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拯救世界——谢一子
时间:2018-01-17 15:29:21

 
    天堑往南是凡人生活的王国朝廷,往北是修道者居住的灵山灵脉。这道天堑对凡人而言便是世界的尽头,而对修道者而言,跨越它也并不容易。因此凡人与修仙者之间一般互不干扰,大多凡人生活了一辈子也可能见不到修道者。
 
    只有当二十年一度的拜师会来临,修道者们才会跨越屏障从远方而来,从凡人界挑选有灵根悟性的孩子前去修道。
 
    而此时,玄天宗。
 
    “清河宛丝,这次的收徒就由你们来负责。切记,宁滥毋缺!这次收徒不必太急着回宗门,原因你们明白吧?”掌门负手而立,对面前的两人说到。
 
    清河宛丝对视了一眼,“弟子明白!”
 
    他俩都明白这次的收徒的特别,不说这次的收徒找了他们两位结丹弟子执行任务,单前段时间,一直在观星台参悟的玄机子前辈突然出关,跟宗门里几位前辈开了会。而后,掌门就开始部署,足见宗门对这次收徒的重视。
 
    掌门却轻叹了口气,递给他们一个乾坤袋,“如有意外,这可助你们一臂之力。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
 
    “弟子得令!”
 
    “好了下去吧。”掌门摆摆手,看着天外的云,心里却有些沉重。
 
    星象已变,这次玄天宗能成功吗?
 
    一千年了,再找不到那位的转世,他们就要来不及了。
 
    身后的风带来熟悉的女声,“师兄。”
 
    “君桐。”
 
    “师兄。”黄衣女子飘然而至,她清丽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只依靠玄机子的推算,他们能找到那位吗?”
 
    掌门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让他们把青光剑带着了。”
 
    “师兄!”黄衣女子听了这话大惊,“师兄此事糊涂啊,你难道忘了凡人界不得——”她急急道,“我去追回来,不然你会背上无数因果的。”
 
    “君桐,我决心已下。此举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家的时间都不多了。”
 
    君桐颓然放下了欲祭出法器的手。
 
    掌门笑着拍了拍她肩膀,“别想那么悲观,说不定这次我运气好呢。”
 
    小镇外三十里。 
 
    郊外破败的荒庙里,斗法失败的僧人和道士盘腿坐在小小的聚灵阵里调息,过了半日,胸肺里的血气终于散去。
 
    僧人睁开双眼,“老道,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想他们仗着一身修为在凡人界不说被奉若神明,也算如鱼得水了,却每次都在那个小镇子上栽跟头。
 
    若不是算者不自算,无僧真想算算自己是不是跟那个小镇相冲。
 
    穿着八卦袍的道人眼都没有睁,“那又如何,修仙路上的弱肉强食你都忘了吗?”
 
    僧人哑然。
 
    道士睁了一只眼睛看他,又闭上,“他比你强,这是事实。那这口气不服也得憋着。”
 
    “对哦,老道,你说,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三年从练气三层到快筑基,这完全不可能啊。要是真的,他比大宗门那些天才弟子还要厉害了。”
 
    道人:“这里是凡人界,灵气不足。”
 
    “对啊。所以他表现出来的实力肯定不是真的!那!”僧人忽然双眼发光。
 
    道士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他,“僧兄想说什么?”
 
    “这种大机缘合该有能者居之。”两人对视片刻,勾出了一个双方明了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修仙04 大修
  
    04
 
    云雾缭绕的茂华山。
 
    慕如一背着竹篓,折了根叶子逗树枝上跑过的胖松鼠。
 
    时间正是秋天,松鼠抱着果实跑来跑去丰富自己的贮藏,不理睬身边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类。慕如一只好耸耸肩,靠在树上,视线瞥向身后的位置。
 
    约莫几步远的距离,谭本蹲在地上挖草药。
    
    几日前慕如一在他面前说过那番可以算作调戏的话后,谭本有两天是看到她就脸红耳朵红,说不出话来,拔腿就跑的状态。慕如一决定给他三天时间,要是第三天还不好,那她就上门堵人了。
    
    好在第三天,谭本微红着脸约她出门采草药,慕如一非常愉快地答应了。
    
    然而——这人只顾着挖草药。
    
    呆子,不解风情。
    
    慕如一托着脸,其实她也不是要男朋友全心全意哄自己的小女生,只是,把人约出来说的话连五句话也不到是不是有点过分? 
    
