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麻姑这样的态度,沐云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是麻姑,我和青儿毕竟是背负着一条人命,我们逃得远远的,就是避免被人认出来,把我们俩抓进官府里法办了,所以这就是我们想学易容术的目的,不过如果你能够把我脸上的麻子去掉,变了模样,就不会怕被人认出来了。所以麻姑,求你救救我们,给我们一条活路。”
“好,我看你也是一个有勇有谋心思通透的人,收你为徒,也不会污了我麻姑的一世英名。”
沐云薇激动的道:“青儿,快停车,我要叩拜师傅。”
麻姑连忙制止,“忙什么?等到了白洛镇,再叩拜也不迟。”
“师傅,你们现在在白洛镇落脚吗?”
“对,我们从岚州出来以后,就一路走一路玩,到了白洛镇,这个小镇只有两万多人口,但是山清水秀,民风淳朴,我们就打算在白洛镇安定下来了。对了,你们俩打算要到哪里去?”
沐云薇叹息说:“我们到岚州找师傅,听说师傅走了以后,很失望,又怕待在那里遇到熟悉的人,所以就离开岚州,一路往南走,也不知道要到那里,现在遇到了师傅,当然是师傅到那里,我们就到那里,如果师傅不嫌弃的话,我们这一辈子都跟着师傅了,为师者,就是再生父母,有师傅在的地方,就是家。”
麻姑笑着,“也好,我这半生飘零、走南闯北、孑然一身,收你这么一个徒儿,也算是有一个亲人了。”
马车走了五六个时辰,天色快黑的时候,她们终于到了白洛镇。
43. 药膏
43.药膏
麻姑她们住的是镇南边的一个小院,有三间正房,东西方各有两间偏房。从外面看很普通的一个小院,屋里却装饰得很舒适,那是实实在在砸了银子,却看不出来奢华的装饰。一看,就知道麻姑是一个懂得享受却又不太张扬的人。
安顿下来,沐云薇正式拜了麻姑为师。
麻姑道:“之前也有许多人想来拜我为师,但是我这个人嫌麻烦,教别人也没有耐心,但是想着我这一身的本事,如果不传承下去,也是太可惜了,你我有缘分,而且我看你也不是太笨,所以破例收下你。”
“谢谢师傅,我一定会好好学,师傅,是不是从明天开始学?”
麻姑沉吟着,“我从来没有教过人,也不会教,以后我做什么,你看着学,不知道的可以问我,学东西,不是靠别人教,而是靠你自己多看多做多琢磨,我小时候跟着母亲就是这样学的,她从来没有主动教过我什么,都是自己悟出来的,后来我患了天花,落下了一脸的麻子,也是我自己琢磨着治好的脸,期间还自己学会了易容术。”
说明麻姑的天分很高,沐云薇不禁心里有些忐忑,她的起点就比师傅低了,这么大年纪才开始学习医术,天分也不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到师傅现在的能力。
“师傅,你到了白洛镇以后,也是每天有许多人来找你看病吗?你在给人看病的时候,我就可以在一旁看你怎么看病怎么用药。”
麻姑摇头道:“我们离开岚州以后,一路游山玩水,到这白洛镇没有多久,这里的人都不认识我,所以几乎都没有给人看过病。我也落得清闲,就每天在这小院里摆弄一下我的美颜膏,我现在的美颜膏,比之前的更精进了。”
也是,麻姑名扬四海,她的名声都传到京城去了,在岚州的时候,不管是给人看病还是给人治脸,收入一定不菲,她又不用为生计发愁,她又随心所欲惯了,没有什么悲悯天下的情怀,所以没有人来找她治病,她也无所谓,还乐得悠闲。
沐云薇也同样不急,遇到麻姑,她漂泊流浪的心算是安定下来了。
