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然后你就送去白府叫人给白扶风,只不过这一切都得秘密行事。”左思容还是放下了猜疑,继续写着字,馨儿也只认识其中的一些字。
左思容看出了馨儿的渴望,于是问道:“是想习字吗?”
哪怕是丞相府中的丫鬟,认识一些字也就行了,没人会愿意白白培养一群丫鬟。
“馨儿不敢。”馨儿垂下了头。
她只是个丫鬟,虽陪伴左思容几年,但也改不了她是丫鬟的事实。
“你在我身边也已有几年了,若是想学的话就直说,瞒着我算什么事?”左思容的声音极其的温柔,在宣纸上继续的写着,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绪,只知道她的语气中除了平静也只剩平静了。
见馨儿不答应,左思容继续说道:“我身边的丫鬟自然是要习字的,你不习字也只是因为从小待在我身边罢了,我倒是忽略你了,若是不认识的字就拿来问我。”
“谢谢小姐!”
馨儿也想认识很多字,毕竟,在左思容身边的丫鬟,也只有她认识的字最少了。
“白扶风对白岸汀并不喜,与其靠柳毅柳媛二人,不如多联合几人,馨儿,我如此信任于你,你不应该说出去的吧?”
左思容撇过了头,对着馨儿嫣然一笑,如牡丹般的艳丽,却也只有官家小姐共有的风韵。
“馨儿,馨儿绝对不敢。”
若真敢,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一入深宅,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是不是应该说,若是连话都不会说的人,下场也只有死了。馨儿的心机还是有的,不然凭借什么在左思容的身边做事?
“你倒是越聪明了。”左思容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玩弄着指甲,又将纸给折了起来,装入了信封,瞟了瞟馨儿,意思不言而喻。
“小姐,馨儿并不认识白二少爷身边的奴才。”
“你总该见过他身边的奴才二福吧,直接交给他就行了,切记,不要被任何人发现了,按照他的习惯,上午会命他的奴才出来买点心,你也可以借此将信交给二福。”
左思容本带笑容的脸立马转变为严肃,馨儿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她若是办不好,哪怕不至于丢掉性命,可按照左思容的性子,也得掉层皮。
“奴婢知道了。”
左思容这才满意的将信封交给了馨儿,静等着馨儿的消息。
“萱香,把这些都收拾好。”
就这么一叫,站在左思容远处的萱香立马就走了过来,急急忙忙的收拾起来,生怕一个不好就惹这位侧妃生气。
左思容不免想,我有那么可怕吗?竟让奴婢这么怕我?
院内的花竞相开放着,左思容索性也就这样坐着欣赏院中的风景,倒过得清闲起来,完全没有再为白岸汀所生气。
馨儿一个丫鬟走在街上也并不显眼,见她是三王府的丫鬟装扮,行人也只是一扫,丫鬟被派出来买买东西也实属正常,馨儿就这样一直在白府附近观察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二福给忽略了,直到一个男子的出现,馨儿立马就将他拉进了巷道。
“你是谁?”二福还有些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就被一个女子拉了进来,脑海里也无馨儿的印象。
“我不是有意把你拉过来的,这里有一封信,你悄悄的带给你的少爷,就说是左侧妃给他的,切记,不要偷看。”馨儿叮嘱道。
听馨儿这么一说,二福也明白馨儿是什么人了。
“原来是左侧妃身边的丫鬟,放心,我一定会带给二少爷的,我就回府了。”二福理了理服装,如往常一样的朝着白府大门走去,馨儿也立马回去复命了。
“小姐,我将事情办妥了。”
左思容一笑,“嗯,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几名丫鬟陆续的退了下去,馨儿也跟着退了下去。
二福拿着吃食波澜不惊的回去复命,本还想着若是少爷身边有人该怎么办,可正巧的是白扶风一个人在武场练剑。
“少爷,东西奴才买来了,路途被三王爷左侧妃的丫鬟给拦住了,还给了奴才一封信,叫奴才转交给少爷你。”二福将手里提着的动西递给了白扶风,随带拿出怀里的信一起给了他。
左思容?那个女人我并未与她有什么关系吧,不知她找我有什么事。白扶风面带疑色。
“少爷,刚才奴才看那丫鬟的样子好像是左侧妃身边的一个重要的丫鬟,怕是她有什么要紧事找少爷你,少爷不妨就看看信里写的什么?”二福建议道。
也就是二福机灵,人也忠心,白扶风才放心他的。
“本少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白扶风将信给拆了开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左思容清秀的小楷字。