    还不是她男朋友的谭本正蹲在地上,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用铲子在土壤里试探着,最后终于挖出来一只品相极好的党参。根茎也没有损坏,堪称完美。
 
    谭本轻轻舒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了一脑门的汗。
 
    他正欲擦汗,脸前却有一双轻柔的手拂过,皮肤变得清爽干净。
    
    谭本的脸“唰”一下红了,他忙用手在脸颊上使劲搓了搓,“山里,容易冷。”他掩饰地摸摸鼻子,“对了,这是不是挺无聊的。” 
 
    “还好。”慕如一道,对着谭本有些歉意的目光,忍了几秒,最后绷不住“噗嗤”笑了。
    
    “怎么了?”谭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挖药材的时候,手上沾了土,加上刚刚说冷搓,生生把自己搓成一颗带着泥条的番茄。 
    
    她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委婉提醒:“你手上好多泥。”
 
    “哦,这是正常的。”谭本一时没想到怎么回事,非常正经地跟她解释,“没关系,挖药材经常会这样,等会到河边洗洗就行了。” 
    
    “你还是拿着擦擦吧。”她执意把手帕给他,还体贴地走在他前面不看他。 
 
    谭本小心翼翼捧着手帕,半是苦恼的想,哎,慕姑娘这么轻易就把手帕给了我,说明她是真的很喜欢我了。这可怎么办,他还没做好准备啊。
    
    不过慕姑娘长得真好看,将来要有个女儿,长得像她就不错,他一定把小姑娘宠上天。给她梳头发买糖人,不过到那时,要是孩子糖吃太多了牙疼怎么办?
 
    他想得入神,仿佛小姑娘捂着腮帮子喊牙疼的景象就在眼前,难过地叹息。
    
    “喂,想什么呢?”见他接过帕子也不擦脸,反而表情一会笑一会哭的,慕如一好奇道。 
    
    “囡囡说她牙疼。”
    
    “囡囡?”慕如一环顾一圈,没发现除了她俩外的其他人。 
    
    “没没没事。”谭本忙道,转而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还是要发明出一个治疗虫牙的药才对。”
    
    慕如一看他顶着一张花猫脸怡然自得模样,也懒得再提醒——反正再走小半柱香就到河边了,他自己就看见了。
    
    “慕姑娘,你体力蛮好的。是修炼过什么功法吗?”她不说话了,谭本心里抓头挠腮,终于找到一个话题。
    
    “没有啊。”    
     
    “哦这样。”谭本再接再厉,“那个上次借你衣服材质研究,是见猎心喜。我从没见过那样的材质,是北界那边的衣服吗?”
    
    北界?是说的白玉京的仙人居所?慕如一摇头:“不是。”
    
    “居然不是?”谭本非常惊讶,凡人手里不可能有这种工艺的衣服的,布料做工和刀枪不入水火无用的功能,南界最强盛的王朝里也没有这种工艺的织娘。
        
    “恩,它的来历,现在没法跟你说。”慕如一对他很坦诚,谭本心里奇怪但点点头不再追问。“说说你呗,上次那两个人……还有你,都是修仙的吗?”
    
    “怎么?这个不好说吗?”见他也沉默,慕如一问。 
    
    “没,只是没想到你问这个。”谭本笑了笑,“这个故事有点长。”
    
    “我想听。”
    
    “好。”谭本跟慕如一在旁边岩石上坐下,“我出生在苏城,家里算是读书人家吧。小时候身体不好,还有道士和尚想化我出家,对,就是那俩个人。不过二十多年一直没成功,只能说我跟他们没缘啦。”
    
    “身体不好,所以虽然家里希望我考取功名将来光宗耀祖,但也不敢怎么逼我。我天生又对那些经史子集没什么兴趣,小时候满脑子神仙鬼怪江湖游侠的事。十二三岁时候,在书院顶撞了先生,跟家里大吵一架后准备去闯荡江湖。”
    
    “当时太傻了。现在想想,江湖多危险,还是家里好。”谭本开了个玩笑,眼底浮出一丝怀念,“只是没想到,我那次出去真的碰到了修仙者。”
    
    “一个散修,可以说是我师父了。在他教导下,我引气入体,踏上了修仙路。他说我资质还不错,在半个月就炼气了。他很开心,因为他资质不好,在南界碰到我觉得是意外之喜。他想带我去北界,还做了不少计划。”
    
    说到这里谭本语气忽的沉默下来,慕如一脸搁在膝盖上认真听他说话。
    
    “他对我挺好的,真的。灵石丹药什么的都是先给我用。” 
     
    “但我想回家了,我离开家都一个多月了。我想回去看看,想知道他们怎么不来找我,是不是真生我的气了。”
    
    “他不让我回去,说是仙凡有别,既然踏上了修仙这条路,就得跟尘世斩断干系,不能心在红尘,这样成就不了大道的。”
    
    “我就趁着他闭关偷偷回去了。我本来想跟家里说清楚,然后跟他去北界修仙的,只是我没想到——”
    
    “我爹因为找我,掉下山崖,死了。我娘经此打击卧病在床,家里就奶奶撑着。我回去那天,是我爹的头七……”
    
    谭本压抑着情绪,再说起这些,依然难以原谅自己。慕如一听他话都有些变音,伸出胳膊轻轻搂住他,慢慢拍着他的背。
    
    谭本停了下,“这些都是我的的错。我只是没想到,他什么都知道,家里一直在找我,父亲去世,母亲重病,他都知道,但他没跟我说一个字。”
    
    “如果,如果他早点告诉我,这些不会发生,一切也不会是这样。”说到最后,谭本已经带了泪音,慕如一直跪在他身边,抱着他,给他无言的陪伴。
    
    “但这也不能全怪他,主要是我的错。他对我挺好的,只是,在修仙者眼里,凡人跟修者是不对等的。他们不会在意凡人的生命就像我们不会在意一只蝼蚁的死亡。可我不能,那是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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