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爱化妆,但是又舍不得钱,她所有的化妆品都是某宝上买的,只有这个,是她某一位男友送的,具体是近四十的那一位还是有老婆的那一位,她也记不清了,总之,当时拿到东西,她在柏叶青和钱亦她们面前炫耀了无数次,每次化妆都要把它拿出来说一遍,但是又舍不得用,挤一点点出来和她买的那些劣质BB一起用。
回想王敏的所有东西,真的是除了她的手机和电脑,这个粉底液是她最贵最宝贝的东西了。
很满意看到一个几乎没怎么用的粉底液,柏叶青将它又放了回去,心情颇好的开始整理物品。
她的东西不多,因为家不远,入冬了之后她便把春夏秋的衣服全背回家去了。而高中又因为一直穿校服所以压根没买过衣服,以至于冬天的衣服就那么几件,一切还是源于自己太懒了和钱都存着买唇膏了。
衣服和被子塞了两个行李箱,其余的东西打包了三个箱子。
看着五大箱东西,柏叶青不得不感慨,平时也没觉得自己东西多,这一收拾起来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东西了,这还没包括阳台的那床棉被。
收拾完东西,刚在椅子上坐下,电话铃声紧接着就响了起来。
“收拾完了?”电话那头的韩青宁问。
“好了,你到了?”
“嗯,在你宿舍楼下。东西多吗?要不要我帮你搬?”
“还……行吧,不算多。”她看着那五个箱子,十分违心的说:“我一个人就能搬完。”关键是这是女生宿舍,你怎么可能进的来。
当柏叶青这小小的个子抱着比她大了一倍的箱子第四次气喘吁吁地出来,转脸又要回去的时候,韩青宁好看的眉毛挑了挑:“还有?”
大冷的天,柏叶青愣是热出一头汗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笑嘻嘻地说道:“就剩一箱了,没了。”
韩青宁从车里摸出纸给她擦了擦汗,说:“东西多,我搬就行了,你逞什么能。”
柏叶青撇了撇嘴,说:“我这是女生宿舍,你觉得宿管阿姨会放你进来么?”
韩青宁勾起唇,笑:“打个赌,你的宿管阿姨会不会让我进。”
“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进去了,今天晚上你主动亲我。”他笑得灿烂,脸颊上的酒窝好似刻在唇边的一般,语调和表情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般正经话。
柏叶青脸倏地红了,剜了他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他却这么不正经,她还是头一次发现。
“那要是没进来呢?”
“那就还是我亲你。”他扬了扬眉,得逞了似的瞅了她一眼,潇潇洒洒地去找宿管阿姨了。
离得有些距离,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宿管阿姨被他两三句话逗得眉开眼笑,一分钟后,他心情愉悦的回来了。
“走吧。”
“说完了?宿管阿姨同意了?”
“为什么不同意?”他看她,一脸莫名其妙。
“为什么同意?”她才是一脸懵逼,同意了才更让人诧异好吗?她问:“因为你那张脸吗?”
韩青宁已经走在了前头,听后停下脚步,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但是说好了日更,绝不迟到!
第53章 二十四声喵
韩青宁从未去过她的宿舍,也不知道她的宿舍在哪,走了两步,停下来,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冲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带路。
柏叶青冲他掀了个白眼,认命地走到前头。
宿舍在二楼,上了楼梯还要拐三个弯才到,当初她在学姐的带领下进了宿舍楼七拐八拐的,还以为自己进了迷宫。后来走多了,也就不觉得绕了。
韩青宁跟在她身后,忽然开口:“你舍友都在么?”
“不在。”柏叶青摇头,“就我一人。”
到宿舍门口,柏叶青掏钥匙开门,想起什么般,没急着把门打开,而是攥着门把扭头看他:“女生宿舍其实都很干净的,我们宿舍是个例,你不要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以为女生宿舍都是这个样子。”
韩青宁挑了挑眉,没说话。
柏叶青顿了顿,补充:“不管你怎么想的,我是很爱干净的,这个你要知道。”
“你什么样我不知道吗?”他反问她。
柏叶青想了下,好像也是,跟他一起住了两个月,她爱干净这件事他也该看出来了,怎么还需要她讲。
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宿舍里少了她的东西,看着要比之前利落了一些。走过洗手池,瞥到脚边王敏泡了两个星期的内衣内裤,下意识把盆往里面推了推。
韩青宁跟在她身后进来,没有注意她脚下的动作。作为曾今的S大老师,学校宿舍什么样他还是清楚的,虽然以前从未进过女生宿舍,但男女生宿舍的格局一样。
四张床,只有一张床铺和书桌干干净净,桌子旁一个纸箱。
柏叶青径直走到自己书桌旁,指着纸箱,道:“就剩这个了,小宁子,帮朕把她搬走。”
韩青宁不与她计较,走过去,反而十分难得的配合她这幼稚的行为,装模作样地扫了扫袖子,弯腰作揖:“喳。”却在转头时瞥见对面桌上与地上,十分的……一言难尽,眯起眼,“你对床?”
