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开始吧。”黎泠不想在这讨论失忆这件事。
看着黎泠，叫Lisa的女人闭上嘴巴，没再谈论这些话题，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欧阳小姐跟我来吧。”
欧阳晴看着她温柔的笑脸，虽然表现的很具亲和力，可她总感觉一种淡淡的杀气。难道她和以前的‘欧阳晴’有仇？
开始化妆，欧阳晴实在无聊，本想找人聊天的。黎泠只顾着忙工作，而Lisa这个化妆师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摆明了什么也不想说。无奈之下，她只能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有人叫她，她才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刚清醒的她有点小迷糊，样子看起来憨憨的：“结束了吗？”
这样的她非常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黎助理，你来看看吧。”Lisa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黎泠放下手上的工作，走上前。此时欧阳晴还未彻底清醒，感觉到有人靠近，眸中瞬间精光闪现。
刚刚的慵懒顿时被凌厉所代替，不过很快精光消散，她伸个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而那突如其来的凌厉会让人以为只是错觉而已。
当然，黎泠自然不认为刚刚是自己的错觉，心底暗叹一句，这个女人果然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妆容太素，造型也太过简单，换。”黎泠再次否定了。
“靠！”欧阳晴受不了了，噔的一下站起来：“姓黎的，你还有完没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怎么比女人还麻烦？”
她和别的女人逛街时，也没见过比他更麻烦的人。
声音太大，引来了无数异样的眼光。而一旁的Lisa也惊讶的看着她，显然被她这一席话惊住了。
倒是黎泠，似乎已经习惯她的说话方式。只是淡淡看着她：“明天的场合很重要，必须做到完美。所以还请欧阳小姐配合。”
“你……”欧阳晴食指指着他，对上那张万年不变的笑脸，什么愤怒都发不出来了。
“真是服了。”欧阳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Lisa，麻烦你了。”黎泠淡淡的道。
Lisa从惊讶中回神，看着欧阳晴，忽然觉得黎泠说的很对。欧阳晴的造型一般都是她做的，她温和从容气质，只有这种素雅才能衬得更好。可是如今……
脸还是那张脸，可是气质却与从前大相径庭。再配上这种乖乖女的造型，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欧阳晴极度不愿的情况下，造型终于也确定下来。
当欧阳晴看到时间，感叹一句：六个小时就这么白白浪费掉了？
“我送小姐回去。”黎泠帮欧阳晴开了车门。
欧阳晴走动他面前，很可怜的望着他：“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就不能先吃个饭吗？”
黎泠看看手表：“实在不好意思，我五点前必须赶回公司，不然您回家再吃吧。”
“不行不行。”欧阳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到不了家，我就得饿死。”
“可是……”先前，她在化妆时，明明问过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可是她当时却说不饿。就这么一会，就能饿成这样？
看他为难，欧阳晴讨好的笑道：“不然这样，你把钱给我，我自己去吃。”
黎泠眸光闪了闪，拿出包：“那好吧。”
从钱包里随意抽出几张人民币，询问道：“够吗？”
欧阳晴摇摇头。
他又抽出几张，不待问话，欧阳晴直接抢了过来，笑容灿烂：“够了够了。”
这一天来，她还是第一次对他笑得那么灿烂。
“谢啦！”欧阳晴扬扬手上的钞票，直接跑了。
“我送您。”见她拿了钱就走，黎泠不禁喊道。
欧阳晴连头都没回，背对着他摆摆手：“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然后跑跑跳跳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淹没在人群中，黎泠脸上的笑容消散。从车里拿上墨镜，然后锁好车，悄悄的跟了上去。
对于跟踪这种事，欧阳晴太过熟悉。看来是她表现的太过奇怪，所以才引起那人的怀疑吧？
想通这点，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一路蹦蹦跳跳的来到饭店。
黎泠跟到饭店门口，眉宇间透着疑惑。难道是他多心了？
悄悄跟了进去，看到欧阳晴真的在点菜，心中的疑心散去，然后出了饭店。
看到他离开，欧阳晴跟还在她身旁的服务员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事。”说完就匆匆跑了出去。
到了饭店门口，躲在暗处，偷眼望着那个离去的人。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点。”
想当年她在警局测试时，她的反侦察能力可是超强的，除了秦瑞阳外，还没有人比得上她。
确定他已经离开，欧阳晴出了饭店，选择和他相反的方向快速离开。
024 又见旧人
拿着这一千多块钱，欧阳晴买好装备。鸭舌帽、运动衣、帽子、墨镜以及假发，穿成这样，想必没人能认出她就是欧阳晴了吧？
以防万一，她还在脸上抹了很多土。
在店外的镜子上左右照了照，很满意的点点头。现在这副样子，想必就算欧阳俊也认不出来了。
装扮好之后，一路走去‘季晴儿’的灵堂。
‘季晴儿’是因因公殉职，所以即便她没有任何亲人，灵堂设的地方也是非常有规格的。
当欧阳晴来到灵堂，看着上面的几个大字‘季晴儿追悼会’，心中感慨万千。想必能够来到自己追悼会的她还是第一个吧？
虽然明天才是葬礼，但今天灵堂里也有不少人。
大致扫了一圈，发现大部分全都是便衣。
