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颜色好——李寂v5
时间:2018-01-17 15:06:05

 
他还叉着腰在那喘粗气,江聘冷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话头往下接了句,“咯咯哒。”
 
阿三:“……”
 
“我听云天候书房的小青桃说,侯府里前几日来了个外客,还在府里住下了。”阿三面红耳赤地接下了江聘的嘲讽,哼哧哼哧地把打探出来的小道消息都说出来,“小青桃还说,那外客原是侯爷的门生,今年进京赶考来了。”
 
有外男住进了他家二姑娘的家里。不是好事。
 
江小爷心中警铃大作,把闲散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语气有些严肃,“小青桃还说什么了?”
 
“小青桃就知道这些,剩下的奴才是打探的倚梅院的大红袍。”阿三抿了把鼻尖上的汗,任劳任怨地继续汇报。
 
“大红袍说,今天上午侯夫人和傅姨娘在屋里吵起来了。她没敢细打听,就听着了一句。姨娘说,‘夫人那么崇尚同甘共苦的夫妻之道,怎么不给大姑娘也选个穷酸书生?’”
 
夫妻之道?选个?穷酸书生?
 
我呸!见了鬼的侯夫人放了个黄鼠狼的五谷之气!
 
江小爷瞬间暴走,手一扬就把还剩大半杯的茶叶都泼到了阿三的脸上,“岂有此理!”
 
阿三:“……”
 
“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得有点动作。”江聘背着手在茶馆门口踱来踱去,烈日灼灼之下,他头顶好似都冒了青烟。
 
忽的,他又停下来,手指着洗云斋的方向,疾声厉色,“去,给小爷挑两幅最名贵的字画来,小爷明日要去云天候府登门拜访。”
 
“公子,您去人家侯府干嘛啊?”阿三愁眉苦脸地抹了把脸上的茶叶沫子,好言好语地劝,“您也别太着急,这亲事哪是那么容易定的,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呢。何况,侯夫人说的书生也不一定就是那个门客啊。”
 
“要等真定下来了,小爷哭都找不着门去。”江聘急火火地踹了他一脚,“小爷管那书生是谁,只要不是我,就都得给搅和黄了!快、滚!”
 
暴脾气江小爷发了威,倒霉阿三抱头鼠窜。
 
看着阿三急三火四往外跑的背影,江聘摔了袍子,气哼哼地往茶馆里走,“掌柜的,结账!”
 
他得赶紧回家。想想对策。
 
茶啥时候喝都行,二姑娘可不能让别人给抢走了。
 
去他娘的侯夫人吧。我、呸!
 
屋里,小谋仙正拿着块银子放到嘴里咬。见他进来,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哎,江大公子,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闻言,江聘的眼珠子刷的瞪起。见他那副要砸场子的样子,小谋仙心里一凛,赶紧圆话儿,“放心放心,你看这屋里哪有人?就我一人儿听见了。谁让你声儿那么大。”
 
“你想做什么?”江聘斜着眼睛看他,“敢往外说一个字,小爷敲碎了你的肋巴骨。”
 
…江小爷又凶残又血腥。
 
“那个门客。你想知道他是谁吗?”小谋仙也不生气,他嘿嘿一乐,手指头捻了捻,循循善诱,“我知道啊。想听吗?”
 
江聘舔了舔唇,扔了颗金裸子过去,附耳倾听。
 
先生教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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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里,鹤葶苈端坐在小石桌前,和傅姨娘相对无言。
 
“就是这样了。”傅姨娘叹了口气,摸了摸旁边的蔷薇花,“我没忍住,和她吵了几句嘴。夫人生气了,说这几日不用我过去请安了。”
 
“巧了,大姑娘也不想让我去。”鹤葶苈笑了下,“咱娘俩真不招人待见。”
 
“别贫嘴。这是大事。”傅姨娘伸了指头去点她的额头,“那个傅公子我见过一面,反正是不得我的喜欢。”
 
鹤葶苈惊讶了一瞬,启唇问,“何时?”
 
“前个儿。”傅姨娘蹙眉,“就在故园的门口,他摇着把破扇子乱晃过来,问我那簇丁香叫什么名。我不欲理他,他反倒还唤住我,说好花配好名,他想了个好的。”
 
“叫什么?”
 
