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皇后——眸灼灼
时间:2018-01-20 14:39:07

 
    那还只是个小户人家选出来的女人,外面那些人还没肚量能容下。换了他这个吏部左侍郎张顺,估计想啃他骨头的官员可不少。
 
    他真想说:陛下,您离小臣远一点吧!真是怕了你爱的光环!
 
    要是别人知道他做了皇上的心腹爱将,那他张家离死也不远了。
 
    当然,万历帝是不知道张顺的心思的。
 
    他任为张顺是个大大的忠臣加能臣,想起张顺至今还缺个妻室,所以笑着说:“爱卿,朕给你指一门婚,怎么样?皇室今年少说也有上百个待嫁的乡君,给你从中挑一个做继妻,怎么样?”
 
    大吃一惊的张顺忙吓得跪地喊道:“多谢陛下美意,可小臣前几日已经定下了一门亲,实在是……”
 
    幸亏前几天,听闺女的丫头说过那么一嘴,好像小闺女给他相了一门亲。当时他这内心责怪闺女不懂规矩,现在真是万分感谢闺女太能干了,能提前帮了老爹的忙。
 
    回去后,马上去下聘礼。这一家不成,那也立刻找一家能成亲的,总之不能结皇亲。
 
    万历帝很遗憾,做不成媒也就算了。他只要张顺肯听话,不与那些搞事的混在一起就行。
 
    他想想,又对张顺说:“你把你家庄子上的那个什么邓虎的交给朕,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用一个将才去挑肥?”
 
    张顺这回是真出了冷汗。不会是做不成媒,要给我小鞋穿吧?陛下你一向宽厚仁慈,今天可别变了性子。
 
    “陛下,邓虎的事,微臣也是才知道的。主要是那个庄子是亡妻留给小女的嫁妆,所以微臣很少过问庄子上的事。”
 
    万历帝故意吓唬张顺:“你是不愿交出邓虎吗?”内心偷笑,面对大臣,他很少有这么轻松愉快的心情。
 
    这个张顺真与其他的人不一样!
 
    张顺忙表明态度说:“微臣不敢,那个邓虎原本就是自由身份,他的前程全靠陛下一句话。微臣只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给了他邓虎一碗饭吃而己。”
 
    “邓虎此人,朕会让他去边军里练练手,是骡子是马,到时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在史书上要记录是皇长孙发现的玉米,并提议推广到民间,你没什么想法吧?”万历帝转过头又抛个问题砸张顺。
 
    哎玛,万岁爷爷,只要你老别赐婚什么的,这点名声就让给你孙子啦!微臣现在只想尽快出宫,那就阿弥陀佛了!张顺连忙表态,这玉米本来就是皇长孙发现能食用的,他们张家当初种时,只是当做观赏植物而已。
 
    万历帝听后,对张顺更是满意了。
 
    然后君臣二人又对政事谈了不少时间,等张顺出宫时,不少人怀疑万历帝是否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张顺忙向人解释,皇上只是要把发现玉米的功劳在史册上记皇长孙朱由校的名字,给他本人只是一些财物而已,这才打消某些对张顺的恶意。
 
    京外的官员们得到东林党人,传出的郑贵妃作恶的消息。哦哇!原来她郑氏已经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了吗?真是不能忍。
 
    谁敢保证下一个被冤枉的不是自己呀?当外官,真的很不容易的,穷山恶水刁民多,山阻路遥消息落后。
 
    也许哪一天,京中的郑贵妃一个念头,就要他们头上的乌纱帽,可他们在远方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那可不行!谁不是十几年寒窗苦读,拼了老命才挣到一顶官帽子的,谁舍得扔了不戴啊?
 
    有了亲近太子的东林人作证又带头,讨伐郑贵妃那是紧随潮流。你身上穿着官服,不批上几句郑贵妃的恶行,那你就是官场中的异类,趁早滚回家中去。省得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怎么连累家里人都不知道?
 
