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梁浅听得莫名奇妙,怎么又跟她沾上关系了?她低着头认真的包饺子。
余妈又跟韩泽深互相说了新年快乐,拿脚踢了余梁浅一下,“还不感谢你小韩哥。”
余梁浅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谢谢小韩哥。”
那边轻快的嗯了一声,好像她就该谢谢他一样!
余妈对着余梁浅又把韩泽深一顿夸,余爸回家,余妈对着余爸又把韩泽深一顿夸,还让余梁浅给韩泽深发个200块钱的红包。
气死她了。
但是受了礼,总该是要还的,何况还是新年。
余梁浅说,“发红包可以,你们先给我钱。”
余妈毫不含糊的从口袋里掏出钱交到余梁浅的手中。
余梁浅在红包的备注上写“新年快乐”,将红包发了过去,关了手机继续包饺子。
快十二点的时候,外面的鞭炮的声音震天响,余梁浅趴在窗户上拿着手机录烟花的视频,准备发一条朋友圈,祝所有认识的人新年快乐,就不一一祝福了。
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韩泽深发来的一条三秒的语音。
☆、第四面
吃了饺子准备睡觉,外面的放鞭炮的声音也渐渐减少,只是偶尔还能听到很远很远传来的几声。
除夕夜睡觉按照老传统是不许关灯的,偏偏她又是个有光就睡不着的人。
忽然想起来,韩泽深给他发了一条语音,当时她听过了好几遍,但是奈何鞭炮的声音太大了,加之语音也就三秒钟,根本什么都没听见。
重新点开语音。
“新年快乐。”
只是四个字,却听得余梁浅耳边炸开了烟花,砰砰砰!
欢愉的语气,带磁的音质。
余梁浅不由自主闭上眼睛又听了一遍。
好听。
好在没枉费了那200块钱。
余梁浅的日子过得优哉游哉,串串门,补看错过的春节联欢晚会,在舍友群里玩发红包的游戏。
辛湘宁:梁浅,来找我玩吧,本公主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余梁浅:我妈可能不让。
郑雪:你看看,乖孩子的体质有犯了。
余梁浅:……
郑雪:我就是隔着辛公主太远了,不然我就去了,在家真是太没意思了,每天应付七大姑八大姨累死了。
章盈因:让辛公主给你出飞机票。
辛湘宁:去死,真当我是国王的闺女啊,梁浅你来吧,陪陪我,我爸妈一直带着我出门应酬,还给我介绍各种精英对象,烦死了。
郑雪:你不要给我啊,精英呢,年薪不得三五十万?
余梁浅:等我问问我的母上大人。
辛湘宁:【求救】
这事余梁浅还没开口问余妈,等不及的辛湘宁一个电话打到了家里,正好是余妈接起来,她就开始各种诉苦,说自己如何如何的孤独,大过年的都是一个人待在家里,连饺子都没能吃上。
余妈一听心软的一塌糊涂就让余梁浅去了,还让她去了给辛湘宁包饺子。
“辛湘宁,你就是一戏精!”余梁浅坐在大巴车上她打电话。
“怎么的,你这么不情愿来看我啊,是不是等你家的小韩哥回来好约会啊?”
“神经病你。”
“恼羞成怒。”
余梁浅挂了电话,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打发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从车站出来,晴朗的天变得有些阴沉。
辛湘宁穿着长款的黑色大衣,一双小短靴,带着墨镜靠在车上,活像个公子哥,“余梁浅,本公主在这,往哪看呢!”
“你开车的技术行么?”余梁浅表示怀疑,毕竟在大学里没听她说过自己会开车。
辛湘宁把墨镜往下拉一下,露出大眼睛,“在宿舍里没见过我开车?”
余梁浅脸红了,“上车,上车,冻死了。”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辛湘宁高声喊着,引来路人的实现,余梁浅赶紧藏进了车里,辛湘宁毫不在乎的一一对视回去。
辛湘宁带着余梁浅钻进了一家火爆的火锅店。
一进门,余梁浅鼻梁上的眼睛就蒙上一层厚厚的雾气,眼前的视线模糊,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轻喊了一声辛湘宁,没人应答。
正准备摘下眼镜时,鼻梁忽的一轻,“小妹妹,交个朋友。”
余梁浅被这声音恶心的皱眉,不去看他的脸,“请把眼镜还给我。”
“给个联系方式,我就给你。”男人嬉皮笑脸。
辛湘宁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座位,找到了之后才发现余梁浅没跟上来,让服务员给上了水才有去找余梁浅。
正好看见有“色狼”在欺负她。
上去就照着男的小腿就是一脚,“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要追就正大光明的追,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打算恶心谁?”
