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独白——乌珑茶
时间:2018-01-20 14:45:49

 
    那天夜里她又到教堂里来祷告,牧师引她到了里屋,关上门,然后他退了出来,让她独自在屋里向暗中的父祷告。
 
    白朝问:“那么牧师先生,您有听到这位教徒向父祷告了什么么?”
 
    牧师摇头:“没有。”
 
    教堂有后门,牧师说,每回黑大衣女士来,都是从前门进后门出,而教堂后门那里多是小巷小路,多半没有摄像头。
 
    黑大衣女士进了教堂后,不见了踪影,再无法找到。
 
    出了教堂后,白朝再次打给昌南:
 
    “孙姚娟不见的时间,和高中生出现的时间连接,高中生消失的时间,又和黑大衣女士出现的时间连接,然后再是黑大衣女士消失,孙姚娟回到紫筑小区。昌南,我们该找孙姚娟和包子希再各自好好地谈一谈了。”
 
    ………………
 
    午后两点,白朝敲开了孙姚娟家的门。
 
    孙姚娟见到她很惊讶,还带着惊喜:
 
    “白姑娘,是不是敏芝有消息了?还是案子有进展了?”
 
    周敏芝被放在前面首要问,案子排后,看来在孙姚娟心里,周敏芝这个朋友的份量比找出杀害她父亲及继母的凶手还要重。
 
    白朝示意门里门外说话不方便:“我们里面说吧!”
 
    孙姚娟恍悟过来:“是是是,看我,都把你拦在门口,还怎么说话,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问了白朝要喝什么后,孙姚娟去泡来热咖啡。
 
    两杯热气腾腾泛着香气的黑咖啡放在茶几上,两人相对而坐。
 
    白朝刚在客厅里坐下,就接到了昌南打过来的电话,他刚从包子希工作的医院出来:
 
    “包子希不知道,听到我问孙姚娟是否有人格分裂症,他表现得很震惊,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表示,他从来没发现孙姚娟有这方面的病症,还问我是不是搞错了。”
 
    孙姚娟就坐在对面沙发里,白朝没法问太明,更不能提到相关名字,她隐晦地问:
 
    “以你看?”
 
    好在昌南明白:“以我看,包子希毕竟不是心理医生,对孙姚娟也只是医生和病人的关系,再深一步也只是朋友,并不像我们这样二十四小时监视孙姚娟的一举一动,他没发现也正常。不过为了妥稳,接下来他交给我,你就安心应对孙姚娟那边。”
 
    白朝说:“好。”
 
    再是挂了电话,她直接对孙姚娟说:
 
    “现在案子已经查到关健处,这个关健很重要,我需要你的配合。”
 
    孙姚娟问:“需要我配合什么?”
 
    白朝说:“请你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过来接你。”
 
    她没有说重点,只是含糊地说了时间,连去哪儿都没说。
 
    但孙姚娟还是毫不犹豫地应下,再没有多问一句。
 
    这样全然信任的态度,无声地减低白朝对她的怀疑。
 
 第五十二章 印证
 
    隔天白朝一早接上孙姚娟,两人开始四处逛街,各种疯狂购物,累了就歇,歇完继续。
 
    孙姚娟不明所以,问了两回白朝没想说之后,她也就没问了,也没买什么东西。
 
    倒是白朝收获颇丰,午夜送孙姚娟回家,她车里满满是她的衣服鞋。
 
    孙姚娟下车后对白朝说:“白姑娘,我是真的没事儿,我的个性闷,原来就闷,并不是因为凶杀案的干系,你不必担心我,还特意空出一天的时间陪着我四处逛购物,你这样费心思哄我开心,我很高兴,可真的没必要,真的,以后不必这样了。”
 
    白朝倚在车旁:“没事儿,反正我也挺闷,我也喜欢购物,你就当是陪我了。”
 
    孙姚娟笑了笑,笑里含着感激:
 
    “那我上去了,现在这么晚了,你也回去早点儿歇息吧!”
 
    白朝点头:“好。”
 
    孙姚娟转身走进紫筑小区,走进4号楼楼门,回到404室。
 
    白朝把车开到紫筑小区一侧的墙根下,并没有回英里山,昌南则早在那里等她。
 
    她停车让他坐进来,并自动把驾驶座让给他,自已坐在副驾上去:
 
    “都好了?”
 
    昌南摆弄着放在膝上的笔记本,屏幕上显示着孙姚娟家各个摄像头范围内的画面:
 
    “好了,现在就剩下印证了……你是怎么想到隔音棉的?”
 
    白朝问:“还记得我们那回到孙姚娟家确认她手提包的事么?”
 
    昌南点头。
 
    白朝继续说下去:“那会儿你在客厅吸引孙姚娟的注意力,一直不停地在跟她说话,我则假意去了洗手间。因为无法解释案发当晚为什么没人听到两名死者临死前的任何动静,所以在孙姚娟家里,我特别注意她家的墙面,所以我仔细看了看她家洗手间的墙体构造。一般向阳的墙面到夏天被太阳直射,很是炙热,她家洗手间开窗户的那面墙刚好向阳,墙面是用的纸面石膏板,石膏纸又和隔棉音一样,同样有隔音隔热的效果,那天我闭关的时候,我查了查,发现紫筑小区里但凡向阳的墙面都用了隔音棉做隔热效果。除了这一点之外,其他墙体都没有镶入隔音棉。”
 
    昌南说:“所以?”
 
