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车上的试探
上了火车，杭大力和老李交头接耳地嘟囔，把警卫员和李胜军夫妻隔离在外，说得兴起时，嬉笑怒骂转换自如。
洛瑶附耳与李胜军说道：“胜军，让爷爷跟我们一起住吧。”
“先去看看，如果可行，就让爷爷和杭爷爷住我们家。”李胜军点点头，原来休假前，他已经接到上级的人事调令，由G军区调至Y军区，为接下来的晋升积累军绩。考虑到洛瑶的随军身份，家属院提前到位，拎包入住。
“胜军，爷爷如果不住家里，我怕外人说闲话——”洛瑶担心，以前家属院，军嫂最爱聊得就是各家八卦，尤其像她这种情况，更容易成为笑资。
李胜军皱眉，洛瑶的担心不无道理，想通这点，他厚着脸皮打断了两老的话题。
“干什么？”老李不悦地瞪了眼乱嚼舌根的洛瑶，肯定是她在李胜军耳旁吹了枕边风。
“爷爷，我不是调到Y军区了吗，有提前申请家属院，你和杭爷爷住我那吧？”李胜军小心翼翼地提问。
“不去！”老李强硬地拒绝。
杭大力也摆摆手，“我一老头，就不去打扰你们小年轻生活了，军区领导出发前已安排妥当，不用管我。”再说他此去另有安排，离军区太远，不方便行动。
“杭爷爷，你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我答应梓泪要好好照顾你——”李胜军不死心地劝道，他知道只要说服了杭大力，老头就妥妥拿下。
“没事，梓泪不会怪你，是我自己要求。”杭大力边说边打着哈欠，年纪大了，真是不能熬夜。
老李更直接，不等李胜军开口，就闭眼睡觉，不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
这一路，只要李胜军提起住所安排，老李和杭大力就左推右挡，把话题结束在开始。
慢悠悠地，火车还是到了目的地，出站口，梵家珞开着辆皮卡车早早候着。
“家珞？”看到梵家珞的一瞬间，李胜军脑中闪过千万种可能。
“首长好！”梵家珞铿锵有力地向杭大力和老李敬了军礼，接着从高到低地问候了李胜军夫妇及警卫员。
杭大力没有从梵家珞眼神中看到不甘和泄馁，精神气饱满，形象正直，第一印象比照片上更出彩。
皮卡车上，杭大力和老李分别坐在梵家珞和警卫员后座，第三排给了李胜军夫妇，这样的座位安排方便了别有用心的两老。
两老唱双簧似的与梵家珞攀谈起来，先是讲了他们的时代，从农村爬出来，一路杀到底，流过多少血和泪，送走了多少亲人和战友，走遍了多少山川河流，最大的遗憾就是在解放前留下这个棘手的麻烦，幸好今生仍有机会弥补，他们要看着国旗插在那片最高的山头上……
说起有幸目睹，两老就夸起杭梓泪的善解人意，竟然同意他们的胡闹——不对，是继承先烈的雄心壮志……
梵家珞开着车，耳中聆听着两位首长的壮志凌云，真心佩服他们那一代的坚韧。
“梵家珞，我们梓泪不错吧？”老李挑眉问道，双眼迸发着穿透人心的精光。
梵家珞被突然提问整得呆愣，下意识地点了头，眼前回现出那天晚上神采飞扬的女孩……
老李一面窃喜梵家珞的赞同，一面又不满他癞□□想吃天鹅肉。
“梵家珞，谢谢你那天对我孙女的照顾。”杭大力在私下里问过杭梓泪，杭梓泪如实讲述了梵家珞的绅士。
“杭首长客气了，我没做什么。”梵家珞不卑不亢地直言。
梵家珞的态度让杭大力满意，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
“没做什么？”老李说的咬牙切齿，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没做什么，能让杭梓泪记住他？
梵家珞是个敏锐的人，他听出老李的针锋相对，识相地闭了嘴。
