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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作者:亦唯
文案:
长不大的小娇花司檀,沉迷奇幻话本子。
只要能有好故事,啥事都好说。
这么软萌、好哄,易推倒,
被闻亦顺溜溜叼走……
直到某一天,
她发现与她同饮同寝的好夫君,比那玄之又玄的话本还带有奇幻色彩,
她有点儿慌……
能抹人记忆,能隔空取物,还能动动手指头,BIU~一下,将她剥光的人,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超软萌小白兔不知不觉被神秘腹黑大灰狼套牢的婚后齁甜蜜宠小故事,本文又名《夜夜鬼话》、《我的夫君不是人》……
温馨提醒:
一、作者想要一个软萌少女,超软超萌那种。
二、男主……呃,不是人。前方预警:慎入!(不重生,不穿越,不苏,不白,不侨情。——这是作者菌的尿性!但具体如何,全看情节发展。)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檀、闻亦 ┃ 配角:薛云希、风顷棠 ┃ 其它:
☆、杏子梢头
太史府后院,隔岸而立的六角水波亭内,司檀低眉垂帘地来回踱步,约一时辰余。
杏子梢头,疏蕾红妆。烟波渺渺,杨柳迷离。正值春日繁华盛期,杏花接春桃之后,开的恣意潇洒。柳条宛若翠幔,袅袅低垂。燕嬉花塘池树,点水撑衣。
如此景致,她心神凝结,愁绪绕眉,竟全无心思去瞄上一眼。
婢女卓焉席地围几,双手托腮,眼波随着司檀前后不定的脚步左右流转。
看花眼了。她呵欠一个接一个,后又颇感困倦地揉揉眼睛:“小姐,半个月没想通透的事,这一时半刻也寻不到好法子,您还是停下来歇歇。这么晃着,是要哄奴婢睡觉吗?”说着,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怎么办,怎么办?”司檀来回的脚步更快了。
终是不忍她这样独自煎熬,卓焉起身,硬是将她按在软垫上,“想不透便不想了,没办法就硬着头皮嫁呗!”
“那怎么行,不行!”司檀气呼呼地瞪了卓焉一样。黯然耷拉下眼皮,秀眉微蹙,翘睫如折扇,一开一合,拉下一片齐整有序的灰影。
好可怜。没人能替她说句话,也没人可以帮她。司檀郁闷不解,暖风中,她轻叹口气,微微扬起了圆圆小脸。浅粉唇瓣被皓齿轻咬,拧眉深思中,挤出两弯淡淡梨涡。
还是想不出来。
司檀苦兮兮地望着翩然乱飞的杏瓣,红润娇嫩的两腮上,两个红痕巴掌印子尤为明显。
她很是懊恼的再次耷下脑袋,无力低喃:“你说,到底怎么才能退了这婚?”
现下亲事都议好了,那是轻易改不得的。卓焉无奈,“小姐,老爷都已经说到那种地步,这婚退不了。您就安安生生等着嫁人吧!指不定,还能遇上个好郎君,将小姐带离苦海,就不用受旁人欺负了。”
亲人都欺负,还能指望旁人对她好?鼻头再次酸起来,司檀恹恹地伸出两手,使劲揉搓着红肿不堪的眼睛,“我再想想,再想想。”
还不放弃?若是能轻易就想得出,昨日还会因为一两句话说得不对,挨了巴掌吗?
看看这眼睛,一整夜下来,哭的像是只雪毛红眼的兔子。
卓焉实在是参不透自家小姐的心思,那宣平侯刚承爵没几年,听闻是位丰神俊朗,洁身自好的好儿郎。如此难得,可她怎么就不想嫁呢?
嗯,好似在小姐心里,什么样的好事都没听来那些真真假假的故事另她感兴趣。与之相比,她宁愿抱着些话本,或者守着一堆嬷嬷听故事。
拿前些日子来说,院里的嬷嬷去街上,偶然听了城西一商家发生的趣事。
说是府内女儿拒亲,跟着一位远房表亲私奔。被千辛万苦地找回后,家主执鞭,硬是当着众人面,生生将那表亲给打死。
嬷嬷回府后就当故事添柴加料地说于小姐听。小姐感兴趣,便眨也不眨的仔细听了。可听完回房,忽地就呜咽起来。口中一个劲地为那两人鸣不平。
原还有机会心疼上旁人,却不曾想过,这种父母强定姻缘的事,自己也会遇上。
再说小姐,整日沉溺在故事里,只知自己喜不喜欢,哪懂什么利益牵扯。抛开宣平侯为人不论,单是他在朝中的威势,都不能轻易得罪。夫人说,惹他不高兴,怕是往后的日子都难过。
这婚,能轻易退吗?