有这么多的便衣在，她想要看尸体想必是难上加难吧？
不过让她奇怪的是，这些便衣并不是过来吊唁的，他们虽然装作普通人，可是对来回过往的行人都会细细打量一遍。每个人的神情都分外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欧阳晴疑问道，只是一个灵堂，他们用得着这样么？
难不成这两天会出什么事吗？
这边她又陷入了沉思，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她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什么人？”肩上一沉，把她的思绪打乱。
“季警官曾经帮过我，所以我过来看看。”欧阳晴故意把嗓音压低，听上去带着暗哑的感觉，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回过头时，看到那人，‘小挺’两个字差点惊呼出来。
周挺是她的下属，三年前她调到T市时就已经跟着她了，常常在她身边喊着老大。
她出事后到今天还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眼前这个人居然憔悴成这副模样，眼睛都凹进去了，还有大大的黑眼圈，胡茬也生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他，欧阳晴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这些日子只想着案子和唐禹哲的事，完全忘记她这个小跟班了。两人感情好到能够同睡一张床，如今她‘死’了，对他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打击啊。
“葬礼明天才会举行，你为什么现在来？”周挺犀利的看着她。
从她一进来，周挺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无论穿着还是走路姿势，都很奇怪。加上刚刚的声音，更让他怀疑。
季晴儿的死已经断定为正常死亡，可是他就是不相信。那么多疑点没有办法解开，凭什么就认定是正常死亡？
所以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带人过来。对每一个来往的行人都会认真排查，希望能够找出什么嫌疑人，找出真相，然后给老大报仇。
看到他这样，欧阳晴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欣慰，她克制着情绪，继续压低声音：“我明天有要紧的事来不了，所以才提前过来吊唁下。”
“那还请小姐留下姓名。”
“不必了，我既然已经来看过，那我就先走了。”现在没有机会接近尸体，她只能选择晚上的时候再来看看。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只是脚步刚迈了两步，忍不住又停下。头也没有转，轻轻说道：“警官不要太累，要多注意休息。”
说话时，声音中多了些哽咽。说完，她果断的抬步走出灵堂。
025 灵堂闹鬼？
周挺一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出了灵堂，左拐，躲在一个角落中。头贴在墙上，把墨镜摘下，将脸埋进双掌中。指缝中不时透出几声呜咽。
“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拼命忍着不要哭得声音太大，所以整个身体都发起抖来。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用力抹掉眼泪，把墨镜戴好，这才转过身。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回道：“没事！”然后匆匆离开。
见她步履匆匆，秦瑞阳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没太过在意。
他走进灵堂，周挺立即走过来，低声说道：“秦帅！”
秦瑞阳微微一点头，眼神飘到四周，同样声音很小的问道：“怎么样？”
“刚刚来了个奇怪的女人。”周挺把刚才的情况和秦瑞阳说了一遍。
“你是说头戴鸭舌帽，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女人吗？”秦瑞阳想到刚才躲在墙角哭泣的女人，不禁拧起眉头。
“秦帅认识那个女人？”
秦瑞阳摇摇头，并未把刚才他看到那一幕说出来，而是嘱咐一句：“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先盯着。”
周挺点点头，这些日子悲痛交加，神经又没有一刻放松，确实很累。
他离开以后，秦瑞阳去到监视的房间，把周挺说的那个画面调出来。望着画面中的女人，她包裹的很严，超大墨镜几乎把整张脸都遮住了。看她左顾右看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吊唁的。
不过真正让他奇怪的是，那女人最后和周挺说的那句话，那可不像陌生人之间的对话。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画面定格，他把画面放到最大。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一身黑的人，他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吗？
想了半天，眉心都拧的红了，却什么也没有想出来。
到了深夜，灵堂的人少了大半。一个大大的棺材摆在中央，前面放着一个女孩儿的黑白照。照片前摆着各种贡品和香炉，香的烟还在冒，灵堂两边摆放的都是花圈。
人少了大半后，灵堂内显得越加冷清，甚至守灵的人感到阵阵凉意。
“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凉了？”
“是啊，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了？”
“你说会不会是老大回来了？”
那人明显身子抖了起来，惊恐的望着四周：“你……你……可别瞎说。”说话都带了颤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