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凤对于自己的亲事有苦难言,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克死贾深,可看叶媒人侃侃而谈又无任何忧心的样子,不像怕她克死贾深使名声更坏。
不知为何,她觉得叶肖似乎知道这次她不会克死贾深一样。
所以,她眼中也有了希望,才会如此说。
叶肖抿嘴点头,安慰王玉凤道:“王姑娘尽力就行,无论何种结果,作为媒人,都是希望能成好事的。”
叶肖说完便和董仲卿转身离开,留下王玉凤注视着叶肖的背影眼睛湿润。
她第一次觉得官媒这个官职是如此的圣神。
作为媒人,都是希望能成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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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肖和董仲卿坐上马车后,叶肖瞥了一眼全程无任何话语的董仲卿,好笑的问:“相公,我和王玉凤谈事情的时候,你一直都用吃惊的眼神瞅我,想对我说什么?”
董仲卿认真的看他家娘子,满眼很是崇拜:“娘子,我刚才可看到了,娘子很厉害,真的非常厉害,比爹谈生意时还厉害!”
“……”她哪里有董父厉害,她就是小聪明而已,哪里能和从穷小子变成京城首富的董父相提并论,“你要这么说,爹肯定说你有了媳妇忘了爹,再说了,我哪里有爹厉害,等什么时候,我名声恢复了,那时候才厉害不是?”
叶肖想到自己成为一品官媒,人人满是热情的让她说媒,她内心就激动不已,眼中也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得董仲卿完全移不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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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肖确定王玉凤的婚配对象后,她不需要晚上熬夜翻看册子,便显得有些清闲了。
她一手摇着扇子躺在长椅上纳凉,坐在旁边的是为她剥葡萄的董仲卿。
她刚才已经拒绝过让董仲卿不用如此殷勤,奈何董仲卿根本说不通,她只好接受董仲卿剥好的葡萄塞入口中。
话说,她和董仲卿成亲至今,董仲卿对她都很尊敬,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要是放在现代,肯定会被说成是傻子。
她幽叹董仲卿正直的同时也在想以后要怎么办好?古代可没有离婚一说。
夜晚的风很凉爽,月光照在远处火红的月季花上,落下浅妆,她摇着扇子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眼睛也困的渐渐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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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仲卿刚剥好葡萄,想要递给他家娘子,发现他家娘子已经睡着。
月光下,躺在躺椅上的叶肖胸口起伏,明显已经睡着,也许因为闷热的缘故,叶肖胸口的衣服敞开了一些,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肌肤,浅露的一点沟壑看得董仲卿口干舌燥。
董仲卿傻眼的一动不动的盯着叶肖浅露的沟壑,身体中一股热流直窜到他的腹部,他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安静的坐在叶肖身旁,不停的吞咽盘中的葡萄,不一会儿盘中的葡萄已经见底,可他内心的燥热还没消除。
他觉得他该去洗个凉水,便起身去旁边的水井自己打了一桶水,倒在身上,身上的燥热才渐渐散去。
他重新回到叶肖身旁,见叶肖已经熟睡,想要抱叶肖回去睡觉,只是他忘记他全身湿透,一碰叶肖的胳膊,叶肖便被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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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肖感觉到胳膊冰凉便睁开了眼睛,她眼睛朦胧又因天色暗黑,第一眼,她便看到一只水淋淋的头颅正俯视着她,宛如不停滴水的水鬼一般,她瞬间清醒过来,“啊”的大叫一声,双脚抬起,直接踹向水鬼庞大的身体。
可惜,她力气太小,不仅没踹倒水鬼,还踹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惹得水鬼痛苦的呻、吟起来。
董仲卿见叶肖醒来后还惊叫,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叶肖的小脚直接踹到他的命根子,他才痛苦的完全说不出话来。
他很想对叶肖说:就算不想和他行夫妻之事,也不用踹他命根子吧。
他实在有苦难言,弯下腰来,痛苦万分。
叶肖听到熟悉的呻、吟声,才知道眼前湿淋淋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水鬼,而是她家相公,再看董仲卿弯腰捂住的部位,她有些傻了,她什么时候防狼术练得如此炉火纯青了,居然一击就中。
她慌忙起身,担忧地问道:“相公,你没事吧?”
她要是把董仲卿命根子给踹废了,她估计她的人生也就该走到尽头了。
如意郎君要是没了命根,等待她的估计就是死亡了。
董仲卿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叶肖问他,他也无法回答。
叶肖知道情况不妙,慌忙拆人去找董父董母。
没多久,董父董母过来,见儿子伤及的部位,脸色大变,把府上最好的大夫叫过来,又和叶肖扶着董仲卿去了屋子。
董仲卿躺下后,三人在房门外焦急的等着,大夫在里面仔细查看着董仲卿的身体。
☆、抹药
大夫从屋内走出来,董父董母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腕,眼里尽是焦虑,急切道:“我儿怎么样?可好?”