显然是不能的。
忽闻远处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正来回踱步的司檀眉头蹙的更紧。
倒是卓焉面露几分喜色,慌忙起了身,道:“小姐,他来了。”
司檀当然知晓她口中所说为何人。
今日父亲请的,正是那名小侯爷。这午时刚过,前厅的宴席也差不多散了,父亲巴不得她赶紧嫁过去,有这么个好时机,还不得为两人留些独处时间。
可她是真不想嫁,更不愿见他。且因昨天的那两巴掌,对那为不曾谋面的小侯爷也讨厌起来。
若不是他突然的上门提亲,她在府里过得好好的,有吃有喝,又有听不完的好故事,何必去找这份罪受。
到现在脸颊还是如烈火灼烧,双眼也胀的难受。可气死她了!
受罪倒也罢,可一夜的翻来覆去,眼下也还没能找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父亲已经警告过:宁可将她掐死也拒不退亲。
如此看来,她好似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司檀急了,紧紧拽着卓焉,“你不许走,你得留下。”
“小姐,这时候奴婢在不好。您放心,奴婢就在一旁守着。”卓焉掩面偷偷一笑,就要退出。
司檀不允,应是扯着她的袖子,“不能走,走了就再也不理你。”
卓焉指着一旁堆砌的假山,“奴婢不走,就躲在那里。小姐放心,若是他敢欺负你,奴婢搬起石头砸他,行吗?”
司檀将信将疑,“你说真的?他欺负我,你就搬石头砸他?”
“奴婢绝不骗小姐。”好言哄着司檀松了手,卓焉看似很是识趣的就退了老远。
司檀起身,垂首拧眉,也不知怎地,两股瑟瑟颤颤,几不能立。
领路家丁做出请的手势,而后恭敬行礼,退出园内。
要砸他?
主仆间的低声言语丝丝入耳,闻亦望一眼不远处的小巧身影,眉眼顿时绽开一抹温润浅和的笑容。
春园明媚,眨眼便失了光芒。
他也是有些紧张的。也就前天,他听了下人回禀,方知晓她的不乐意。虽说心里有些不太痛快,亦是倍觉失落。可只要她还没嫁人,他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娶的。
只要他还在,自是不允她有机会嫁与旁人。
见司檀低眉顺眼立于一侧,闻亦猜着,她应是在斟酌过会儿该如何说服他退亲。可他来之前早已做好应对的准备。这亲事,他定不会轻易退了。
不,是绝对不会退。
青砖排列,铺就平展窄道。闻亦默默吸口气,提步往前。碧草深水,绿树红花。一阵阵春日馨香夹带风中游荡,四散在亭中角落。
她的模样于他并不陌生。仍是乖巧惹人怜惜的白嫩圆脸,红粉带娇樱唇,双靥横窝。入眼一望,心中不免掀起层层波澜。
可惜他明显感到那浅窝不含半分喜色,是愁思咬唇中无意挤出来的。
方才宴上,太史令大人借机与他攀谈,当着府内上下的面,算是将形容女子美好的词都用上,好生将自家女儿夸了一番。
其实不用他来夸,他不需要她风仪端庄,不需要她温柔娴静。只要是她,好的坏的,都是他喜欢的。
他是真想不顾礼数,好伸手摸摸她低垂着的,嫩嫩滑滑的小脸,以此来确认她是真的还活着。她的眉,她的眼,他都想。
可他更是怕吓到她。
她双目空洞无珠,鲜血淋淋死在他眼前的一幕,恍如昨日。每每闭目,旧事便犹如闪电惊现眼前,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腔内热血都在一点点凝结成冰,好似这幅灵魂要从肉体中抽离出去。
他往后,定要将她护在怀中,再也不要丢了她,亦不让她再受任何伤害……
自闻亦进入亭内起,司檀并未抬眼瞧他一眼,附身行礼后,便垂首不语。
闻亦敛回心神,面向她回之。心内波涛翻涌不下。可是明面上,他双唇微抿,神色紧绷,没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激动。
“你是在怕我?”
入了席,她还是一直微蹙眉头,不乐垂睑低头。闻亦终是有些绷不住地问道。他已经很小心,连呼吸都声都在仔细控制着。难道还有何处是自己没能意识到的?
