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宠夫——卟许胡来
时间:2018-01-17 15:27:11

  兵役话卡壳,不由得回头问阿阮,“你妻主叫什么来着?”
  阿阮忙从袖子里抽出封禹写给他的纸条,上面笔锋刀头燕尾的写着两个大字——魏悯。
  不是谁都能看得懂手语,为了方便,阿阮让封禹把他妻主的名字写下来。
  “对,魏悯。”兵役抬手一拍厨子的肩膀,勾着她的脖子,低声叮嘱道:“这人是晋老打过招呼的,但里面也有太女的人,不能做的太明显,明白吗?”
  厨子点头。
  毕竟收了钱的,兵役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又提了一句,“你们厨房管事不是被捉了吗?这事若是做的好了……”她话说到一半,意味不明的说道:“你懂的。”
  厨子眼睛顿时就是一亮,立马哈腰谄笑,“懂懂懂,小人明白,大人您放心,这郎君进去小人定然会把他当成亲爹来照顾。”
  兵役嗤笑一声,拍她肩膀让她去办事吧。
  阿阮跟在厨子旁边,进了灶房。
  厨子想当管事,对阿阮格外的照顾。
  灶房里的伙妇见到有生人面孔,不由得打趣厨子,“呦,你这出去一趟怎么带了个男人进来?这谁呀这是?”
  厨子含糊道:“人手不够,我让我夫郎家弟弟来帮忙,不行吗?你们哪儿来的那么多话,快去干活干活。”
  说着将人轰走了。
  灶房里除了管事被抓之外,还抓了好几个厨子伙夫以及给举人们送饭的杂役,如今这里的确缺人手。
  厨子不想别人跟自己争管事之职,就给阿阮瞎编了一个身份。
  阿阮被厨子分到给举人送饭,在午饭做好之后,挎着食盒挨个往考舍里送去。
  如今的考舍房门外面多了扇铁栅栏门,除此之外,考舍里东西一应俱全,除了不能出去,倒是没委屈这群举人。
  厨子已经打听清楚了,偷偷摸摸的告诉阿阮,“我已经替你打探好了,中午考舍门口的换防兵役大概有一刻钟的空挡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你给你妻主自己送饭,但你要是看到有兵役就要马上离开,知道吗?”
  虽说人是晋老点过头的,可奉旨处理贡院省试舞弊的人除去晋老外还有太女呢。
  阿阮知道机会不易,急忙点头表示明白。
  两架食盒,上头放着菜,下面盛着白饭,跨在小臂上,格外的沉甸,压的阿阮每一步都迈的艰难。
  他一面想见妻主的心急切到恨不得跑过去,另一面又胆怯害怕起来,生怕看到妻主真如梦里那般伤痕累累……
  心在这一段短短的路上备受煎熬搓揉,直到走到一处考舍门前停住了脚。
  阿阮还没见着人,眼眶就不争气的红了,隔着一扇栅栏一扇房门无声流泪。
  只有一刻钟,阿阮怕耽误了两人见面的时间,忙攥进袖子把眼泪擦掉,抬手穿过栅栏空隙去拍面前紧闭的房门。
  他拍了两下之后,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冷冷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先放地上吧。”
  阿阮一听见魏悯的声音,刚止住的眼泪瞬间又落了下来,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担忧思念凝聚在一起,直到此刻听到她的声音,悬了一个多月的心才落了下来。
  阿阮抽噎着又拍了两下门。
  “先放地上。”屋里魏悯的语气虽然比刚才带了些许不耐烦,但还是没发火。
  阿阮低头看了眼,栅栏门下的确有一个恰好能通过碗碟的洞。
  可他是来见她的,又不是只为了送饭……
  阿阮有些恼恨自己做为什么是个哑巴,若是他能说话,妻主早就开门和他相见了。
  阿阮抿着嘴唇,又抬手敲门。
  魏悯身上有伤,多数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实在没什么胃口吃饭,也不想起来去开门。
  那天晋老闯进刑部大牢时,刑部尚书正准备把装晕的她泼醒,在此之前,她还是受了刑,虽说没伤及性命,可也要了她的小半条命,够她躺上一段时间了。
  之后皇上派奉御过来给受刑的举人治伤,用的也都是好药,魏悯这才好受些,这两日勉强能下床走动了。
  魏悯侧面朝里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不耐烦的皱起眉头。
  往日里她都是让人把饭放门口就行,怎么今日不一样了?仿佛她不开门,那敲门声就不会停。
  魏悯无奈叹息一声,妥协的下床穿鞋。她单手捂着胸口伤处,走的格外缓慢。
  “我都说了放外面……”魏悯打开门,瞧见栅栏门外站着的泪流满脸的人之后,顿时还没说完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魏悯下意识的松开捂胸口的手,上前一步抓住铁栏,眼睛定定的看着阿阮,动了动嘴唇。
  她有些摸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没睡醒,怎么一开门就看见她远在青禾村的阿阮呢?
