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心不在焉地应到。
“岳父的手艺。”他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注意到她尝了一口后微笑着抿了抿嘴,弯了弯嘴角。
虞宁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以为是想从她这里得到夸奖,便轻笑了两声:“这问题得问我妈了,我可不吃。”
虞爸爸并不经常下厨,但每次下厨一定是为了虞妈妈,虞宁见每次妈妈吃了都会眼睛一亮地赞赏爸爸,爸爸就会非常开心,就算讨厌那些食材的味道也会很高兴地下厨。
有次她好奇,趁着妈妈没注意偷尝了一口,差点没被那可怕的味道弄的哭出来,看着她顿时瘪了脸,妈妈则半警告似地说了句:“不许说出去!”
那个时候她就感觉到了会心一击,并恨唧唧地发誓,她以后要是结婚了,也要这么宠着她的男人。
现在她结婚了,而且她的丈夫手艺比她爸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只可惜——
“不吃?”简辰听着她的用词,挑了挑因为拍戏而修的有些细长的眉,原本俊美的容颜添了几分阴柔之色。
虞宁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妙不可言。”,说完便低下头继续挑面条。
见她吃的挺开心的,原本不怎么饿的简辰也忍不住拿起了筷子。
等虞宁吃完后,简辰便拿了碗进去洗,其间动作自然流畅,连虞宁都想夸他一句贤夫了。
饭后消食总是要的,只是虞宁不喜欢在晚上的时候逛花园,即便在花园里按照一定的设计装了灯,保证在夜间花园里的景色也能美不胜收,但是她依旧不喜欢在晚上逛花园。
虞宁在阳台上站了一会,感受着轻轻拂过的夜风,风中含着淡淡的花香,令人舒适不已。
她听见有沉稳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便扭头看了眼,来人正是收拾好厨具的简辰,他在阳台前的落地窗站定,斜靠在墙壁上,姿态放松而随意,眼神飞快地自她身上掠过看向夜空,平静道:“今天晚上好像要下雨。”
虞宁看了沉沉的夜空,转身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轻哼一声作为回应。天气只不过是一个挑起话题的开头罢了,然而在没有人配合的情况下,只会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最近拍戏怎么样?”她记得他之前是在H市拍外景来着,拍的好像是一部叫做《生路》的纪录片。
简辰停顿了一会儿,在灯光的照射下,他再细微的情绪变化都逃不过那双浅棕色的眼眸。
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回答说:“太累了。”
虞宁笑了起来,漂亮的眼眸弯出温柔的弧度,笑声轻柔又愉悦,落入某人眼中倒是比花园的景色更美了。
“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以你现在的地位不需要整天到处跑。”虞宁说这话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以简辰对拍戏的热爱可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打消的。
“嗯哼,”简辰轻哼了一声,黑眸中有流光闪动,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的琥珀色眼睛,像是转移话题似地道:“时间差不多了,该洗澡了。”
虞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她已经洗完澡穿上浴袍坐在书房里了,那点本就所剩不多的公务处理起来也快,处理完后她便靠在了椅子上,目光越过亮着的屏幕看向不远处的书柜,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想到助理的那些话,以及之前的事,再与简辰今天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她忍不住打开了手机,看着方才在餐厅里拍下的照片,她不禁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直到“叨叨”的敲门声惊醒了她。
虞宁下意识收起手机抬眼看向书房门口,朗声道:“进来。”
随着门把手拧动的声音,修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以为已经睡了的人正端了半杯牛奶站在门口,偏头看向她,淡淡地说:“还不睡吗?”
虞宁看了眼屏幕,道:“嗯哼,你先睡吧。”
然而简辰似乎并不接受她的建议,转而道:“那介意我进来吗?”
看样子他是不肯让她继续了,虞宁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就去睡。”
闻言简辰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行为有些不满。
关了电脑后,虞宁拿着手机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关了书房里的灯便出了书房,反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这个点其实也不算晚,但这个点跑出来喝牛奶就有点晚了。
“你不也没睡?”简辰并没有直接回答她。
听到他的回答,虞宁不禁轻叹了一声,看着离她所在的房间越来越近也有些疑惑——难道他今晚想和她睡一个房间?
