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辛府以后,不仅住的地方,沐云薇和辛洛意隔得远远的,而且她还和青荷青梅一起单独在后院开厨,过起了和在青竹院时一样的生活。
房子大了,沐云薇又多请了几个婆子打扫,专门给辛洛意请了扫洗做饭的奴婢。
辛洛意住得舒心,穿得体面,吃的精致,还有人伺候,很是享受这样的生活。
辛洛意后来又去找过岳父,直言让他帮忙找一个好差事,被他敷衍塞责过去了,辛洛意见沐明轩夫妻俩对他挺冷淡的,沐云薇又一副和沐府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辛洛意对依靠沐府在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希望彻底破灭,一心一意过起了他的舒坦日子。
所谓的温饱思**,不久,口袋里有几个闲钱的辛洛意便流连在花街柳巷。
辛家所有的开支都是沐云薇操持,辛洛意每个月五两的月钱,就他自己一个人花,有时候不够花,他会厚着脸皮向沐云薇讨要。
沐云薇大多数时候也会给他一点,但是不多,每次一两银子。
这一日,沐云薇正和青荷青梅在后花园里观赏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外面有人来报,说老爷找沐夫人。
沐云薇知道辛洛意来找她,无非就是要钱。
沐云薇直接吩咐青荷,拿一两银子给他。
青荷答应一声,还没有走出园子,辛洛意就闯了进来。
沐云薇皱眉。
“你又是来要银两的?青荷,给老爷一两银子。”
辛洛意道:“夫人,你就不能一次性多给一点吗?每次就给一两银子,你给着麻烦,我要着也麻烦。”
这段时间,沐云薇过得很平静,比在沐府的时候都舒心,除了每个月查看两个店铺的生意,手里有大笔的进项,她和青荷青梅三个人每天过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后花园里的花,之前被刘家人伺养得很好,沐云薇买过来以后,依然请之前的花匠继续留下来管理这个花园,所以花园里的花,依然开得姹紫嫣红。沐云薇每天带着青荷青梅在里面流连忘返。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辛洛意隔三差五的来讨银子花,他的出现,时刻提醒着沐云薇,她已经嫁给了这个人,这个她看着就很糟心的人。
沐云薇沉吟一下道:“也对,那就每个月一次性给你十两银子。”
一个月给一次,就只见他一次,少几次影响心情的机会。
辛洛意却道:“每个月就只有十两银子,夫人,两个店铺每个月进那么多钱,你就只给我十两银子花,你这也太抠了。”
沐云薇语气淡淡的道:“嫌少啊?你作为一个男人,本来应该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的,但是你每个月只赚五两银子,还不够你花,家里每个月的开支那么大,但是我不指望你,每个月还给你十两银子花,你就知足了吧!”
“沐云薇,我是你的夫君,花一点家里的钱怎么啦?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那么多钱,你要留着干嘛?”
“那么多钱和你没有关系,我的钱,我想怎么用是我的事情。”
19. 交锋
19.交锋
辛洛意无赖的道:“你是我的夫人,你人都是我的,你的钱也是我的,我自己的钱,我就能够用,想用多少用多少。”
沐云薇冷冷的道:“但凡有点出息的男人,都不会打老婆嫁妆的主意,你没有本事养家糊口,吃穿用度都用老婆的嫁妆,用老婆的嫁妆去吃喝嫖赌,还嫌弃老婆给你少了,天下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就十两银子,爱要不要。”
辛洛意气得头上青筋暴起,“沐云薇,你这个丑八怪,除了我,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娶你,你可要掂量掂量自己。”
沐云薇轻屑的哼了一声,“就算我长得丑,我也比你这样的男人有用,比你干净,辛洛意,打新婚的那天你就应该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也不在乎这世上所有的男人,我可以与你合离,你回你自己之前的破小院去住,我带着自己的财产,住在这个用我的嫁妆买的院子里,我不需要男人也可以活下去,还活得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自己的钱也不用给你们这些污浊的男人去流连花街柳巷。”
辛洛意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沐云薇说的是事实,她可能就不想嫁人,就因为家里逼她,她不得不嫁,所以她说想合离,根本就不是吓唬他,真是丑人多作怪啊!她就不是一个寻常意义上的普通女人,在打量家务和生意上精明能干,在生活中也是如此,一点也不甘居人后。
辛洛意有些不甘心,自己娶了一个丑女,还被她牵着鼻子走,什么都要听从她的,可是她手里有银两,他得仰仗她手中的钱才能过上好日子,他不得不对她低头。
权衡利弊之下,辛洛意只得让步,接受了沐云薇的条件,每个月的月初从她那里领十两银子。
沐云薇道:“我还是那句话,你我只有夫妻的名分,没有夫妻之实,我给你每个月十两银子,还提供你吃喝住,就为了一个名分,为了名正言顺的过一份安静日子,如果你还不知足,想要更多,或者不遵守约定,我可以不要这个名分,可以合离,实际上我也不是太在乎什么名分不名分的,我每天待在宅子里,听不见别人的议论,就是听见也不在乎。”
辛洛意不以为然的道:“你以为你想合离就可以合离吗?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不可能合离。”
确实,女子从来没有自主权,自古只有男子休妻的,就没有女子休夫的,男子只要休妻,随便编排一个七出中的理由就行,合离,也算是顾及女子的感受的一种方式。也是掩盖男子自己不良行为的形式。女子主动合离的很少,如果男子不同意,女子提出合离的成功率很低。
沐云薇笑了笑,“是,你当然不可能会同意,除非脑子有病才会放弃目前的舒坦日子,过回之前的穷苦日子,但是你不要以为你不同意合离就有恃无恐,如果你太过分,别忘了,我可是沐府的大小姐。我执意要合离,也并非不可能。”
辛洛意冷笑着,“你是沐府的大小姐,但是我看你爹娘可是没有把你当成他们的宝贝女儿。他们也不会同意你合离。”
“是,他们是没有把我有多宝贝,但是我毕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如果我和你有一天水火不容,你看他们是帮你还是帮我?”