她这辈子也没什么奢求,就是安安静静的活着,到了白洛镇这个偏远但是秀丽幽静的地方,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以后就一直跟着师傅生活在这里,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学医。
但是沐云薇还是希望师傅尽快把她的脸治好,这样,她就真正的改头换面,彻底告别过去。
“师傅,既然没有病人,就先给我治脸好了。”
“好,明天开始治你的脸,你作为我麻姑的唯一徒弟,不把脸治好,在众人面前都说不过去。咱们师徒俩的脸,就是招牌。”
次日一早,四个人都换回了女儿装。
麻姑脸上肌肤胜雪、光滑细嫩、晶莹剔透,根本就看不出是一个已经年近四旬的女子。沐云薇更不敢相信,她之前曾经长着一脸的麻子。
沐云薇做梦都想把脸上的麻子去掉,但是真正看着麻姑去掉麻子以后的效果,她都不敢相信真的有这样的可能。
麻姑笑着道:“你的肌肤底色好,麻子去掉以后,不比我的差。”
玄参和青荷也穿着女儿装,梳洗打扮得清爽靓丽的出门了,青荷要去采购食材,准备大展身手一番她的厨艺。玄参给她带路外当挑夫。
麻姑带着沐云薇走进了东面第一间偏房里,里面的桌子上,壁柜里,都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
麻姑道:“我研制的美颜膏有四类,一类是美颜去麻膏,这个你知道的,就是针对你这种麻子的膏药,一种是美颜去疤膏,就是专门治疗刀伤和烫伤烧伤的膏药,一种是美颜去斑膏,这个无需解释,还有一个,就是美颜驻颜膏,增加肌肤的滋润和美白,保持肌肤的弹性和年轻,其他的膏药还有,却唯独没有了你需要的美颜去麻膏,咱们现在开始制作美颜去麻膏。”
沐云薇心里暗暗叹服,只要学到这四类中的任何一个,就可以凭着这个衣食无忧,更何况还是四类,更别说还有她的医学绝技了,自己何其幸运,能够遇到这样的师傅。
开始制作美颜去麻膏,从选料开始,一共有十八种材料,沐云薇询问清楚每一张材料的性能和功效。
接下来把各种选好的材料根据不同的性质和软硬度的不同打磨成粉,越细越好。然后加上蒸出来的水熬,蒸,反反复复。
这所有的工系弄好,然后制作成膏,前后得要整整五天的时间。
因为这些都又费体力又费时,而且家里劈柴干重活的事情也需要男子,所以沐云薇提议买几个小厮回来。
师傅却强烈反对,她说她的小院里绝对不允许臭男人出现,更何况是买几个小厮回来整天在她面前晃。
沐云薇想起之前在岚州的时候,她曾经听人说,师傅有一个怪癖,就是不给男人看病,谁也不行。现在看来,她对男子深恶痛绝,而且严重过敏。
所以沐云薇只能去买了四个十二三岁的丫鬟。
五天以后,膏药终于制成,是深褐色的膏状,师傅让沐云薇躺在椅子上,她亲自给沐云薇把膏药涂在脸上。
沐云薇闭着眼睛,感觉到膏药涂抹在脸上凉凉的,过了一个时辰,膏药慢慢的变得温暖起来,很舒服,沐云薇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
中午的时候,沐云薇醒过来,师傅吩咐青荷帮沐云薇把脸上的膏药洗干净,然后吃午饭,饭菜很素,只有白粥和馒头,饭后吃一种经过师傅配置的药。
接下来又是第二次敷膏药,沐云薇不久又睡了过去,一直到晚饭的时候才醒过来,洗净膏药,吃饭,吃药,又第三次敷药,不久又睡了过去,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一大早起来,洗尽了脸上的膏药,沐云薇惊奇的发现,她脸上的麻子变得棉软甚至有的已经脱落了。
44. 美颜
44.美颜
如果麻子全部脱落,不是意味着她脸上的皮肤从此就平整了?
一旁的青荷激动的道:“大小姐,看来真的能够治好你的脸啊!只用了一天的药,效果很明显呀!”
