烂的笑容下面,不掩饰明晃晃的恶意,“你……似乎没有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啊。”
  “你的后代,遗传的都是那个被你吞噬的双胞兄弟的基因,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护得跟眼珠子一样的亲儿子郑承望——又是谁的种?”
  卫永言脸色突变,猛地转头,死死地盯住了郑倚菱。
  当年……他记得当年,外面有传闻,口口声声说郑承望可能不是他的种。他还没来得及发火,郑倚菱先哭成了泪人,直言不接受这样的羞辱。
  次日,她就主动带着郑承望,去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郑承望是他的儿子无误。
  后来,郑承望渐渐长大,面容长开,越来越像他。任何人看了他们俩,都要道一句父子相。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可如果他是那个什么嵌合体,他的孩子都跟他是基因上的叔侄,那郑承望的亲子鉴定……
  郑倚菱死死地咬着嘴唇。
  她脑中一片混乱,她拼命地想要寻找一条出路,却绝望地发现,此刻大概是穷途末路了。
  “这不可能!”她仍然要垂死挣扎,凄凄地望向卫永言,“永言,承望明明做过鉴定,就是你的儿子啊,所以那个嵌合体什么的,根本就是胡说……”
  “啪啪——”
  两声掌声响起,卫修摇头叹道,“郑影后,刚才怕是你职业生涯的演技巅峰了吧?入了戏,连房间里这么大一个活人也能视而不见了吗?”
  郑倚菱本就苍白着的脸上,更加失去了血色,被身后的白墙映衬着,一样的惨白。
  她瘫坐在轮椅上,瑟瑟发抖。
  “给大家介绍一下,”卫修一伸手,“从日本远道而来的安井征夫医生,郑承望的亲生父亲。顺便一提,安井医生,是个享负盛名的整容医生哦。”
  周伯递过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卫修接过来,也在茶桌上摊开。
  “口说无凭,亲子鉴定报告,郑影后带着儿子造脸的医疗记录——从不到十岁就开始微调,真是拼了啊。”
  安井征夫的中文水平一般,基本都没有听懂,但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他还是明白的。
  他在见到卫永言时,就心知不妙,此刻只能装傻,叽里呱啦地讲着日语。
  然而这里没有人需要听他的证词。
  就连卫依和卫佑,在起初的震惊后,都想明白了这前因后果,更不用提精明世故的卫永德。
  卫永德满心震惊。
  他一直以为,卫永言是受了郑倚菱的挑拨,怀疑卫修的血统,才对他那样恶劣。
  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认定了儿子并非亲生,甚至还荒谬地以为是他和弟妹……
  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以为他与弟妹有私,给他带了绿帽,还生下了卫修时,他捂紧了不想让人知道,更没有找他质问,而是隐而不发,憋在心里。
  卫永德恍然发觉,对于弟弟的心理,自己可能从来都没有懂过。他自以为对弟弟了解甚深,却原来,这之间根本是误会重重……
  他们兄弟之间,横贯着这样一条巨大的裂缝。他行走在裂缝之上,还一无所知——
  不,他从马背上坠落,真的只是一场事故吗?
  卫永德的后背发凉,就连失去知觉的脊椎中,仿佛也灌满了冰,刺骨的冷。
  他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深色,然后将目光投向卫永言。
  旋即他变了脸色,“永言——”
  他无法起身,眼睁睁地看着弟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房间里乱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女人,搬上来,自己动。
33:你这是在玩火,卫烤鸭
 
  ☆、LXIX
 
  -Chapter 69-
  郑承望素来深得卫永言喜欢,总是把他带在身边, 让这个酷似自己的儿子与自己并肩。
  卫永言倒下的时候, 郑承望条件反射地伸出了手, 想要扶住他,被他一把挥开。
  摔倒的过程, 大脑像是进入了慢镜头模式,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卫修, 却只看见他背过身去, 大概是打算带他的女人, 远离这边即将到来的混乱。
  人体倒地,发出咚的一声钝响。卫永言没有感觉到疼痛,事实上, 他好像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了。
  病房里一阵兵荒马乱。
  卫佑想去搀扶卫永言, 卫依连忙阻止他, “放着放着!有些病症不能随便挪动,会出事的——”
  “叫医生……”
  卫伯母手足无措了半晌,听到卫永德喊她叫医生,这才回过神来, 抬脚想出去,然后意识到房间里有铃,急匆匆地跑过去按铃。
  郑承望被挥开的手还举在半空, 郑倚菱拼命给他使眼色,他却全然没有接收到,只呆呆地看着躺在地上, 口舌歪斜的卫永言。
  “爸……”他茫然地喃喃着。
  卫修第一时间拉着梅衫衫,退到了一旁,以免手忙脚乱起来,让她有点什么磕磕碰碰的。梅衫衫目含忧色,捏了捏他的手,立刻被他用力地回握住。只是,他一直立在原地,始终没有靠近卫永言。
  好在这里就是医院,医护人员来得很快。
  医生初步检查,认为可能是中风,指挥着护士将他抬上担架,送往脑外科,做进一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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