    各路官员的奏本纷纷进京,堆满万历帝的案桌。万历帝打开一看,特么全都是让他严肃处理张差刺杀太子的梃击案幕后主使。
 
    有的直白小官,明明白白说叫严惩郑氏姐弟。更有一个最过份的人,这厮是山东临汾知县。
 
    他在奏折中不要命地斥骂道:郑贵妃身为庶母,却浓妆艳抹,前去慈庆宫以姿色媚感长子。有违伦常!令人不得不怀疑郑氏有乱太子心志的嫌疑,企图逃脱谋划梃击案的罪责。
 
    “噼里啪啦”一阵响。
 
    万历帝气得把那些奏横扫在地上,他要罢工,先去吃颗治心疾的药丸。
 
    不然,被这些混帐气得血冲脑袋,那太不划算了。
 
    临汾知县那厮是千里眼吗?他在山东还能看到,几千里外皇宫内郑爱妃的妆容。也不怕朕挖了他的那双狗眼作收藏品?
 
    是的,郑爱妃是很美丽,可今年她都近五十岁高龄了,能比十多岁的少女更有姿色去魅惑太子吗?
 
    “啪啪啪啪啪!”万历帝砸了一堆瓷器,口中又连连唾道:“呸呸呸呸!”
 
    他差点让那该死的竖子气昏了头。爱妃端庄又高洁,怎么能让这种污水泼脏了她?
 
    他得先休息休息,脑子全都乱成一锅粥。
 
    回到室内小憩的帝王,内心深深地疲惫不堪。往前三十年,那他是一个中兴之主,雄心壮志,浑身充满力量,脑中兴国治民的点子用也用不完。
 
    可近些年,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大脑也转动得越来越慢。没办法呀,人上年纪,不太爱费脑力和心力啦。
 
    本想安安心心过后面的日子,朝政大事以平稳为主,所以他才想了办法踢走爱挑事的沈一贯和叶向高。专用温和宽厚的方从哲主政内阁,朝政制度也算稳固。
 
    可东林这班子小人要搞事,那他也是不怕的,谁要杀他的爱妃,他就让谁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大概时间久了,别人都快忘了他这个帝王曾经也是个铁血的人。万历三大征时,帝王的的杀伐决断让那些人都忘记了吗?
 
    必要时,他不介意让他们回想起来。
 
    万历帝吃过药,身体舒服很多。他叫来司礼监的太监,吩咐下去,让六部、九卿、詹事、科道官员在辰时二刻,聚齐在慈宁宫前,他万历帝有话要对群臣说。
 
    这是从万历十八年至万历四十三年,整整二十五年,万历帝首次要在群臣面前正视朝见。
 
    震惊中的太监们急急忙忙去传御旨。
 
 44章 朕的家人是相亲相爱的
 
    万历帝的这个旨意一出,京城中是闹翻了天。
 
    许多在京的官员至今还没有见过万历帝,先别管帝王在他们心目中是个什么形象,如果能见到名义上的主君,官员们是很兴奋的!
 
    李甜像许多家的小娘子一样,正缠着当京官的老爹说:“爹啊,爹啊,你记得多看陛下长什么样?回来说给我听呀,省得我出去与小娘子们聊天,人家问璐娘你爹是大官,那你知道皇帝陛下长什么样吗?如果答不出来,会被人笑话的。”
 
    张顺无奈地笑着说:“别再吵啦,爹都快迟到了。想法给你弄一幅陛下的画像,总行了吧?”摆脱小闺女的纠缠,终于可以去慈宁宫了。
 
    他很忙的,今天还得找机会捅东林党人刀子呢!
 
    李甜看老爹走出了门,她双手背后面,身子微微前倾,红润润的小嘴里嘀咕道:“还不是老爹你明明见过皇上,也不告诉我,他老人家长什么样?
 
    又不是桂榜下的举人小鲜肉,怕别人看见相貌后强行抢走。藏着掖着有意思么?”
 
    当然没人回答她,她很无聊,准备去找相熟的小娘子听听京城里的人卦。
 
    城中一波一波的人奔走相告,皇帝陛下要召见群臣啦!
 
