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倩兮冷笑道:“她与我不过都是罪臣之女,谁又能比谁好。”
小黄门笑了笑,转身关门出去。
同是罪臣之女,可下场就是不一样。
披香殿中
“兮儿,朕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穆景行将脑袋埋在苏盼兮的颈窝里,仔细地嗅着苏盼兮身上的气味。
“大概是嫔妾长得好看吧。”苏盼兮被穆景行的发丝刺的不舒服,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
“嗯,是啊,怎么就长得这么好看呢?”穆景行抬起头,将苏盼兮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狠狠地亲了一通,说道,“像个天仙儿似得。”
“嘿,陛下还见过天仙儿呀。”苏盼兮笑着说道。
“嗯——”穆景行作势思考,说道,“没有,不过肯定没有兮儿好看。”
苏盼兮骄傲地仰起脑袋,说道:“那是自然。”
“陛下,褚大人求见,说是有急事禀报。”黄安说着还不自然地看了一眼苏盼兮。
苏盼兮挑挑眉,嫣然一笑,说道:“既然褚大人有要事求见,陛下就先去见见他吧,嫔妾在宫里等着陛下回来用膳?”
穆景行暗恼褚晏的不识时务,好好地休沐日,不待在家里出来晃悠什么,打扰了自己的好事,可又怕是真的有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要说褚晏也是真的冤枉,那日被送回府,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穆景行又雷厉风行地处置了苏永年一派,他也是忙前忙后,忙的脚不沾地,哪儿有时间回忆那天发生了什么。
直到昨日,一切尘埃落定,褚大人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于是邀了一众好友,去了南山月,美酒佳肴,好不痛快,可谁曾想,最后正准备离开时却被小二挡在门口。
“褚大人,我们主子说了,以后您来,就给您打个对折,一共七百四十八两白银,您就给三百七十四两就好。”
“……”褚晏一脸懵逼,四处望了望,没走错地方啊?于是说道,“你们主子?”
“是。”
“你可认清楚了我是谁?”被身旁好友看的一阵尴尬,褚晏心里一慌,拔高了声喊道。
“褚大人……虽然这儿以前是您的地方,可您也不能不给钱呐……”小二也是一脸无辜。
“……以前?”褚晏血压有点升高。
“嗯……昂……”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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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可知这南山月如今是何人的?”宣室殿内,褚晏与穆景行说了昨日的事,然后面目扭曲地问道。
穆景行一脸疑惑,问道:“何人的?”
“可不就是您的钰容华!”
“哈?”穆景行惊讶地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说道,“不可能。”
“臣也不信,可这南山月如今就是钰容华的,那日钰容华分明就是故意灌醉了臣,趁机让臣摁了手印,为了防止臣醒来揭穿她,还直接让轻折去了大司农那儿,微臣这就是刚从大司农那儿来的。”原本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还没过明道儿,结果人家大司农说了,陛下身边的大人亲自来吩咐,谁敢怠慢,这还是他亲自过的手……
穆景行沉默了,脑子有点蒙,那天轻折好像是有事要说来着,可是兮儿都回来了,他哪儿有空听些有的没的……
“咳,那是你醉酒误事,也是活该。”谁家的孩子谁自个儿疼,穆景行觉得……只要吃亏的不是苏盼兮,其他都没问题,再说了,谁让他带苏盼兮去酒楼的,活该!
褚晏瞪大了眼,愤愤地说道:“陛下您就可劲儿地包庇着吧。”
“嘿,朕还真就包庇了,你想如何?”穆景行听到褚晏的话笑了出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道,“兵不厌诈,钰容华这也是凭本事拿到的,连大司农都说没问题了,你来找朕有什么用。”
褚晏:【心痛到无法呼吸】
穆景行又说道:“行了,若是没事了就退下吧,这事儿以后就别提了,再说钰容华不是还让人给你打折了吗,知足吧。”
褚晏哼了一声,低声说道:“要是她把南山月还我,以后她来,臣不收她一分银子都成。”
穆景行脸一黑,说道:“你要是再多一句废话,朕就把你腿打折。”
“……”好委屈……
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不太合适,穆景行缓了缓又说道:“行了行了,一个大男人,和女人计较什么,不就是家酒楼嘛,就当朕买下了,如何?”
褚晏心情稍稍好了点,说道:“其实臣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既然如此,那就免了吧,就当真是你送给钰容华的了……”
“不不不,臣还没说完呢,陛下,这南山月可是微臣的心血啊,您也知道,这满京城看,南山月可是……”
“行了,就说要多少银子,朕可没工夫听你在这儿闲扯。”
“如今的南山月可不是用银子能计量的。”这可是摇钱树。
“那就不给了。”还蹬鼻子上脸了,真是的。
“别,陛下,不如这样,您与钰容华商量商量,臣也认了,就当臣花钱买个教训,可好歹也是臣这么多年的心血,您与钰容华说说,以后每月的盈利,臣与她,三七分,可好?”
“嗤!你三?”
“陛下……”
“不然就不必商量了。”
……“行!”褚晏看了看穆景行淡然的神色,咬牙应下,心里把这两人骂了个透,一个坑蒙拐骗,一个护短至极,还真是绝配。
等穆景行与苏盼兮说了之后,苏盼兮长叹一口气,说道:“还真是没骨气……”
“兮儿,朕只是想着,咱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狠不是?”穆景行以为苏盼兮说的是自己,赶紧解释道,“要是你不满意,朕这就把人叫回来,咱们一分也不给,怎么样?”