  魏悯喉咙紧了紧,试探性的朝阿阮伸出手。
  阿阮忙抬手将脸上的眼泪抹掉,冲魏悯扯出一个笑,将自己的脸主动贴上她的掌心,温顺的蹭了蹭。
  魏悯愣怔的站着,直到感受到手心里温热的湿意,才意识到这不是做梦,而是阿阮真的来了。
  “你……”
  魏悯摩挲阿阮脸蛋的手指都在抖,出口声音便是哽咽沙哑,两只手从铁栏里伸出来捧住他憔悴消瘦的脸看。
  魏悯有一肚子的话想问,又有许多事情想知道,可现在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这么傻愣愣的摸着阿阮满是泪痕的脸。
  从青禾村到京城,千里迢迢的路程,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这一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又该遭了多少罪……
  魏悯觉得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敢去问,就想这么捧着他的脸看着,怎么看都看不够。
  阿阮眼睛也仔细的瞧着魏悯,见她脸色苍白,又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就知道梦里的事情八成是真的。
  阿阮手覆盖在魏悯贴着他脸的手背上,心疼的无声抽咽,把脸埋在她掌心里。
  阿阮想问问魏悯伤着了哪里,想问她受了什么样的刑,可他又觉得自己比划出来太慢了,太慢了……
  魏悯眼尾微红,眼里染了层湿意,却是笑着摸了摸阿阮的脸,柔声道:“不哭了。”
  阿阮由魏悯给他擦眼泪,余光瞥见地上的食盒,立马想起自己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阿阮忙从魏悯手里退出来,蹲下将食盒打开,端起盛着米饭的碗,拿起筷子挑选清淡没有油腥味的青菜给她拨到碗里,站起来递到她的手上。
  阿阮心细,更何况刚才魏悯开门时他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看着,自然注意到她的动作,哪怕她下意识的怕他担心放下了手,他还是看见了。
  妻主从胸前到肚子上恐怕有伤,这才不愿意出来蹲下来拿饭。
  阿阮将碗递给魏悯,比划道:
  ——吃点清淡的。
  魏悯心又热又疼,垂眸看着碗里的青菜,嗯了一声。
  魏悯知道阿阮怕是想了办法才能进来送饭,也知道换防的时间不长,便一手端着碗,一手将阿阮眼尾的泪痕抹干净,放缓声音跟他说道:“省试结果这两日也该出来的,最快今天,最迟后天,到时候我就能出去了。
  我省试之前在杏花巷子里租了个住处,屋主正好出远门,要三月份才回来,好心收我一半钱让我住到殿试结束,说权当谢我给她看家了。
  现在我跟你说具体的地址,再把钥匙给你,你去那边等我。贡院里人多眼杂,你不能常来。”
  魏悯进屋,将碗放在桌子上,从包袱里翻出钥匙递给阿阮,手指轻轻摩挲着他发黑的眼底,心里难受的五味陈杂。
  “到那儿好好休息,我没事你别担心。”
  阿阮将钥匙贴身收起来,听话的点头。
  听见院子里隐约有整齐的走动声,阿阮便知道换防的兵役来了。
  阿阮低头将食盒收拾好,咬唇望了眼魏悯,转身走了。
  “阿阮!”
  阿阮才转身,魏悯手就攥紧面前的铁栏喊了他一声,见他回头,魏悯手指又攥紧了些,眼睛不舍的看着他,喉咙发紧,嘴唇动了动,好半响儿才勉强扯出笑,道:“让我亲一下再走,想死我了。”
  阿阮脸上一红,却是左右看了看,见还没来人,快走两步又回到门前。
  魏悯双手捧着阿阮的脸,亲的不是他的唇,而是额头。
  温热的唇贴在额头上,久久不舍得分开。
  阿阮眼眶发热心里揪疼。妻主不是想亲他了,而是舍不得他走。
  魏悯拇指摩挲着阿阮的脸,唇从他额头上离开,叮嘱道:“照顾好自己,我过两日就去找你。”
  阿阮这才离开。他前脚离开,后脚换防的兵役就到了。
  魏悯扒在铁栏门上,遥遥望着阿阮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把门关上。
  她在牢里受刑时,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必须咬牙挺过去。她若是死了,阿阮可怎么办?
  他才十六岁,她怎舍得让他这么早就当个寡夫!
  魏悯拌着青菜将碗里的米饭吃完,坐在桌子旁,手摸着胸口处的鞭痕,不知道想到什么,手指慢慢攥紧成拳,眼底一片阴翳之色。
  她今日所受之苦,他日定会加倍还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魏悯:我想阿阮,想酱酱酿酿的那种想ovo
 
 
第29章 省试结果
  省试批阅结果呈到皇上面前的时候, 在御书房中的太女都恨不得把头缩进肚子里。
  蒋锟钧看到被查出有舞弊的考生多多少少都跟太女有关时, 气的一把抄起面前的茶盏朝一旁的太女砸去, “混账东西!你看你做的好事!”