“叫香丁。”傅姨娘难得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他那个样子,我瞧着就不喜。呸,竟还是和我同姓。”
 
“夫人怎么会想着把我…他。”鹤葶苈脸皮薄,后半句在嘴里说的含含糊糊,但傅姨娘也听了懂。
 
“她说,你是庶出的次女,能嫁个这样的人家都是做嫡母的思量得好的了。”傅姨娘皱眉想了想,“据她说,这个傅公子的父亲还是陇右的大家富户。算不上富可敌国,那也是腰缠万贯。”
 
“姨娘,我不贪钱的。”鹤葶苈顿了顿,细声跟她说着,“我不怕门户小,只怕胸襟差。您能不能跟爹爹说说,别让夫人做了这个主。”
 
“我知道,你且安心。”傅姨娘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这些都是她一个人的打算,侯爷还不知。我去与侯爷商量。”
 
鹤葶苈启了启唇,复又闭上,“喏。姨娘,我去练琴。”
 
“好。”傅姨娘颔首,用手指把蔷薇掐了一朵下来放在桌子上,看着花儿发呆。
 
有件事她没跟鹤葶苈说。
 
这个傅公子的父亲,十年前曾误打误撞地救了云天候一命。所以云天候才本着报恩之心收了本无什么才能的傅时琇做了门生。
 
但后来他家破落了,这才进京投奔了侯府。想着考个功名回去,光耀祖先,兴复祖业。
 
云天候性子软,墙头草儿似的摇摆不定。这事儿啊,还真是有些难。
 
.
第二日一大早,江聘就带着阿三登了门拜访。
 
他走的是正儿八经的程序。先递了拜帖,又备了礼物,还在心里准备了一大堆的客气话儿。
 
甚至还在临出门前特意把四书五经都粗略略地翻了一遍,就是怕人家问些什么,他答不上来。丢人折印象。
 
他爹从边关回来时都没见他这么准备得这么细致周到。为了二姑娘,江小爷也是蛮拼了。
 
云天候还记得他是那日在洗云斋提笔作画的年轻人,知他前来拜访,很是欣喜。当下痛痛快快地便吩咐下人给领进了花厅,还给上了壶好茶。
 
进了侯府的这一路,江小爷走得极为克制,唇边的笑意自始自终就没退过,看得路过的丫鬟们是脸红心跳。
 
月牙儿白的袍子下蹬着双金边黑靴,腰间配着黑色的束带,又系了个半拉巴掌大的碧色玉佩。极为正统的读书人装扮。
 
他还学着人家手里拿了把折扇,时不时轻摇几下,冲着路边不知叫什么的花儿鸟儿点两下头。好一个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风流佳公子。
 
嘿,只要皮相扮得好,谁可知道你那衣裳底下藏了颗什么样的狼子野心。
 
是小厮前来迎的他。一路上两人偶有交谈,也算是相言甚欢。
 
本来还是挺高高兴兴的。直到江聘的一只靴子迈进了花厅,瞧见了上座上与云天候执棋走子的傅时琇。
 
他这嘴角还勾着,眼神却是刷的一下冷了下来。
 
傅时琇也是穿着一身白袍,腰系黑带,手执折扇。言笑晏晏,气定神闲。
 
江聘心里当时就两个想法。
 
第一个。这小子怎么和小爷穿的一样儿?
 
第二个。娘的,情敌?
 
 
作者有话要说:
二姑娘有一丢丢别扭。未出阁的娇养的小姑娘嘛,心思七扭八弯的。
她对江小爷大概思路就是:好讨厌他。有点喜欢他。不行不能喜欢他。虽然不想着他了,但还是有点好感。
亲妈在此解释一下,省的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女儿被骂啊哈哈哈嗝。
 
 
 
第18章 章十八
棋子是玉质的,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悦耳。云天候手执一子稳稳落下,啪嗒一声。
 
江聘站在一侧看着,凝神不语。
 
只见局中白子呈势如破竹之势,胜负一眼便可知。
 
傅时琇紧抿着唇,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枚剔透的黑子,踌躇不定。他一会看看棋盘,一会望望对面云天候的脸色,一会再看看旁边香炉上的烟。
 