    有希望借机想在皇上面前露一小脸,能有官运亨通的人;有希望借机能骂骂皇上,涮涮万众瞩目存在感的人;也有希望皇上真正上朝治理国家让人人都能吃饱穿好的老百姓。
 
    不管什么人,有什么心事,慈宁宫前的君臣相见大会终于召开了。
 
    首先,群臣参拜行大礼,然后万历帝带着儿子朱常洛和孙子们亮相后,发表一通相见感言。万历帝这一次把为什么要在慈宁宫,见群臣说词吟诵得感人肺腑,期望大家以后别在找茬,好好工作。
 
    朱由校作为太子的儿子,因为皇爷爷要表现皇家三代一家亲,所以这一回他与两个弟弟也有机会在大臣们面前露露面。
 
    他束发于项,罩了一个小金冠,身穿大红色柿蒂窠过肩,通袖襕曵撒。
 
    通身皇族气派,加上面容确实长得俊,倒引来不少目光注视。他很淡定,至少比他爹太子表现要好上几倍。
 
    没看见太子穿着储君服也实在没有君的气质,倒像偷穿别人衣服的人。大概很少见到到百官齐聚的场面,现在的太子正东张西望,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万历帝和文武百官都身穿常服。大概是因为在慈宁宫见面,所以众人都选常服,而不是穿皮弁服和朝服。
 
    此时的大明帝王,坐在慈宁宫前殿门外,高台上的椅子上,一副话家常的模式。两肩上织金的盘龙,正随着万历帝身子的左右倾斜而小幅移动,远处的人看起来那龙像要活起来一样。
 
    明明是金线织的龙,又怎么可能活起来呢?大概是万历帝深情并茂的诉说,赋予了它们生机。
 
    群臣留在慈宁宫前殿外,台阶下的一片空地上,按做官的品阶大小整整齐齐排好队。
 
    万历帝讲到激动之处,明黄色龙袍一甩,他站了起来说:“朕的生母慈圣宣文皇太后,她老人家的神魂还没走远,就在这慈宁宫看着朕,看着大家!朕又怎么会抛弃她最疼爱的长孙,而去选福王做太子呢?
 
    朕从小是最孝顺母亲的人,你们之中的某些人,又怎么能乱议废立太子之事?是要陷害朕做那不孝的儿子吗?”
 
    万历帝停顿一下,看向下面,等大臣们表态呢。大臣们这回很给面子,齐呼:“陛下恕罪,微臣们不敢!”
 
    朱由校看着下面的大臣们连呼:“微臣不敢!”他心里好笑,什么不敢?他们分明一个个的敢得很,胆子比吃了豹子胆还大。
 
    “有那不怀好意的奸人声称,朕的爱妃和长子不和。这纯属捕风捉影,心机叵测的人想挑拨皇家人之间的关系,而使出的下作手段。
 
    如今的皇室从没有骨肉相残的事件发生,谁在胡乱生事,就是故意挑拨离间朕骨肉亲情之人。”说到这,万历帝眼晴一扫全场,像是要找谁是那离间他们一家的奸人。
 
    不管众官员们以前内心怎么想,在这一刻,深深感到一个帝王的威压向他们扑来。使人暂时不敢发出异议。
 
    人群中的吏部左侍郎张顺,他偷偷朝王之寀身边的两个官员使眼色。那两人轻点了一下头,示意明白。
 
    万历帝的戏要演到尾声了,他大声宣布:“梃击案,案犯张差处死,其余的涉案人员全部发往边地。不可在涉及无辜的人,不可再乱传谣言,否则,朕定斩不饶!”
 
    台阶下的群臣中,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明显对皇上这么草草结案不满。
 
    万历帝朝太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站出来说话的时机到了。
 
    快点跟大臣们讲,梃击案就此了结,他不再追究任何人追责。他们全家人都是相亲相爱的,没有什么庶母害长子的事存在。
 
    可是太子朱常洛表情木呆呆的,虽然已经不在东张西望,失了身份,但是他好像没觉着自家老父需要他来圆场。
 
    此时的太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心中正想,所有事都不用他操心,自有人出来搞定。
 
    再说以前所有人也没给他表现的机会,这回应该也不会希望他乱插手,他这个太子已经习惯做个透明的木头人。
 
    今天他有戏必须演,可他本人没这个自觉性,所以没看到他父皇的眼晴都快眨抽抽啦。
 
    万历帝气得一阵咳嗽,无奈之下,朝太子一伸手喊道:“洛儿,过来父皇这里!”
 
    就差最后一步要演,演完他得去休息休息,好久没费这么多的精力说话演戏,身体吃不消,噪子疼,腿也很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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