    白朝往车外看4号楼的方向:“虽然紫筑小区并非全面做了隔音隔热,但它在向阳墙面镶入隔音棉这一做法,它提醒了我……凶手在杀人之前,是否早就在孙姚娟家临时铺上了隔音棉?”
 
    至于答案是不是,那就得看孙姚娟今晚的表现了。
 
    ………………
 
    回到家里踏进家门反手阖上门后,还未来得及锁上门的那一刹那,孙姚娟伸手往玄关处按灯源开关的手突然顿住。
 
    脑海里刹那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似乎看到了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
 
    但只是一刹那,闪过即逝,她什么也没抓住。
 
    神使鬼差地放下要开灯的手,她脱了鞋,换上拖鞋。
 
    即便没有光源,对家里一切的熟悉度也足够让她在摸黑中完成换鞋的步骤。
 
    穿着拖鞋往里走,走到客厅,她手一松,手提包掉了。
 
    啪!
 
    手提包里有她的化妆盒,还有充电宝、手机之类颇有重量的物品,这一掉的声响不小,特别是在这样寂静的午夜。
 
    客厅里有三个人,黑漆漆的看不清是谁,他们都躺在地板上,两个人躺在一起,第三个人躺在两个人的下方。
 
    屋里没有半点儿光亮,她一早离开家时明明没有关窗户,但此时的窗户被一大片什么东西遮了起来。
 
    没心思去探清楚是什么,她脚步慢慢往客厅移动,往躺着的三个人移动。
 
    头有点儿疼,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嚣着什么。
 
    但她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只觉得耳里嗡嗡嗡地作响。
 
    还没等她走到客厅茶几边,刚刚走到沙发背后两三步的时候,客厅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突然亮了起来。
 
    没有人去开它,可它亮了!
 
    孙姚娟在那一瞬间本能地抬头,去看那不开自亮的水晶灯,还是那样漂亮剔透,光芒白净得有如圣光,可她此刻的心却像是要跳出她的胸口,不断撞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慢慢收回目光,慢慢低下头,慢慢转动眼眸落在客厅里躺着的三个人身上。
 
    突地全身一软,她整个人倒在沙发后的地板上。
 
    渐渐地,呼吸绵长。
 
    她的发作性嗜睡病发作了,瞬间睡了过去。
 
    ………………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孙姚娟醒了,她从地板上坐了起来,盯着熟悉的沙发背沿。
 
    盯着盯着,她揉了揉眼,嘴里嘟囔了句,口齿不清的,还含在嘴里,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了句什么。
 
    但拜偷偷放在她身上的窃听器所赐,紫筑小区墙根下的车里,白朝和昌南都听到了她嘟囔说:
 
    “怎么又睡在地板上?又是这里……”
 
    再是往自已房间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她爬起身站起,眼没瞄客厅里异状半下,她直直走回自已的房间。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她到衣柜前拿出睡衣,是件印着一只大大龙猫的可爱睡裙,样式很少女,颜色也是少女心的粉红色。
 
    换了粉色睡裙出来,她嘴边抿着笑爬上床,闭眼躺下,笑意未散。
 
    白朝看着这样的画面,即便大床上的情景只看得到一角,但孙姚娟换了什么睡衣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记得先前她的睡衣是很中规中矩的长衫长裤……”
 
    昌南也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嗯,这粉色睡裙直接让她的年龄下拉了十几岁。”
 
    这回很快,没有十几分钟,仅仅才过去一分多钟,孙姚娟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起身看了下自已身上的粉色睡裙,皱着眉头重新换了件,再出来居然是一条浅灰色的性感吊带蕾丝边真丝睡裙。
 
    她风情万种地走出房门,直往客厅里走。
 
    当隐约看到客厅里有什么人躺在地上时,她眼蓦地睁大,像是看到不可能的画面,她捂着耳朵叫出来:
 
    “不不不!这是梦……这是梦!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已经过去了……过去了!”
 
    叫了几声,一个虚软,她再次在地板上倒下。
 
    这回不是病发睡着,而是直接被吓晕了过去。
 
    直过了半个多小时之久,孙姚娟再次醒了过来,她左看右看,像是在奇怪自已为什么会倒在房间外的地板上。
 
 第五十三章 五次醒来
 
    起身站得笔直,她习惯性地抬了抬鼻梁上根本就没有的眼镜,对自已身上的性感睡裙很是不满意:
 
    “伤风败俗!”
 
    转身刚想走回房间睡觉,她突然看到了什么。
 
    她定定地看着客厅某一处,脚步再移不开,全身都在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她瞬间意识到自已该躲起来,不然会被发现的!
 
    她慌张地四下观望。
 
    回房间还有一段距离,就近躲的话也就高柜和落地花瓶之间的阴影处稍能隐去她的身形。
 
    没有迟疑,她果断地轻移两步,躲了进去。
 
    蹲着,眼闭上,双手紧紧交握,嘴里默念有词,像是在祷告,她一动不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身心的担惊受怕,她这一睡,睡得很久,足有一个多小时。
 
    但天还没亮。
 
    孙姚娟第四次醒来,她看了看四周,眼里没有茫然。
 
    有些巍巍颤颤地站起身,并没有站直身,她弯腰驼背地走出高柜和落地花瓶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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