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泊一直在一边瞪着眼睛左看右看,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就突然吵架了,而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蒂萝对朋友这样冷漠的情绪。崔斯特的表情也非常不好看,可以说前所未有的冷酷,将愤怒隐藏在双眼中,隐忍不发。
“喂喂,别这样啊,不就是讨论一个观点吗?怎么还吵上架了?我们前天不是还挺开心的吗?”
崔斯特面上是没有感情的轻笑,他低低的说:“你看的清楚,不是我先惹起的。离远一点?呵,我随你的意。”
今天训练的是机甲手速和意识力控制。机甲手速那里所有人都完美的过关,唯一引起老师关注的便是林蒂萝。
因为她的手速和他们所有人竟然都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瞬间超过了他们,但只记录下来没有说什么。
意识力控制非常重要,如果拥有强大的意识力便能感知周围的事物和危险,从而增加战斗力和生存率,也就是所说的预警。这一点主要在装置上训练,四面八方飞来障碍物,而被训练的同学要在一定时间内拦截一定比例的障碍才算过关。
在这一关时,蒂萝的表现令所有人惊讶。因为她的命中比例竟然是最高的,并且在全国系统排名中都到达了前五十。可在他人震惊的盯着数字的时候,那个女生只是一个劲儿的沉迷训练,如果不是老师喊停,她恐怕根本不知道疲倦。
“小矮子,你告诉我,你身上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吗?”特拉比双手抱胸俯视她。
蒂萝没什么表情,擦了把汗水:“都不是秘密,只是你们没注意。”
特拉比瞬间哽住,包括偷听的伯克利。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从头到尾所有人都习惯性的忽视她,所以自然对于她完全不了解。特卡斯走过来,清冷的嗓音道:“到时候个人战,你算一个名额。”
伯克利大吃一惊:“你没开玩笑吧特卡斯!你让一个新手去参加个人战?!”
特卡斯只回答他:“所有人都需要锻炼。”他看着蒂萝道:“接下来有射击训练测试,我很期待。”英吉尔没有吭声,只是视线落在那个小身影身上。
射击训练测试和机甲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确是军校学生普通需要参考的一个测试。在这次测试中每个人面前都有五把被拆解的枪,他们需要将枪组好,再射击到靶子上。
命令下达,所有人手脚麻利的开始组装。几乎是同一时间,特卡斯和林蒂萝位置的枪声响起,接着放下枪再装备另一把枪,又是同步的枪声。英吉尔的枪声总是比他们慢一拍,脸色有点不大好看。稍弱的特拉比和伯克利便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五把枪射击完毕,几乎也是同时,蒂萝和特卡斯一起退回原来的位置。并且不由自主的一同扭头互相看向对方,再移开视线落到自己的靶子上。
特卡斯看着自己的成绩,60发子弹,只有一颗子弹是在9环,其他全是十环。再看林蒂萝的,罕见的愣住,因为她全是十环没有错漏一发。
老师保持惊讶的表情将成绩记录。仔细一看这份选手素质表格发现,原本不被看好的林蒂萝竟然在目前为止所有水平都在顶尖。
只除了最后一项,能力传递共鸣。
特拉比觉得今天的林蒂萝有些可怕,就像拼了一切似的面对所有的环节,并且每个环节再也不是表现平平,而是直接令他们这些机甲系开始怀疑人生。
且今天的她身边有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小脸,却让人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终于在上机甲测试能力传递共鸣时出了问题。
其他四个人都完美的在战斗机甲中使用了能力,特卡斯还达到非常高的水准。但林蒂萝的机甲却一丝烟火也没有。
在试了所有方式之后,老师下达最终命令:“给你两天时间!不能传递共鸣就自己退出!”
蒂萝很明白,就算她其他素质都很好,但是能力传递共鸣在真正的战斗中至关重要。可是:“就算没有能力,我也可以赢。”
老师仿佛听到天方奇谭,对她严肃警告:“不要以为有一点天分就骄傲,天才我见的多了,高开低走的到处都是。没有能力传递共鸣,你只是一个能操纵机甲的人,根本不能成为机甲师。”
可没想女生竟然不依不饶:“圣剑军团的将军,曾威名远扬的一场比赛便没有使用能力。”
训练老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以为你是可以和耶格将军相比的吗?禁止再异想天开,不然直接给我退队!”原本他对她有一点点的改观,可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大言不惭的想法。
蒂萝对于这句话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在耳里。只剩下其他人各有思绪的看着她离开,特拉比沉思片刻后直接追了上去。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特拉比说。
“没什么。”她边走边说。
特拉比却直觉她有心事:“小矮子,你不要骗我,肯定有什么事,是不是左轮又找你麻烦了?”
“没有。”
特拉比想:“也是,好像他比赛输了之后就没出现过。”偏了偏脖子又道,“难道除了左轮之外,你又惹了谁?”
蒂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没什么,今天你不用送我回去。”
特拉比的适应力也很强,自从他纠正自己的心态认定她是妹妹之后,一切便没有那么尴尬了。只是脾气依旧,他不耐烦道:“不说就算了!”说罢哼了一声离开。
蒂萝淡淡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特拉比究竟吃了什么药。只是心头记挂着事情,打开房门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门口蹲着的矮胖粗圆的黑袍机器人。
“林蒂萝,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将军等你很久了。”
开门的手顿住:“将军?等我?”说着她本能的朝楼道看了看,再看向屋内,发现空无一人,樱夏上班之后回来的便有些迟。
心底滑过一丝失落,却见小八直接滚动进来,站在她面前,突然双眼发出亮光,而在它面前电子快速碎裂的出现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身着高级军装,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是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梁,以及严肃成一道缝的薄唇。他在看到面前的少女出现时,微微一顿。
走时的他并没有机会看见她穿这身校服,现在终于看到,他有些满意。只是等待许久她也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这让他只好出声打破平静。
“又不认识我了?”