男人吃痛回头看辛湘宁,“我欺负小猫该你什么事情?”
“什么小猫小狗的,这是我妹妹。”
余梁浅虽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感觉周围很多的视线都围在自己身上,很难受,拽了一下辛湘宁,让她别惹事。
“请把眼镜还给我。”
“给联系方式,我就……”手里的眼镜突然不翼而飞,偏头看赶过来的人,嘴角带着玩味的笑了一下,发出啧啧的声音。
“是我朋友过分了,你们的单我买,算是给你赔罪。”语气非常诚恳。
余梁浅带上眼镜,抬了一下头,确定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她认识,“不用了,小韩哥。”
辛湘宁挑挑弯眉,从头到尾的认真看了韩泽深,“不用了,饭钱我付的起,让你朋友给我妹妹道歉。”
余梁浅强硬地拉着辛湘宁往里走,“不用了。”离开人群的关注圈。
结果整个吃饭的过程,辛湘宁说韩泽深长还可以,穿衣服的品味不错,但是身边有这样无赖的朋友,难免不了他也是这样的人,让她好好观察一下,还狠狠的骂了她,遇上这种事情就知道息事宁人。
“好啦,我的辛公主,下一次我一定扛着枪拿着剑往上冲好不好,快来,吃掉这些肉。”余梁浅最怕辛湘宁唠叨了,把辣锅里的肉都捞到辛湘宁的碗里,这才堵上她的嘴。
她从番茄锅里捞了土豆片吃。
“你怎么不跟我说你的小韩哥是我地盘上的人呢,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打听一下他的情史,以及家庭状况的。”
余梁浅头也不抬的吃着土豆,“你忘记我跟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么?喜欢了四年了,忘不掉。”
堵辛湘宁嘴的话而已,旁人却当了真。
只是这话说出来,任谁听了不会当真?
这顿饭,还是韩泽深结账的。
余梁浅跟着辛湘宁过了一个周,每天过着大鱼大肉的腐败生活,肚子上的脂肪明显厚了层,不敢再待下去,嚷嚷着要回家,正好马上也要开学了。
辛湘宁一把揽住她倒在床上,“那再陪公主我睡最后一晚。”
余梁浅:……“我妈说让我给你包顿饺子吃,你要吃什么馅的,我们今晚上做,不出去吃了。”
“经典白菜肉馅的。”
辛湘宁全程坐在吧椅上,喝着果汁,看着余梁浅调馅,擀饺子皮,包饺子。
“辛公主,动个手包个饺子呗?”
辛湘宁懒懒的靠上吧椅,“我没包过,包坏了破坏美感。”
余梁浅:……
两个人小时的车程,余梁浅又回到家中,就只有韩泽深在家,好像也是刚回来,正在整理行李,床上堆了一堆衣服。
余梁浅皱着眉,强忍住上去叠衣服的冲动主动跟他打招呼,“小韩哥,谢谢上次的饭钱。”
“不用客气,确实是我朋友不对在先的。”韩泽深没回头看她,只是单手掐腰,对着床上的一堆表示头疼。
他实在是没有收拾西东的天赋。
余梁浅也没再说什么,准备回自己的屋,又听见他说,“密码是yu。”英文的读法。
“啊?”
“电脑密码。”
“哦。”她可能也用不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余妈说,“你们这公司放这么多假才算有点人情味了。”
“年前加班太多了,攒的假,就跟朋友出去旅游了几天。”韩泽深吃饭很快,也很安静。
“都上哪玩了,我将来等着我闺女挣钱了,也得让她带着我出去旅旅游,见见好风景。”余妈感慨道。
“东北,去看……”
“那你们得等上……个三五年。”
余妈说余梁浅没礼貌,抢话。
余梁浅直到吃晚饭也没再说一句话,只有是在听完韩泽深的那些描述在收拾桌子的时候跟自己说了一句,“等着下一年冬天,我也要去看一次冰雕。”
没注意到韩泽深就站在她的身后。
辛湘宁和余梁浅坐同一班动车回到学校,章盈因随后到的。
一到宿舍每个人都敞开行李箱,把里面的吃的拿出来,不管是零食,肉,还是凉了的菜,只要能吃就可以。
“小雪啥时候到啊?”
