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林——陈衣归
时间:2018-01-19 15:02:40

  
  哪里怪怪的?
  不知道他有没有走心。
  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之前,之后。他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敢轻易下定论。
  苏阿细的警惕心让她习惯性地考虑事态最坏的一种可能,让她尚且理智,不把自己全部交出去。
  
  “我轻轻地尝一口你说的爱我,舍不得吃会微笑的糖果。”
  “我轻轻地尝一口分量虽然不多,却将你的爱完全吸收。”
  
  苏阿细开玩笑:“方文山是不是吃了蜜啊,写出这样的歌。”
  江垣说:“他可能只是遇见了你这样的女孩子。”
  
  他轻轻地把她的拳头握住。
  没想到女生的手也这么软,一定是水做的骨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太多了……我把明天的份也更了……
天气冷姐妹们注意保暖啊,作者君已经病到怀疑人生了。今天还去看了场糟心的电影,好久没在影院睡那么久了。俩字名的那个,大家别踩雷
18、亲爱的姑娘「一」 ...
  苏阿细躺在被窝里想江垣的时候会脸红, 可是又抑制不住心情不去想他。
  
  和他在一起时发生的任何一点小细节她都会回忆很久,会很开心。
  倘若他对她表现出一点点冷淡的苗头, 她又会失落地想到无数种不好的可能。
  心脏里面装不下别的东西,上课的时候走神想他,睡着了梦里也是他, 整个人都变得情绪化, 总是神经兮兮的。
  
  很轻易地就会被他的任何举动影响到一整天的心情。
  这就是喜欢吗?
  
  苏阿细翻了个身, 面朝着墙, 把手机拿出来给他发了个消息:“你在干嘛?”
  晚上十点, 他应该还没有睡觉。
  
  江垣平时不怎么聊天, 有事情他都是打电话,消息发出去之后,苏阿细有点忐忑。
  等了很久他都没回, 她百无聊赖地刷了一会儿朋友圈, 看到江垣发了一条小视频。
  
  视频点开,几个男生在玩一只发光的陀螺,有人往正在旋转的陀螺上倒水, 水花四溅,像喷泉一样, 还挺好看的。一群人围在旁边啊啊啊鬼叫。江垣发了两个字:摇滚。
  
  ……摇你妈的滚。
  发动态不回消息?
  呵呵。
  
  她戴上耳机听了会儿歌, 听到第三首中间, 江垣回了,三个字:“什么事?”
  ……
  
  什么事?
  呵呵。
  
  直男。
  蠢货。
  算了。
  
  可能也没有多喜欢吧。
  可能让她帮忙,真的只是想让她帮忙而已。
  可能刚刚在排练室, 也只是热心肠地想要教她一首曲子吧。
  
  算了算了算了。
  一定是她自作多情了。
  
  心里凉了凉,苏阿细重新收拾好自己的警惕心。她把手机关机塞枕头底下。睡觉了。
  
  ***
  
  第二天体育课。
  天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老师就简单安排做了个体能测试。女生测试肺活量的时候,苏阿细帮体育老师记录数据。
  
  对方报了个2800,苏阿细手抖多写了个零,写成两万八。
  身后突然窜出一个脑袋,“我靠,鲸鱼啊。”
  
  苏阿细赶紧把多出来的那个零划掉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看陆铮。
  
  “刚刚测完引体向上,我来巡视巡视。”他身上的青草气息缠绕在苏阿细的鼻尖。
  她低头看点名册,“引体向上你能做几个啊?”
  
