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姑娘快用饭吧,一会该凉了。”陈婶摆摆手笑了笑,示意林兮兮不用担心。
唔……刚刚还好好的陈婶突然脸色一白,要不是陈叔手快扶住她,就会跌到地上。林兮兮帮着陈叔将陈婶扶到矮榻上,陈叔紧紧握着陈婶的手,满脸心疼。
见林兮兮开口询问,陈叔无奈答道,“我们也不清楚,只是一疼起来就忍不了,很受罪,请了很多医生都诊不出来,只说……等死。”
林兮兮看着陈婶的气色和五官,并没有什么病气,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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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又来了……亲们注意安全,出门带伞。
第四十七章 血淋淋的兔子
林兮兮看向陈叔陈婶,问了问症状多久了,疼的地方在哪,怎么疼法。陈婶白着脸忍着疼,说一句话抽一口气,疼的要受不住了。
陈叔干着急,帮不上忙,只能用手轻轻拍着陈婶的后背,好像这样就能缓解陈婶的疼痛,也能缓解他的着急上火。
林兮兮看着陈婶指的位置和疼的方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定。她过来扶着陈婶走到床上扶着陈婶躺下,双手顺着肚子一点点按。
原本陈婶只以为整个肚子都疼,可林兮兮按着的时候她又不觉得疼。林兮兮手一边按一边问,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明明那么疼可是她在林兮兮按着的时候就是不觉得疼。这可急坏了在外面待不住跟着进来的陈叔。难道真的是绝症?
陈婶越是说不痛,林兮兮就越肯定,一直到林兮兮最后顺着肚脐位置一下一下往右按,陈婶终于哎呦一声痛的叫出了声。
是了,阑尾炎,这个林兮兮知道,就连手术流程她都知道。
上一世,有次在外执行任务,她突发急性阑尾炎,刚开始怕耽误大家,咬着牙没说,后来越来越疼,越来越忍不住,露出了端倪,被老大发现。当时还是蛇胆送她去的医院。
因为刚好主刀医生是她同校的师兄,而且她没要求减少了麻药的量,所以她全程清醒的感受着手术,甚至让护士架了个镜子可以清晰的看着自己的肚皮。
理由是她怕师兄紧张的把什么刀啊钳子啊手套啊落在里面,到时候她还得第二次开膛。把师兄的助手都逗笑了,连忙说您师兄是科里最优秀的医生了,他要是都能忘东西那换了别人,患者肚子里都能开五金店了。
玩笑归玩笑,镜子还是架上了。而她就在助手小护士惊诧的目光里,看着师兄一点点切开她的腹部,切除她的阑尾。把大家佩服的不得了。就连师兄都说她真不是个女人。
所以对于阑尾手术,她有完整的理论知识,但完全没有实践经验,实在不能给陈婶做手术。
林兮兮眉头松了又紧,陈叔的心也跟着松了又紧。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兮兮,恨不能听到林兮兮立刻说一句她能治好。可是让他失望了,因为林兮兮说:“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病,可是你们知道,我不是医生,我治不了。”
尽管失望,可陈叔还是抓住了关键的字眼,“姑娘,你说你知道这是什么病?”陈叔声音有些发抖,他听了多少句不知道,就失望了多少次。可眼前这个姑娘却告诉他她知道。
一颗希望的种子,一下子变成了参天大树。
“是,我知道,确切的说我甚至知道怎么治,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下手。这是陈婶体内一个器官出了问题,要切开皮肉把有问题的那一部分取出来。不过你们放心,那部分对人体没什么用处,即使取出来也不会对身体有任何影响。”当她说要切开皮肉取出里面的东西,陈叔的脸更加白了,所以她连忙解释了下。
陈婶拍拍陈叔的手背,无声的说着她没事。而陈叔,却满眼希冀的看着林兮兮,郑重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我找到操刀的人,姑娘就可以确保我老婆子无事?”
“对。”看着陈叔的眼睛,她说不出其他假设,肯定的答复。
“我去求公子。”陈叔拍了拍陈婶,疾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陈叔就领进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那老人一进屋就拉着林兮兮激动的问:“你看过别人开刀?你能说出步骤?”
