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娘子——弥生凉
时间:2018-01-18 16:07:52

 
    陈郄嘻嘻笑,“哪那么容易出事。”
 
    陈九姑点了点头,身上没担子压着了,也就松快起来,拿起旁边的肉看了看,又重新架在火上打算烤。
 
    一看就知道是没烤好,刘喜玉端着脸在那看着,也没半点不好意思,脸上的神色也从苍白开始恢复血气。
 
    陈九姑烤好了,再问陈郄他们要不要见两边都摇头,这才用刀子削成一片一片的吃,那刀工都让陈郄看得眼都不眨,生怕挑着肉片的刀尖割了人嘴。
 
    一顿饭吃饱,陈九姑才跟陈郄说道马车翻的事情,“有人在路边动了手脚,除了大巫,我猜不到别的谁。”
 
    陈郄想了想,看了眼刘喜玉,“是冲着小公爷去的。”
 
    “这话怎么说?”陈九姑不解。
 
    陈郄道:“我这人胆子一向是小,就是那路能通过一辆马车,最后还是会下来自己走。”
 
    她是小心习惯了的人,在这些方面,不愿意冒半点风险。
 
    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要不是刘喜玉找陈郄说话,陈郄早下了马车,马车就算是路过那个地方会出事,他们两人也不会有问题。
 
    再者来说,少了两个人重量的马车,不一定会掉下来,而刘喜玉的马车是所有马车里最结实也是最重的一架,也只有刘喜玉会选择一直坐在马车里。
 
    对方想要对付的是谁,其实一目了然。
 
    要出手的是大巫,大巫图的是什么,陈郄看了刘喜玉一眼,也算是她倒霉被带累了。
 
    陈九姑说了怀疑大巫之后,就不再提这事,毕竟陈郄要有想说的也不瞒着人,不想说的大概就是说不得的。
 
    陈郄又开始问陈九姑他们掉下崖之后的事情来,“也不知道表妹是不是被吓着了。”
 
    毕竟之前那一声尖叫听得让人心颤,又是胆子最小的一个,陈郄这会儿就又开始操心了。
 
    陈九姑对傅家表妹的反应也有些感慨,“可不是,都差点哭昏过去,一眨眼的事情,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掉下来。”
 
    后面的三十多人在天黑之前都聚集在了一起,陈郄把狼的事情也说了,“不知道狼窝在哪,但昨天夜里只看见这一只,今天小公爷遇见的也只有一只,想来离得应该也有些远。”
 
    也就是夜里守夜的人要警醒着,陈九姑道:“来了正好,刚好弄来当干粮了。”
 
    他们身上带着的也不过一两日的干粮,此时早就没了,但要从这里出去,少不得就要好几日,在这里就得把储备粮准备好。
 
    陈郄听了点头,这三十多人都是精锐,想来跟狼群相斗是不难的。
 
    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在两天一夜未眠之后,陈郄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沉沉的睡去。
 
    旁边刘喜玉忙伸头看了看,陈九姑伸手摸了摸陈郄的鼻息,才对人道:“小公爷不用担心,只是睡了过去。”
 
    刘喜玉点头,也不说话。
 
    陈九姑总得把人给安排了,就道:“待会儿只有委屈小公爷将就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就往外走。”
 
    刘喜玉听了皱眉,“陈郄伤在脊背,需有平坦的木板安置方妥当。”
 
    陈九姑道:“此事小公爷也不用担心,明日一早我等就去准备。”
 
    而被怀疑的大巫,此时早已走过一重大山,即将到达下一个大的部落。
 
    天空中有鸟鸣响起,大巫一抬头,就看见一只巴掌大的灰色小雀朝着他俯冲而来,便笑着伸出了手。
 
    小雀在停在大巫手中之前就先收好了自己锋利的爪子,然后才跳进手心里,歪着头在大巫的大拇指上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毛,显得十分亲近。
 
    大巫从小雀脚上取下竹筒,递给旁边的人。
 
    得到的消息并不够好,大巫看着手中的布条神色严肃。
 
    “南大人,可是消息不够好?”身边的人小心问道。
 
    大巫点了点头,语气冷冽,“已经入了徊族。”
 
    那人皱眉,“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人,这会儿却出现,只怕是真躲去了中原。可这都几十年过去,哪来人会听命于他。就算这回想回来作乱,局势总不一样的。”
 
    大巫掏出个一把米粒来,由着小雀在手心里吃食,幽幽道:“局势这二字,除了上天,谁又知晓。”
 
第128章 回 
 
    因在手里没有工具,想要给陈郄弄一副硬板床来抬几乎是不可能之事。
 
    好在陈九姑找木太太借的人心灵手巧得异常,只用身边带着的刀,砍了一堆竹子,七拼八凑的倒是做了一副好架子。
 
    陈郄躺在上面,也不觉得软,比木板拼起来的门板也差不离的硬度。
 
    再等几个人摘了些果子带着回来,刘喜玉的竹椅子也完了工,坐上去被几个人抬着虽然都些甩,但总比被人背着或者自己走的好。
 
    昨夜守了一夜,并未等到狼群前来,陈九姑野外生存能力极强,由此就得出了结论,“想来是这一头运气不好,走得太远,落在小公爷手里。”
 
    狼肉并不算什么好吃的东西,特别是烤出来的,算不得好味儿,吃它也纯属无奈。
 
    陈九姑说着还有些遗憾,“虽是不是那么好吃,也比没吃的强。”
 
    她还指望打几只狼填几天肚子,哪知道却没这个机会。
 
    不过她也不可能放着人在这干等着,就为了守几只狼,便一打手势让人抬着两个伤患往外走。
 
    等到两拨人碰头,已经是在三日后,无为跟素节也是一身狼狈,见着了坐在竹椅上的刘喜玉,立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抱着刘喜玉就开始大哭,“主子啊——”
 
    后面跟着的也噗通跪了一地,领头的道:“我等护住不利,还请小公爷降罪!”
 