“没想到她的字倒是不错,不然也做不了王爷侧妃。”白扶风喃喃道,随即继续将信看了下去。
白二少爷,听说二少爷素来与白岸汀不和,我这次要告诉你的正是关于白岸汀的事情,不知二少爷可有兴趣?若是有的话,就托人待话给我午时被我派出的丫鬟,到时明日清风酒楼一叙。
白扶风看着信上的内容,勾唇一笑,心中也对这件事情有了大概得了解。
呵呵,左思容,我并不想与你扯上关系,不过貌似你也需要我的帮忙吧,关于她的事情,正好,也让我起了兴趣。白扶风在心中也已有了打算。
“二福,记住,在快到午时时就出去一趟,在三王府门外会见那个丫鬟,告诉她,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若是她的主子真是真心的话,就不要食言。”白扶风并不想自己去了结果人都无法见到,若真是这样,他也就不是白扶风了。
二福也猜到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他识相,只是应了下来,并没多问。
“奴才遵命。”
原来是左侧妃有事情要跟少爷商讨,少爷应该也是答应了的,我也就不多问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你下去吧。”
白扶风摆了摆手,继续练起了剑,二福也按照白扶风所说的去会见了馨儿,馨儿也将二福对她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在左思容的面前说了一遍,左思容一笑。
看来,我的料想果真不错。
“小姐,他会来吗?”左思容放心了下来,倒是馨儿开始不放心了。
“放心,他会来的,到时,你可别叫小姐了。”
对于这一点,左思容还是很放心的,毕竟,之前都一样。
“馨儿知道的。”
左思容明媚一笑,有个懂事的丫鬟,总归是好的。
第一百零八章 :白扶风的投靠
又是一个晚上的到来,月色冷清,夜色如墨。即使如此,仍有一处地方灯火通明,那里就是碧轩阁。这一处灯火在幽幽黑夜中显得那么地别具风格。
左思容坐在床测,眼睛无神地盯着那边用来照明用的灯盏。忽明忽暗的火影在她的脸上摇曳着,就像是虚无缥缈的魅影一样。时间在静静地流逝着,左思容回头看了一眼门外,低语出声:“还是这样吗?”带着浓浓的失落感回头,随后又是自嘲冷讽。
“左思容,你还在期待着些什么?期待他还能来吗?别再异想天开了,他的眼里只容得下那个白岸汀,哪里有你的一席之地啊!你只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他只恋着你父亲的权势而已!不对!他连权势都不恋,因为娶我都是因为皇后以白岸汀相逼才会这样的!”
左思容倚着床柱,喃喃自语着。越说到最后,语气却越发的悲凉,以及那无法言语的悲愤!眼神越发的涣散,脸上的光彩也渐渐地消失,就像一个只能别人操控的傀儡一般,没了自己的神识。
“小姐,你怎么还未入睡?”一道声音拉回了左思容的神智,她愣愣的眼神看向了仿佛忽然出现在门口的茯苓,而且茯苓还是穿着寝衣,俨然一副刚从床里爬出来的样子。但事实原本就是这样…
茯苓原本就早被左思容打发去睡了,而此刻她出现在这里也绝非偶然。茯苓在迷糊中醒来,原因是因为要去出恭。在回寝的同时却发现主寝并没有熄灯,略有些担忧就过来查看一遍。
刚一走进来,发现门也没关,看到自家小姐那副仿若入了魔障一般的神情也是惊讶了许久。其实茯苓在门口叫唤了左思容好几遍,可是左思容也跟没听见一样。茯苓尝试着用其他的话语来勾回左思容的思绪,可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若不是小姐吩咐过夜里不得私自来她的寝室,茯苓该早就跑进来了吧!
最终,茯苓只好说道:“小姐,你怎么还未入睡?”语气略微有些无奈,茯苓大概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句话而将左思容的思绪唤了回来。
当左思容听到这句话后,用着愣神的眼神望着茯苓。也就在那一刹那,两行清泪随着左思容的脸颊处流下,滴落在锦缎,平添落华的美感以及自己的无奈。
茯苓看着这样的左思容,心中不禁也泛着心酸。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冷待呢?从小便是众星捧月般成长,谁敢这样子对待小姐?茯苓首次违背了左思容的命令走进了寝室里一直一直陪伴着小姐的!”茯苓说着这一句话,带着自己的决心。
这一刻的左思容再也没有了平日的凌厉气势,有的只有道不尽的酸楚。她只想默默地将所有的苦楚化为泪水流下。因为过了今晚,左思容就会把自己防护的好好的,再也不会心软了!再也不会是以前的左思容,让别人轻易欺辱!茯苓说的话在这寂静的夜晚里一直回荡在左思容脑海里,让她有了一种动力!