虞宁的卧室是主卧室,也是最开始的两人的卧室,只不过简辰在里面住了不过两个月不到便搬到了隔了几个房间的次卧里,这样的分房方式维持了两年,也就默认了这间主卧室是虞宁的了。
虞宁刚走到卧室门口准备开门进去,手腕却被握住,她动作一顿,准备进房间的脚步也停了下来,细眉微挑扭头看着他。
刚转头便看他朝她倾了过去,伴随着温热的气息,一个微湿润的带着淡淡奶香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一触即离。
他却依旧维持着垂首的姿势看着她,黑眸近乎固执地注视着她,“晚安。”
虞宁愣怔了一瞬,随即莞尔一笑,道:“晚安。”
她说完正想要动,却发现他依旧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表示了他的执着。
虞宁隐隐有了一个猜测,随后仰首在他的嘴角边亲吻了一下,笑吟吟地看着他:“晚安吻。”
简辰这才满意似的抿嘴笑了起来,从善如流地松开了她的手腕,看着她进了房间后,站定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身走向那间次卧。
回到房间后,虞宁将自己甩在了床上,伸手轻轻蹭了蹭了自己的唇瓣,轻笑了两声。
她大概是没治了。
6、工作 ...
今天早晨不同于往日的早晨,一般来说虞宁会坐在餐桌前解决张姨为她准备的丰盛早餐,然而今天,在她洗涑完准备离开洗漱间,却在洗漱间门口捡到了一个睡眼惺忪、顶着一头乱发的俊美男人后,这一切就变了。
尽管他头发睡得凌乱无比也不能妨碍那堪称一绝的美色,尤其是松散的浴袍微微敞着,光是那若隐若现的线条就看的虞宁想要对他吹个口哨。
不动声色地将美色尽收眼底,对上那半睁半眯的黑眸,她温言说到:“没睡醒?”
他“唔”了一声,嗓音还带着刚醒来时特有的低哑,他努力睁了下眼睛,看到是她后,眉眼一展冲她笑了笑。
这笑容看的虞宁一怔,简直软萌到恨不得藏在家里不给别人看!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简辰这样笑,就像是温和无害还非常粘人的大型犬一样——
“你今天没行程安排,怎么不再睡会儿?”她眼眸微动,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浴袍。
家里可不止他们两个人,被别人看去了就不太好了。
简辰任由她给自己整理浴袍,眯了眯眼,黑眸中浮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声音略显沙哑道:“你要去公司。”
整理浴袍的手顿了顿,虞宁抬眼看他,形状漂亮的唇瓣弯出一个弧度:“那就赶快刷牙洗脸,我在餐厅等你。”,说着轻抚了一把他的面颊,转身冲他眨了下眼,才笑吟吟地走去了餐厅。
本来说好是和他一起吃的,然而等简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虞宁穿着整齐优雅地弯腰在玄关处换鞋的样子。
简辰额前的头发还有些湿润,想来是刚才洗漱的时候有些急了。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
她拎着张姨递过来装好的早餐,走到他面前,脚下高跟鞋的高度让她正好能够微微仰头亲吻到他的唇角。
“抱歉,我有急事得去处理一下,你的早餐还在桌上,既然起来了就吃点,等会儿去补个觉。嗯?”虞宁看进那双漂亮沉静的眼眸之中,不由得放低了声音,语气温柔地说着。
他眼眸微垂,纤长的眼睫遮住了其中的情绪,继而他掀了掀眼皮看着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虞宁心中也觉得可惜极了,然而她还真没办法不去公司,毕竟这次来的人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应付的。
见他垂眸不语,虞宁突然间就心软了,恨不得把那突然造访的家伙给撕了,她放软了语气,轻声道:“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
简辰抿紧了唇角,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虞宁本想说点什么,然而手机再度催促着响了起来,她眉心一跳,迅速和他道别,忽视一旁张姨那善意的调笑,转身走了出去。
等她到达公司办公室的时候,一个穿着红色套装的女人正翘着腿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虞宁眼睛一眯,直接走到办公桌后在办公椅上坐下,语气不虞地冲来者道:“我以为你会有点基本的礼仪,比如进门前先敲门。”
女人挑眉轻笑,一双惑人的凤眼位挑,她似笑非笑地瞥了虞宁一眼,嗓音轻柔婉转听的人心头发痒,道:“这里没人,我敲门给谁听?”
虞宁嗤笑了一声,看也不看对面皮相极佳的美人,略显不悦地催促道:“柳彤你够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来者正是昨天餐桌上明里暗里堵了她几下的柳彤,听她这么一说,柳彤也不再和她装模作样,嗓音也恢复了之前的温软悦耳,质问道:“你昨天晚上什么意思?”
