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尝一下可以吗——儋耳蛮花
时间:2018-01-20 14:56:02

  打定主意,温宁挑了中午休息的时候,从书包里抽出一本数学习题册,去了高三(0)班的门口。
  这次她大方得体地站着,接受来来往往的瞩目。
  “徐远桐——!有学妹找你!”
  徐远桐正和班长说这几天落下的作业,几乎是在抬眸看到那小姑娘的瞬间就说:“待会再讲,我出去一下。”
  许是认清了要暂时分别一段日子,两人在学校的相处变得不再顾虑太多,关系也更紧密。
  也因为这些原因,导致奚温宁成绩下滑严重。
  徐远桐捏了一下她的脸,“有什么事找我?”
  奚温宁忍不住心跳加快,没来由地先红了脸。
  “那个,想让你教我一道题呀。”
  徐远桐是出了名的不爱教题,平时就算同班同学来问,他也只是简单地用一两句话概括解题思路,有时候说的浅了深了,别人还听不懂。
  看着眼前鬼灵精怪的奚温宁,他忍住不笑:“就这事?下次你发个消息,我去你班上找你就行了。”
  “不要啊,我喜欢你在这里教我。”
  这个小戏精一看就是动了歪脑筋。
  徐远桐也不戳穿,几乎快要相信似得低头问她:“有什么题目?”
  “喏,就是这道函数……”
  他一手还绑着白色的石膏,那平日沉静的气质被几分凛冽盖过,目光若水,亦正亦邪,自成一派。
  这个造型居然好看的要命!
  徐远桐用了两分钟就把题给说完了。
  奚温宁也没急着走,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阿璨好点吗?”
  “身上的伤是好多了,毕竟年轻啊。”徐远桐顺势拉住她的手,紧紧牵着,两人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在我家住几天,之后就送到小叔叔家去……”
  两人的小动作很快就被班上眼尖的同学发现,一时教室里原本小声的笑闹都听不见了,莫名地彻底安静。
  “晚上一起回家。”
  “不然呢,我要盯着你不被那些小妖精拐走啊!”
  “你还说我,你还加了同班的男生……那个什么轲的微信,我呢?”
  ……那你好歹把人家的名字记一下啊!
  奚温宁理亏,想了一下和徐远桐关系最近的女生,大概除了她只能算是郁柚了吧……
  腿精女神是她的爱,还不能拿来攻击他。
  “你这么可爱。”徐远桐语气忽地低沉,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吃醋起来连我自己都怕。”
  既想要保护她,又想将她完全地占为己有。
  奚温宁眯着眼睛笑了:“那还用说,我是吃可爱长大的啊。”
  他唇边的笑意顿时晕染开来。
  “是啊,可爱到想啃一口。”
  妈哒,果然撩不过学神!
  她生怕被学神在公开场合“教育”,火速捧着习题册溜了。
  真是跑的比博士猫还快。
  徐远桐脸上抑制不住的愉悦,男班长走过来调侃:“哟,你和学妹关系挺好啊。”
  云淡风轻地扯了一下唇角,他笑着回话:“我女朋友啊。”
  怎么会关系不好。
  ……
  说好一起回家,但徐远桐还没走出楼梯拐角,就被强哥一脸神色复杂地喊住,问他那些慰问品要怎么处理。
  “随便吧,捐去希望小学好了。”
  “你把水果捐去山区,还没到半路就全烂了!”
  强哥停住了和他的插科打诨,摆出正经脸:“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正好我还有事问你,CIT的事情再多聊聊……”
  “下次吧。”
  徐远桐说着就要走,被强哥一把揪住了书包的带子!
  他立刻微微皱眉,表情不悦。
  “哎哟哟,班主任请你喝茶,哪有改天的道理?你又和我说笑!”
  也不管徐远桐臭脸,直接就把他推入了办公室。
  每到冬天,放学时的天色就已一片昏暗,奚温宁收到徐远桐的消息,知道他要晚点出来,她就留在教室里一个人自习。
  幸好走廊的白炽灯早就开了,外面的黑夜也被照亮。
  等到夜色浸染墨黑,终于徐远桐拴着胳膊出来了。
  班上只剩下奚温宁一个人,正写习题写的崩溃,一手撑着脑袋,整个人半趴在桌上,都快要贴住书本。
  徐远桐就靠在门边看她,一道清朗的嗓音响起:“你眼睛还要不要了,小祖宗?”