董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皱着眉头的大夫,大夫看了握住他手的董父和董母一眼,叹了口气,有些犹豫:“老爷,夫人莫要着急,刚才老夫看了一下公子如今的状况……嗯……”
大夫沉默着,并没有将话说完,董父董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面色变得惨白起来,额头渗出了些许汗水,两人见大夫皱眉的样子都以为他儿子可能要废了,一想到这里,二老的身体都在颤抖。
大夫长叹过后,用手捋着有些花白的胡子,抿了抿嘴:“公子如今的状况的确有些严重,老夫已经写好药方,只要按药方上喝药,妥善为公子涂抹药膏,几日后老夫再过来看看公子情况吧。”
董父董母听大夫如此说,便有些放心了,大夫的意思并不是说他家儿子废了,还可以治疗,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下人送大夫离开,又让下人煎药,去大夫那里去药膏。
董父董母安排好事情后,进了屋子,叶肖随后跟了上去。
躺在床上的董仲卿衣袍规整,闭着眼睛,额头上泛着些许晶莹的汗珠。
董母坐在床榻前,用手摸了摸儿子垂在胸口的手,眉头蹙得紧紧的,轻声问道:“卿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董仲卿那处还是疼痛,睁开双眼来,抖动着睫毛,为了不让董母担忧,他勉强勾着唇角笑道:“娘,孩儿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董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提高声音后又缓声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伤到那里?”
“嗯……”董仲卿垂下眼来,他肯定不能告诉他娘是叶肖无意中伤到了他那里,他怕他娘误解,只说:“刚才觉得天气实在闷热,便想用井水降降温,谁知脚下一滑,那里直接撞到了井口……”
董母听后,推了董仲卿头颅一下,“啊,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肖儿可怎么办?”
“……”叶肖被董母如此为她考虑的话语弄得满面涨红,其实那是羞愧的涨红。她没想到老实的董仲卿会对他娘说出这么蹩足的谎言,只为掩盖她弄伤他的事情。
可那闪烁的眼睛,明显能够看出来董仲卿在说说谎,董母却视而不见。
此时,丫鬟端来煎好的汤药进来放置在桌上,又将涂抹的药膏放在一旁。
叶肖走到桌前,端起温热的汤药,温和地对坐在床边的董母和站在一旁的董父说:“爹,娘,这么晚了,快些休息吧,这里肖儿照顾就好。”
董母知道小两口刚成亲,董仲卿又是伤到那么隐私的地方,也不好打扰两人,便拉着董父起身告辞,“那肖儿好好照顾卿儿,如果再有什么事儿,一定要通知我和你爹,我们便先去休息了。”
“嗯”叶肖点了点头,看着两老离开。
两老离开后,叶肖才端着汤药坐在床榻边,有些歉意的说:“相公,刚才,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伤的那么严重。”
叶肖很愧疚,要不是她一时莽撞,也不会伤了董仲卿。
董仲卿见叶肖诚心诚意的道歉,心里有些高兴,他其实一点也没怪叶肖:“没事啊,娘子,娘子不必太过介怀,我这伤估计疗养一些时日便可以痊愈了。”
“嗯……”无论董仲卿怎么安慰,叶肖心中始终留有歉意,因此对于伤患的董仲卿比以往更加温柔一些,用勺子搅拌了黑漆漆的汤药后,舀了一勺,轻吹过后才递到董仲卿嘴边,“相公快些喝药,这样好的快一些。”
董仲卿被心上人嘘寒问暖,又如此伺候,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仿佛这份喜悦可以减轻身体上的疼痛一般。他自然的张开嘴,吞咽着叶肖递过来的勺子中苦涩的汤药,一勺接着一勺。
以往喝药,他总是习惯喝一口汤药,吃一块方糖,如今却是一碗喝尽也不需要方糖。
直到叶肖放下药碗,他才怜惜的对叶肖说:“娘子早些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可……”叶肖指着放在桌子上的药膏,有些为难道:“这药还没抹呢?”