虞宁整理文件的动作一顿,她松开手任由文件砸落在办公桌上,浅棕色的眼眸微冷,她冷笑一声:“那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柳彤眼眸微闪,嘴唇微微一动,正要说话却被虞宁打断。
“——替贺秋来质问我?”虞宁挑剔似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毫不掩饰的冷意。
柳彤见她真的生气了,原本散漫的姿态也稍稍收敛了些,正色道:“我没有替谁来质问你,但是你昨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那个姓——”,她正想说“那个姓简的”却对上虞宁冷冽的眼神,便只得换了个称呼:“——简辰他之前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他突然跑来参加我们的聚会,还叫你宁宁。他要是真的对你好,我们会一点都不知道吗?”
虞宁没有说话,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冷漠。
“——贺秋只是太关心你了,你昨天晚上的态度未免太伤他的心了。”柳彤正色道,神色关切而担忧,还有些对她昨夜行为的不赞同。
听到这话虞宁险些没有笑出声,她眼眸一转看向柳彤,眼中的冷冽被压抑所替代。她定定地看着柳彤,看的后者都要转眸避开的时候,才一字一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爱他?你们当着我的面排斥他,知不知道我会伤心?”
柳彤一怔,嘴唇微颤着没有说话。
“我当着你的面给了贺秋难堪,你难受吗?”虞宁平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柳彤。
她早就知道柳彤喜欢贺秋了,两年前她和简辰一起请他们吃饭的时候,贺秋给简辰摆脸色,柳彤则给简辰递了不少软钉子,如果不是陆欢欢和云冀远一直在岔开话题、打圆场,她那个时候都想直接拉着简辰走人了。
柳彤一怔,没有被看穿的难堪与愤怒,只是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站了起来朝门口快步走去,嘴上急促道:“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关上,虞宁沉默地看着桌上散落的文件,随手拿起一份细细看了起来。
贺秋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不好,就是死脑筋喜欢她。
柳彤也什么都好,只有一点不好,喜欢贺秋却把所有的过错归在她的身上。
可是她一点都不想掺和进去。
不过现在这不重要,如何彻底攻下简辰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虞宁正想着,手机却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正是她方才念叨的简辰。
原本被毁掉的心情稍稍愉悦了些,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这条信息——
“安心工作,早点回来。”
7、看电影(补完) ...
不得不承认,这条信息拯救了虞宁被毁的七七八八的心情,想着对方起来时迷茫的眼眸,虞宁不禁抿嘴浅笑。他现在可能在补觉,还是让他多睡会儿吧。
放下手机后,她便一心投入了工作之中,效率之高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不过比起坐在办公室里,她更多的工作都是在酒会或者是餐桌上,谈生意向来如此,即便是谈国家大事也是如此。
虞家在上流社会沉淀百年,倒也不必什么都参加,不然还折了她作为虞家家主的身价地位,这也是她多数情况下都在公司里的原因。
处理完公务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她刚转动椅子面向落地窗,准备眺望一会儿远方,然而办公室的门却被叩响了——
“叨叨”
虞宁没有动,径直说了声“进来”,整个公司上下敢敲她办公室门的只有她的助理和她的秘书,总归不是秘书就是助理了,她便没有必要转去看看来者身份。
随着高跟鞋与大理石地面碰撞的清脆响声,清丽悦耳的声音道:“老板,明天是贺老先生的六十大寿,贺礼已经准备好了,是由我送过去还是您亲自送过去?”
这是虞宁的秘书——白松溪,自从三年前成为她的秘书后一直将本职工作完成的极佳,而且还将她的生活也打理的非常好,虞宁对她极为看重。
贺老先生是贺秋的爷爷,到时候贺秋肯定是会去的,那她——
虞宁沉吟片刻便转了过来,抬头对她长相清秀然而能力出众的秘书道:“我去就好,明天你不用跟着去了。”
往日里这种活动,她一般都是带白松溪去,只有在涉及商谈一类事情的时候才是带着她的助理江黎。
白松溪注意到她转了转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暗暗盘算着找江黎那家伙问问,面上则不动声色,半真半假地笑道:“老板这是要给我放半天假了?”
虞宁愉悦地弯了弯嘴角,眼角眉梢都是愉悦之意,轻快着说:“还不赶紧谢恩?”
“谢主隆恩!”白松溪立马给她一本正经地作了个揖,正色道:“主上如果没事,容许臣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