司檀轻轻摇头。
她不是怕。脸颊还在疼着,根本不想与他说话。且她也还没想好该怎么说退亲一事。既然父亲不同意,就只能从他这里找缺口。可他是侯爷,必须要想出一个能说得过去,又不扫他面子的理由。
说自己有了心上人?说自己病了?还是说……
好似两人已经合了八字,命格不合这种理由是行不通的。
如此来回纠结,司檀急的眼眶通红,愁绪绕得头都在隐隐发痛。
“你既不怕,怎不抬起头呢?”闻亦问的轻柔,软言细语衬着他低沉又不失清逸的嗓音,由温风传送入耳,听起来甚是悦人。
司檀不由地一怔。有这样好听的嗓音,人应是不会太差。若他不是要娶她,她是不会讨厌的。
可惜,他偏偏要娶她。
如是想着,她便缓缓抬起头。可那双眸子却是一直朝下看着,没有一分好奇抬起的意思。
闻亦唇角原含着一抹温笑,却在见到她红肿未消的两边脸时,心头一阵抽痛。他面色刹那间就阴郁起来,好似盛夏轰隆而起的闷雷,来得猝不及防而又滚滚深沉。
“你脸怎么了?谁打的?”嗓音中失了清泠,且明显含着几分怒火。
还不是你害得!
司檀心里不高兴,被他这一问,更是恼的不想正眼瞧他。在淡淡瞥过之后,她绷着唇,暗目低垂,轻轻摇了摇头。
只瞥的一眼,他便看出,她是哭过了。
闻亦难以自抑,有些心疼的伸了手。可白皙伸长的五指却在越过矮几,并且注意到她的刻意躲避的动作时,又默默僵停在半空。
她双颊肿胀,眼睑发红。不用她告知,他也猜得到始末。毕竟寻她多年,她在府内的处境,他还是了解过的。
也正是这分原因,他才迫不及待地想早些将她娶回去。可他不曾细想地冒然提亲,好像为她带来了麻烦……
自他进亭起,她便沉默不语。他问的话,她也只摇头示意,脸嘴巴都懒得张。
瞧着她鼓腮抿唇,应是连他也一起怨上了。
闻亦一直注视着司檀。眸色渐暗,有怒有疑,有怜有愧。那两个通红的印子和眸中隐隐压下的水波被他收入眼底,恍如尖刀利刃。
恐她对自己越来越厌烦,忍了又忍,闻亦终将眸中的异样生生压制下去,也抽回了想要伸过去的手……
遥遥望向来时的门廊一处,他幽声道:“魅无,去取些药膏来。”
☆、投其所好
他是要给她拿药吗?
司檀有刹那的动容。对自己面上刻意明显的不乐忽然生出了一丝惭愧。
可也只是刹那,她便敛回心神将其掐断。她为何要惭愧,脸都还疼着呢!
她耷拉着脑袋,心里还在盘算着怎么开口。心想:若是他能干脆些将婚事退了,她定要好生感谢一番,且保准对他不会再有一分恼恨。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正当二人沉默无言时,六角亭外有一阵轻微似风卷树叶的脚步声略过。闻亦收起温和面色,起身提步行至亭外青灰石道上。
方才他唤的是“魅无”,这人走路无声,真如同鬼魅一般,且速度亦是如此迅捷。难道他有飞檐走壁之能吗?
她也只在话本里看到过有这样的人存在,可到底有或是没有,她并不知晓。
禁不住有些好奇起来。司檀想偷偷的歪着头瞅上一眼,可刚转过脸去,就被一个着雪青银云淞江锦长袍的身影挡了视线。
看不到了。司檀慌忙收回视线,不敢乱动。
闻亦缓步至司檀一侧停下,将手中捧着的几罐低矮瓷瓶搁在矮几上之后蹲下身来。
“还疼吗?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他说话的语气太过轻柔,如同绒白鹅毛扫过耳边。司檀闻此,低垂的脑袋怔怔一僵。只觉得耳廓痒痒的,感觉两个耳根都要软了下来。
受了他声音的蛊惑,她很是乖巧地缓缓抬起头来,额前坠着的晶透珠玉来回晃动。借着暖阳,在眉心映出一条条浅浅的荧亮清影。
闻亦勾起唇角,笑得温暖宛若春晨熹光。他取下一瓶釉黄绘着青松云霞的瓷瓶,伸指蘸取一些粘稠清透的膏露,而后指尖向上微曲,往司檀脸颊一侧递送出去。
似是局促的,司檀下意识地垂着眸子往后躲了一些,可闻亦眼疾手快地直接就伸手涂抹了上去。
他温声道:“别乱动,这药很好用,涂上一些就不疼了。”
哪有呢么神,涂上就不疼了。司檀怎么听着,这话都像是在哄骗小孩子。可是听着又是有说不出的悦耳。
她有些气恼的努了努嘴。
她知晓,这是明显地气恼自己。
“往后,有我护着,谁也不能再随便欺负你。”微微一顿,他补充道:“连你父亲也不行。”
司檀忽然感觉心头一暖,好比干涸的河道重注清泉。连带着,鼻头都开始酸涩了起来。
他说,不让别人欺负她。
“那……你呢?”她有些不受自我控制地,就开了口。想要问问,他自己会不会。
可刚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怎能问出这种问题?
闻亦笑了笑,柔声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