  她急忙直起身子,摸了摸额头,“我在做题呢,别烦我!”
  他走到她身边,弯腰看了看,就见她又要奋笔疾书,低低地吐出一句话:“别写,费纸。”
  “……”
  又是这句,满满的嘲讽!
  徐远桐站在黑板旁,背影挺直俊朗,他一只手摆在胸前,另一只左手在黑板上写着各种物理方程式。
  明明是成绩优异的学神,可这样子却有一股子又坏又帅的魅力。
  “设好加速阶段的位移后,确定好两个不同阶段的电场强度联立方程组,解出区间来……区间内的就是答案了。”
  她在做的是一道高二物理的压轴题,文理科都要学。
  “答案应该是这样……”
  他左手写出来的字体不如右手流畅,却也是工工整整,比她的字迹好看多了!
  徐远桐转身,漆黑的瞳仁被白织灯点亮,轻轻笑起来:“我再写一个优解给你看,虽说这种解法比较适合精英班的学生。”
 
 
第50章 暖男
  “懂了吗?”
  “四舍五入差不多了。”
  徐远桐捏着手里的粉笔,差点朝她扔过去。
  他冷笑一下:“四舍五入你还满分呢。”
  奚温宁只好低头,继续审题。
  嘴上这么说,但徐远桐比谁都明白她突然这么用功念书的原因。
  他就坐在教室里陪她自习,看她摆出一副愁眉苦脸,湿润柔软的唇瓣偶尔还咬着笔杆子,裹紧了外套之后脸颊微微的红,非常惹人怜爱。
  徐远桐喉结滚动,在温黄的灯光下,灼热的气息喷薄在她耳际:“亲一下?”
  “不亲。”
  奚温宁急忙捂住嘴,“学校里怎么可以这样,而且我好不容易有点思路了,你一亲我又要从头理解。”
  有些题哪怕有人反复解析,都要靠自己领会才行,这就像是老师上课讲题的时候,大家的理解程度总有不同。
  徐远桐悻悻,只好在旁继续看一本关于黑洞与引力弯曲的书。
  她悄悄地挪去目光看他。
  这个少年以后长大了,大概也会这样永远的理性,永远的让人着迷。
  做事可靠又思路清晰,是她超级喜欢的地方。
  被她勾人的视线看得浑身冒火,徐远桐忍不住开口:“费曼认为,物理问题就像是人生不可或缺的Make love,你觉得呢?”
  “……”
  我觉得你又在耍流氓。
  “对我来说,人生不可或缺的东西有三样,美食、美人和猫。”奚温宁一脸骄傲,指着他就说:“你是美人。”
  徐远桐发现她转移话题的方式越来越自然,正要夸几句,却听见她飞快地又说了一声:“……我觉得等大学就可以去考驾照了,现在你就看看黄漫吧。”
  他莞尔,还勾了勾唇:“看什么黄漫,就我的想象力,看你就够了。”
  啧,反正迟早要被这小戏精折腾死。
  教室外面,教历史的那位女老师从办公室出来路过,看到一块黑板满满当当地写着物理习题,心下错愕。
  又看了看坐在位子上离的很近正在说话的两人,忍不住进来插话:“哎呦,没想到徐远桐你也是个暖男啊!”
  两人同时惊了惊,奚温宁在心底暗自庆幸,还好刚才没让学神亲!
  女老师看了一眼腕表,语气和善:“教学妹做题是好事,但现在很晚了,你们再不回家不安全,搞学习也要注意身体啊。”
  奚温宁在长辈面前脸皮薄,登时闹了个小红苹果。
  徐远桐还是惯然的表情,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张老师,马上就走。”
  张老师点点头,笑到捂着嘴走开了。
  毕竟学生时代是每个人成长经历中的一块秘宝,如果师生之间能像这样的融洽,才是最美好的相处方式。
  趁着没人,奚温宁迅速侧过头,飞快地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嘴上的余温犹在,徐远桐挑了挑眉:“奚温宁,谁准你亲我的?”
  “我呀,你不可以亲我,但我可以随时随地亲你,这是我的权利,知道吗?”
  “可怕哦,你怎么会有这种权利?”