“怎么不说话了？”老李盯着梵家珞的后脑勺。
“李首长想让我说什么？”梵家珞依言询问。
说杭梓泪——老李摇摇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会越听越生气。
随着老李闷不作声地发脾气，车内陷入了尴尬的死寂。
然而这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车子开入军区后，意想不到的状况把事先的安排打得乱七八糟……
第18章 18.突发状况
洛瑶不想听老李和杭大力一个劲地夸赞杭梓泪，更不想看到李胜军眼中憧憬的亮光，她嫉妒地发狂，却按捺地死拽拳头，一而再地压抑自己的脾气。
到达目的地，李胜军夫妇先下车，老李把头转向反方向，懒得瞟一眼。
突然，洛瑶双膝跪地，磕在车旁，“爷爷，求您跟我们回去住吧，如果你不希望看到我，我可以回娘家。胜军刚调来这里，还没站稳，您如果不支持他，他会走得很累！”
李胜军被洛瑶的突兀之举搞得惊愕不已，想扶起她，却被她剧烈挣开。
“爷爷，请您看在胜军的面子上，回去住吧，求求您了……”洛瑶想过，此刻丢脸涉及面小，影响可控。
“开车！”老李神情肃穆地拍拍梵家珞的肩，“不用管她！”
梵家珞与警卫员面面相觑，久久不敢有实际行动。
“开车，这是军令！”老李言辞激烈地命令梵家珞开车。
但是打定主意的洛瑶怎会让老李逃离，不顾形象地一把扒住车身，口里不住地祈求。
梵家珞复杂地望着洛瑶的奋不顾身，果断熄火，拔掉车钥匙下车。
洛瑶的疯狂行径刺激了木愣的李胜军，他抱住席地而躺的洛瑶，试图掰开她抓攀车子的双手，“瑶瑶，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洛瑶痛哭流涕道，“胜军，你知不知道别人怎么说我，说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抢了别人的丈夫，得不到夫家认可，害的你受我牵连……”
李胜军心酸地抚摸着情绪失控的洛瑶，“瑶瑶，你是个好女人——”
老李看着眼前情真意切的苦命鸳鸯，心里平静地如同一面银镜，是非黑白一清二楚。怕自己越看越恶心，他推了推被洛瑶震惊的杭大力，“有什么好看的，现在离部队也不远，我们走着去。”
杭大力瞄到脸色惨白的洛瑶，于心不忍，想规劝又被老李的态度拒绝。
“老杭头，你不走我走！”老李的心硬得如磐石般无转移。
杭大力来回瞅瞅倔犟的老李和洛瑶，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上自顾自离开的老李。
“爷爷——”洛瑶恨透了顽固不化的老李，秉着死磕到底的决心，推开李胜军，猛然扑向两老。
老李察觉到身后的突袭，本能地侧身躲过，然而变故就在看似安全中发生，老李闪躲的矮树丛后竟是一处陡峭的山崖，他一脚用力，不凑巧地踩在了山崖边疏松的泥土上，整个人失去平衡。
在老李身旁的杭大力迅速伸手拽住了向后倒去的老李，“老李，快抓住我——”
杭大力毕竟年过七旬，体力有限，被老李的惯性带着向前倒去，双双陷入危险。
即使梵家珞第一时间察觉到险情，飞奔上前，仍赶不上情势变幻，老李的身子已经完全跌出高地，杭大力的上身跟着探出边缘。
容不得思考，梵家珞孤注一掷地跳下断崖，借助冲劲把老李推上山崖。
随后赶到的警卫员只来得及接住身不由己的老李，眼睁睁地看着杭大力摔倒在地，梵家珞舍己为人地掉下悬崖。
“家珞！”李胜军堪堪停在崖边，声嘶力竭地呼喊。
而罪魁祸首洛瑶受惊过渡地跌坐在地，恍惚地泪流满面，无暇顾及身下渗出的血水。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存稿了，工作忙得遥遥无期，大哭在墙角……