  “18。”
  “这么厉害。”
  
  陆铮害羞地笑了笑,抓抓脑门:“还好还好。”
  江垣从器材室里面走出来,抱了两个篮球,扔了一个给陆铮。
  
  陆铮冲苏阿细摆摆手:“我去打球了啊。”
  “嗯。”
  
  苏阿细抬头看看天空,又阴了一圈下来。她把测试的器材收拾好,准备把名单交给老师,老师在操场上跟几个女生聊天,她走过去,要穿过篮球场。
  
  江垣穿了件白色的T恤,在球场上奔跑,像一片白花花的小雪球。陆铮穿的是橘红色,像一团小火焰。
  
  苏阿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人群中找某个人,已经变成了习惯。
  男生打球的时候是十二分专注的,所以不管她现在怎么看他,他都不会注意到。
  
  下起了毛毛雨,苏阿细加快了步子,把点名册送到老师身边。
  老师正好吹了声哨,所有人调头看向这里。
  
  “下雨了,可以解散!”
  球场上的身影顿了顿,然后又重新散开了。
  
  只有一团橘红色的小火焰突然离群,往苏阿细这边奔过来。
  
  江垣在后面有点生气地喊他:“干嘛去啊?”
  陆铮头也不回:“你们先打,我还有事!”
  
  陆铮一边跑过来一边把手上的伞抖落开,“下雨了,一块儿回去吗?”
  苏阿细说:“我等柳惠心。”
  
  “她们刚刚好像走了。”
  苏阿细打开手机才看到,柳惠心发消息过来,说她和乔景先离开了,去南门取快递。
  
  她指了指体育馆的方向,跟陆铮说:“我带伞了。”
  陆铮把伞给她撑好,“那过去拿吧。”
  “嗯。”
  
  一场秋雨一场寒。
  苏阿细看到陆铮的衣袖下面瘦瘦的骨节,不经意地碰到她的手。很凉。
  
  他刻意带她绕开了球场。
  苏阿细问他:“你没带外套吗?”
  
  “没,我不知道今天这么冷。”陆铮说着,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
  “你小心感冒。”
  
  “24k纯爷们儿,从不感冒。”
  苏阿细笑了笑。
  
  拿了伞,苏阿细跟他告别。
  陆铮目送她离开,半分钟后回到球场。
  
  江垣看着他靠近,冷笑一声:“不是有事吗?”
  陆铮笑笑。
  
  苏阿细还没有走远,突然听见身后有躁动的声音。
  
  一个男生不知道是不是碰瓷,往陆铮身上撞了一下,自己摔了,却鼓胀着眼珠子骂了句:“我靠,什么几.把素质。”
  这句话陡然冷了场子,队友把男生拉起来,他膝盖蹭破了皮。
  
  他不耐烦地瞪了一眼陆铮,陆铮的火气已经窜到头顶,然后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江垣已经拨开几个人钻过去,两根手指夹着那个男生的下颌骨:“刚刚的话有种再跟老子说一遍。”
  
  他把球扔了,滚出去老远。球场上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剑拔弩张。
  球场外围的一圈路人都惊住了。
  
  江垣捏得太用力,男生脸色惨白,仿佛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抠着他的手腕不出声。
  “说啊!”
  
  陆铮本来还挺生气的,但他没想到江垣火比他还大,瞬间就冷静下来了,拉着他:“别气,小事小事。”
  男生顺势使劲推了江垣一把。
  
  江垣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又上前去使劲扯着男生的头发,把他拖到陆铮面前,男生被拽住头发,脑袋朝上仰起,没法动弹。江垣扯得相当用力,手腕处青筋突起,他的唇齿间掷地有声地蹦出两个字:“道歉。”
  
  虽然男生的力气没有江垣大,但是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他不可能道歉。
  
  “道歉。”江垣的力气丝毫不减:“立刻。”
  
  男生仍然纹丝不动,两边的队友甚至还有很多人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状况,只要没有第一个人去触动那根弦,这种沉默的状态就会维持下去。
  
  最终还是江垣忍无可忍,他狠狠地踹了一脚那人的膝盖。
  男生“咚”一声就跪下了。
  
  与此同时,一个篮球从远处抛过来,不偏不倚砸中江垣的后背。
  
  球滚到陆铮脚边,陆铮把球拍起来,飞奔过去,使劲拍在那人的脑门上。
  纷乱一触即发。
  
  体育老师眼疾手快,及时地跑过来吹哨子:“干嘛呢干嘛呢!!”
  