苏盼兮淡淡地瞟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自行理解的眼神。
穆景行赶紧喊了黄安,想把褚晏叫回来。
苏盼兮白了一眼,阻止了,又解释道:“嫔妾原本是想让他七成盈利的,谁知道他只敢要三成,真是没骨气。”
“……嗯,对。”穆景行低头,自我反省了一下,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就是心软。
褚晏:【心痛到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现代版——
褚小晏:小兮儿~这可是哥的地盘,怎么样,不错吧?
苏盼兮:嗯,不错,不错,很是不错嘛~
褚小晏:啧,给你开开眼,到时候你过生日,就来这儿,哥给你打个折,怎么样?
苏盼兮:【不屑】行。
————————回家后————————
苏盼兮:老公,褚小晏有个酒店不错,赶明儿你收购一下,我生日也快到了。
穆景行:好好好,我媳妇儿开心就好。
————————生日宴————————
苏盼兮:褚小晏,这以后就是姐的地盘了,以后你想来玩儿就提前知会一声,姐不收你钱!
褚小晏: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我是谁?这个老巫婆是谁?!!!!
第39章 晋升迁宫
在这西楚后宫之中,就是有这样一个存在,总是让别人的所有幻想都破灭,让人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应如此。
苏盼兮仿佛成了压在后宫所有人头上的一个魔咒,永远无法按常理推断,放在任何人头上都可能是灭顶之灾,可到了苏盼兮这儿,却是风轻云淡,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都有她们心心念念地皇帝陛下替她解决,鞍前马后地守护着,唯恐他的心肝宝贝儿哪儿又不舒坦了。
短短几日,苏家抄家,家主苏永年流放,苏贵妃被贬,一看就是蓄谋已久,按理说这苏家是永世不得翻身了,苏家人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了,可偏偏,最让人期待的平日里最招人恨的苏盼兮,不仅没有像所有人期待地那般被贬为庶人,打入凌室,反而连升三级,成了从二品昭仪,入主昭阳殿。
寒冬腊月里,姐妹俩同一天迁宫,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
狭路相逢,一面是喜气洋洋昂首挺胸,一面是如丧考妣灰头土脸。
“还不快让开,别挡着咱们钰昭仪的路。”说话的是在队伍前头的小李子,耀武扬威好不得意,如今苏盼兮升了位分,他也跟着提了品级,成了中黄门。
自从小李子被带到披香殿之后就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作为一个从小就被送进宫里的人,他见过太多人生起伏,非常明白这后宫就是捧高踩低的地方,不存在眼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事,只知道做人还是要及时享乐,今个儿你有权有势不懂得挥霍,将来你被打下神坛了也不见得有人施舍。
不得不说,这一点很是符合苏盼兮的想法,于是小李子在披香殿一跃而上成了苏盼兮身边的大红人。
更何况,对面这位,以往可也没给过他好脸色,当初若不是侥幸进了钰容华宫里,他小李子,可不就得死在对面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妃手里了嘛,如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让他占了上风,不回报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的好意?
如今自家主子势头无人可挡,他自然也要体会一把仗势欺人的感觉。
“是,是是是。”对面的小黄门卑躬屈膝,垂首低眉,苏倩兮被贬了之后,原先伺候的宫人早已都回了少府,如今留下的都不过是些三等宫人。
“等等。”苏倩兮从破败的小轿子里伸出手来,掀开帘子露出素净的小脸,脸上满是疑惑,还有一点努力克制的恐慌,“钰昭仪?这宫中何时有的钰昭仪?”
“呦,这不是苏常在嘛,见过苏常在。”小李子嗓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屑。
“这宫中何时有了钰昭仪?”苏倩兮皱着眉视线越过前头的宫人,远远的望见队伍中央的车辇,目光由远及近,停在回话的小黄门身上,总觉得有些眼熟,蹙起眉头,仔细回想着。
“看来苏常在是不记得奴才了,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小李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倩兮,大约是跟在苏盼兮身边久了,隐隐还有些苏盼兮的影子。
苏倩兮盯着他看了许久,记忆渐渐浮现,收回视线,噙着笑,说道:“本宫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奴才,也敢这么与主子讲话!”
“姐姐,”苏盼兮的声音远远传来,直直地击中了苏倩兮的心,“本昭仪没记错的话,姐姐现在可是常在,不是贵妃了,称不得本宫二字。”
“苏盼兮——”是啊,钰嫔,钰容华,钰昭仪,除了她苏盼兮,还有谁。
“好久不见啊姐姐。”苏盼兮莲步轻移,停在苏倩兮前面,笑着说道,“没想到姐姐也是今日迁宫啊,可惜了,这么一来,咱们之间是愈发的远了。”
“主子说的是,这昭阳殿与安处殿之间可是远得很。”小李子在边上附和道。
“哦,原来姐姐是去安处殿啊,本昭仪这几日忙的很,倒是忘了问这事儿了,啧,听说这安处殿可是偏僻的很,这常年也不见光的,姐姐怎么不与本昭仪说一声,就算是般到披香殿也比那儿好啊。”
“主子,常在是七品,还住不得披香殿。”
“胡说,有什么住不得的,本昭仪不也住得这昭阳殿嘛。”
“那是陛下疼着主子呢。”
主仆两人一来一往,仿佛全然忘了眼前还有人。
“苏盼兮,我当真是小看你了。”苏倩兮恨不得上去抓花了那张得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