第19章 19.梵家珞的救援
这边的异动引起了军区注意，军区领导立即派人搜寻梵家珞的踪迹，同时把受惊的两位老首长送往医院检查，至于洛瑶，早被回过神的众人指挥着赶往医院救治。
“老李，看情况你马上就要有曾孙了，看在曾孙的面上，以后对她好点吧！”杭大力担心梵家珞的同时，不忘劝解老李。
老李冷笑，“如果梵家珞有事，我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老李，她也不是故意——”杭大力被老李瞪得止了音，“好，我不说了——”
陪同的警卫员哀怨地请两位老首长坐车前往医院，被老李果断拒绝，没有看到梵家珞的身影，他绝不离开此地，杭大力也摇头拒绝了军区领导的提议。
绳索准备好，两组士兵同时分两侧下崖搜寻，每走一步，都能听见石子滚落的声音，山上众人心神紧绷。
“排长……排长……排长……”主动请缨的士兵甲焦急地呼喊，脚下的动作矫健而迅速。
“别哭丧着脸，排长福大命大，不会有事……”同下山崖的士兵乙不悦地打断情绪激动的战友，“你脚下小心点，别给排长造成第二次伤害……”
士兵甲意识到脚下滑落的沙石极有可能给梵家珞带去灾难，动作立马轻蹑起来。
下到三分之一时，士兵甲乙看到草木折弯的痕迹明显，断定了梵家珞摔落的大致方向，急切地迫降。
梵家珞听到头顶嘻嘻索索地响动，心里的不安顷刻消散，无力的双手重生了拽紧救命稻草的动力。
摔下崖的那一刻，梵家珞的脑海里浮现出许久不见的孩子，如果此次九死一生，他最牵挂得是一双儿女，自幼失去母亲的疼爱，父亲有等于无，他亏欠太多……
不，他不能束手等死，鼓起求生的意志，梵家珞在半空中翻转身体，伸长手臂抓住一切可缓冲的物体，即使四肢被摩擦的鲜血淋淋，也请命自救。
梵家珞慢慢地等待时间流逝，手臂沉重地失去知觉，眼前的清明逐渐变得混沌……
“这里有血迹——”士兵甲眼尖地发现折断的草叶间留有粘稠的血液，“应该在附近——”
士兵乙点头认同，下爬的速度减慢。
果不其然，他们在5米下找到悬挂在山壁上自强不息的梵家珞。
“排长！”两个士兵一手一个，架住无力的梵家珞。
“谢谢……”看清救援到来后，梵家珞终不敌头痛，昏死过去，把两个士兵吓得魂不守舍。
“排长，你醒醒——”士兵甲试图叫醒晕厥的梵家珞。
而士兵乙则通知上方战友，已找到梵家珞，可以上拉。
等在悬崖上众人得到消息，纷纷松了口气，欣喜地往回扯绳索。
“老杭，幸亏梵家珞没事，不然我真是难辞其咎——”好不容易等到喜讯的老李喜极而泣，眼眶红红的。
“我知道，梵家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作为多年的战友，杭大力知晓老李火爆性格下的义气。
“没错！”像是暗自打定了主意，老李紧绷的情绪得到了松弛。
虽然猜想过梵家珞掉下山崖的惨状，但是看到遍体鳞伤的人时，老李和杭大力痛得心如刀割，明明梵家珞没有义务救两个一只脚伸进棺材的老人……
多想无益，两老被军区领导恭请着上了车，与被人抬上车的梵家珞一起，前往医院做检查。
老李和杭大力不知道，他们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可不仅如此——
第20章 20.杭梓泪知情
离了杭大力的家，显得有些冷清，杭梓泪倒了杯花茶，躺在葡萄藤下午睡。
由远及近的引擎声打断了这个看似惬意实则孤寂的晌午，李利军探出半个身子，着急地冲杭梓泪喊道：“杭梓泪，快走，爷爷他们出事了——”
出事？杭梓泪手里的瓷杯应声而落。杯中的花瓣凌乱地撒在地上，犹如她此刻的心理写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