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门一关,陈郄就直接无视了巨门侯世子在门外的呼喊,径直去寻了素节。
“老公爷?”素节没想到陈郄一来就问这个 。
陈郄歪着身体坐在那,“来打搅了这么多回,都没给老公爷当面道过谢,多不好意思呀?”
素节可不信陈郄这般知礼,问道:“不会是巨门侯世子跟你胡说八道了些东西?我一直觉得他脑袋小时候是不是被门夹过。”
陈郄否认,“作为一名贵族,不说他人是非,这是最基本的教养。”
素节喉头一堵,忍不住道:“反正我就是个当下人的,没教养就没教养。”
不过素节还是对陈郄怎么产生对老公爷的好奇有了兴趣,猜测道:“连你也怀疑老主子会对主子不好?”
陈郄杵着下巴,歪头问:“不能?”
素节觉得陈郄脑子在这个时候也不好使了,“我家老公爷只得小主子这么一个孙子,不对他好难道对刘家的其他人好?就刘家那些个玩意儿,以为我家老公爷傻?”
是对人好还是图其他的什么,陈郄也不多问,只是道:“所以,什么时候能见你家老公爷一面?总不能你家老公爷天天呆在院子里炼丹吧?”
素节瞪眼,“说过几百回了!我家老公爷从来不炼丹!不炼丹!”
不炼丹就是做别的事情去了,问到这的陈郄也没想再问下去。
许多事情一开始就有痕迹所寻,到现在分布在各处的点用一条线连起来,整个儿就完整了,当然因为是秘密,所以连说都不能说的。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的不可能见到老公爷,陈郄也不急,她相信总有见得到哪一天,“不见就不见,那就不打扰你做事啦。”
素节倒是有话跟陈郄讲,“段世子的事情,你倒半点不关心。”
陈郄摆手道,“我不关心过程,只用等结果就对了。”
段如玉家的事情,素节倒时不时也有消息带上来,毕竟每天都有人往来于朝阳观,顺手做个好事儿也不奇怪。
素节把昨天收到的消息说给了陈郄听,才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下山?”
陈郄想了想,“再等等了,还不到时候。”
素节撇嘴,“你这避嫌可避得够久。”
要不真把自己避开,又哪能叫避嫌,陈郄摊摊手,转身走了,“哪天老公爷有空,告诉我一声,我好歹也得拜见拜见未来夫君的爷爷不是?”
素节吓得腿一崴,差点摔倒,深觉陈郄跟自家小公爷其实蛮相配的,一个都没问过对方愿不愿意,就说这是自己未来女主子了,另外一个直接就开口叫了未来夫君,半点不当做自己是外人。
稳了稳身体,素节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着等无为在必须跟他说说,他们小公爷喜欢谁就娶谁挺能理解的,可陈郄哪来的这么大胆子说自己配得上小公爷能嫁小公爷,哪来的自信呢。
素节的吐槽陈郄是没收到的,反正她连整个人都换了,脸也换了一个,还真没半点不好意思。
回头跟傅家表妹说了今天收到的段如玉的消息,陈郄就开始考人,“你觉得,小公爷现在在干什么?”
傅家表妹想也没想道:“不是在炼丹?”
陈郄揉了揉傅家表妹的头,把人家好好的个发型弄得毛毛躁躁起来,“观察力不行啊,还得继续,明天再到道观里走几圈看看 。”
傅家表妹对猜刘喜玉在干什么半点兴趣都没有,反而是对段如玉家的事情有兴趣,摇着陈郄的手问:“原来下面发生这么多事情,姐姐你什么时候下山?”
陈郄看了眼放在旁边的书,“觉得无聊了?”
傅家表妹诚恳的点头,“是有点。”
其实在探索完所有的秘密之后,陈郄也觉得有些无聊了。
夜里躺在床上,听着翠儿的轻轻打呼声,陈郄忍不住想,在上辈子,刘喜玉身体不好的时候,那么多日日夜夜的无趣时光是怎么坐得住的。
也幸好,挑中的心脏来不及换,却是换了整个身体,有了身体做本钱,就算是想上天入地,也什么都不愁了。
即使这个地方,有许多的不便,总令人怀念起以前,但有他在,这种怀念也能渐渐淡去。
刘喜玉问她怎么发现是他的,他不知道自己看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他了。
跟身高长相胖瘦声音这些完全没关系,有些人被刻在脑海里,与一切外形无关,只用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动作,甚至只用站在他身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已经不是自己的。
这是长年累月的经验累积,大概也算是心灵的升华。
想到这,陈郄嘴角一翘,觉得自己心里有时候其实也挺浪漫的嘛。
浪漫如陈郄再见到刘喜玉,还是忍不住又去摸了那一株长生天。
刘喜玉在旁边呵斥道:“你是手痒是吧?”
跟上回被吓住不同,这回有了心理准备,陈郄发现自己手像触电一样麻的时候很快就自动断开了。
回头见刘喜玉生气,弯腰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生气了?”
刘喜玉脸一红,指着旁边道:“去旁边坐着,你看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陈郄老老实实的在旁边坐下了,眼神灼灼的盯着他。
刘喜玉被陈郄看着,硬是没能把想说话说出来,好一阵过去突然就有些生气,“看什么看!不许看!”
陈郄只得收回了眼,“不看就不看,你找我来是想说什么?”