辛洛意脸上的笑意凝固,是呀!如果真正闹起来,沐府再不待见这个女儿,他们毕竟血浓于水,不会不管她。
辛洛意悻悻的走了!
沐云薇的心里却一直往下沉。
如果她要合离,沐家未必就会帮她,她这样说,只是唬一下辛洛意而已。
天大地大,怎么就没有一个她的立身之地呢?
这次争执以后,日子又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不久,辛洛意带回来一个女子,叫彩霞,彩霞比沐云薇还大两岁,今年十七,长得美艳妩媚。
听说这个彩霞之前在一个大户人家做丫鬟,因为心术不正,企图勾引主人,被这家女主人弄出来发卖,辛洛意被她的美色所迷,出十两银子买了回来。
那天沐云薇在后院抚琴,青荷来到她身边吞吞吐吐的告诉了沐云薇,辛洛意把一个叫彩霞的姑娘带回来好几天了。
沐云薇眉头都不皱一下,“我答应他让他找小妾的。”
“大小姐,你怎么能够答应这样的事情呢?”青荷不解。
“我和他只有夫妻名分,没有夫妻之实,所以我不在乎他,也不在乎他养小妾。”
青梅为沐云薇打抱不平,“但是再怎么说大小姐也是正妻,姑爷要纳妾,也应该先知会大小姐这个正妻一声吧!”
沐云薇随手在古琴上抚了几下,琴声如流水般叮咚作响,“没什么,他不告诉我,我就当不知道,那个女人的吃穿用度让他自己掏银子就行。”
青梅道:“大小姐,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还是应该替自己好好打算一下,以后姑爷有了小妾,生了孩子,而你没有孩子,你以后的财产岂不是都要给了别人?”
沐云薇懒懒的道:“我就是一个没有将来的人,过一日就算一日吧!”
她沐云薇说着,低下头抚起琴来,纤长白嫩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巧的来回飞舞着。
琴声在指间流泻而出,或呜咽、或激越。
虽然被毁容,被世人都看不起,但是她不想委屈自己,就为了以后有一个依靠,给辛洛意这样的男人生孩子,她不愿意。
转眼,辛洛意已经把彩霞带回来半个月有余,他上午去应卯的时候,彩霞就一个人待在前院,下午酉时回来,两个人就待在前院嘻笑打闹。
这一日,辛洛意回家,彩霞没有像往常那样扑上来緾绕着他,就坐在床边闷闷不乐。
辛洛意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凑上去道:“宝贝,今日怎么啦?”
彩霞眼圈一红,哭得梨花带雨。
辛洛意慌了,心肝宝贝的哄着,问半天,彩霞除了哭得越来越伤心,什么也不说,辛洛意急得抓耳挠腮,也问不出什么来。
20. 小妾
20.小妾
最后,辛洛意问伺候的丫鬟小芹,小芹吞吞吐吐的道:“今日的午饭,厨房里接到通知,说老爷每天去应卯,前院没人,不需要准备午饭,所以彩霞姑娘的午饭就没有。奴婢只能把自己的那份饭食给彩霞姑娘吃,老爷,奴婢们的饭菜都是按人按份的。”
小芹的那份给彩霞吃了,自己就只能饿肚子了。
辛洛意咬牙道:“谁给厨房那几个婆子这么大胆子?竟然欺负到我的人。”
小芹低头道:“老爷,是夫人吩咐他们这么做的。”
彩霞哭着道:“那个丑八怪,她就是嫉妒我,所以这样故意为难我。”
辛洛意气呼呼的转身要去质问沐云薇。
小芹道:“老爷,能不能听奴婢一句话再去找夫人说?”
辛洛意驻足,“你说!”
“彩霞姑娘和老爷情投意合,老爷不如禀明了夫人,请夫人同意老爷把彩霞姑娘纳了妾,这样彩霞姑娘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享受着府里的份例了。”
冷静下来以后,其实辛洛意自己心里也没底气去质问沐云薇,他自己每个月都只能向沐云薇讨十两银子花,现在买了一个女人回来,如果要把她纳为妾,家里就多一份开支,就沐云薇那个善于精打细算的女人,她会同意吗?所以他一直就和彩霞这样没名没分的厮混着。
而这个彩霞却是一个精明的,她可不想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和辛洛意在一起,她于是借着今日的这件事指使丫鬟小芹说了这番话。
辛洛意瞧了彩霞一眼,彩霞哭得更伤心。“老爷,彩霞就是一个命苦的,连做一个妾的命都没有。”
辛洛意听了,顿足道:“你长得这么美,怎么就连做一个妾的命都没有啦?你等着,我去找她。”
辛洛意往后院去,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道沐云薇会不会答应他纳彩霞为妾。
到了后院,沐云薇正带着青荷青梅在后花园里赏花。
辛洛意进院子的时候,听见她们的笑声。
沐云薇背对他站在那里,微风拂来,白衫飘飘,和着阵阵花香,高挑窈窕的身材,端庄高雅的资态,令辛洛意心头有些恍惚,可惜了那张脸。
青梅转头看见了辛洛意,福了一福道:“老爷来了!”
青荷也向他微微福了一福。
辛洛意这段时间初尝到了女人的滋味,所以看女人和之前不同,他见青梅粉面桃腮,青荷青葱秀丽,眼睛就一直滴溜溜的往她们脸上瞧,青荷青梅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