师傅过来看了看,“嗯!不错,再敷一天的膏药,这些麻子就可以全部脱落,然后再继续敷,脸上麻子脱落的地方,就可以快速修复,敷够整整三天,你的脸上不仅再没有一个麻子,而且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来。”
“大小姐,再过两天,你就变成了一个大美人了,太好了!”青荷欢呼雀跃着。
看着变化明显的脸,沐云薇很期待最终的结果。
吃了早饭,又照例喝了药,沐云薇继续躺下去让师傅给她敷膏药。
不一会儿,一阵阵困意袭来。
沐云薇不解:“师傅,为什么我这两天总是那么容易犯困呢?”
麻姑嘴角上翘,“你现在才发现?也够反应慢的,我在药里放了安神的药,所以你容易犯困,因为你现在的肌肤要在睡眠的状态下更容易恢复。”
沐云薇敷了三天的膏药,九次敷,每一次皮肤都有明显的变化,皮肤从开始的麻子脱落,到皮肤的创口复原,再到皮肤变得光洁透亮,细腻滑嫩,到最后一次洗净膏药,青荷和玄参一片惊呼。
“大小姐,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世上还真的有如此神奇的膏药。我看着一点点的你变成了一个大美人。”
沐云薇照着铜镜,里面的人儿,眼如秋波,眉如远黛,鼻梁高挺,肤如凝脂,光滑透亮。
“这……是我吗?”沐云薇抚摸着自己的脸。
脸还是那张脸,五官也还是那些五官,但是没有了麻子,皮肤变得光滑,整个人就变化这么大。
“大小姐,你现在如果出现在老爷夫人面前,他们肯定认不出你来了。”
“不要再提他们,自从他们不顾我的死活,非要把我嫁给辛洛意的那一刻,我早就没有了爹娘。”
青荷低头道:“是,咱们再也回不了京城,再也回不去了。”
“青荷,你想念京城吗?毕竟,那里曾经是你生长的地方。是你的根。”
“不,大小姐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根。”
沐云薇笑了笑,“没什么,等我学会了易容术,我教你,咱们有了这个易容术,想变成什么模样就变成什么模样,想到哪里就到哪里。等过几年,咱们也可以回去看看。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接下来的日子,沐云薇又跟着麻姑学习调制了其他的几种膏药,还有一些医学上的知识。
沐云薇领悟性好,不管学什么,她一点就通,而且又特别的好学,不知道的就问,麻姑就没有主动教过她,扔了六本书给她让她自己看,她说其中有四本,就是当年她自己学的时候看的书,其他两本,是她这些年来闲着没事的时候写的,都是一些疑难杂症的病例。
沐云薇一头扎进书里,如饥似渴的学了起来,有不懂的她就一点点的问。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沐云薇把麻姑给她的五六本书都看得烂熟于心。
但是只有书本上的知识,却没有实际的操作经验,无疑就是纸上谈兵。
这段时间,麻姑每天带着玄参出去游山玩水,有时候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每次回来,就嚷着要吃青荷做的菜。
有时候吃饱喝足了,叹息着说:“现在吃了青荷做的菜以后,到外面吃饭,都变得嘴叼起来了。觉得有些名声在外的菜馆,也不过如此而已。”
沐云薇试探的问:“师傅,反正外面也没什么好玩好吃了,一样的山一样的水,大同小异,和这白洛镇的山和水都差不多,青荷做的菜也不赖,所以你还是安静下来吧!”
麻姑睇了她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沐云薇笑着道:“师傅,咱们也不能坐吃山空吧?我想,是不是把医馆开了起来?”
麻姑不以为然的道:“不就是吃一点穿一点玩一点吗?我之前赚的银子,够咱们像这样吃喝玩乐过一辈子。”
“可是师傅,你有一身的本事不施展开来,岂不是可惜了?有你出诊,每年得挽救多少生命啊!有多少人家因为你的挽救而避免失去亲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