半炷香过去,他就在那维持着一个动作僵持着。不落子,不言败,也不求和。
 
云天候看了他半晌,也未出声打扰,只是掀了袍子起身去迎江聘。
 
他遣了下人去拿了些新制的点心,笑着伸手指向旁边的红木椅,“江小公子远道而来,我身为主人反倒有失远迎,真是惭愧惭愧。来,这边请。”
 
“侯爷如此客气,晚辈才是惭愧。”江聘现在心情很好,他朗声笑着回了云天候一礼。再从阿三手中取过一幅卷轴递过去,言语间皆是谦卑。
 
“晚辈偶得前朝柳大师佳作,知侯爷乃其中大家,不敢徒留手中辱没此画,特前来献画。顺便求得侯爷指点几句,让晚辈知晓其中门道。”
 
这话江聘在家里琢磨了半天才敢说出来。言简意赅,马屁却是拍的溜溜响。
 
我夸了你是大家,还低姿态地把画给了你。末了还怕你收礼尴尬,给你寻了个台阶下,让你指点我一二。
 
看着云天候明显的欣喜表情,江小爷更乐了。瞧他的马屁拍的多到位,多贴心。
 
他一进门,眼珠子就没离开过傅时琇。见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江聘的心本还缩了一下,以为自己遇到了个劲敌。
 
但越观察下来,他就越不以为意了。
 
这个傅时琇,性子忒过自大,好面子,还虚荣。举棋不定,犹疑未决。而且惧于失败,死要面子活受罪。
 
云天候的棋艺在上京都是数得上名次的好,一个年轻人输给他本是件太正常的事。他倒好,犹犹疑疑,总想着钻空子,一点儿痛快劲都没有。
 
输了便就是输了,在那拖着就能得着好儿了?棋品看人品,这人不行。
 
江聘趁着云天候展画轴的时候抽空瞟了他一眼,不屑地挑眉一笑。原以为你是个野凤凰,没想到就是个弱菜鸡。
 
小爷我为了二姑娘无所畏惧!
 
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傅时琇心里更郁闷了。
 
他气哼哼地把黑子投进棋笥里,双手一拱,“侯爷棋技了得,晚辈甘拜下风。若再得闲,不如再来两局,也让晚辈再开开眼界。”
 
这语气就不太好了。一股子我今个倒霉没发挥好才输给你的不服气劲儿。
 
江聘朝他勾唇笑了下,眼神轻屑地飘过。这种人,真是没劲透了。
 
云天候根本没理他说什么,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惦记着手上的画。笔底生风,活色生香,却是像是柳大师的真迹。
 
他顿了下,朝着江聘点了点头,“江小公子慢坐,我这书房里也有副大师真迹。等我前去取来,咱们慢慢商讨。”
 
江聘自是没有二话。他站起身又施了一礼,便看着云天候急匆匆地出门走远。
 
现在好了,屋里头就剩了两个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当然,这只是江小爷单方面的想法。傅时琇他…暂时还没领会到江小爷邪恶力量的强大。
 
所以,他才能这么欢快地继续蹦跶。
 
“江兄,久仰大名。”傅时琇热情地朝着江聘双手拱起,施了一礼。
 
“噢。”江小爷换了个坐姿,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应得不冷不热。
 
“……”反差好大。
 
傅时琇没在意他的冷淡,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愚弟刚闻江兄高谈阔论,想必定是才高八斗之人,不如咱们二人趁现在切磋切磋?”
 
“呵。”江小爷手托着腮帮子,冷冷笑了一下。
 
“不如对诗吧。我出上句,你接下句。”傅时琇高兴地搓了搓手,“咱们就对前朝大家的诗,玩的就是旧貌换新颜。”
 
江聘盯着他的脸看,默不作声。
 
“这第一句嘛,愚弟便出个‘两岸猿声啼不住’。江兄看该如何对?”
 
“一二三四五六七。”江聘微微一笑,答的痛快。
 
“……”傅时琇有点懵。
 
不过没关系,咱脸皮厚啊。
 
“江兄果真不按套路出牌,性情中人。”傅时琇尴尬地笑了两声,“这第二句嘛,便对‘桃花潭水深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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