林兮兮点头没说话,看向陈叔。
对这老头,陈叔显然很是尊敬,他告诉林兮兮这老头叫医痴,与公子是忘年交。
“医老。”林兮兮连忙见礼。
“不来虚的,现在开始开刀?”医老没什么耐心,直奔主题。
呃…林兮兮满头黑线。
“陈叔,麻烦找几只兔子来,我们先练下手。磨刀不误砍柴工。”她也着急,可这种事急不来。安全第一。
“对对对,我得练练手,这可不能切坏喽。”医老虽然位高名远,性子跳脱,但听到林兮兮说练手,却没有不满。
在林兮兮的解说下,医老相继切了六只兔子,一只当场死亡,两只瘫痪在床,后面三只虽然同样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却没有致命致残的伤。
等到第七只的时候,医老已经能避开血管减小创口了。林兮兮无比敬佩,在这个没有手术的时代,只听她口头之言,就能做到这么好,果然是神医。她突然想起那个秦大少,不知要是医老出手,能有几分可能保住命根子。
医老不知道林兮兮所想,要是知道肯定敲着她的脑袋瓜子问她是不是傻,那都碎了怎么保,他是医生又不是神仙。
林兮兮告诉陈叔手术室的要求和所需之物,说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刀了。
然后就被医老拉到一边,问东问西。
医老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一块上好的肥肉。
没办法,她想破脑袋,把她知道的,见过的手术都大致说了一遍,正当她词穷头痛的时候,陈叔把她解救出来。
医老没好气的看着陈叔,气哼哼的。
陈叔摸了摸鼻子,深深一揖,他急,简直要急死了。别说现在是林兮兮和医老说话,就是当今圣上,他也得打断了。
可是他忘了,当今圣上,请不到医老……
第四十八章 切腹手术
陈叔不知道是期待大于担心还是担心大于期待,总之对这次手术,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极度不安,急得连白头发都多了不少。
一边想着越早手术老婆子就越早脱离痛苦;一边想着拖一拖老婆子能多活一会,毕竟开膛破肚做手术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这里只有杀人和验尸才会做的事情,要上演在他老婆子身上,他怎么能不担心,不害怕。
要是知道他这么想,医老肯定转头就走。他的医术,什么时候遭人质疑过?通常都是他说能治就能治,他说不能的话,那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次他还真不敢打包票。这种治病方法一直是他的梦想和愿景,但一直不敢实施。这第一次他也拿不准成功率到底有多高。
所以在陈叔准备的时候,医老又磨刀霍霍的看向第八只兔子。而这一次不仅平息了林兮兮的担忧,也给了医老极大的自信,完美的切口,利落的切除,娴熟的缝合。陈叔进来第一眼看到那只兔子,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稍稍落下去一点。
他恭恭敬敬的对医老行了个大礼,医老坦然受之。又对林兮兮行了个大礼,林兮兮连忙侧了身子躲开了,这礼她可受不起,她只是提供理论而已。最后陈叔对着角落里或死或残的兔子行了个大礼,要是没有它们,医老没法练手,这血淋淋的场景就会出现在老婆子身上。
看着陈叔对兔子的行为,林兮兮理解并且更加对他敬重。在这样男尊女卑的世界,像陈叔这样一心一意情深意重的男人,绝对少之又少。
而医老直接撇了撇嘴,不屑的走出去了。让他跟一群死兔子受一样的礼,你说他怎么会爽。一会他要吃红烧兔子,烤兔子,炖兔子,油炸兔子。看这个老头子还怎么行礼。
这大餐吃不吃得上没人知道,但陈叔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吃兔子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兔子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医老虽然自信,却不鲁莽。作为医者,他一向看重人命,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拿人做实验来摸索直接切除内部病变器官的设想。哪怕是他有很多渠道得到死刑犯。
医老先用热水洗了几遍手,借机缓解刚刚的紧张和疲劳。换了一套赶紧简单的衣袍,而且为了避免麻烦,他直接把上身所有衣服的袖子都剪掉了。刚刚练手时候他几次被袖子所扰。
练手不但要练习手法和技巧,还要找出注意事项,想出改进方法。对于医患,凡是他接诊的,他从来都是尽百分之二百的力。
就像这次,他发现了袖子和头发会在手术过程中打扰到他,他就会提前处理。袖子可以剪掉,头发却不能,所以他把头发盘起来了,像个妇人,可是他完全不在意,只要不影响手术就行。
再次净手,平息一下内心的激动,医老神色庄重的走向按林兮兮要求改造的临时手术室,他能开创一个医学史上的新纪元。
相比之下,林兮兮和陈叔就没那么淡定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陈婶服了高浓度的麻沸散,已经失去了意识,医老知道,现在是最佳时间了。
拿起消过毒的匕首和剪刀,医老全神贯注的按照林兮兮说的过程和刚刚积累的经验,下刀。
如果吕昗在场,会对那把匕首非常熟悉。
林兮兮拿出匕首说要用这个的时候,陈叔吓了一跳,连忙说不用不用,医老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却盯着林兮兮看了好半天,直到把林兮兮看得全身发毛,这匕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这是全天下最没问题的武器了。
林兮兮无视陈叔的拒绝,直接把匕首塞到医老手里,意图很明显,态度很强硬。
医老犹豫了一下就决定用这个,反正他是被强迫用的,即使那个人怪罪也不关他什么事。而且,这个匕首最适合不过了。他的自信心又多了一些。
匕首和皮肤的接触很短暂,声音也很小。可就是这一刹那那么微弱的声音,却让医老手一顿,陈叔心一紧,林兮兮脑子空白了一下。好在医老和林兮兮反应快,立刻恢复了过来。迅速的切除了林兮兮所说的盲肠部分,善后后立刻缝合,期间林兮兮充当助手,递剪刀,递缝合针线,还帮医老擦了两次汗。
医老缝合好后就出去沐浴更衣休息了。一把年纪了,他紧张。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做的他都尽力做了,接下来就看老天爷的安排吧。
林兮兮帮陈婶清理了伤口,敷了药之后也出去了。屋里只余陈叔双眼通红的看着没有意识的陈婶,度秒如年。
林兮兮同样不安,她没有回房,而是在院子里转圈圈,手里还拿着那把未清洗的匕首,一圈,两圈,三圈,直到咚的一声,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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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特别不专业,亲们不要嫌弃我啊。
第四十九章 你要谋杀我么?
她仿佛撞到了墙。双手撑了下想要起来,咦?有温度。
“你是要谋杀么?”冷不丁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坏了,不是墙,是人。
锋利的匕首正抵着人墙,划破了衣服往里面延伸。林兮兮连忙抽回匕首,顺着衣服的破洞看了看,还好她及时收手,要不然还真是谋杀了,揉了揉额头,虚惊一场而已。
吕昗低头看了一眼衣服,又抬头看了一眼林兮兮。这女人简直不能忍,用他送她的匕首,在他胸口戳窟窿,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要不是他及时运气挡住,此刻他应该血流不止吧,就像来报告的暗卫口中的兔子一样。
林兮兮抬手在吕昗胸前抹了抹,嘿嘿干笑,“对不住啊对不住,我太紧张了,那个……衣服我赔,我赔。”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吕昗胸前力道极轻,轻到就像一支羽毛在他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扫来扫去,扫的他心都要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