蒂萝依旧呆呆的看着他:“耶格将军。”
耶格一向不喜欢察言观色,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根本不需要。可是他却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孩和平时不一样:“怎么了?”
蒂萝愣了愣,原本在他走的那一天,她感觉到离他很远了。其实她也没有自信让帝国的将军记得她,也以为很久之后才会相见,又或者之前的帮助只是他的一时心起之类的,却没想到今天以这种方式见面。
突然觉得一切都释怀,她卸掉心头的包袱,告诉他:“我要参加机甲比赛,但是不用能力,和你一样。”
蓦地,饶是耶格也怔楞住,捕捉到这句话里的讯息,第一便是她不负期望的获得了资格,而第二,她遇到了他预料的问题。
耶格冷硬的表情没有动容,声音却不似以往的严肃道:“能力传递共鸣的觉醒看个人素质,有很多种方法,但是你只需要记得,意识力行为可以操控体内夸克能,夸克能中便包含己身能力。有的人有能力,但一辈子都不会共鸣,有的人能共鸣,却不如自身实力的百分之一。这一道坎会直接筛选掉很多人,你能不能成为机甲师就看这一步。”
蒂萝默了默:“我知道。”
“可是没有人规定不能共鸣便不能比赛,你如果想证明自己,按照自己的节奏走,和我一样。”
蒂萝望进屏幕那头深邃认真的双眼,仿佛在给她注入源源不断的能量。这一刻终于明白,全世界的否定都阻止不了她,因为她有一个人的支持就已足够。
耶格终于再次看到记忆中的微笑,唇角勾了勾。他就知道她还是他认识的林蒂萝。
解决掉心事之后,蒂萝再次看到耶格的脸时,脑中却浮现的是一些关于他的各种照片画面,渐渐的感觉身体有些燥热,而恰好这时小八的双眼熄灭,只有耶格质问的声音响起。
“怎么回事?”
“抱歉将军,投影设备没电了”
没人知道那头的将军额头上冒出一道青筋,但注意到蒂萝又再次不说话,斟酌着起了一个话题:“你在干什么?”
蒂萝渐渐的面色通红,感觉到身体的燥热与发干的喉咙,她的呼吸也开始加剧起来。小八站在她面前没每来的急观察她的情况,便被一双小手伸过来关闭它的语音和视角。所以它只能转动圆圆的电子眼迷茫。
“发生什么事了?”耶格的声音提高了些。蒂萝试图深呼吸,开口使得自己的声音平静:“没事。”
“不要骗我,你在干什么?”
当男子的声音响起时,蒂萝便感觉一股酥麻的柔软席卷全身,瞬间坐在地上。心底骇然,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提前,深深知道这件事的麻烦性,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上次,你给英吉尔注射的试剂是什么?”
耶格皱起眉头:“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耶格虽然依旧有些疑惑,却还是回答道:“强力镇定剂。”
“哦,我要出门一趟。”
今天的林蒂萝非常奇怪,可是他看不见对面的情况,正这时德尔斯敲门进来汇报,他的心情有些不好,关掉了通讯。耶格皱着眉头听德尔斯汇报,心里却记挂刚才的事。他心里有些不知名的闷火,这让德尔斯的态度变得谨慎起来。
他并不知道,此刻那个女孩在通讯断掉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跑向浴室,打开喷头一股凉水冲下才令她感觉恢复了许多。
呼吸从急促变的平静,身体上产生的变化令她无法再面对耶格,太丢人了。望着镜子中浑身水珠的自己,她的小脸逐渐严肃冷酷。
半兽女人,从第一次发情觉醒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月。她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前期的反应,并没有到真正发情的时候。可即便是前期反应都这么大,这让她很难想象真正发情时有多么的可怕。而现在比赛在即,她不敢冒这个风险。
思索着关掉水龙头换掉衣服出了门。
她没有走学校的正门,而是靠着平时观察积累的经验偷偷潜伏进去。
来到学校医务室,还好这里没有严密的监控。找到药品架,寻找她需要的东西。最后在一个冷藏柜里终于找到她要的强力镇定剂。
这种镇定剂只有学校和军队会储存,因为它紧紧针对于有能力和意识力存在的人使用,普通人注射稍微过量便会直接暴毙身亡。
然而在打算离开时,却看到医务室最里面透出一股淡淡的蓝色亮光。原本谨慎的她并不会去触碰这些奇怪的事,可是现在她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动,最终来到亮光之前,轻轻推开门。
门内的那一幕使得她瞬间呆愣在那里,大脑失去指挥自己的能力一般,木头一样的呆住。
因为那里,病床上正躺着一个美少年。
漆黑的及耳长发散开,露出超越男女之美的精致脸庞,只是他双眸紧闭,浓眉紧蹙。而他的四肢被手铐烤住,右手手臂上还在输入液体。另一边紧密的仪器上显示她看不懂的参数。但可以看出波动的很厉害。
布莱恩?他怎么在这里?
平日里非常神秘经常神出鬼没的少年,在这个深夜为什么会以这种姿势被禁锢在医务室里?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她瞬间警惕,左顾右盼间正打算躲藏,身体却再次被不受控制的靠近床铺,钻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