刘喜玉这才道:“段如玉的事情,素节给我说了,你后面是什么打算。”
陈郄连忙给自己表清白,“我都在道观里住一个月了,那些跟我可没关系。”
这事儿刘喜玉信才有鬼了,“你从小就这样,谁说都不听,想做就做,从来没想过别人会不会担心。”
陈郄正了脸色,“我做事你放心。”
刘喜玉当然放心,没谁能比陈郄做事更妥帖的了,但问题是担不担心难道是对方做事妥帖不妥帖就能改变的?
但这些刘喜玉还真说不出口来,就直接撵人,“你什么时候下山?”
陈郄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人惹毛的,想了想道:“快的话也就最近几天了。”
刘喜玉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警告陈郄,“段如玉的事情之后,你就给我老实点,等年后去西南。”
陈郄顺着刘喜玉的话老实的点头,“好。”
第154章 出事
来朝阳观报信的是陈九姑,到山腰朝阳观之时已经是晌午。
“段如玉出事了。”陈九姑累得直喘气,看见陈郄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陈郄赶紧倒了茶给陈九姑,“不急,先歇口气了再说 。”
陈九姑连喝了三杯,才回过魂来,跟着陈郄道:“妹妹料得不错,侯夫人忍无可忍就出了手。”
比陈郄以为的耐心要差得多,抬头看了看天,“那明天下山吧。”
陈郄下山的时候,满京城都闹开了去。
段如玉那总是哭哭啼啼的外祖母又抱着老侯爷的牌位去了皇宫。
陈郄对外面传这些可靠性极低的消息没多大兴趣,问陈九姑,“没那么严重吧?”
陈九姑摇头,“得了消息就上山,都没来得及打听,能让人传信过来,应该是没那么严重。”
这样陈郄就放心下来,免得侯夫人没斗垮,自己先脱了皮,就没意思了。
回到家里,傅嬷嬷一月不见陈郄,免不得要唠叨几句,然后就忍不住说了宁西侯府的事情,“以往好歹也得装一装,这会儿更不像话了,连装都懒得装一下。”
人在极怒之下,能保持理智的,那得是神人,侯夫人明显没那个觉悟,动手也在预料之中。
陈郄先换了一身衣服,这才道:“我先去大舅母那一趟。”
傅嬷嬷就点头,“是该去的,可替你挡了不少事儿。”
这会儿傅嬷嬷也不嫌弃之前傅家大房对陈郄不闻不问了,还特地在库房里挑了好东西出来,大房每一个主子都没漏下。
把人送上马车,傅嬷嬷还嘱咐道:“到了傅家,可跟大夫人好好说话,万别跟人别苗头。”
虽然觉得傅家大舅母如今是有了个亲戚该有的样儿,但傅嬷嬷也知道大夫人的脾气,陈郄肯定是要招一顿骂的。
陈郄哄人都不过脑的,“嬷嬷你放心,我就当自己是哑巴,保准不还嘴。”
一去傅家,还果真是先被傅家大夫人一顿臭骂。
陈郄等着大舅母骂完了,才在旁边端茶递水,“舅妈先润润喉咙。”
喝了茶的傅家大夫人也不再骂了,只是点着陈郄眉心,“都避嫌避到道观里去了,也还能招事儿!”
陈郄赶紧道:“舅母,京城里的事儿真跟我没关系,我有事上山找小公爷去了,谁耐烦打搭理他家那破事儿。”
从某种角度来看,宁西侯府那一档子事的确算得上是烂事儿。
傅家大夫人道:“不是我这个当舅母的不信你,而是他那家事儿,说跟你没关系,那也得他家的愿意信。”
陈郄眨眼,“我才下山来,不是段世子被侯夫人残害了,其他还有什么事?”
傅家大夫人也不知道陈郄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不知道,但还是得跟陈郄说清楚,“你还记得你开银楼发生的那事儿吧?”
陈郄点头,“怎么了?”
傅家大夫人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的,冷笑道:“可不是报应。你上山没多久,她那铺子就接二连三的出事,可不凑巧,都是卖假货。”
陈郄惊讶,“这都能怪在我头上?”
傅家大夫人搁下茶杯,“这可还没完。”
陈郄已经来了兴趣了,面色从惊讶变成了惊喜,道:“后面还有啊?”
傅家大夫人嘴角抽抽,不知道陈郄这什么德行,但还是点头,“后面可不就是死人的事儿了 。正好跟你从段世子手里赢过来的油铺子那事儿一样,段侯爷就非得认为是我们家在报复,上门了好几回。”
不然傅家大夫人何至于生气,倒是让对方直接去朝阳观找陈郄,奈何段侯爷也是个没种的,不敢去朝阳观放肆。
陈郄听得津津有味儿,听完少不得还得跟大舅母致歉。
等哄完了大舅母,又得上冯义母家去。
段侯爷这段时日骚扰的人可不少,不过文武向来不对付,冯侍郎压根儿就不明白里面跟自己干女儿有什么干系,当然也有自己的一套话说,把人奚落得都没敢上门第二回。
冯夫人对侯夫人递过来的请柬也还是给了个面子上了门的,不过两边也没说得上一道去,请了也白请。
陈郄下山来上门,冯侍郎不在,冯夫人只管跟陈郄说最近的事情,“你们两家当初不是说和了的,段侯爷自己还送了赔礼上门,这会儿倒有脸继续怪在你头上,以为谁都跟他家那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