“这个……”董仲卿心里明白叶肖的为难之处,便说:“药膏,我在屏风后面涂抹了便是。”
“这怎么行?”她弄得董仲卿受伤,却让董仲卿自己抹药,那怎么可以?可她一想到抹药的地方,又很为难。
董仲卿能够看出来叶肖摇摆不定的心思,为叶肖解围道:“我自己来就好了,娘子,这个真没关系的。”
董仲卿越说不要,没关系,叶肖强硬的性格立刻被激了出来,有些不耐烦道:“啰嗦什么,说了……”
叶肖止住了口,又尴尬道:“我弄伤的,还是我来涂抹吧。”
“……”叶肖说出要给董仲卿涂抹那处,这么直白的语言反倒让董仲卿有些无言了,他从没想过叶肖会为她抹伤口的事情,即使他是男人,他也好害羞的啊。
他瞬间脸色红的仿如猪血一般,结结巴巴道:“唔……娘……娘子…………这怎么可以!?”
叶肖置若罔闻,真是的,她都低下头要给董仲卿抹药了,没想到董仲卿那么啰嗦,简直比她还像女的。
她不理董仲卿,直接将桌上的药膏拿来,回到床前,又瞥了脸色还带红晕的董仲卿一眼,“你脱还是我脱?”
“脱……脱什么……”董仲卿明知故问,又有些害怕如此强势的叶肖。
“当然是脱裤子!”叶肖已经没皮没脸的如此说了,董仲卿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叶肖要强了他一般后退了一些。
☆、共枕
“……”叶肖睥睨着离她有一些距离的董仲卿,无奈的揉了揉额头,“看你吓的,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好好脱了裤子,仔细涂抹那里才好的快不是?大夫说了一定要仔细照料受伤的地方,过几日会再过来看一看。”
照顾董仲卿康复,她不得不细心一些,可董仲卿扭扭捏捏的样子……
她抓了抓头发,烦恼甚多啊……
董仲卿实在不愿意让她涂抹伤口,她也不可能真去脱了董仲卿裤子,毕竟她是女人,总要矜持的。
“好吧……”叶肖妥协,将手里的药膏扔给董仲卿:“既然相公不愿意,我还是不勉强了,呐,药膏给你……”
叶肖说完便将床帐放下,转身出了屋子,刚才一阵惊吓,她出了不少汗水,她需要沐浴,因此去了侧屋的浴池。
“……”董仲卿看着放下的还在晃动的大红色床帐有些目瞪口呆,这么轻易就走了,其实他有些后悔了,刚才不推辞多好。
他还挺想叶肖给他抹伤处的,可羞耻心作祟,他怎么能够错失机会呢!
他都有些想骂自己蠢了。
他拿起叶肖扔在他身上的药膏,小心翼翼的解开腰带,拉下裤子,看着红肿可怜的那处,不忍直视。
良久后,他才将药膏盒打开,里面黑稠状的药膏发出阵阵难闻的药香,他用食指挖了一些清凉的药膏,侧着脸,不看伤口处,一点一点涂抹起来。
只要触碰那里一下,便是锥心的疼痛,他整个身体都在抖,额头又落下一些汗珠。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知道最疼的不是被刀剑割伤,不是跌倒摔伤,而是这处,伤了之后可以席卷全身的疼痛。
疼的他只想找个东西咬一咬。
他挖了一下又一下药膏,终于将那处涂抹好,才颤颤巍巍的重新穿好裤子。
帐帘外,房门打开的“吱呀”声伴随着叶肖娇柔的清脆声传来,“相公,可是涂好药了?”
“好了。”董仲卿有气无力的应声,将帐帘拉开挂在帘钩上,侧着身子,小心挪动着腿,准备下床。
叶肖透过妆镜看到董仲卿缓慢下床,急忙站起身来向床前走去,未擦干的长发也不擦了,“相公,这是干什么?”
难道是要如厕?
叶肖不禁如此想。
董仲卿抬头便见叶肖一头湿润的头发披在胸前,湿润的头发不断落下水珠,滴在白皙的脖颈处,又顺着脖颈流入先前引他全身燥热的胸口。
“轰”的一声,他仿佛脑海中那根弦断裂了一般,刚涂抹药的那处地方开始火辣辣的更加疼痛,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疼痛又刺激着他那根断裂的弦,让他热情瞬间消减的没了踪影。
“相公这是要干什么?”叶肖再次问道。
董仲卿慌忙移开视线,很不自然的摸了摸床榻上的薄被,“嗳……我去屏风后面睡,这么晚了,娘子该早些睡了。”
“啊?”叶肖听董仲卿要去睡在屏风后面,有些吃惊,又想到董仲卿的人品,觉得董仲卿这么做很正常,可现在董仲卿受伤了,还很严重,如果睡在屏风后面的软垫上,也就是冰凉的地面上,会显得她是多么薄凉,多么不计人情?
所以,她坚决不能让董仲卿睡在地上。
就算是不认识的受伤的陌生人都不能让睡在地上,何况董仲卿待她很不错,两人关系又挺好。
所以,她憋着嘴,有些生气道:“相公受伤了,怎么可以睡屏风后面?还是在榻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