  滚烫的热茶连同精致的青花瓷茶盏在太女脚边“嘭”的一声炸开,茶水碎片四溅,吓的蒋梧雍一哆嗦, 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低头唯唯诺诺道:“母, 母皇……”
  “别叫我母皇!”蒋锟钧抬手挥开给她顺气的小侍,手指虚空点着蒋梧雍, 咬牙怒道:“我没有你这样不成器的女儿!连省试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敢收钱舞弊,你做的可比我厉害多了!”
  蒋锟钧从书案后面站起来,走到蒋梧雍面前, 抬脚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上, 怒道:“你要这么些钱做什么?啊?你跟朕说说,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是不是想招兵买马顶替你母皇的位子呢?”
  蒋锟钧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气,蒋梧雍一个成年女人愣是被她一脚踹倒在地上。
  蒋梧雍顿时也顾不得疼,忙从地上爬起来, 一把抱住蒋锟钧的腿, 哭诉道:“女儿哪里有这个心, 母皇您最了解女儿的,女儿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您啊,哪里敢起这种歹心。”
  蒋锟钧耷拉着眼皮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蒋梧雍,冷哼一声, “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
  蒋梧雍头摇的飞快,抬手竖起四指起誓,“若女儿有这种不臣之心,胆敢有一丝对不起母皇,让女儿天打五雷轰!死后入不得蒋氏皇陵!”
  这誓倒是狠毒了。
  蒋锟钧轻甩袖子,抽.出被蒋梧雍抱着的腿,又走回书案后面,坐在椅子上,说道:“你堂堂太女,竟然参与舞弊收钱,这跟卖官有什么区别?我大蒋的臣子若都是这么来的,还会有能臣吗?江山迟早要完!”
  蒋锟钧依旧生气,只是语气比刚才平缓了些。
  蒋锟钧是觉得蒋梧雍这孩子别的方面不说,但就是孝顺,定然是不敢做出那等悖逆之事的,她刚才也不过是气极了,才会这么说。
  蒋梧雍一听她这口气,就知道自己刚才的毒誓让母皇消了猜忌,顿时摆出一副逼不得已而为之的神色,犹豫着说道:“母皇,女儿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蒋锟钧意味不明的哦了一声,“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蒋梧雍乖乖的跪在地上,说道:“您以为女儿舞弊只是为了收钱?其实不是,女儿是为了士族着想。”
  听蒋梧雍谈起士族,蒋锟钧倒是皱起眉头,微微坐直了身子,“这跟士族有什么关系?”
  “母皇不知,这两年士族有能耐的子弟多数更偏重能办实事儿,对于读书方面总是欠那些点的火候,不像那群穷寒门,只知道苦读书,满脑子之乎者也,思想顽固不化,较起真来目中无人……”
  蒋梧雍有意无意的话,让蒋锟钧想起文人聚在宫门口逼迫她给举人们一个交代的事情,顿时神色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蒋锟钧瞥了眼地上跪着的蒋梧雍,说道:“起来吧,还非得朕喊你你才起来,平时的机灵劲儿都到哪去了?”
  蒋梧雍嘿嘿傻笑,“谢过母皇。”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黏黏糊糊的凑到皇上面前,喊了声,“母皇。”
  蒋锟钧斜了她一眼,说道:“接着说刚才的事儿。”
  蒋梧雍说道:“照着这个情景发展下去,往后朝堂上多的都是这些只知道读书的酸腐文人,没有能给您掏心窝子办实事的人,那该如何是好?
  士族科举比不过寒门,日.后在朝堂上定然会被寒门取而代之。
  母皇还记得文人聚众在宫门口的事儿吧?士族哪怕再壮大,可她们对您的话马首是瞻,因为您是她们的后盾,是您让她们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她们断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而寒门文人呢?现在还未如何就叫嚣着维护自己的权利,若是日.后得到重用,那寒门可没士族这般听话了。
  她们会觉得母皇之前重用士族对不起她们,气焰只会越发的嚣张。
  这江山可是母皇您的江山啊,不是那群寒门子弟的。”
  蒋梧雍委委屈屈的说:“女儿收的钱财一分未动,全都留着呢,准备您大寿时给您挑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如今都说了出来,到时候就没惊喜了。”
  蒋锟钧若有所思,闻言倒是分神一笑,“你有这份孝心,母皇就很高兴,礼物不礼物的,都是你的心意。”
  蒋梧雍脸上傻笑,却是垂眸遮住眼底的得逞神色。母皇这话的意思就是,钱就留着吧。
  蒋锟钧垂着眼皮看着书案上的折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舞弊者的名字。
  蒋锟钧沉吟片刻,拿起朱笔,在折子上圈了几个为首的舞弊者,道:“就罚这几个人吧,让她们认下厨房管事是她们的人就行,不然没办法跟举人们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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