“说得明天一早呢,给咱们带了山羊奶酒和风干牛肉。”章盈因啃着鸡腿跟家里人汇报自己已经到了学校。
“我也得跟我母上大人报告一下我到学校了。”余梁浅拿起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那我也得赶紧跟我男神说一声,我到学校里了,他的好日子又到头了。”辛湘宁洗了手,往床上爬。
余梁浅的电话接通了,“喂,妈我到学校了。”
那边又只有呼吸的声音。
“小韩哥?”
“嗯。”
几秒钟的尴尬沉默。
余梁浅想挂电话,赶紧开口说,“等我妈回家,你跟她说一声吧。”
“好。”
挂了电话,感觉韩泽深最近怪怪的,不爱搭理她,是自己得罪他了么?
应该没有啊。
晚上的时候,韩泽深又来了一条消息:我给叔叔说你到家了,但是没跟阿姨说。
余梁浅:跟我爸和我妈说都是一样的呀。
韩泽深:你让我跟阿姨说。
余梁浅:都是一样的。
韩泽深:嗯。
余梁浅:小韩哥,你是受什么刺激了么?说话怪怪的。
韩泽深:没有。
余梁浅:哦。
韩泽深:嗯。
没有下文了。
回归学校的生活,余梁浅每天除了上课,还要不定时的社团活动。
最让她头疼的是,每天都要给以各种理由逃课赖在宿舍里的辛湘宁带饭,而且还是各种难对付,也得亏了是余梁浅的脾气好,要不然早绝交了。
辛湘宁开始了追男神的路,郑雪和章盈因也有暧昧的对象,整天不着宿舍,晚上一般就她一个人,大部分的时间用来看闲书,偶尔看一部治愈系的电影。
辛湘宁在男神那里受了委屈,就回来跑到她的床上哭诉,求安慰,余梁浅一开始还好心好气的安慰她,给她分析利弊,后来直接把床让出来,“哭吧,哭完了你还是有力气去追你的男神。”
“没良心的东西!”
余梁浅屏蔽她的一切话语,默默的看书。
“你快谈个男朋友吧,你喜欢了四年不能忘的那个男生呢?去表白啊,反正快愚人节了,就算表白失败了,也无所谓嘛!你这样我都担心你看破红尘。”
余梁浅白了她一眼,“我表白了,还能算暗恋么?”
辛湘宁:……
愚人节,照常上课。
辛湘宁又逃课了,忙着跟男神表白。
余梁浅撑着下巴看窗外嫩绿的树叶,脑袋里都是高中的生活,他抱着篮球从赛场上下来,将手里的篮球很自然的递给一个长发及腰的女生,拿汗淋淋的脸蹭她的额头,女生嫌弃的拿食指戳他的肩胛骨。
“嗡嗡嗡……”
猛地的回神,将电话挂掉。
☆、第五面
余梁浅被思修老师狠狠的瞅了一眼。
她的脸发热,赶紧低头将手机调成静音,继而坐的跟小学生一般,认真的听老师的思想教育。
直到铃声响起,余梁浅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郑雪,有卫生纸么?”
“有,一等啊。”郑雪笑着十指飞快的在手机键盘上敲上一行字,才从包里拿出纸巾,“我也去上厕所,跟你一起。”
两个人都拿着手机出去的,郑雪要跟心上人聊天,余梁浅要去回电话。
丛年和韩泽深将今早来的货物全部上架,贴上条形码,然后躺在集装箱上休息。
仓库里还有其他机器在作业,隆隆作响。
“韩哥,你今天皱眉了。”丛年像是看到了奇观一样的语气,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工作中的韩泽深愁过。
“很奇怪?”韩泽深倒是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经常皱眉。
丛年瞪着眼睛,“超级奇怪,是不是觉得这份工作太累,太枯燥了,整天面对着这些大箱子,是个人都要烦的。”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韩泽深单支胳膊搭在眼睛上,想事情。
“那是?韩哥,你手机响了。”
韩泽深也没睁眼,摸索着放到耳边接起来,“喂?”
“小韩哥,你给我打过电话?”
声音小小的,听得不真切,但是那“小韩哥”三个字,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
韩泽深猛地起身,跳下集装箱,向着光亮的出口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