  “对呀,假如你和我一样可爱的话。”
  徐远桐沉默,对着她总是一脸又无奈又欢喜。
  “……可以吧,老哥稳。”
  ——
  比起沉闷又紧张的高三,不用争分夺秒的高一新生们都要活跃新鲜的多。
  作为刚进学校就备受全校瞩目的后辈,薛虚怀顺利加入学生会,又在多个社团混得风生水起。
  不知不觉,郁柚发现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见身边有女孩子议论他。
  “盘靓、条顺、学习棒,手美、腿长、又阳光……怕不是要逼死我们这些学姐!”
  “对啊,而且阿虚真的超Nice!我每次社团遇到他,他还会给我们打招呼啊!‘学姐好’什么的迷死我了!!”
  “就是就是呀,年下从头到脚都充满苏点,他和学神是完全不同的苏,反正就是看着特别苏!”
  郁柚对这种评价不置可否。
  总觉得这个阿虚学弟看着甜甜的,却一点也没有老实温驯的样子。
  这晚放学后,郁柚难得打算早点回家,要赶着看一个音乐会的直播。
  从公交车下来,她不经意地侧目,一时心下诧异。
  就见远处的天色昏黄,飘飘荡荡着几抹霞云,时不时还刮着风,薛虚怀和一群不认识的外校学生在聊天,脸上神情有一丝清清浅浅的邪气,看得出交际手腕一流。
  几个女生看着他,有脸红的,也有眨眼咬唇的,一个个心不在焉,显然心思都不在对话上面。
  薛虚怀正和老同学说着话,意识到有人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忽然对上。
  郁柚笑了笑,对那群人也没多看就走了。
  没想到薛虚怀和朋友说了什么,直接挥手道别了,他走过来,抬头看了一眼车站的站牌,随口就问:“学姐坐几路回家的?哦,218是吧。”
  “嗯,是啊。”
  “学姐,我上次说见过你的,记得吗?”
  郁柚唇角微勾:“哪里见过,梦里见过吧?”
  薛虚怀一双狡黠的眸子里都是笑意,熠熠闪烁:“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站在一家名牌店门口,一动不动。”
  郁柚终于有点反应。
  那天,薛虚怀骑着他的山地车去十五中报道。
  快到学校附近,远远地见到一个腰细腿美的女生,把校服都穿出几分模特似得美感。
  等骑得近了才看见,她嘴里还含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一圈浅浅的烟雾洇开,特别有味道。
  起初薛虚怀以为,郁柚在看品牌店里的包包衣服,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她看的是角落里的一双滑轮鞋。
  每一幕画面,在心底逐渐变得缓慢。
  “哦,原来是这时候。”
  眼下节气快到小雪,路上光线昏暗,寒意彻骨,郁柚有点好笑地回头:“跟着我做什么。”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啊,这条路看着黑漆漆的,我陪你走一段吧。”
  郁柚微微蹙眉,这个小男生很擅长直球。
  偏偏她的性子可以接受任何撩拨和骚话,但就是对那种赤裸裸的好意接受不能。
  有些别扭,觉得这种想法就是真的纯,她没法直视。
  就像渴望太阳的温暖,却不能轻易靠近。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巷子尾端,郁柚再次开口:“我家快到了,你……”
  薛虚怀乖乖地说:“我正好可以到前面拦车回家。”
  话音未落,他们同时听见一个带着泣音的女声窜入耳际:“怎么有你这种女人?是你老公做的事,至少你让他出来说句话啊!”
  说话的年轻女人手心贴住还算平坦的腹部,脸上泪眼红肿。
  “你和我谈什么孩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靠着这个肚子来要挟,就是贪图我们家的钱!才几岁就怀有妇之夫的孩子了,要不要脸啊?你把孩子打了!听到没有?!你就算生下来也没用!”
  盛曼妮说话从来不会避讳他人,也根本不在乎别人的尊严,她只在自己的圈子里要皮要脸。
  年轻女人哭得上气不接:“……我不想要你们什么钱,你让郁学昌出来,我就想和他见一面!”
  郁柚没料到这么劲爆的一幕被他们当场撞见了,起先的反应还算有点难堪。
  随着两人的对话愈发出格,反而冷静下来,浑身的情绪都从风口浪尖褪去,心底只留下一片细白的沙滩。
  她站得远远地,就像在说风凉话:“哭什么,给这种家庭生孩子,你一辈子都得毁了。就应该和郁学昌这种软骨头分手,再把孩子打掉,过你的好日子去。”
  那不就是她心底一直所期盼的,冲破牢笼,展翅高飞。
  薛虚怀在学校的时候就无意间听过关于郁柚的一些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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