柏叶青今天早上刚打量过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这是常态,怎么说都不听,习惯了就好了,反正我也搬出去了。”
见他拧着眉盯着王敏的桌子出神,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所以说进门之前才要给他打个预防针,同他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两个月,家务活什么的他几乎全包,本就没多少东西的屋里更是被他收拾的整整齐齐,那时她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有洁癖,现在看他这样子,洁癖没跑了。
韩青宁还处于对床“脏乱差”的震惊中,被柏叶青拽了袖子,低头看向她。
柏叶青伸手直接捂住他的眼睛,垫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声音软软的:“不看不看,乖。”说着掰回他的身体,使他背对着那惨不忍睹的一切。
他拿掉她的手,在掌心里握了握,而后松开,大手拍在她脑袋上,目光沉了沉:“如果早知道住宿条件是这样,刚开学就不让你住了。”
“刚开学?你认真的吗。”她毫不留情地拆穿他:“那会儿你都忘了我是谁了吧。”
他摇头:“要是早知道你迟早是我女朋友,第一次见面我就把你带回家,并且锁上门,怎么会让你走。”
柏叶青仰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脸上的表情有那么几秒动容,很快又嬉笑道:“我就和你不一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是我男朋友。”
韩青宁笑了笑,没再说话。弯腰准备抱箱子,这时柏叶青拍了拍他的肩。
韩青宁:“嗯?”
“那床被子。”她指了指身后阳台上还在晒太阳的棉被,昨天湿了一大片,经历了一个晚上露水的洗礼,更湿了。
他的回答倒是言简意赅:“不要了。”
柏叶青歪着头稍微思考了一下,同意了他的提议。
韩青宁继续搬箱子,却在下一秒,意料之外地,没搬起来……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柏叶青一眼,后者尴尬地挠了挠头:“……里面都是书,有些重哈?”
让他先把书搬下去,柏叶青留在宿舍,最后看了看有没有漏带的东西,确认没有了,今后也不会再进这间宿舍了之后,那精致的小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第一件事,把刚找到的王敏的迪奥粉底液从她的化妆盒里拿出来,走到洗手池,拧开,将里面的液体全部倒出来,然后用纸擦干净瓶身,重新盖上,再放回去。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那只已经被毁的唇膏,留在了桌子上。
第二件事,她到洗手池边,用钱亦的盆,接了点水,走到钱亦床下,她拉开床帘,床上被子乱七八糟地铺在上面,上了两阶梯子,床上的视野更开阔了些,她将盆伸到被子正上方,一斜,盆里的水尽数倒在了她的被子上。
出气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可她却开心不起来。
都是同学,还是室友,刚才的两件事,无论是哪一种,都很过分。
不是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有,她试图找过,可都失败了,其实哪怕最后得到的只有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事情的发展就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她不想伤害别人,但更不想平白无故去忍受别人,至少不是现在,不是在大学里。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就该忍受谁,抛去所谓的同学、室友的标签,扪心自问一句:“凭什么?”
我凭什么忍受你?凭什么要忍气吞声?凭什么你做错了事却心安理得过得滋润?
……
思及此,柏叶青内心原本的一丝小内疚也没了。拿起钥匙,最后看了一眼住了三个月的宿舍。
要离开了,没有一丝的不舍,反而从心底冒出一点小雀跃来。
第二天是周二,元旦假期已经结束了。韩青宁开车顺路带了韩秋雨,往S大驶去。天气并不是很好,从昨晚半夜开始忽然下起了细雨,传说中的毛毛细雨。
雨不大,却轻而易举地将头发和衣服打湿。柏叶青从包里掏出纸递给秋雨,“下雨诶,你出门前都不看的吗?伞都不带。”
韩秋雨接过纸擦了擦衣服上的雨水,感慨:“冬天最讨厌的就是下雨了,又冷又湿,简直叫人崩溃。”
柏叶青搬出宿舍这件事她早已知道,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搬出来了?钱亦又酸你了?还是王敏又做什么恶心的事了?”
柏叶青叹了口气,果然最懂她的只有秋雨了。
“住不下去了,”她扭头看后座的秋雨,道:“你说的原因都有,一半一半吧。”
驾驶位上的韩青宁却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酸你?什么又?”
正准备给他解释一下这个“酸”,下一秒,想起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纪宇,侧头瞅了一眼看起来正专心开车的韩青宁,想起她们恋爱三个多月来唯一的一次吵架冷战,最终原因也是因为纪宇,随即摇了摇头:“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已经脱离苦海,迈入天堂了就行。”
上午没课,两个人打着伞奔跑于辅导员与宿管阿姨之间,不过一个退宿手续,她们去找辅导员,辅导员说:“退宿这个好像不归我管,申请手续我这边也没有,具体的你去问宿管吧。”
于是她们跑到宿舍,宿管阿姨却说:“我们只管来住的,不管退的。你从哪办就从哪退,找你们老师去。”
当初办的时候就是全校统一办理,到学校就有宿舍住了,鬼知道是谁办的。
她们只好又跑回了辅导员那儿,辅导员继续踢皮球:“退宿申请单我这边没有,宿管那里也没有吗?她是宿管,所有住宿的问题都归她,你找她去。”
走出辅导员办公室,韩秋雨扶着楼梯扶手,扭头看柏叶青:“我有一千句妈卖批不知——”
柏叶青:“我也想讲,妈卖批。”
最后两人又回到了宿舍,和宿管阿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间,别栋楼的宿管来串楼了:“不就是退宿吗,你找辅导员要申请表,填好了之后到学院盖章,盖完章交到学生宿舍管理办公室就行了。”
一听又要回去,秋雨顿时瘫在椅子上不肯动弹。柏叶青也有些犹豫,前一秒辅导员才刚说过她身边没有申请表,可这位阿姨又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想不信都难。
最后的最后,这退宿手续自然是没办成,不是因为没有申请表,而是别的老师告诉她:“上面有规定,不是本地学生退宿要监护人同意并签字。”
这样一来,柏叶青就蔫了,谈恋爱都还没来得及和家里说,这都住一起了……虽然只是盖着棉被纯睡觉,但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
两人分析了半天找对策,不能退,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就只剩两种办法了。一,换宿舍,这个昨天才被拒绝过,这个基本可以忽略,那就只剩二了。二,不退了,但也不住了,就像秋雨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