    刘喜玉抬了抬手,“起来吧,别耽搁了时辰。”
 
    两拨人碰了面,自然就要往回走,就是领罚也不在一时。
 
    无为先是让护卫们接过刘喜玉的竹椅,一啪啦的吩咐下去,才小心问道:“主子可是想喝水?”
 
    刘喜玉的唇干燥得都起了皮,自然是差水的。
 
    无为才问完,手里的水壶就递了过来。
 
    刘喜玉却是道:“给陈姑娘送去。”
 
    陈郄伤得比刘喜玉重,无为也不知道坠崖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听刘喜玉的吩咐前去给陈郄送水。
 
    “姑娘这是吃了大亏啊。”无为把水递给了陈郄后叹道。
 
    陈郄喝着水,知道无为打的是什么主意,擦了擦嘴道:“你家小公爷命好,小伤多,大伤却没有,也就骨头断了,让九姐给接好了,要没意外,一个月都能下地走。”
 
    无为得了想知道的,连忙道:“一看我们主子都是没事儿的,就是委屈姑娘了。”
 
    陈郄眼皮一抬,“委屈我什么了?”
 
    无为心说我怎么知道,嘴里却是道:“姑娘这是伤了哪?”
 
    “腰。”陈郄言简意赅。
 
    无为一听就吓着了,“可是还能恢复?”
 
    陈郄眼皮一撩,“不能了你还打算以身相许不成?”
 
    无为忙笑道:“姑娘你这话说得,我就是想娶也配不上啊。”
 
    脑子一转,就明白其中关窍,无为就立马道:“我们的郎中就在后面,等到了地方,立即就给姑娘你看伤,你且放心,用不着多久,保准又会是一条好汉。”
 
    无为是把胸膛拍得啪啪响,一再给陈郄保证。
 
    陈郄嗤声,“现在死了,十八年后也还能是好汉呢。”
 
    无为想,可不得了,这都心灰意懒了,这怎么成,可不是要自家小公爷愧疚一辈子,忙道:“姑娘怎么能这么想,身体是自己的,可得珍惜啊。再说了,我们带着的郎中医术极好,就是不行,也还能回京城里找御医不是?可千万不能灰心啊!”
 
    陈郄翻了个白眼,“我睡一睡,别吵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不开了?”
 
    没有就好,无为抚了抚胸口,连忙赔笑,“这不我胡说八道嘛,姑娘可别听进耳朵里去。”
 
    之后一路无话可说,陈郄一身的疼,为了缓解疼意,只管蒙头睡觉,醒的时候极少。
 
    刘喜玉也沉默寡言,但还是让无为问出了些东西。
 
    想着自家小公爷脚可能留下隐患,无为心里就高兴不起来,就是想要身边有经验的来看接骨接得对不对,也还得等到外面肿消了才行。
 
    可真要接得不准,打断了骨头再接一回,光听着无为都觉得疼,自家小公爷打小可是连摔个小伤都没的。
 
    好容易走出了那峡谷,一伙儿人终于松了口气。
 
    无为忙着让自家小公爷往马车上去,刘喜玉却是杵着让无为做的一根拐杖,“把人搬进来。”
 
    说的是把陈郄搬进来,无为本想开口,但一看自家小公爷的脸色,就立马哎了一声,跑去问陈郄了。
 
    陈郄瞥了马车一眼,也知道刘喜玉的马车不错,却是半分兴趣都没,“不用了。”
 
    无为脸色为难,“姑娘哟,你看这,我怎么回去交差啊。”
 
    陈郄就道:“又不是我交不了差。”
 
    无为就服气陈郄了,“可这事儿也是为了姑娘好吧,这马车里躺着,怎么看都要比被人抬着好对不对?”
 
    陈郄伸出手来,点着无为的额头,“这话你就说错了,恰恰相反。被人抬着,可不比在马车里抖。你当我有福不会享?我还要命呢,真被抖废了,我杀你全家都会干!”
 
    她可不是什么矫情人,不想进马车完全是因为马车抖起来要人命,刘喜玉在马车里铺多厚的被子都没用,都不如躺在竹排上甩着安稳。
 
    无为得了这么一句话,有了说头就回去复命。
 
    刘喜玉听无为说了,就看向陈郄。
 
    陈郄躺在那,发现刘喜玉的眼神,也就甩了甩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刘喜玉看着陈郄,好半晌才由无为扶着上了马车,“盯着点,要什么差什么都别懈怠。”
 
    无为连忙应声,吩咐了素节去跟着陈郄,才跟刘喜玉道:“之前马车翻下去不是个意外。”
 
    刘喜玉早从陈九姑嘴里得知了,“我知道。是冲着我来的。”
 
    无为脸色一变,“我们这一路也不曾得罪人。”
 
    刘喜玉嘴角一勾,示意无为扶着他躺下了后,才道:“想是我们带回来的人被人发现了。”
 
    无为眉头一皱,“我们分开那么早……”
 
    刘喜玉垂眼,“他们当初就猜过人躲进了中原,这些年也有不少人进出中原查探,只是并未有机会查到。这回露出痕迹了,又只有我们一波从中原而来,引人注目也不奇怪。”
 
    “那陈姑娘?”无为到底还是问了出来。
 
    刘喜玉架着脚,示意无为吊起来后,声音低沉,“她一直护着我,不然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两个人一道掉下去,地势也差不离,没道理一个只轻伤,一个重得全身都动弹不了,唯一的原因就是有一个护着另外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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