“茯苓,幸好还有你!”左思容靠在茯苓肩上,泪水也渐渐收回。眼里的光芒也都是那满满的恨意,以及对茯苓仅存的那点点仅存的柔意。
“小姐,茯苓会一直陪着小姐的,与小姐共进退!小姐,你也不必要在为这件事情而烦恼了!”茯苓摸了摸左思容的头发,以慰籍她的心灵。茯苓也感觉到了自己肩边的那一处的湿漉漉,心里也难免会有一些自责,毕竟当初自己答应过夫人不会让小姐受到一丝的伤害!可是……唉!
左思容情绪慢慢地回转了过来,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妥。她直起了身子离开了茯苓温暖的怀抱,脸色稍微有点羞赧,没想到我自己会在茯苓面前显露出了这么软糯的一面。真的是太丢人了!
茯苓见此也就笑了笑,毕竟与小姐一同长大,自然是知道小姐现在心中所想。小姐总以为她的糗事我并不知晓,可是我全部都知道,只是为了避免尴尬所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所以说,小姐还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只是没人知道罢了!看到小姐现在脸上已经没了刚才那么黑暗的情绪,茯苓也是松了一口气。
“小姐,既然如此,那你快些安寝吧!夜已经很深了!”茯苓起身离开了那张床,站在屏风处说道。左思容略微有些笑意,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茯苓,你帮我去办件事,可好?”
“嗯,但凭小姐吩咐,茯苓一定竭尽所能将它办好!”茯苓虽然感觉到了疑惑,但还是应允了下来,毕竟这是小姐的吩咐。
“你明日出府带个口信给白扶风,让他明日午时到酒肆小馆来,我有要事跟他讲。若是他有所犹豫,那你便告诉他这是有关于白岸汀。我就不信,他不来!!”说完这一大段话后,左思容眼底的恨意一点一点的全部暴露了出来。
翌日清晨,碧轩阁中的丫鬟茯苓出府为左侧妃置办衣物,管家准行。茯苓离开王府后,佯装去衣坊中置办衣物,实则是去了白府。
白府后门处,茯苓偷偷潜进去,将白扶风堵在了一个地方。将那件事交代清楚,然后果然跟左思容料想的那样,白扶风有些犹豫不决。而茯苓也将左思容交代给她的那一番话说了出来,结果也跟左思容想的那样,他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应允了下来,午时相约在酒肆小馆见面。一切都进展都很顺利,随后茯苓就回到了碧轩阁。
“嗯,都已经交代好了吗?”左思容站在门口,顺着光说道。照这个视线来看茯苓只能看到她的背影,茯苓颔首回答道:“都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将事情转述给白公子了!”
“嗯,这就好!”左思容唇角勾起了阴狠的笑意,莫名地让人打寒颤。“那该是我出马了!茯苓,走!”主仆两人见机离开了王府,前往市井中的约见点——酒肆小馆!
酒肆小馆中,白扶风早就已经来了,坐在一个小间中等待左思容的到来。白扶风端着一杯酒品了一口,只感觉这酒味道还不错。
“白公子,让你久等了!”这是左思容进房之后的第一句话,毕竟是自己有事与他商量,不太礼貌也许会造成这合作之事会崩谈。
“无事!左侧妃娘娘请坐!”白扶风客套地说了一句,看到左思容的面貌也是惊为天人,这丞相府小姐的容貌真的不是夸的!可惜已经名花有主了。左思容见他一脸惋惜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疑惑,“白公子,你这是……?”
“哦,没事!侧妃娘娘!”白扶风特意将侧妃两字咬的特别重,以此来强调两人的身份。而左思容听到这两个字后眼神暗了暗,但是也并未特意体现出来!
“白公子,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长话短说!”左思容直接切入正题,将茯苓安排去望风。白扶风一听也端正了态度,一副谈事的模样。左思容见白扶风并没有意见,也就开口讲了起来。“白公子,我知晓你与那白岸汀两人关系并不是很好,若是有机会打击她,你可愿与我一同连手呢?”
“我与她确实有私人恩怨,可你有什么把握可以将她…”白扶风神色自若地说道,一本正经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似有似无地瞟向左思容,想要看她如何回复。
左思容一听,唇角荡漾起了笑意,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慢条斯理地为自己满上了一杯茶,“白岸汀如今的靠山不就是三王爷祁景书吗?如果这靠山倒了的话,对付她还不容易吗?白公子,你说是吗?”左思容说完这句话就低头喝了一口茶,神色有些高深莫测!
白扶风饮酒的动作顿了顿,这意思说的这么明显了,若是还不懂那就是傻子了。白扶风抬头看了一眼左思容,“三王爷不是你的夫吗?怎的…”
“有句话叫做你不仁我不义么?他既然可以这么对待我,那我有这么对待他那又有何不可呢?”左思容将手中的杯盏放下,然后凉凉地看着白扶风。白扶风不禁有些汗颜,果然是最毒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