  江垣把男生推到地上,直接过去扒开他的裤子口袋。
  
  口袋里掉出来一张学生证和一部手机。
  江垣把学生证展开迅速地看了一眼,然后扔回去。
  
  在体育老师跑到跟前之前,他已经没心情耗了,去旁边推车。
  
  苏阿细围观了一会儿,看见有人过去调解就转身离开了。
  
  她只是初中的时候见过两次男生打架。
  
  一次是两个男生在体育馆后面约的架,为了一个女生,是她无意撞见的。后来这两个男生都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先后进了少管所,当了邻居,自此和和睦睦。
  
  另一次也是在球赛中,他们班一个又瘦又小的男生为了班级荣誉,在篮球场的看台上就冲过去,对着另一个班级的同学大打出手。后来他流着鼻血被老师拉到办公室训话。
  
  但是后面这件事情苏阿细至今还是觉得很感动,无论平时看起来多么文弱,男人永远是男人,他们的血液在身体里面滚烫地流动。蛮横而张狂,血气方刚。
  
  还没走出去几步,有人就追上来。
  
  江垣骑到她面前,从车上下来。
  苏阿细被他吓了一跳,躲远一些。
  
  江垣把车停好,慢慢靠近,背后的绿叶在她眼里都糊了。
  他眼中的一点戾气还没有消散,垂眸道,“昨晚找我什么事啊?”
  “忘了。”她缓缓后退。
  
  “我晚上不怎么看手机,你要是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能接到。没事的话……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哦。”
  
  江垣本来想好好地跟她说话,没想到苏阿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看她都要撞上树了,他不耐烦地把她往回拽:“去哪啊,还怕我吃了你吗?”
  
  她瞟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啊……”
  “你干嘛对我忽冷忽热的?”
  “我对谁不都一样吗?”
  “对我也可以跟别人一样?”
  
  江垣捉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前推了两步。苏阿细快要抵上后面的树干,她站稳了脚跟,和他的力度抗衡。
  
  苏阿细使劲把他的手往下剥,“别总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话行不行?”
  江垣不肯松手,刚刚运动完,呼吸还很急。
  
  苏阿细语气立马又缓下来:“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说,你别弄我,我怕疼。”
  “……”
  
  她话音未落,江垣已经飞速地低下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她的嘴唇顺势碰到他的衣襟。
  江垣把她放开,垂着双眼看她:“是我自以为是了?”
  
  还没等到苏阿细回答,江垣已经把她放开,上前去扶车,“小雪球”在两边高大的香樟树下一晃眼就消失了,就像没有存在过。
  
  然而男生嘴唇清浅的触碰感仍然在她的脸上迂回。
  
  ***
  
  那天晚上,苏阿细去了一趟海大。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支乐队叫山形,是南大的一支老牌乐队了,队员已经是第十届。
  苏阿细下午没事情,去的比较早,看到主唱和吉他手他们在台上彩排,等底下观众稀稀拉拉来了一些,主唱小哥跟他们聊天。
  
  苏阿细坐得比较后排,没怎么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耳朵捕捉到几个敏感词。
  她听见他说:“我们今天的鼓手,小鲜肉学弟,校草级别的。”最后他还捂着话筒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单身哦~”
  
  江垣来的时候彩排也快结束了,底下都坐满了人。他一上场,苏阿细的视线就跟着他走。然而除了她以外,整个礼堂内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习惯了,拿了棍子淡定地坐下。
  
  音浪钻进了耳朵,痒痒的。
  
  ……
  
  演出结束已经不早了。
  
  苏阿细跟着人群往外面走,站在三楼窗边往下看,她一眼就看到在下面广场上的江垣,他抱着手臂跟旁边的学姐学长们讲话,在乐队这几个人里面个头是最高的,模样也最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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